第2節
“我再也不大聲吼你了,都是我的錯……” “莉莉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 各種舔狗姿態不忍卒看。 劉隊長很快拉到了最后一段。 “莉莉,這是我最后一次來找你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br> “我答應和你分手?!?/br> “來金滿堂會所二樓202包廂?!?/br> 時間顯示當晚19點09分。 王莉莉的眼中再次浮現淚水,“我是想和賀容好好談談的,畢竟他……對我有恩?!?/br> “我今晚在郊區拍戲,八點一下戲就打車過來了,九點才到,所以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 眼見王莉莉發揮出了哭戲實力,劉隊長皺緊了眉?!氨缓θ说氖謾C呢?”他立刻翻找證物袋,可惜一無所獲。 被害人既然當晚用手機發過信息,那么手機肯定在身邊。 劉隊長腦內靈光一閃。 也就是說,是犯罪嫌疑人故意收走了那個手機,因為手機里很可能藏有他的作案證據! 第2章 起點(二) 很快,警察封鎖了會所,并對所有人員的物品進行了徹底搜查,雖然被害人的手機依然沒有蹤影,但還真讓警察翻出了可疑物品。在一名服務生的柜子里藏著一個針筒,里面殘留著些許不明液體,該證物立刻被送往有關機構進行成分檢測。而那名服務生恰巧今晚給包廂送過飲料。 劉隊長瞇起眼打量眼前這名瑟縮的年輕人。他的年紀看起來二十出頭,手長腳長,精神狀態很不好,一副隨時都會癱軟在地的樣子。臉上還帶著一副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 “把口罩摘下來!” “……” “聽到沒有,把你的口罩摘下來!” 年輕人猛地顫抖了一下,他猶豫的幾十秒宛如漫長的十分鐘,就在劉隊長不耐煩咂舌的時候,他才猛然醒悟般把口罩從臉上扯了下來。 房間內的所有人和鬼都安靜了。 這是一張難以形容的臉。右半邊仿佛由名家精心雕琢,艷而不俗,攝人心魄,連王莉莉都不足其十分之一;然而左臉卻像經歷了一場大火,燒痕斑駁,十分可怖。 年輕人似乎很害怕大家投射到他臉上的目光,頭埋地更低了。劉隊長這才反應過來,咳嗽了一聲。 “你為什么不說話?” “……” “你叫什么名字?” “……” “說話??!” 一旁的大堂經理無奈解釋,“那個,警察同志,他是啞巴?!?/br> “啞巴?”劉隊長愣了愣,“是啞巴怎么不早說?” 這下輪到大堂經理愣住了,“這……他以前一直在后廚幫忙,今天前面實在沒人了,才會派他出去送酒?!?/br> “給誰送過酒?” “讓我想想……哦,對對,是方總,他今晚給方總送的酒!” 被帶過來的方凱一見這服務生,臉都黑了?!皼]錯,就是這小子!”他氣不打一處來,“媽的咖啡和酒都搞不清楚??!” 原來這小服務生平時就束手束腳,第一次被派去招待客人更是膽戰心驚,把其他包廂的咖啡錯端了過來,還沒走兩步就摔了一跤。 “賀容運氣不好坐在外面,東西灑了他一身,這傻子還用抹布給他擦,盡他媽丟我的臉??!” 方凱看起來像要氣瘋了?!斑@人到底是誰招進來的?。???” 大堂經理擦著臉上的汗,不停鞠躬給他賠不是。 “也就是說你和賀容到頭來什么都沒喝?” “沒喝!” 就算有人用針筒給酒里下毒,方凱和賀容都沒喝酒,而且賀容七點還能給王莉莉發短信,賀天祥也沒看出他在談話時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劉隊長示意旁人把服務生帶下去看著。 王莉莉、方凱、賀天祥。這個會所里,擠著與賀容密切相關的三個人。人人都有嫌疑,但似乎人人都有不在場證據。 就在劉隊長思考案情的時候,他的手機鈴突然響了。 他接通電話,安靜地聽了一會兒,隨后全身不可抑制地肌rou繃緊,他朝著那頭大喊道,“別讓她出城!把人帶過來!她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 王莉莉看著自己一晚上電話打不通的經紀人,陳姐,被警方蓋著外衣扣押到現場。她緊緊盯著這個一向干練精明的女人。但是陳姐現在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剛剛經歷了被三輛警車兇猛追車,從被逼停到被扭送,時間還沒超過1小時。 王莉莉只能咬著嘴唇看著她被押入警察臨時設立的審問間。 劉隊長坐在椅子上,嘴上叼著根煙,遲遲沒有點燃。他瞥了眼精神萎頓的嫌疑人,讓人給她倒了杯水。