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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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娜雖然聲音清清淡淡的,但是畫著精致妝容的眼眸盡是犀利。 年輕姑娘愣了一會,“是,我本來是在后臺整理衣服的,但是剛剛說前面有衣服縐了,我就拿了掛燙機過來?!?/br> 連娜打斷她,“訂貨會前會議再三交待,展廳里人多擁擠,掛燙機這等帶有安全隱患的物件是絕對不允許帶進來的,你為什么要明知故犯,又為什么揪著陸老爺子不放,嚷嚷的眾人皆知?” 年輕姑娘一聽,更是慌亂無措,“我,我,連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他沒有工作證也沒有嘉賓證,我就擔心,訂貨會的款都還沒有上市,我就擔心他是來抄款的,我……” “擔心抄款,我們展廳有幾千個款式,他一個老人家了,又沒有帶紙筆也沒有相機,怎么抄?”連娜再次打斷她。 “她明明說的是老爺子偷了人家的車鑰匙?!币粋€賓客忍不住出聲說。 連娜再次犀利的瞪向年輕姑娘,眸子一瞇,厲聲質問:“我看你分明就是想鬧事,攪亂訂貨會,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來鬧事。我絕對不相信是雪羽的人指使的,雖然你是從雪羽跳槽過來的,但是如果是他們也就是太明顯了?!?/br> 連娜這一通話,立時將矛頭掉轉,眾人不再質疑煙羅的內部管理,反而懷疑起是哪個眼紅煙羅的人指使這小員工鬧事。 年輕姑娘被這一疊聲質問,嚇的連連后退,蒼白著臉應不上話來。 也不是回不上話,而是這會回什么話都是錯。 “我,我,大不了我不干了!”年輕姑娘突地怒吼一聲,扭頭就跑。 連娜要追,藍玉煙卻是阻止了她,“算了,由她去吧,不過是個助理設計師,即使有什么算計也鬧不出風浪來,我們公司幾千個款式,正如你說的,抄也抄不過來,再說了,訂貨會一開完,大貨就開始生產,一個月后開架,別人就是想仿版也來不及?!?/br> 連娜這才罷休。 藍玉煙又轉向眾人,“不好意思,一點小插曲耽誤大家了訂貨了,各位放心,我們煙羅素來以設計新穎更新換代款出名,別人就是想仿我們也不是容易的事,如果屆時世面上真出現盜版影響各位的銷售,我在此向大家保證,凡是盜版的款,公司一律全款退回。絕不會給各位添麻煩?!?/br> 藍玉煙這樣一承諾,那客戶還有什么意見,當即樂呵呵的分頭繼續訂貨去了。 人群散開,藍玉煙便要送陸凌修去醫院再檢查陸鳴遠卻拒絕了。 他說:“晚些還要招待客人們晚宴呢,你怎么能走開,我送爺爺去就好了,等檢查完了我就回來了,你也趕緊去忙吧,意大利那幾個客戶得仔細應付,田蘭姨和你媽都英文都不好,你得在場的?!?/br> 藍玉煙本想說,你在場會更好,只是陸凌修緊緊拉著陸鳴遠的手,而今天他又特特的找來,心想可能這祖孫倆是有話要說的,只好作罷。 她將兩人一直送到樓下,看著他們坐上車這才轉回來了。 車上,陸凌修一坐進車里,便擔心的說:“鳴遠,你沒事吧?” 陸鳴遠一愣,不舒服的明明是陸凌修,他搶先關心起自己來,顯是察覺到什么。忙地笑笑作沒事人似的說:“我能有什么事啊。爺爺,你好些了沒有?!?/br> 陸凌修面色嚴肅,“鳴遠,你不要騙爺爺了,你一定是不舒服了對不對了,你不想讓玉煙擔心,可是我是爺爺啊,你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的?!?/br> “爺爺,我真的沒有?!标戻Q遠強作鎮定,無奈漸失血色的臉也根本騙不了人。 陸凌修索性攤開了說:“我已經知道了,那天阿忠住進家里,我就到車上看到病歷了,鳴遠,你不想讓人擔心我知道,可是你一定不能瞞爺爺。你知道嗎?我今天來酒店,就是怕人多事情多,累著你,鳴遠,你……唉!” 陸凌修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說。 