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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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戲子,何必吹捧?!?/br> 冥七夜甩開冥九夜的手,朝著樂流離開的方向走去。 紅袖園里,景色誘人。 涼亭中擺著一道屏風,屏風后的人看不清樣貌,模模糊糊識得一個輪廓。 樂流繞過屏風,沖著眼前的人微微點了點頭,這才恭恭敬敬的說道:“姑娘,冥衣衛的人來了?!?/br> “比想象中還要遲上片刻,這冥衣衛也不過如此?!鼻謇涞穆曇魶鋈肴诵?。 冥七夜聽聞,不過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反倒是冥九夜有些不服氣,上前準備理論,卻被冥七夜拉住了胳膊。 “七哥,你這是做什么?你難道沒有聽見她是怎么說我們的么?你說的沒有錯,戲子就是戲子,不識抬舉!” 話音剛落,一根冰針沖破屏風朝著冥九夜的命門而去,饒是冥七夜反應再快,也只是拉著冥九夜錯過了命門,冰針沒入左臂,瞬間化成了水,消失不見。 片刻,冥九夜的整個胳膊都變成了青黑色。 “七哥,這冰針有毒?!?/br> “我不瞎?!?/br> 冥七夜松開冥九夜,朝著涼亭走去,剛走了兩步,面前就被射了兩根冰針,距離離他不足分厘,若是他再往前一步,他就該和冥九夜一樣了。 “姑娘,小弟口無遮攔得罪了姑娘,望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放小弟一馬?!?/br> “我若是不呢?”清冷的聲音再次從屏風后響起。 冥七夜吞了吞口水,眉頭緊皺,屏風后的人高深莫測,實在是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可是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九弟毒發身亡。 “姑娘,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冥衣衛是為誰效力的么?得罪了冥衣衛沒什么好處?!?/br> “正是因為知道你們是攝政王的人,所以我才百般為難?!?/br> “姑娘何必自尋死路?” “自尋死路?”君無歡冷笑一聲,手里的茶杯怦然碎裂。 她向來都是睚眥必報,自上一次的事情發生以后,她可一直都在找那個男人,不曾想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人居然是堂堂的當朝攝政王。 “回去告訴你家王爺,想要解藥的話,今晚午夜之后過來取,我會在這紅袖園里給他擺好美酒佳肴等著的?!?/br> “姑娘,你……” “樂流,送客?!辈坏融て咭拱言捳f完,君無歡就下了逐客令。 樂流從屏風后走出,朝著冥七夜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二位官爺,話已至此,請?!?/br> 雖有不甘,冥七夜也只能是帶著冥九夜先行離開了春風苑,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樂流轉過身,語氣頗有擔心。 “姑娘,你何必要去開罪攝政王呢?” “欠債必換,我們之間還有一筆賬沒有算清楚!”君無歡冷笑著說道,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第3章 鴻門宴 夜幕將至,微風習習。 紅袖園里,陣陣芳香,沁入心脾。 君無歡坐在涼亭中,身邊樂流規規矩矩的站著,片刻,樂流皺眉,低身附耳:“姑娘,有人來了?!?/br> “那還不請客人出來?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真是在客人面前失了禮數?!?/br> “姑娘說的是?!?/br> 樂流的話音剛落,手里的劍就朝著一旁的陰影處直面而去,陰影處的人自知已經暴露,輕而易舉的躲過了樂流的攻擊,從暗處緩緩走了出來。 一身墨色打底繡錦外衣,腰間綁著一根佛頭青蟠離紋絲帶,隨意披散的頭發就著清風微微飛揚,一雙寒潭般高深莫測的俊目,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朝著君無歡看過來。 這就是剛來京城不久,讓人聞風喪膽,殺伐果斷的鐵血攝政王顏司。 樂流心頭一滯,有些發慌,這傳聞中如地獄修羅一般的男人長相居然如此俊美,真是讓人移不開眼。 察覺到樂流的異常,君無歡微微蹙眉,臉上有了不悅之色。 顏司站在涼亭外,居高臨下的看著涼亭里的人兒,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失身于這樣的女子,他也不算虧。 “姑娘,別來無恙啊?!?/br> “是攝政王別來無恙才對?!本裏o歡冷冷的說道,語氣里聽不到半點的溫情。 