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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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曾經很喜歡孩子,盼望著能夠有自己的孩子??勺罱K,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而丈夫也勾搭上了科室的小護士。 為什么這個世界會是這個樣子呢? 她是一個女人,一個人在都市里奮斗,吃夠了沒有背景的虧,努力想靠著自己往上爬,時時能夠感覺到世間的惡意。 她沒有一顆柔軟的心,因為不配擁有,軟弱,哭泣,那些東西都不屬于她,她是一個鐵鑄成的女人,不能生病,不能倒下。 每當在家里吵了架,被父母苛責,和丈夫慪氣,在工作上受了欺負,被關系戶搶占了名額,她只能爬起來,用堅強的盔甲武裝上自己。 她只能在學生們的身上出氣,她痛恨那些長相美麗的女生,嫉妒那些家境優越,天資聰慧的孩子,利用那些乖巧聽話的學生。 每當看到了他們揚起那一張張不諳世事的臉,她就想要告訴他們,真實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樣子的。她把那些丑態演繹給他們看,不如這個世界對她殘忍的十分之一。 張冬梅開始看箱子里的東西,她有著歸納整理的習慣,每教完一些學生,就會把所有的東西留存下來,老的照片,舊的成績表,標注過的試卷,學生寫過的檢查,其中有好的,也有壞的,只要她覺得有價值的,就會留下來。 看著那些東西,張冬梅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一件一件事在她的記憶里蘇醒,她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忽然想到了解決難題的方法。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不管怎樣,她永遠是那些學生的老師! 只要掌握了那些學生的弱點,她就可以借到錢了。 如果無法讓人愛戴她,那就讓他們害怕她。 她開始還是有選擇的,后來開始為了錢,沒了底線…… 當時的張冬梅并沒有想到,那些孩子們,再也不是十年前坐在講臺下,瑟瑟發抖的孩子們了。他們也長出了獠牙,長出了堅硬的爪,已經學會了奮力反抗。 歲月流逝而過,而那些學生們也沒有想到,他們記憶里那無比兇殘的老師,其實也是一個被生活折磨到了走投無路的惡人。 現在的張冬梅,尸體逐漸冰冷。 那些纏繞著她的煩心事,終于不再折磨她了。 . 程默領著譚姍出去了,還是安撫了她幾句,譚姍只是一直哭著,也說不出來什么新的證據。好像這個案子就可以這么蓋棺定論了。 宋文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側了頭對陸司語道:“走吧,就算是譚姍有罪,我們也需要等一會散了才能夠把她送到市局去?!?/br> 陸司語有些疑惑地抬頭:“去……哪里?!?/br> 他正在整理眼前的幾份資料,想要看看其中有什么不合理之處。 伴隨著窗外的各種禮花聲,宋文想有點不通這人為什么這么淡然,他指了指外面的不遠處:“天臺,這么好的位置,不看禮花表演豈不是可惜?!?/br> 明月樓的那片平臺上,宋文把陸司語拉了出來,陸司語一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能夠避讓的時候,都躲得能夠有多遠,就多遠。 這些熱鬧,這些人世間的繁華,歡樂,仿佛都是不該屬于他的。 在陸司語的印象里,總覺得這些禮花沒有什么可看的,要不是宋文堅持,他都不想出來??涩F在仰頭看著禮花,他也不免被現場的氣氛所感染。 兩人出來時,正好有禮花剛被放上了天空,那禮花噴射出一小簇綠色的光芒,隨后那些綠芒挨個綻放開來,這些綠色仿佛有生命一般,節節高升,郁郁蔥蔥,像是一片藤蔓,爬滿了整個天空。 天空就是墨藍色的畫布,禮花就像是畫筆,盡情揮灑著顏料,人們站在下方,抬頭仰望。一副一副精美的畫面浮現在頭頂上空,有一種說不出的美麗。 陸司語看得愣住了,這樣的禮花已經和他記憶里的完全不同,然后他想了想,好像自從父母去世以后,他就再沒看過煙花了,算一算將近二十年,技術早已日新月異,人也早就物是人非。 此時,整個侖江河畔都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幾十萬人齊聚于此,或站或坐或在高處,所有的人都仰著頭,望向夜空之中,在那片南城最繁華的區域,幾座高聳的建筑佇立著,在其中的南城塔更是吸引了人們的目光,歡呼、驚嘆聲不斷發出。 一簇簇的禮花接連升空,在墨黑色的天空之中綻放。 嘭的一聲,又是一枚禮花升空,一時之間,漫天上仿佛是綻放了火樹銀花,等那銀花消散了,忽然又下了一片紅色的雨,閃亮的紅色光點落下,像是紅色的星星落在人世之間。 