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戰斗的情況逐漸好轉。 速度變異喪尸已經全部被殺死,剩下的喪尸數量明顯減少。 池棗站在林繼和徐平身旁,鋼管原本光滑干凈,此時已經污穢不堪,紅白相見的混合物黏在鋼管頂端,順著光滑的管壁往下流。池棗覺得一手心都是惡心的東西,但此時還來不及管這些小事。 她趕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幾面之緣的熟人徐平和林繼正在和一只喪尸僵持,那只喪尸并沒有什么不同,唯獨四肢和腦袋微微泛著青色。 池棗趕到他們身邊時,就被兩人發現了。林繼看見她拿著鋼管躍躍欲試,連忙吼道“走開!別過來!”他和徐平已經和這只喪尸周旋很久了,這只喪尸骨頭硬得厲害,子彈打在它身上竟然卡住了,更別提頭骨,子彈根本打不進去。他們兩知道這只喪尸的難纏,雖然打不死它但也盡量拖著它的腳步。 眼看一個對他有救命之恩的小姑娘跑過來想要幫忙,林繼急得半死,雖然她看起來有兩把刷子,但這只喪尸可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徐平也認出了這個據說力氣大、跳得高的女生,幾小時前聽林繼吹噓這丫頭的厲害他還不信呢,現在看她不自量力來添亂,心里對她更是沒好感。 池棗沒想那么多,但她注意到了徐平和林繼直接使用冷兵器和這喪尸對抗,而且這喪尸雖然行動不靈活但十分抗打的樣子,任兩個大男人怎么攻擊都不痛不癢。 池棗心里稍微有點數,身體往前傾,一段小跑后猛地跳起來,鋼管重重砸上這個背對著她的怪物的后腦勺。 “咚”一聲,鋼管和頭骨發出一聲讓人牙酸的撞擊聲,池棗震驚地看著怪物只稍微有點下陷的頭骨,自己這一棍子都使出了八分力氣,按經驗一棍子就可以把它的腦袋砸成豆腐屑,可現在竟然只是砸出了一個小坑。 怪物突然吃痛,被激怒地轉身朝著池棗攻擊,池棗升起一股不服輸的勁,沒有躲開,反而迎了上去。她的鋼管砸中喪尸的脖子,喪尸只是摔倒在地,雙手卻緊緊扣住了鋼管。 池棗皺著眉頭想要拔回自己的武器,可一拽之下發現這怪物的力氣竟然與她不相上下,一人一尸就這么僵持著。 好在林繼和徐平終于從池棗能把這只喪尸打倒在地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們一個試圖用長刀去砍喪尸的腦袋,一個對準喪尸的眼睛連開了好幾槍。喪尸的眼球瞬間炸開,血rou模糊中它的嚎叫聲愈加慘烈,但子彈仍沒能穿過它的顱骨爆開它的大腦。 池棗咬著牙想自己動手像前幾次一樣,直接戳破它的腦袋,但武器被喪尸抓住了,她想要放棄鋼管又怕自己一放手離喪尸最近的林繼和徐平會遭殃。身邊漸漸擠上來幾只喪尸,林繼和徐平只能無奈地去解決掉那些怪物。躺在地下的大力氣喪尸慢慢地爬了起來,它緊抓著鋼管不放,兩只血rou模糊的眼部空洞而惡心,漸漸地,池棗發現自己的力氣竟然不夠了,大力氣喪尸竟然試圖把池棗直接拽過去! 池棗一驚,當機立斷,立馬松開手里的鋼管,往旁邊一躲,這喪尸竟然揮著屬于她的武器開始反攻!池棗看見林繼和徐平狼狽地閃身躲過一棍子,還差點被旁邊的普通喪尸抓上一爪子,氣得要嘔血,她知道喪尸有聽覺,只能盡量放輕腳步,發現大力喪尸追著林繼和徐平在打,就撿起地上一把長刀,伺機想要插進喪尸的腦子里去。 突然旁邊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青年男人,槍口對準幾只喪尸就是一番掃射,普通喪尸都被他一槍爆頭,而當他發現喪尸根本不受影響后,他干脆拿著長刀就加入了rou搏的陣營,和林繼他們三對一。 池棗發現這個差點殺掉她的男人的身手很不錯,比她這個半吊子好多了,都快比得上受過專業訓練的林繼他們了。林繼和徐平對視一眼,一個負責攻擊大力喪尸的上半身,一個負責攻擊下半身。經過這一天的對戰,他們知道是喪尸有痛覺的,雖然無法對這怪物造成致命的傷害,但至少可以延緩它的行動。 而秦宥陽則負責奪下喪尸手里的鋼管,他的力氣比不上池棗,但經驗可比她豐富多了。秦宥陽并不硬碰硬,而是與林繼他們配合著,見這喪尸受到三面夾擊頗有些混亂無措,就握著長刀貼著喪尸的的手掌切過去,事實正如他所料,這喪尸只是骨頭硬、但表面的皮rou還是脆弱的,誰也沒看清秦宥陽是怎么找到如此精確刁鉆的角度,只見他的長刀貼著喪尸的手掌略過就將它的手掌的一層皮rou切開來,大力喪尸痛的手一松懈,秦宥陽忙一把奪過鋼管扔給了旁邊的池棗“接著!” 