陸鳴遠自責又無奈,“對不起,爺爺,讓你擔心了?!?/br> 陸凌修握住他的手,瞞目凝重,“好孩子,會好起來的。就算顆心臟不合適,總有合適的。人生很長,不要灰心?!?/br> “爺爺,你放心吧,我并沒有灰心,我想好了,盡快安排好工作的事,就去國外接受更先進的治療,我要長命百歲,還要孝敬爺爺呢?!?/br> 說罷陸鳴遠愉快的笑起來。 陸凌修聽到他已有安排,也放心不少。 陸凌修年紀大了,難免情緒一激動就出現缺氧休克的癥狀,這也是無法根治的病,到醫院又作了些檢查拿了些藥便回家了。 倒是陸鳴遠被陸凌修拘著又詳細的檢查一次。 陸鳴遠本要拒絕,陸凌修卻說,“正好借著我檢查這個機會,別人不會知道你也不舒服的,放心吧,爺爺替你保密?!?/br> 說罷還沖陸鳴遠樂呵呵的比了個耶。 陸鳴遠心中五味雜陳,愧疚難當,竟要爺爺來安慰自己,為免他再為自己cao心,只好聽了他的安排。 如此一來,公司晚宴便沒有時間參加了,又特意打電話給藍玉煙,假說是陪陸凌修做檢查。 另一邊藍玉煙沒有聽出異樣,便掛了電話忙去了。 是夜安排好客人,她終于抽出空來處理那年輕姑娘。 翻了人事檔案,確實是從雪羽離職過來的,名叫王雨,大學畢業一年,普通家庭,在雪羽是大四實習,其他工作經歷便沒有了。 從這個工作經歷來看,確實不像是雪羽指使的,也確實像連娜說的那樣,雪羽作為煙羅近一年冬裝方面的競爭對手,也沒有道理做的這么明顯。 王雨卻一個勁的哭著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沒有人指使,請求公司不要開除她。 連娜,“劉總,田總,李經理,王雨這個事先前已經放出話說她是受人指使了,如果不開除她肯定圓不過去?!?/br>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要把責任全由王雨一個人承擔了。 王雨嚇的登時不敢哭了,“不要,求求你們不要開除我,我如果被開除了會在這個行業呆不下去的,求求你們了,不要?!?/br> 藍玉煙:“不是大家不給你活路,而是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不開除你,那么公司必然要受到負面影響。再者,你差點把陸老爺子氣出好歹,于公于私,我們都沒有理由再留你?!?/br> 王雨怔怔的看著他,“我,我……” “當然,如果你有充分的理由來說服我,我可以考慮幫你找退路?!彼{玉煙不想做事太絕,畢竟王雨畢業不久,年輕不更事,受人蠱惑犯糊涂也是有可能的。 應該要給年輕人機會,但是她只知道哭委屈那就不能怪別人不寬容她了。 “王雨,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嗎?”連娜再次厲聲質問。 王雨搖頭仍是不肯多言。 第514章秘書 “劉總,既然這樣,那就開除吧,我們也要向客戶交待的?!边B娜肯定的說道。 劉香玉沉默了一會,方說:“李經理,你是人事部經理了,這事,就交給你全權處理吧?!?/br> 這樣一說,答案不言而喻,那就是同意了連娜的建議。 “王雨,如果你還有什么異議,明天上午上班前,你可以再找李經理談,這是你最后的機會?!彼{玉煙站了起來,挽著劉香玉走了。 其他人見老板都走了,自然也就沒有再多留,恨恨的瞪一眼王雨各自散去。 所有人都走了,王雨嗚嗚大哭。 她一邊哭一邊收起自己的東西,走出辦公大樓。 夜色中的煙羅大廈,霓虹閃爍,比白天更加美麗。 這里是很多學服裝設計學生理想的工作場所,也曾經是她夢想開啟的地方,卻只有短短的幾個月就終止了,連帶整個服裝設計生涯也要終止。 出了這棟大樓,再沒有服裝公司會聘用自己。 王雨淚如雨下,終是一咬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有些人可以追逐夢想,而有些人一開始就沒有資格追逐夢想,王雨覺得自己就是后面這種人。 陸鳴遠終于結束所有的治療,和陸凌修回家。走到住院部門口時,卻突地看到個眼熟的身影從不遠處走過。 “那不是今天冤枉爺爺的女員工嗎?