流光飛逝,那樣的景色太美了…… 侖江河兩岸,很多人舉著相機和手機,就為了記錄這令人震撼的一幕一幕。 宋文在一旁道:“怎樣?還不錯吧?看一場這樣的禮花,很多人要在下面站上一兩個小時,還要在人群里擠來擠去的。我們這里,視野開闊,人又少,算得上是最佳觀測點了?!?/br> 他說得輕松,事實上,如果不是有了這個案子,蓮花明月樓今晚將會爆滿,那些客人們可能會登上平臺,人擠人看著這場煙花。如果不是今晚有案子,他們大概看完了電影就會回家了,這一切只能說是機緣巧合。 陸司語嗯了一聲,仰著頭看著空中的禮花。他好看的眼眸被那禮花映照得星星點點,里面仿佛蘊藏了漫天的星光,美不勝收。 宋文看著一朵朵的禮花在空中綻放,有點感懷:“過去,我還小的時候,被我爸爸帶著看過一次禮花,大概是六歲吧,我記得那天的人特別多,層層疊疊的,我就算是再怎么往高里跳,都看不到,我爸爸就給我舉到頭頂上,讓我在最高處看禮花,我那時候覺得,我爸爸是世界上最高大的,長大了,就想要做父親一樣的人?!?/br> 那時候,宋文和他父親的關系,還不像是現在這么緊張,一時想到了那時候的心境,宋文竟然有一絲感懷。 陸司語道:“這么說你爸爸對你也挺不錯的?!?/br> 宋文道:“哪里???散場的時候,我爸爸只顧著和同事說話,都不管我,人多我就走丟了。我爸爸號召整個警隊滿大街找我,找到了以后就把我暴打了一頓?!?/br> 這件事還有后文,他又繼續說,“后來到了家,我mama才知道我爸趁著職務巡邏之便把我帶去人那么多的地方,還差點把我丟了,和我爸吵了一架,然后夫妻雙打又把我打了一頓?!?/br> 那時候的李鸞芳和宋城總是意見不太統一,唯有在打孩子這一件事上出奇的默契。夫妻雙打是家常便飯。 陸司語忍不住眉眼一彎,微微一笑。夜風吹著,撥弄著陸司語的劉海,露出一點光潔的額頭,看著他近乎完美的側臉,宋文覺得眼前的禮花遠沒有身邊的人好看,看把陸司語逗笑了,他忽然覺得自己當年一天挨了兩頓打也是值得了。 可是下一刻,陸司語又忽然低下了頭,有點傷感起來:“那樣的日子一定是挺有意思的?!?/br> 那是他羨慕的家庭生活,就好像此刻宋文能夠帶給他的溫暖,讓他有點貪戀,又不知道該怎么走下去。他對將來,有一種未知的恐懼,一如那漆黑一團的過去。 宋文不知道哪里說得不對了,引得陸司語的情緒有點低迷,他試著岔開話題,從之前拎著的書包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陸司語。 “對了,這個送給你?!?/br> “是……什么?”陸司語接過來掂量了一下,盒子是長條形的,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有一些重量。 宋文解釋:“不是什么太貴重的,太貴重的,我也買不起,就是偶爾看到了,就買了?!?/br> 陸司語打開了盒子,發現那是一個銀白色的保溫杯,做工十分精致,花紋圖樣也是他喜歡的風格,一看就是下了功夫挑選的。 宋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太經意:“看你之前帶的杯子舊了,就順手買了一個,你不是快過生日了嗎?提前送你禮物。之前,你不是也送過我領帶什么的……” 他之前盤算了好久,究竟要買什么,又要什么時候送,買得貴了感覺不合適,便宜了送不出手,當天送的話又覺得好像落在別人后面,時間不想選得刻意,又不想讓陸司語覺得他是在糊弄事。 剛才看著陸司語忽然有點消沉,宋文心里一動,只想著寬慰他,就沒忍住直接把東西拿了出來。然后他現在反應了過來,哪里有在犯罪現場送別人禮物的?尸體還在樓下擺著呢。 宋隊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巴掌…… 生日…… 陸司語卻是沒有介意這個時間地點,他是十月二號的生日,也就是明天,因為正在國慶假期的中間,除了小時候父母記得,從來都收不到其他人的禮物。 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了這一點,回家以后和爸爸mama大哭,怪他們把他生在了節日里。那時候爸爸安慰他說,“在意你的人,才不會因為是在假期里就忘記你的生日?!?/br> 后來爸媽去世以后,他自己也就不太注重生日了,整個學生生涯,沒有幾個人給他過過生日。 現在忽然被宋文送了個禮物,他拿在手里有點不知所措。 宋文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太喜歡,繼續心中忐忑地介紹道:“對了,這個保溫杯的蓋子上,有個地方,能夠顯示溫度……” 這個功能是他特別挑選的,倒進去的水無論是熱了還是冷了,都可以一眼看得出來,他記掛著他身體不好,覺得這個功能還挺實用的。 陸司語低了頭,覺得整個眼眶都酸酸的,熱熱的,好像不用力忍著,眼淚就要流下來:“這一個,比我以前那個稍微大一點點?!?