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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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定非那一張風流英俊的面孔頓時垮了下來,簡直不敢相信她說出了什么,也察覺出了她的謹慎和疏遠,心中暗罵一聲“不知哪個王八蛋暗中作梗妨礙他抱姜雪寧大腿”,面上卻瞬間換了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他幽幽道:“二姑娘不愛搭理我了?!?/br> 聲音不大,藏了小小的怨氣;身材雖然高大,可站在姜雪寧面前卻甚是乖順,簡直像條聽話的小狗似的,與剛才對著蕭姝時簡直換了個人! 姜雪寧整個人瞬間不好了。 延平王更是險些下巴掉到地上。 連臨淄王沈玠都不由換了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蕭定非與姜雪寧。 仰止齋這邊,尤月簡直看傻了眼:怎么可能…… 才剛嘲諷了姜雪寧今時不同往日??! 走了燕臨,不選臨淄王妃,連一向護著她胡作非為的樂陽長公主都要去和親了!她本以為從此以后,姜雪寧就要夾著尾巴,仰人鼻息。 可誰想到,最近在京城如日中天的定國公世子蕭定非,又巴巴湊到她跟前兒! 這女人…… 這女人! 究竟是有什么蠱惑人心的妖魔手段?! 第149章 長壽面 光看周遭人的表情, 用腳趾頭也能猜到眾人內心究竟是如何震驚,姜雪寧面上勉強掛上的微笑,有了幾分隱隱的裂痕。 她倒是想搭理。 可一想到謝危, 想到搭理的代價, 姜雪寧是半個親切的笑都不敢奉送,十分禮貌地撇清了關系:“我同世子并不熟識,還請世子莫要玩笑?!?/br> 玩笑? 女人變臉可真是比翻書還快。 前陣子還說著“到京城我罩你”呢。 蕭定非眼珠子一轉,心里嘀咕歸嘀咕, 可用腦子想想也知道這中間有點緣由,且姜雪寧傻了才會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與他“狼狽為jian”,于是會意地換上先前那副眾人都熟悉的恬不知恥無賴相, 咕噥起來:“京城里的漂亮姑娘就是傲氣, 難馴服哦!” 他身后有人變了臉色。 臨淄王沈玠站在后方,因得過燕臨照顧姜雪寧的囑托, 且不清楚內情,只當是蕭定非色迷心竅,言語之間占人便宜, 眉頭便皺了起來, 難得有幾分威嚴,聲音微冷地道:“姜二姑娘乃是皇妹最青睞的伴讀,姜侍郎府上嫡小姐, 定非世子不可造次。諸位小姐要去向母后請安, 便盡快去吧?!?/br> 沈玠今日穿了一身杏色的錦袍,金冠玉帶,是一派儒雅俊秀模樣。 姜雪寧的目光越過蕭定非朝他看去, 正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 對方也是一怔,而后竟向她微微頷首。 姜雪寧心頭一跳。 并非為這目光有什么深意, 只是這一張曾經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時,即便心知自己這一世與此人毫無瓜葛,可仍舊會被他的目光拽回前世的記憶中,生出幾分唏噓的慨嘆。 上一世溫婕妤小產,沈瑯無后,最終傳位給沈玠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 這一世溫婕妤避禍,若順利誕下皇子,沈瑯便有了后,只怕儲君之選也輪不到沈玠。 眼前這位臨淄王殿下,是否知道? 他的命運,已在不知覺間,被旁人的手輕輕一撥,吹了口氣兒,兜兜地轉過了一個大彎? 姜雪寧及時地搭下了眼簾,未露出異樣,只隨同眾人彎身道禮,從這幫王公貴族子弟的旁邊經過,重新向慈寧宮方向去。 沈玠怔了怔。 他不由向姜雪寧回首看去,但見這位僅有過幾面之緣的姜二姑娘身姿裊娜,背影細瘦,縱走在眾人之中也仍舊可以一眼分辨,眼底于是慢慢露出幾分困惑。 總覺那一眼里,透出了深奧的傷懷。 約莫是他一時晃神,看錯了吧? 蕭姝走出去不遠,一張臉卻還是怒意未消,轉頭便似乎要對姜雪寧說點什么。 然而姜雪寧早有預料。 在蕭姝轉身面向她的那一剎那,她唇邊已經掛上了幾分似笑非笑,率先向蕭姝發難,倒打一耙:“原聽人傳國公府的定非世子年少時過目不忘,乃是神童。不成想如今回了京城卻是個言語輕浮的浪蕩子,公府怎的也不好好管教管教?” 眾人:“……” 蕭姝:“……” 肚子里再多的話都被堵了回去,一時連自己原本想說什么氣忘了。 近一月沒見,重新回來,姜雪寧還是那個讓人束手無策、恨得咬牙切齒的姜雪寧! * 姜雪寧本以為去慈寧宮能看見沈芷衣,可跟著眾人入內請安時,抬眼卻沒在太后身邊找著人。 老妖婆大病初愈,神情有些懨懨。 