顏司向前走了一步,踏上臺階,站在涼亭之中,冷淡疏離的朝著周圍瞟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為濃重。 “姑娘如此大費周折請本王來此,不會只是說一句別來無恙的?!?/br> “難不成攝政王來這里就是為了看看本姑娘的?” 顏司一愣,片刻笑道:“真是伶牙俐齒?!?/br> “多謝攝政王謬贊?!本裏o歡語罷,拿起桌子上的酒壺,倒了一杯烈酒,向前一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顏司也不推辭,坐在君無歡的對面,拿起面前的酒杯,手指摩挲杯口,眼中多了一份探究。 “怎么?怕我下毒?”君無歡挑了挑眉道。 顏司不語,面上多了幾分寒氣。 區區一個春風苑的頭牌姑娘有如此膽識已經是讓人意外了,更何況眼前的人在和他的博弈中游刃有余,如此城府,不得不讓人堤防。 君無歡看了看樂流,示意樂流先退下,偌大的紅袖園里,就只有她和顏司兩人了。 “攝政王對我做過什么不會這么快就忘記了?” “本王還算年輕,記憶不曾退化?!?/br> “那就好,既然如此,我們就來算一算總賬?!?/br> 君無歡放下手里的酒杯,毫無懼意的迎上顏司審視的目光,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平添了幾分魅惑的煞氣。 “小女子雖不才卻也是這春風苑的頭牌,這么多年來在這紅塵中獨善其身已是不易,攝政王不由分說奪了小女子的清白,難道不應該給一個說法么?” “姑娘以為如何?” “我要冥衣衛?!痹捯魟偮?,顏司手中的酒杯落定,灑出些許酒水出來。 “姑娘一介風塵,要冥衣衛做什么?” “這就不勞攝政王cao心了?!?/br> “是么?那不妨讓本王來猜一猜,你是皇上的人還是安王的人。再或者說的更加清楚一點,所謂的失身不過是你和他們合起來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 “攝政王想象力真是豐富?!本裏o歡譏諷一笑,臉上多了一絲不屑的表情。 “我無意于黨爭,自然就不是任何人的走狗,這件事情怎么說都是攝政王先虧欠于我,這個時候反咬一口可不像是攝政王的做事風格,還是說攝政王就是這般敢做不敢當?” “本王既然做了,就一定會認?!?/br> “那王爺是同意把冥衣衛贈與我了?” “當然不是?!鳖佀臼諗苛嗣佳?,沒了之前的肅殺。 “冥衣衛勢力龐大,你一個女子胃口太小,吞不下去的,本王愿意給你其他方面的補償?!?/br> “我若是……不依呢?”君無歡抬眸。 顏司對著君無歡的星眸,莞爾:“明知道你這里是鴻門宴,可是本王還是來了,你覺得本王是因為什么?” “冥九夜的毒?!?/br> “九夜的毒早就解了?!?/br> 君無歡蹙眉:“那攝政王到此是來做什么?” “本王賞臉不是怕你,是閑來無聊,覺得你不同于一般女子,實在有趣的緊,你若是非要不依不饒,那你和這春風苑都可以從京城的地面上消失了?!边@話說的霸氣,不遠不近的距離正好讓君無歡聽到了話語里的威脅。 心神微微一顫,指尖泄出一絲慌亂之意,不過片刻,就已恢復往常。這一幕在顏司的眼里很是受用,但若是他肯仔細一點,就會發現,君無歡的眼底有些許淡淡的笑意。 她君無歡是什么人,怎么會愚蠢到以卵擊石和堂堂攝政王與之交鋒,今夜的一切不過都是一個試探而已。 如今知道了深淺,今后要是應對起來,自然就會容易很多。 收起戾氣,君無歡看上去溫順了許多,在柔和的月色下,分外惹人垂憐。 “攝政王教訓的是,是我妄自菲薄了,今夜的事情還請攝政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br> “你倒識相,懂得見風使舵?!鳖佀镜?,隨即起身:“夜已深,姑娘還是早些歇息?!?/br> “恭送攝政王?!本裏o歡微微低頭,再一次抬起頭的時候,眼前早已沒了人影。 一朵梨花打著旋兒,最終落在了君無歡的指尖,一時之間,芳香四溢。 …… 攝政王府,寂靜無聲。 書房里,顏司看著地上的影子,許久才有了聲音。 “她可真是演的一手好戲,本王差點就被她騙了?!?/br> “此人演技精湛,城府頗深,王爺不可不防。依我看,王爺就該斬草除根,免得春風吹又生?!钡厣系挠白觿恿藙?,如是說道。 顏司不語,半晌搖了搖頭,今日的試探也不全是沒有結果的,至少他知道了那個女人絕對不是一般人,如果可以順藤摸瓜,或許還能放長線釣大魚。 “不急,既然她要和本王博弈,那本王就再陪著她下一局便是,這一局,本王不會大意了?!?/br> “王爺英明?!钡厣狭说挠白觿恿藙?,頃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4章 君家 錯落有致的庭院,假山雕刻,涼亭小筑,這便是當朝第一丞相君陌的府邸。 只是這座府邸今日多了些愁云慘淡,一切皆因為先帝的一道圣旨。 先帝駕崩前,曾留下兩道圣旨,第一道圣旨讓顏司攝政,駐守邊疆,扶持新王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