她怎么在這里?”陸鳴遠詫異的說道。 阿忠也看見了,他當時不在展廳,所以沒有看到是誰,這會聽到陸鳴遠的話,當即表示,“我去看看?!?/br> 陸鳴遠沒有反對,帶了陸凌修回車上先等著。 不過一刻鐘,阿忠就回來了,他說:“剛剛她去了住院二部內科病房,聽護士說,她的父親在這里住院,得的是尿毒癥?!?/br> “尿毒癥?!标戻Q遠震驚不已,“這個病雖然一時半會要不了人命,但是除了換腎根本沒有治愈的可能,并且花費巨大,可以說是個無底洞,很多人得了這個病都只能回家等死?!?/br> 阿忠點點頭,“是的,原本王雨的父親欠了好幾萬的醫藥費,但是在一個星期前,她突然交齊了欠款,還預繳了十萬的治療費?!?/br> “突然這么多錢?”陸鳴遠震驚不已?!澳请y道說今天真的是有人指使她鬧事,阿忠你再去查查,她最近都和哪些人來往。剛剛玉煙來電話說,已經作了開除的決定,但是允許她在明天上午九點之前再作解釋。你速去查查,如果真是受人指使,那這事就不能開除了之?!?/br> “是?!卑⒅覍㈥戻Q遠和陸凌修送回陸家之后,便又匆匆去調查王雨的事了。 另一邊王雨從醫院里出來了,剛走到路邊還來不及伸手攔車,面前便突地停了一輛黑色轎車。車窗下搖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臉,一記冷厲視線,王雨便心領神會,開門坐進車里。 “你是個聰明人,接下來該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绷钟駥幟鏌o情的說。 王雨立即點頭哈腰的,陪著笑臉說:“林小姐放心,訂貨會的事全是我腦子糊涂,不會辦事?!?/br> 林玉寧卻是不屑的瞟了她一眼,“陸凌修進了醫院,陸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查到你頭上,還有你父親的醫藥費,你要怎么解釋?!?/br> “我……”王雨到底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一時想不出應對方法。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不如我教教你?!绷钟駥幤^,姿態慵懶的說。 “還請林小姐指教?!蓖跤甑故莻€識相的,連忙應道。 “楊珝坤,山城能源公司的老板,也是周福記珠寶的投資人之一,他,缺個懂設計秘書,不如你去?!?/br> “楊珝坤的秘書?”王雨疑惑不已。大老板的秘書,那可是肥差,只是聽林玉寧的語氣,怎么怪怪的。 “楊總,人才已經給你帶到了,不如接下來的話你們自己談談?!绷钟駥幒龅嘏ゎ^對駕駛位的男人說道,王雨這才發現后座竟然坐著不是司機,而是楊珝坤,只是他扭頭看過來時,正好背著光,只能隱約看出個輪廊,瞧不真清楚五官和表情。 “ok,多謝林小姐的引薦?!睏瞰嵗ど焓肿髁藗€請的動作, 林玉寧便施施然的下了車。 楊珝坤則猛地踩下油門,汽車便如離弦之箭飛馳出去。 興許是車速過快,又或者是別的什么原因,王雨驀地忐忑起來。 支吾著說:“楊總,這是去哪啊,我爸爸還在醫院里,他剛剛說有些餓,我是出來給他買夜宵的,需要去很遠,要很久嗎……??!” 車子又唰地停了下來。 “既然王小姐趕時間,那也好,我們就在車里談吧?!?/br> 說罷了,他熄了油門,只余車頂上昏黃的燈亮著。 他起身爬到后座,王雨忙地往旁邊讓去。 “不用怕,我不是洪水猛獸?!睏瞰嵗ばχ?。 借著車頂的燈光,王雨終于看清他的長相,除了皮膚坑洼了些,五官倒也周正,四十歲上下的樣子,倒是比想象中的煤老板要年輕英俊些。 只是他坐的離自己也太近了些,王雨拼命的往門邊縮,卻還是碰到了他的膝蓋。 夏天衣料輕薄,這樣一碰兩人的體溫相觸,燙的仿佛要烙下相交的那塊皮。 王雨更緊張了,她牽強的笑了笑,“楊總,我大學畢業不到一年,以前在雪羽做實習生,工作經驗不太豐富,秘書的工作也沒有做過,以后有不得當的地方,還請多多指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