/br> 宋文心里咯噔一下,反思著是不是選大了:“怎么?出現場怕沉嗎?怕沉的話,我可以幫你背著?!?/br> 陸司語道:“你都當支隊長了,幫下屬拿杯子,像什么樣子???” 宋文道:“我樂意,別人都管不著?!?/br> 宋文生怕陸司語不喜歡這個,看陸司語一直在說些其他的,有點心虛地伸出手來,想把杯子接過來,陸司語卻抱著杯子往后躲了半步,那樣子不準備再把杯子還給他。 陸司語的目光閃了一下才開口道:“我已經很多年都沒有收到過什么禮物了,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有錢,又不愿意與人深交,大部分時候,都是他贈與別人,很少收到別人這么用心的禮物。 “謝謝你,我很……” 陸司語說這句話的時候,正趕上禮花燃放到了最高潮處,背后的禮花一炸,一朵接著一朵,正好把最后兩個字給蓋住了。 那一刻的煙火燃過,禮花照著陸司語清俊的臉龐,顯得他又好看,又落寞,好像透過這虛假的繁華,他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墒撬挝木褪菫榱四菢拥乃鵂縿?。 宋文忍不住逗陸司語:“你剛才說了什么?” 陸司語的嘴巴張了張,猶豫了一下,最后回道:“沒聽到就算了?!?/br> 宋文說:“我以為你在說喜歡我?!?/br> 看來還是聽到了,故意騙他,陸司語道:“你把最后一個字去掉,就對了?!?/br> 宋文得寸進尺,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問他:“那你不喜歡我嗎?” 陸司語的嘴角勾起了一下,抱著手里的杯子,又覺得不能讓他太得意,假裝沒有聽到,什么也沒有說。 又是一簇的禮花綻放,燦爛的煙花精彩紛呈,天空之中像是點燃了一把一把的流光,漫天的煙火照耀著整個侖江河畔,照耀著兩人的臉。 陸司語好像忽然理解了,人們為什么喜歡煙花,明明是那么稍縱即逝的東西,卻是那么美,好像只在當下,就什么都值得了。 最后的狂歡終于結束,天空之中漸漸趨于平靜,那些煙塵散去,宋文道:“好像,放得差不多了,外面有點冷,我們進去吧?!?/br> 陸司語點了點頭,他邁步往樓道里走。 “你覺得,譚姍會是兇手嗎?”宋文忽然問陸司語,然后他開口解釋道,“我……其實有點希望她不是。我初中的時候,有位老師對我很好,每次要考試之前,她都會把我叫到她的辦公室,給我一疊白色的草稿紙。不是什么貴重的禮物,但是每次拿到了草稿紙,就好像考試就會考好?!?/br> 就是一疊草稿紙,宋文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老師是個辛苦的行業,也有很多的老師在努力著,他聽得出來,不管譚姍和張冬梅有怎樣的恩怨,她都努力在做一位好老師…… 陸司語嗯了一聲,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宋文的這段話,他低頭忽然輕輕地咦了一聲。 “怎么了?”宋文問他。 陸司語抬頭看向宋文道:“我好像能夠知道,之前誰上過天臺了?!?/br> 第144章 晚上九點半, 高樓大廈林立的南城市中心,侖江河畔的那場盛典剛剛結束。 漆黑夜幕之中, 晚風拂過, 路上的行人還在回味著剛才那難忘的瞬間,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煙火的味道。 蓮花明月樓的五樓,站在走廊里的宋文和陸司語兩人之間相隔半米, 宋文聽了陸司語的話一愣:“你要怎么確認?!?/br> “我們現在手中只有幾份口供,一切判斷標準只是當事人的描述,沒有更多的影像資料?!标懰菊Z繼續道,在空曠安靜的走廊之中,他冷清的聲音引起輕微回響:“我覺得, 我們現在有些過分依賴嫌疑人的口供了,目前的這幾份口供中, 有一些情況感覺還不太相符。我剛才忽然想到了一種方法, 也許能夠鑒別在今晚誰登上了那個平臺……” 案件的關鍵性問題,是誰曾經登上了那個平臺。這像是這個案件的黑匣,想要了解真相是什么,必須破解開其中的密碼。 陸司語指著眼前的地面, 蓮花明月樓的地面都是防滑而又通透的仿漢白玉地磚,然后他的手指了指一旁的燈, 又指了指角落里的那個攝像頭, 在四周白色環境的映照下,他俊秀的臉龐顯得更加素白,嘴唇的顏色淡薄, 長長的睫毛投射下來一片陰影。 宋文的目光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移動,一時卻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看宋文不解,陸司語舔了下嘴唇進一步解釋道:“攝像頭的攝影范圍并不能監控到誰走上平臺,但是根據物理成像原理,走廊里的燈和這漢白玉的地面卻可以映照出一些倒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