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聽到sa提到“情侶”兩個字,原本安靜在云玥身后當atm機的楚澈倒是來了興趣,他微微俯身,目光掃過盤里綴著碎鉆的對戒,劃過略顯花哨的手表,定格在幾對耳釘上—— “這個,”他指了指最上邊那款,偏頭看了眼云玥,“你覺得呢?” 他挑的是兩枚在鉑金基座上的單鉆,造型是挺干凈大方的,但克拉數是真的不小。 倒沒有在意價錢這些問題,只是覺得小姑娘皮膚白,最適合這種凈度高的美鉆。 云玥湊過來看了眼款式:“好看是好看……” 楚澈:“好看就買?!?/br> 云玥瞄了眼耳釘前三十二萬的價格牌:“……” 誰說女人敗家的?男人敗起家來,可比她這個女人厲害多了。 “嗨呀,你怎么不聽我把話說完?” 她踮起腳,摸了摸楚澈的耳垂:“你又沒耳洞,買什么耳釘?買副對戒算了?!?/br> og戰隊除了隊長楚澈,其余隊員都有耳洞,對于這個情況,云玥也是略有耳聞—— 據說三年前og剛成立,戰隊還在起步階段,沒什么粉絲……那時候最流行耳朵上掛著環的男團偶像,為了吸粉,楊遠出了個注意:讓隊員們也去打個耳洞。 “一群帶著耳釘的桀驁少年在臺上打游戲,你自己想想這場面,”楊遠說道,“我要是個姑娘,估計會在比賽臺下發大水?!?/br> 當時隊員都乖乖照做了——除了楚澈,他骨子里就是個極簡主義,最煩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兒。 ……說通俗點就是所謂的老干部情結。 他對戰隊經理說:“不想看你發大水,哪涼快呆哪去?!?/br> 楊遠:“……” “打個耳洞而已,又不是叫你去紋身,”戰隊經理翻了翻眼睛,“哎其實紋身也很酷??!那種痞帥痞帥的電競少年……” 楚澈:“你想都別想?!?/br> 楊遠:“我不管!打耳洞和紋身,你必須選一個!” 楚澈:“我選擇死亡?!?/br> 楊遠:“…………” 以上。 收起對往事的回憶,云玥抬頭看著楚澈:“怎么樣?” 耳垂傳來柔軟的觸感,楚澈垂下眼,剛好能看見少女撲閃的桃花眼:“對戒是碎鉆,不襯你?!?/br> 云玥:“……” 一枚戒指也好歹七八萬呢,怎么到他嘴里變得連菜市場里的大白菜都不如? “買耳釘吧,”楚澈握住她的手腕,“至于耳洞么,回國打一個吧?!?/br> 他的語氣很隨意,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云玥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在她出神的幾秒里,楚澈已經替她做了決定:讓sa把兩對耳釘包起來。 接下來就是刷卡,包裝,出店。 直到兩人在休息室里坐定,云玥才反應過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身邊的人:“你怎么回事,耳洞說打就打?” 楚澈靠在沙發上,單手撐著腦袋,懶洋洋地笑:“打個耳洞而已,你不是也有么?” “這不一樣?!?/br> “怎么不一樣了?” “我是個成天熬夜的網癮少女,打耳洞是標配,和你這種老干部沒半毛錢關系?!?/br> 聽著云玥不著邊際的描述,楚澈有些哭笑不得:“說什么瘋話……我也整天熬夜,也是個網癮青年,怎么到你這就變成老干部了?” 云玥:“因為你是個在紋身和打耳洞之間選擇死亡的男人?!?/br> 楚澈:“……” “現在情況不一樣,我有你了——” 他一把捉住少女試圖讓他耳垂上摸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你想帶情侶款,打個耳洞又怎么樣?” …… 云玥也不是個忸怩的人,再三確認楚澈不是一時沖動而是認真思考后,直接在上飛機前聯系了自己的朋友,打算一回國就帶楚澈去打耳洞。 朋友的名字叫陸知秋,是云玥讀高中時的好友,職業是一名刺青師——最擅長做new school,收費一小時高達2000塊。 電話里云玥只是說第二天會和楚澈來他店里一趟,并沒有說具體目的……于是陸知秋理所當然地以為她要紋身,特地推掉了當天的所有客戶,在下午等來了剛剛回國的兩人。 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安排他們在沙發上坐下,陸知秋隨手拿了個設計稿:“這次來是干什么,紋身么?想要什么款?中式傳統?日式圖騰?嘖,我還是比較擅長做new school——” 云玥:“打耳洞?!?/br> 陸知秋:“?” “……我不會聽錯了吧,”他緩緩從設計稿后抬起頭,“你再說一遍?” “打耳洞啊,怎么會聽錯?”云玥一把拉過身邊的楚澈,“喏,給他打?!?/br> 陸知秋:“……” “求我做紋身的人從這里排到了法國,”男人一臉不可置信,“你居然只讓我給你男朋友打個耳洞??” 