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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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不敢信! 公儀丞嘴里都冒出血來,死死地瞪著他:“度鈞!你……” 然而根本模糊極了,也聽不清楚。 謝危似乎有些恍惚,想起了勇毅侯府那棵高高的櫻桃樹,還如先前一般,慢慢地、輕聲細語地道:“你說得對。圣人成不了事,這天下要的是梟雄。守規矩的人,走得總是要艱難一些……” 那么,還守什么規矩呢? 旁人做得的事,他也做得,且還會做得比旁人更狠、更絕!一如此刻! 在生命的最后,公儀丞終于意識到了什么,也意識到了謝危這番話底下的意思。 然而已經沒有細想的時間了。 后悔也晚了。 他脖頸里冒出的鮮血,不再如先前一般劇烈,就像是原本噴涌的泉眼慢慢干涸了一般,變得平和。 茶桌上下,淌了一片。 漸漸沒了氣。 猶帶著溫度的血從謝危腳底下漫過去,他沒有挪動一步,直到手底下這具干瘦的尸體沒有了動靜,他才慢慢地松了開。 圣賢面孔,卻沾了鮮血滿手! 轉過身來,那雪白的衣裳上已是觸目驚心一片,抬眸便見劍書站在門口,駭然望著他。 謝危垂眸,只走過去拿起案上一方干凈的巾帕擦手,平淡地道:“收拾一下吧?!?/br> 第103章 暈血 呂顯來串門的時候, 只見著謝危已經坐在了窗邊上,正在朝外頭看風景。 天色昏暗,屋里面點著燈。 他毫無防備地直接從外面走了進去, 張口便要同謝危說話, 誰想到目光一錯竟瞧見滿地的血,被昏黃跳動的燈光照著猙獰極了,平日里沏茶的桌上還釘著具死不瞑目的尸體! 呂顯整個人面色都白了一下,身子搖搖晃晃, 腦袋昏昏沉沉,直接就從房里退了出去,立刻背過身扶著門框差點沒吐自己一身! “cao, 公儀丞怎么死了!” 事關重大, 劍書同刀琴在里頭收拾。 謝危手上的血還沒擦干凈,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道:“我殺的?!?/br> 呂顯頭皮登時炸起:“不是請他過府一敘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殺他干什么?!” 謝危道:“可河水要犯井水?!?/br> 呂顯崩潰:“你瘋了!” 謝危垂眸看著自己染血的指縫,嗅著屋子里的血腥味兒, 眼底透出幾分厭惡, 只道:“我請他來便沒打算讓他活著走,一言不合,殺便殺了?!?/br> 呂顯聽見這句, 終于冷靜了些:“你有計劃?” 謝危道:“沒有?!?/br> 呂顯深吸了一口氣, 似乎在忍著什么,但還是沒有回頭去看:“你是天教中人,人是你請到府里來的, 他現在人還在京城,出了事你怎么逃得了干系, 拿什么跟天教交代,往后又怎么收場?!” 謝危的神情靜極了:“不知道?!?/br> “不知道???!”呂顯跳了起來,一張斯文的臉孔都被今日這駭人聽聞之事搞得有些扭曲起來,忍無可忍地朝他咆哮,“沒有計劃,不知道怎么交代!可你竟然把人殺了!你大爺的謝居安到底是你中邪了還是我中邪了!怎么辦,怎么辦?。?!你怎么敢做下這種事來?。?!” 他的聲音實在很是聒噪。 謝危終于輕輕蹙了眉,道:“你慌什么?!?/br> 他慌什么?! 誰他媽遇到這種事能不慌??! 在呂顯看來謝危絕對不是什么沖動之人,也絕對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在京中這些年的布局謀劃樁樁件件都是心血堆砌,一個鬧不好便是前功盡棄! 呂顯完全冷靜不下來! 他轉頭就想和謝危理論,然而腦袋微微一側,就瞥見謝危那一身雪白的衣裳上觸目驚心的鮮血,又覺得腦袋里一陣的眩暈腳底下發虛。 于是這滿腔無從宣泄的暴躁便向屋內刀琴劍書而去。 他憤憤地叫嚷:“你們兩個別收拾這屋了先把你們家先生拖下去換身干凈衣裳再來!” 劍書不解:“為什么?” 呂顯舉起一只手來擋在自己臉邊上生怕自己再見著屋里的場面,氣急敗壞地跳腳:“還為什么!老子他媽暈血!” 刀琴:“……” 劍書:“……” 第104章 天教之影 姜雪寧從蜀香客棧離開時, 終于放心了幾分。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自報過家門,只問任為志許多話,也同他聊些蜀地的風貌, 了解了一下鹽場的情況, 偶爾也提一下尤芳吟,同時暗中觀察著任為志的神色。 不得不說,有芳吟這姑娘,傻歸傻, 直覺還真的不差。 