等她情緒穩定了一些,才緩緩開口。 “你清楚自己為什么被帶到這兒吧?” “……” “事已至此,你也別耍什么花樣了,”劉隊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兇殺嫌疑人,畏罪潛逃,哪一項罪名都夠你受的?!?/br> 陳姐滿臉灰敗的坐在那里。 “老老實實把今晚發生的事交代清楚。包括你八點進包廂干了什么,看見了什么?!?/br> 警方接到大堂招待員舉報,有一名疑似王莉莉經紀人的女性,于晚間八點進入了金滿堂會所,直接上了二樓,但很快她就慌慌張張地下樓,駕車而去。 陳姐似乎也明白自己的下場,收起了平日鼻孔朝天的模樣,一五一十地對著警察交代起來。 “我是看到莉莉手機上的信息才來會所的,他倆糾糾纏纏兩年多了,也是莉莉心軟,遲遲斷不了,所以我決定出面替她解決這件事?!彼@樣說。 “王莉莉知道嗎?” “不知道,她那時在拍戲,我有她的手機密碼?!?/br> “你偷看了信息,但沒有刪除?” “沒必要,”陳姐頓了一下,“莉莉的一切事務都是我解決的,我沒必要瞞著她?!?/br> “但是她看到信息后,也來到了會所,因為她不知道你先一步去了,也不知道你去了之后就跑了?!?/br> 劉隊長淡淡說道。陳姐恢復了些精神氣,點了點頭。 “是的,早知如此,我一定把那幾條微信給刪了?!?/br> “你在包廂里看到了什么?” “我……”陳姐囁喏著嘴唇,眼神里卻滲著微亮,“我進包廂時,看到賀少倒在地上,看上去像是……像是死了?!?/br> “你確定嗎?” 陳姐搖了搖頭,“沒有,我哪里敢,當時大腦一片空白,腿都嚇軟了?!?/br>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沒做?!?/br> 劉隊長皺起眉,“那你跑什么?如果當時就報案,也不至于后來被追車?!?/br> “我畢竟是莉莉的經紀人,我如果真的被牽扯進命案,莉莉也脫不了關系,何況圈內都知道賀少是莉莉的……男朋友,我當時只想著快跑,越遠越好,等風頭平息了再回來,連手機都關了?!?/br> “所以王莉莉都聯系不上你?!?/br> “是的?!?/br> “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劉隊長起身走向窗戶。 “為什么你和王莉莉都急著要和被害人一刀兩斷,他倆好了兩年多吧?被害人看起來對王莉莉不錯?!?/br> 何止不錯,簡直舔狗到不堪入目。 “……王莉莉這是換了靠山了?” 陳姐白著臉沒說話,劉隊長已經什么都明白了。王莉莉攀上了高枝,而在家中錢權都沒多少的小少爺自然沒用了。 “你還知道些什么,都說出來吧?!?/br> 現在是晚間十一點,劉隊長對陳姐的審問已經進行了半個多小時,外面的警察依然四處尋找被害人丟失的手機,而手機卻在被害人本人手里。 原來手機還是靈魂綁定的啊,賀容攥著自己的手機想。 他也是一摸褲袋才發現手機就在自己兜里,無法被旁人察覺,也無法開機,就這么安安靜靜躺著,和它的主人一樣,莫得靈魂。 如果只是沒電自動關機的話,要不要試著充一下電? 賀容打算找找充電器,剛飄上走廊就有一個人從他身體穿了過去,他愣了一下后定睛一看,是剛才那名戴口罩的服務生。他的身后還跟著位人高馬大的警察,把他襯托地越發羸弱。 小服務生對著警察比劃了兩下,快速鞠了幾個躬,警察不耐煩地沖他擺了擺手,說了句快去!他才敢一步三回頭地邁向廁所。 賀容也停下來望著廁所方向,他總覺得服務生瑟縮的背影透著些違和,有幾分說不出的古怪。 但是,他的思考很快被一旁安全樓道里的人聲打斷了。他穿墻而入,撞見了自己正激烈爭執的大哥和(前)女友。 “莉莉,這件事告一段落后你馬上出國!” “不!我不要!”王莉莉咬著嘴唇,哭得梨花帶雨,“那你怎么辦?我怎么能拋下你一個人走?警察會不會為難你?” “不會?!辟R天祥搖了搖頭,“我沒有作案動機,也有不在場證明,警察不會拿我怎么樣,而你,”男人伸手捋了捋莉莉的頭發,眼中仿佛一片深情,“萬一警方懷疑你和賀容分手不成,讓自己的經紀人出手害他,你的名聲就毀了?!?/br> 賀容飄在樓梯間上空,覺得自己和安全標牌一樣散發著淡淡綠光。 王莉莉低下頭,片刻不說話。 就在王莉莉看上去已經被對方的一腔深情說服的時候,她慢慢抬起頭來。 “你有動機?!彼纳裆鋈恢g褪下了惶恐,變得有些奇妙,“你和他不就是為了我才在今晚大吵一架嗎?” 賀家兩兄弟當場怔住。 原來我在死前已經知道自己被綠了嗎?這是賀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