楚澈靠在沙發上,沒忍住笑出了聲。 “對啊,就是打耳洞,”云玥說道,“你難道不會打?” 陸知秋:“我呸,我一搞紋身的怎么可能不會打耳洞——” 云玥:“那還廢話什么?趕緊的?!?/br> 陸知秋:“……” 最后還是楚澈聽不下去了,輕輕地拍了拍云玥的膝蓋:“你少說幾句?!?/br> 因為搞不懂陸知秋的腦回路,云玥一臉懵逼地看向楚澈,看上去有些呆。 楚澈沒忍住,眼里帶了幾分笑意,抬手撫了撫她的唇角。 坐在兩人面前的陸知秋受到了一萬點暴擊,他捂住胸口:“云玥你知道嗎,我今天為了你,推掉了一整天的客人?!?/br> 云玥這才從膩歪的氣氛里回過神,轉頭看他,表情有些驚訝:“打個耳洞而已,沒必要這么隆重吧?” 陸知秋:“……” 您也知道?????! 他清了清嗓子:“你知不知道中國有句話叫‘殺雞焉用宰牛刀’?況且我這刀不是宰牛的,而是用來屠龍的?!?/br> 楚澈:“……” 云玥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嘖”了一聲:“陸知秋你想死了是不是?在你眼里世界冠軍都算雞那你扎的黑幫大哥還不得只算菜市場里的一條娃娃魚啊,再多說一句信不信老娘撓死你——” 陸知秋:“……” 云玥:“打不打耳洞?不打把你店掀了,在外邊說你搞消費欺詐——這么大個紋身店,居然不給打耳洞?” 陸知秋:“……打打打,馬上打?!?/br> 第一百四十章 番外 示意在沙發上膩歪的兩人在紋身椅坐下, 林知秋著手開始準備穿孔的工具, 出于紋身師的職業習慣,他臨走前觀察了下楚澈的身材—— 男人肩寬腰窄,肌rou線條分明, 是位完美的承載者。 取了酒精擦拭楚澈的耳垂,林知秋看著他平靜的側臉, 沒忍住問了句:“你真的不考慮紋身?” 換平時是絕對不會這么多嘴的, 他林知秋紋個圖幾十萬,求他扎皮的能從店門口排到南京路…… 只因為楚澈是云玥的男朋友,個人條件又是少見的優越, 他才難得起了親自動手的心思。 楚澈聞言,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沒有回答。 倒是陪他坐在一旁的云玥警覺地抬起頭,看向林知秋:“哎, 別了, 要禍害誰也別禍害到他頭上?!?/br> 林知秋手上的動作一頓, 似笑非笑地看了小姑娘一眼:“瞧你這話說的, 去外邊打聽打聽我林知秋的名頭——你居然管我的紋身叫禍害?” “行行行,我錯了, 不該說您是禍害, ”云玥笑道,“您的設計稿都是藝術品,我們這些凡人受不起?!?/br> 這句話她說得倒是心里話,林知秋靠new school起家, 擅長極具沖擊力的美式傳統,作品墻上掛著的都是線條粗細韻律極強的大片花臂滿背。 ……好看是真的好看,駕馭也是真的難駕馭。 “小姑娘,現在都9012年了,”林知秋說道,“街上已經沒多少人把帶刺青的當勞改犯了?!?/br> 他語氣里帶了幾分戲謔,言下之意是在嘲諷云玥思想落后。 云玥馬上就聽懂了。 “干嘛,我就是思想落后了,怎么著,沒聽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句話???” 她一把摟住楚澈的手臂,理直氣壯地抬頭:“你別看他比賽時后那股子囂張勁,本人就是個老干部——我找了個老干部當男朋友,思想被同化了不是很正常的么?” 林知秋:“……” 他迷之沉默地看了楚澈一眼,目光里飽含同情與理解。 楚澈倒是被小姑娘“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句話取悅,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老干部”這個標簽,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懷里,蹭了蹭她的耳畔。 云玥靠在楚澈的懷里,登時來了底氣,繼續同陸知秋說道:“讓一個老干部紋身,陸知秋,你這和逼良為娼有什么區別?!” 陸知秋:“…………” 她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sao話功夫到底是和誰學的??? 看不得兩人黏黏糊糊的模樣,林知秋給自己點了根煙,準備開始動手——從托盤里捏起銀針,開始在楚澈薄薄的耳垂上筆畫,盤算著怎么下手痛感最大。 最好讓著小子疼得直不起身,給云玥長長教訓,體驗下心痛的感覺。 林知秋覺得自己惡毒得像白雪公主里的后媽。 耳垂上傳來針尖冰涼的觸感,手背上的力道驟然縮緊,楚澈看了眼捏著他手一臉緊張的云玥,安撫性地沖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