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蘭伯特離開
那是一張年輕的臉,看著樣貌也不過是和凱爾一般年紀,十八歲左右的相貌配上一雙滿是滄桑的紅色眼睛,讓還算清秀的他多出了一份特有的魅力。 他的臉頰已經被細細的擦洗過,長時間不見陽光的容顏蒼白的可怕,但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光彩卻讓人一移不開眼。那一頭灰色的長發被梳的整整齊齊,發梢雖然由于經年累月未經梳洗而略顯的有些干枯,但也能夠看出是精心打理過的。 西奧多那身顯得有些邋遢的衣服在已經被一件略顯古舊的黑色法袍替換,細密的黑色羽毛覆滿了他的雙肩,顯得十分正式,與他紅色的眼眸十分搭調,危險的讓人想要逃離卻又魅惑地讓人忍不住靠近。 幾乎天差地別的差異讓凱爾驚訝而興奮,看著眼前有些緊張的西奧多,他忍不住說道:“西奧多,想不到你原來也是一個美人啊?!?/br> 得到凱爾這樣調侃,饒是已經經歷了千年時間洗禮的西奧多也不由得紅了紅臉頰,他輕咳了一聲,隨后撿了一處比較干凈的陰影處坐下,只將視線定格在了通道口。 看到這樣的西奧多,凱爾無趣地到了另外一邊和亞瑟調侃起來,亞瑟雖然不會什么有趣的笑話,但至少還會配合著他,讓他不至于失去了興趣。 就在凱爾的笑聲與西奧多的沉默之中,夜漸漸地到來,倉促卻又緩慢…… 墻角里的老式魔法鐘啪嗒啪嗒一刻又一刻地走著,每一道聲音都敲響在西奧多的心頭,他就這樣倚靠在欄桿上,耳朵注意著魔法鐘的動靜,眼睛卻緊緊地盯著通道的方向。 魔法鐘走過了午夜十二點整,凱爾與亞瑟早就已經進入了夢鄉,然而西奧多想要見到的那個人卻還沒有到來。 然而,他卻沒有任何的懈怠,原本紅色的眼眸此時此刻更是紅的滴血,上面聚著血絲的地方顏色更深。 時針指向三點的時候,困意一陣一陣地襲來,西奧多緊緊地攥著寒鐵欄桿,用寒冷提醒著自己不要睡去。 時間劃過了三點一刻,啪嗒一聲似乎定格,一道白色的身影也在這個時候從通道之中漸漸走出,沒有任何的聲響,似乎只是一抹幽靈。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模糊的身影,卻讓西奧多一瞬間就認了出來,他的腦海中明明已經模擬了見到蘭伯特時自己應該說的話與做出的動作,但真正地再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自己卻已經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似乎有什么東西卡在他的喉嚨中,把他所有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中,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蘭伯特走近已經熟睡的凱爾與亞瑟身邊,看著他用他的光系魔法檢查了凱爾的身體。 就在蘭伯特做著檢查的時候,凱爾閉著雙眼早已經陷入了黑甜鄉,亞瑟卻眉毛稍微一緊,眼皮的顫抖從輕微到劇烈,似乎下一刻就要睜開。 蘭伯特略一停頓,白色的袍腳帶起一片塵埃,他的右手微微抬起,刺眼的光芒瞬間將凱爾與亞瑟完完全全地籠罩在了其中。 刺眼的光芒灼的西奧多的眼睛疼痛不已,但他卻死死地撐著不想錯過蘭伯特的一點細節,當蘭伯特收回手掌的時候,他看到,拿出地方已經再也沒有了凱爾的身影,只剩下一個昏迷不醒的亞瑟。 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西奧多,蘭伯特像來的時候一樣無聲無息地就想要離開。 “蘭伯特!”西奧多心中一緊,再也顧不得眼睛的灼痛與心中的懦弱,他大喊了一聲,渴求地看著就要離開的那個男人,一雙眼睛赤紅而布滿了絲絲紅意更深的紋路,“我已經完成了你的要求……” “我知道?!碧m伯特身軀一頓,轉過身朝著他點了點頭,“你做的很好,超出了我的預期?!?/br> 又是一陣沉默,蘭伯特依舊笑的清淺,但西奧多卻看的一陣心疼。 他抬起那雙已經寒鐵凍的有些僵硬的手掌,微微張開想要給予這個看似高潔無比卻脆弱不堪的男人一個擁抱,然而冰冷的寒鐵欄桿卻阻止了他的動作,讓這一切成為了奢望。 他只能這樣看著蘭伯特,看著他徑自走到距離自己并不太遠的地方,一雙玫瑰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也閃爍著惑人的光芒。 西奧多能感覺到自己的頭頂忽然多出來的溫熱,蘭伯特像對待孩子一般地摸了摸他的發頂,一道嘆氣伴隨著他的聲音清晰地流進西奧多的耳中——“西奧多,無論是什么時候,你都是我最得意的學生?!?/br> 然而不等西奧多懷念起千年前的所有,不等到他將封印中的記憶全部解開,那份溫暖卻突然間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 只有嘗過溫暖之后才知道自己深處在嚴寒之中,這似乎就是此時此刻西奧多的真實寫照。他伸出手想要捉住空氣中那些溫暖的余韻,卻最終只看到了蘭伯特再一次變得平靜無波的眼睛。 在他面前,神祗一般的男人的指尖貼在冰冷的鐵欄桿上,輕輕地撫摸著上面的封印,半響出聲,“不出意外,這個封印還能維持三天的時間,而且那個規則應該不起任何作用了……” 一聲輕嘆之后,男人的背影漸行漸遠,“西奧多,如果你能從這里逃走,去你想去的地方,無論哪里都行,只是,不要再來圣殿找我?!?/br> “蘭伯特,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會是三天?!”西奧多死死地抓著寒鐵欄桿,卻不能晃動他們半分,他的一雙眼睛幾乎裂開,吼出聲來,“蘭伯特,你不是告訴過我,只要你不死,這道封印就永遠不會解開嗎,告訴我……蘭伯特……” 只是,蘭伯特再也沒有留下一句話替他解答,就像來的時候那樣,蘭伯特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 冰冷的大殿之中,只留下了兩個男人,一個半跪在牢籠中的地面上朝著外面嘶吼,另一個卻在牢籠外昏睡與外界完全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