科舉場上雖然屢屢失利才繼承了家業,可任為志畢竟算個讀書人,說話斯文, 教養不錯, 倒沒有商人的jian猾市儈。 別說只是假成婚,便是真做夫婿也夠格的。 重新等上馬車時, 她回頭看了一眼客棧樓上那尚還亮著的燈盞,終于是真心地掛上了幾分輕松的笑容。 不過這般先去了錦衣衛牢房看尤芳吟,又打道蜀香客棧與任為志相談, 路上耽擱下來的時間可是不少, 待回到姜府時,天都已經黑盡了。 姜伯游與孟氏在屋里等得有些焦急。 府里下人一路拎著燈籠送姜雪寧到了屋前,她便走進去, 先躬身告了罪, 道:“女兒路上辦了些事,回來甚晚,讓父母擔心了?!?/br> 孟氏張口便想要說什么。 卻沒想姜伯游搶在了前頭, 道:“勇毅侯府的事情剛出,官府更是又抓了一批天教的亂黨起來, 現如今的京城誰都不敢出門了,你這大晚上還在外面溜達,像什么話!” 姜雪寧垂眸不言。 孟氏嘆了口氣,如今對姜雪寧的態度倒是少見地和樂,竟反過來勸了姜伯游:“宮里宮外都是這么大的事情,你都嚇得不輕,這會兒便別嚇孩子了。不是還說要問問宮里的情況嗎?” 姜伯游這才作罷。 他也是久等姜雪寧不回,才有些著急上火,倒也沒有責斥她的意思,所以很快平復下來,轉而問她宮里到底什么情況。 第一是遣散了伴讀; 第二是單獨留下了姜雪蕙。 姜伯游與孟氏都知道宮里出了件大喜事,披香殿的溫婕妤懷有身孕被晉為溫昭儀,也聽說姜雪蕙立功得了賞賜,可卻不清楚其中具體的細節和原委。 姜雪寧便一一道出當時梅園中的情景。 包括后來姚惜倒霉,姜雪蕙得到賞賜且也得到溫昭儀青眼的事情也說了。 姜伯游道:“未必是什么好事?!?/br> 孟氏也嘆了口氣:“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般有些打眼了?!?/br> 姜雪寧心道你們可太小看姜雪蕙的本事了。 只是她心里這么想,嘴上卻不說。 姜伯游搖著頭道:“我倒寧愿她好好的,和寧姐兒一般回到家里來,這多事之秋,宮里勾心斗角,能害人一次便能害兩次,上回倒霉的是姚家姑娘,焉知下回不輪到蕙姐兒?” 孟氏皺緊了眉頭。 她卻還想得開些,道:“蕙姐兒自小謹慎些,只能想昭儀娘娘這一胎格外得圣上重視,闔宮上下必不敢懈怠。圣上都為此遣散伴讀了,宵小之輩未必有可乘之機。若昭儀娘娘他日真誕下龍子,蕙姐兒又能得娘娘青眼,也算是富貴險中求。天底下哪兒有白掉的餡餅呢?” 姜雪寧心道,正是此理。 可大約是她有一會兒沒說話,顯得有些沉默,倒讓人誤以為她心里拈酸,情緒低落。 孟氏竟反過來寬慰她道:“不過寧姐兒你也別喪氣,勇毅侯府方出事,我們兩府畢竟暗中談過婚約,寧姐兒你低調一些也好。一門上下同榮辱,有蕙姐兒在前面撐著,往后你也能從中得益的?!?/br> 孟氏固然有些不喜寧姐兒往日的做派,可蕙姐兒能入宮靠的還是寧姐兒,她到底還記得自己乃是姜雪寧的親生母親,不至于太過厚此薄彼。 何況是這樣艱難的時候? 一門上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萬不能在這種時候離心離德。 姜雪寧卻是有些古怪地抬眸看了她一眼。 孟氏到底是把一門的榮辱放在前頭的。 對自己這般和顏悅色,若是上一世,她或許一顆心便軟了,眼眶也要跟著紅??傻降资墙洑v過一次生死,鬼門關前走過一回,姜雪寧竟覺得沒什么太深的感覺,好像孟氏對自己好也好,壞也罷,都很難讓她有什么更深的情緒波動。 更何況不過是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寬慰呢? 她平淡地應了一聲:“是?!?/br> 姜伯游卻是打量她神色,看出她的冷淡來,心里嘆了一聲,卻不好說什么,反而想起件事,轉頭對孟氏道:“我有話要單獨跟寧丫頭交代幾句,你先回房休息去吧?!?/br> 孟氏頓時一愣。 有什么話不能當著她說的嗎? 心里忽然又有了一點不滿,可話是姜伯游說出來的,她也只好強壓下心頭那一點不快,先離開回了房去。 在她走后,姜雪寧便抬起頭來,看向了姜伯游。 不用姜伯游說,她都知道是什么事。 這時心跳無由快了些,只問:“是先前托父親的事已經辦好了嗎?” “上回你交給我的那幾箱東西,貴重是貴重,只是兌當得太急,難免為人趁機壓價。為父也不想賤賣糟踐了侯府舊日的好東西,是以只處理了一半。另一半我叫賬房抬進了我們府庫,算了算中饋,從府里拿了一萬八千兩出來,算是抵價由府里買了?!?/br> 姜伯游捧了只匣子來,放到姜雪寧面前。 “一共湊了三萬兩,你看看,都在這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