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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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阿姐說,言晏似乎私下與那位周先生有來往的時候,謝禮賓還是不快些什么: 到底他周是安是個場面上的人,這繞著一層關系,招惹同僚的外甥女,實在說不過去。 再者,阿姐與謝禮賓一致的看法,言晏年紀太小,與周是安實在……門不當戶不對。 謝禮賓礙于共事且上下級的關系,沒和周是安挑明了,但也旁敲側擊了不少,周是安是個再聰明不過的人,彼此意會罷了。 這兩個月,周謝二人明顯社交淡薄了點,眼下謝禮賓也犯難,這通電話,打過去便是默認了謝家這邊知曉周是安與言晏的交往過密。 在周是安身邊還好說; 不在的話,豈不是大家都難堪。 蔣文煜見謝禮賓犯難,他沒后者那么多彎彎道道,他只想知道言晏在哪。 他與她失聯近三個小時了,他確定言晏肯定是出了什么狀況。 這才一通電話打到了周是安這邊。 蔣文煜聽周是安的口氣,有點拿不準到底言晏在不在他哪里,只得把手機遞給謝禮賓。 棘手般的擊鼓傳花,終究還是謝禮賓接了。 二人電話里沒什么客套,謝禮賓只說明今天的情況,然后,就是言晏找不著了。 找不著? 這樣的結論,設想就太多太多。 周謝二人默契地沉默一秒。 “我說呢,那位小蔣上來就問我,言晏是不是和我在一起,這話問得我一頭霧水?!敝苁前财鹣葲]把那丫頭的暫時瞧不見當回事,而是替謝禮賓搬了下臺階,就當你做舅舅的找孩子心切,朋友圈的電話逐一不放過吧。 他安撫謝禮賓,許是工作應酬,手機短電一時間沒有覺察吧。 他正色告訴謝禮賓,外甥女不在他這邊。 掛了這通電話,周是安鬼使神差地撥一通那丫頭的電話,果不其然,關機狀態。 這污濁的圈子里,周是安懂太多見不得光的路數,饒是他這樣浸yin聲色犬馬的人,也沒想過,哪時哪刻,他身邊的人也會落入那不入流的計算里。 晚上九點,謝家依舊沒等到言晏的歸訊,蔣文煜再打電話給周是安的時候,已經全然沒了親疏禮數了。 他一口咬定,言晏定是被什么絆住了。 “周先生,我知道你與言言老板相熟,我請你幫我過問一下,她今天會哪個客戶?” “她還沒回去?”周是安問蔣。 “嗯?!?/br> 燈下黑,周是安心上突突一下。 * 莫敬遞那杯低因咖啡給李修齊的時候,剛想提醒他什么,就見車里的人把熱飲轉贈給了副駕上的人。 莫敬當時就惡趣味了一把。 回到車上,還是不想坑李修齊,謝冰慧又是個瘋婆娘,真鬧出什么事,他未必占得到半點便宜。 他還是給李修齊發了條短信: 咖啡開車的話,還是先不要喝。 里面有治你失眠的良藥。 李修齊之前就跟莫敬牢sao過,近日總是睡不著,頭腦每時每刻地都在轉著,他生怕自己玩脫了。 莫敬一直溫存聯系的那個女人是個藥劑師,這樣的安神藥,分量太有數不過了。 原本,莫敬是想帶李修齊去郊區度假區好好過個周末,順帶著讓他無意識之下試試這藥的分量,不成想,李修齊為了個剛見過兩次面的小妮子,放了他鴿子。 李修齊公寓內,言晏自然睡得不省人事。 他在電話里把莫敬狠狠罵了一通,后者反而揶揄他,我可沒讓你給她喝。 再說,人睡過去了,你李某人也不該不厚道地弄自己住處來。 “那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送她回去?我他媽說得清嘛我!” 李修齊一惱,撂了莫敬的電話。 她睡過去前,還好生鬧了陣脾氣,那小貓一般的的力氣,也是折煞了李修齊九成的自耐力。 睡吧,睡過去也好。 偏生李修齊沒什么心思離開這房間。 他是個再正經不過的男人,即便與妻子達成了離婚協議,也終究還是在圍城內。 他從前認為自己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起碼不是會被欲念凌駕的被動人。 大抵,不如愿的婚姻消冷了他太多的意念。 不想,眼見著自由身了,浮浮沉沉的俗念在游弋他骨血,他也許在另一個年輕面孔前,起碼能值得上九分以上。 李修齊在迎風的陽臺上抽煙,風助攻著煙身上的火星子,吞吐間,他不禁回首看床畔上那還算陌生的女孩。 他自然不會對她做什么。 除非李修齊不要這前程、名譽了。 可是,戒律只能約束到身體,腦內已然厚顏無恥夠了。 她足夠的漂亮,靈氣,卻未必實打實的聰慧。 李修齊很坦然地告訴她,喜歡她時就不曾想過再有什么。 言晏這樣年紀的女孩子,對于他來說,大概就只能像花房里顏色,可以信手提一朵湊在鼻息間嗅一口,但真擱在家里,指望宜家宜室…… 李修齊很清楚,也許不是年紀的距離,而是心境。 他們,一個是黑白,一個是彩色。 很難,意境想通。 李修齊丟了手里的煙蒂,折回臥室間,涼毛巾去激靈她,床上的人只蜷蜷身,嘴里嘟囔一聲,沒聽得清。 李修齊覺得有趣極了,他單膝跪俯在言晏頭頂上,權當她醉了,問她說什么。 言晏睡意沉沉,試圖往被單的黑暗里鉆。 “你不能再睡了,你得回去,聽見了嘛?”李修齊看夜色再濃了些,命令她也命令自己,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他叫不醒被藥裹挾意志的言晏,直起身,才看到被他一時意念不穩之下,關了的言晏的手機。 他狠狠嘲笑自己一把,這算什么,非法拘禁? 李修齊怔忡幾秒,還是決定,也許該送她回去。 他伸手去抄床頭柜上言晏的手機時,自己的手機響了。 …… * 登門的男人,白衣黑褲,身上帶著些生意場上自覺的同類人作派。 他管李修齊要人的時候,已經咄咄逼人了。 也顯然將李修齊的來路摸得門清。 來人三十歲出頭,衣衫傍身間,沒什么矜貴的物件,不過李修齊是個明白人。 來者,不善。 周是安單手落袋,在臥室門口看到熟睡的言晏,臉上沒任何松懈的神色。 也不急著帶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