池棗接過鋼管,也察覺到秦宥陽的實力,她見三人配合的很好,忙在一旁叫道;“讓著怪物張大嘴巴,我從那戳破它的頭?!?/br> 話音一落,秦宥陽便試著近身接觸這怪物,他發現它除了力氣大、骨頭硬并沒有其他的優勢,反應有些慢,動作也并不靈活,便故意一邊靠近怪物一邊將自己的脖頸湊近喪尸的嘴巴。 林繼二人明白了秦宥陽的意圖,就纏住怪物的手腳不讓它碰到秦宥陽,被圍攻的喪尸眼見鮮嫩可口的人rou就在嘴邊,立刻張大了它的嘴巴,嘴唇咧到了耳后根,就在它張大嘴巴的瞬間一直鋼管貼著秦宥陽的耳邊飛過去,直直插進了怪物的口腔! 怪物痛的大叫,秦宥陽三人趁此躲開,池棗見這十分力氣的一扔還是沒能穿透它的后腦,欺身向前雙手扶在離喪尸最近的秦宥陽肩膀上,整個人飛起,雙腿合攏雙腳猛地蹬在了鋼管的尾端。。 “撲哧”一聲,鋼管終于穿透了這只喪尸堅硬的腦殼,池棗看著腦漿四迸的喪尸,松了一口氣。見四周的喪尸基本上都被消滅掉,池棗完全放下心來的同時只覺得頭一暈,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四肢無力得很,她軟軟地靠在寬闊的胸膛里。。 咦?不對? 哪里來的胸膛? 看著頭頂那張正神情復雜得低著頭看她的帥臉,池棗只覺得蛋疼,她連忙松開手顫顫巍巍地走到軍卡旁靠著,一臉什么都沒發生的模樣。 站在原地的三個大男人只覺得三觀正在重塑,這么厲害的喪尸被一個看起來才20歲的女生干掉了實在是不可思議,秦宥陽內心則更復雜,上一秒他心里正為這剽悍的姑娘震驚,下一秒她就像沒了骨頭似的靠著他,再然后看了他的臉一眼就輕飄飄靠到別處去,他總覺得這姑娘看他的那一眼帶著點嫌棄。 下午五點,天色已經全黑,漆黑的夜幕下只有汽車的燈光還在照明。 池棗在車底下找到了幾乎快崩潰的林清巧,她們此時正相互依靠著坐在卡車車輪旁的地面上。夜晚的市溫度很低,林清巧身上還穿著睡衣,池棗從背包里找出一件保暖內衣給她穿在里面,她青白的臉色才有所好轉。 軍隊正在清理現場,喪尸的尸體堆成一對,犧牲的人類堆在另一邊,流著眼淚的小兵抱著汽油桶上前澆灌,一分鐘后公路旁的田地上燃燒起了兩堆火葬。 池棗擦擦眼角的眼淚,拍拍身上的灰塵拉著林清巧回車廂。原本擁擠不堪的車廂里空蕩蕩的,十分冷清。 第一輛軍卡開動,緊接著車隊就在夜幕下朝著目的地移動。原本是浩浩蕩蕩的一條車流,現在只剩下十多輛軍卡,軍卡里的所有人加在一起只不過百來人而已,學生的數量幾乎減少了十分之九。事實上,那些慌亂從田地往外逃竄的學生們一定還有幸存者,但軍隊損失太大,加上現在天色太晚,他們不可能分派剩下的幸存者去漫山遍野尋找那些學生,只能盡快趕到避難所,把情況報告給上層,讓他們分派人來拯救生者。 人類與喪尸的戰況太過慘烈,即使勝利了也是以大多數人的生命為代價。這才第一天啊,就死了這么多人,如果全國、甚至全世界都是像他們這種情況,那人類不是很快就會滅絕的嗎?車隊里的所有人都迷茫了,白天被救時還有心存著希望,現在卻只剩下滿心的迷茫和絕望。 池棗還是坐在車廂的最外邊,這塊地方溫度最低,但她其實并不覺得冷,于是便看著車外的天空發呆。她看著車子行駛的這條路,看著路邊那座郁郁蔥蔥的、在黑夜里顯得神秘而未知的山巒,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你在看什么?”身旁坐下了一個人,池棗疑惑地看過去,發現是那個被喪尸腦髓濺得一臉的男生,他臉上已經擦干凈了,五官端正、眼神清明,此時看著池棗的臉上神情莫名的糾結。 池棗不知他在糾結什么,但此時有個人過來,剛好可以解答她的疑惑。她手一指外面的山峰,問道“你認識那里嗎?那是不是鹿山?” 男生順著她指的方向辨別了一會,點點頭“是的,那是鹿山?!痹拕傉f完就發現池棗臉色變了,他不解地看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對?” 池棗神色變化,心里五味俱全。鹿山。。是她一個月前出事的那座山。。 池棗雙目盯著遠處的山巒,心里翻江倒海。她現在的變化就是從那里出事以后才發生的,她身上有自己都弄不清的謎團,而這謎團就在觸目可及的那里。難道,她要回到那座山,去尋找自己身上的秘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