受了她們的請安后,只問了蕭姝幾句話,反常地連沈芷衣都沒提一句,更不敲打她們好生為長公主伴讀,便擺擺手叫她們退下。 才從慈寧宮出來,姜雪寧眉頭便皺了起來。 顯然疑惑的并不只她一個。 周寶櫻小包子連鼓鼓的,也有些納悶:“今天怎么也沒看見長公主殿下?” 蕭姝不回答。 陳淑儀卻是意味深長地笑起來:“宮里的大喜事,殿下很快就要去匈奴和親,這些天來都在做準備,快有小半月沒出過宮門了,自然沒有同咱們一般來給太后娘娘請安?!?/br> 周寶櫻掩口,“啊”了一聲。 姚蓉蓉眨眨眼,也不知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竟然小聲道:“便是要去和親,可連太后娘娘的安也不來請,是不是,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 姜雪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尤月打量姜雪寧面色,難免幸災樂禍:“說是準備去和親,可誰不知殿下的脾氣呀?這怕是在和太后娘娘鬧小性子呢。只不過家國大事,又豈能容殿下任性呢?唉?!?/br> 她假惺惺地嘆了一聲。 姜雪寧只覺得手掌心發癢,想要給她這賤嘴兩巴掌,心里才能痛快。 可的的確確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她強壓下了這股火氣,冷笑了一聲,卻看向蕭姝:“我等到底是殿下的伴讀,新年來入了宮,合該去給殿下請個安吧?” 若是以前,以蕭姝八面玲瓏的性情,必定會同意姜雪寧的歧義。 然而讓沈芷衣去韃靼和親的圣旨已下。 對于一個即將離開這座宮廷,且幾乎已經與太后、與皇帝鬧僵了的長公主,縱然往日的確熟識,然而掂量厲害,她終究笑笑,淡淡道:“如今殿下心煩,連圣上和太后都不見,我等又何必叨擾呢?” 這滴水不漏的作風實令姜雪寧厭惡,干脆連面子也不裝了,只涼涼道:“找什么借口呢?蕭大姑娘趨利避害的本事是頂尖的。不去便罷了。有誰要一同去嗎?” 她轉過目光,看向旁人。 陳淑儀向來同蕭姝站一邊,并不出聲;姚蓉蓉害怕地低下了頭;周寶櫻擰著眉毛,看了看蕭姝和陳淑儀,似乎有些納悶,十分為難模樣;尤月冷哼一聲,動也不動;方妙卻是迅速地從袖子里摸出了一枚銅錢來,攏在手心里搖晃,閉上眼睛念念有詞。 姜雪蕙身形動了動,可看了一眼姜雪寧,想到長公主同她交好,只怕心里不很待見自己,所以又打消了要走出去的想法。 她斟酌片刻道:“我同殿下所交不厚,不敢貿然前往,寧meimei若見著殿下,請代我問殿下安?!?/br> 姜雪寧看她一眼,卻不回答。 等了有片刻,既無人站出來,也無人應聲,她于是冷笑一聲,拂袖便走。 走出去有十好幾步遠了,背后才傳來急切的一聲喊:“呀,出來了,正東上上卦!等等,姜二姑娘,大貴人,可等等我呀!” 她回頭一看,果是方妙。 這位打扮得體卻滿身神棍習氣的姑娘拎著裙角,忙忙地朝著她跑過來,訕訕向她舉起了先才那枚銅板,微微喘氣,卻是笑得一臉神秘:“卦象告訴我,是該跟您一起去的?!?/br> 仰止齋這么多伴讀中,只有方妙看著是最不靠譜的那個,不管做點什么事,都要先求神問卜一番,方做決斷。 姜雪寧對此人的觀感一直頗為微妙。 到底是人的命數與氣運當真可算,又或是只以求神問卜為自己的決定找些看似與利害無關的借口呢? 她瞧了方妙片刻,終于還是微微向她一笑,沒有多問,徑直向鳴鳳宮去。 * 姜雪寧實在擔心沈芷衣。 這宮中的這段時間,都是沈芷衣在照顧她,對她好。 她不是沒心的人,又豈能心安理得? 天色暗下來。 她同方妙走到鳴鳳宮時,外頭已經掌了燈。 燈影里卻見著那位一位女官站在寢宮外面悄悄拭去眼角淚痕,近一月沒見,好像憔悴了許多。不是那位素來與沈芷衣親厚的蘇尚儀又是誰? 姜雪寧心中越沉,走上前一道禮:“蘇尚儀,殿下可在宮中?” 蘇尚儀眼角還有些發紅,抬眼看見她,卻是有些詫異:“姜二姑娘,你們這是?” 姜雪寧道:“今日入宮,來給殿下請安?!?/br> 蘇尚儀向來是嚴厲而無表情的一張臉,聽得此言卻是險些淚涌,只將她們帶了朝宮內去,甚至有些哽咽:“過年那陣殿下還念叨姑娘呢,您能來看殿下可真是太好了?!?/br> 外頭宮燈明亮。 鳴鳳宮中卻顯得有些昏暗,只點了兩三盞燈,冬日里走進去甚至給人一種凄冷的錯覺。 姜雪寧打了個寒戰。 前方一道纖細的身影,投落在幽暗光滑的地面。 沈芷衣穿著一身淺黃的飛鳳紋宮裝站在一座屏風前,雖僅點點光華照落那宮裝精致的繡線上,也襯出幾分煥然的流光溢彩,當真是天之嬌女,天潢貴胄。 她正抬頭看著那座屏風,似乎有些出神。 蘇尚儀入內通傳。 她這才略略回首,看見小一月沒見的姜雪寧向她請安時,竟沒多少驚訝,仿佛她這段時間一直都一般,自然地笑起來:“寧寧來了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