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即便這輩子遇不上他,他依然是個醉心工作的科研人員,可他碰上了,并且在他看來,自己為她付出的委實不多,不過是在她與工作中尋求到了一個平衡,哪里值得她這樣深的感觸。 褚湘懷孕的消息自然要告知雙方父母,娘家是褚湘打的電話,婆家的信則是丈夫負責寫。 “你懷上了?真是太好了,” 電話里陳瑛非常高興,她今年剛辦理了退休手續,兒子在部隊一直沒有結婚,這就意味著她有大把的時間給女兒帶孩子。 “你別擔心,等我把家里安頓好就去西北照顧你?!?/br> 褚湘鼻子立馬酸了,她還什么都沒說呢,mama就已經解了自己的后顧之憂。 “媽……” “行了,多大了還哭鼻子,趁著我現在還有力氣幫幫你,等我年紀大了,只能看著你們做子女來照顧了?!?/br> “那是一定的?!?/br> 她甚至想過,等父母老了,只要他們愿意,就把他們接到身邊照顧,到時候買個大房子,爸爸遛鳥喝茶,mama種菜養花,那樣的日子是極其美好的。 陳瑛沒顧著一個人高興,等丈夫從部隊回來,就跟丈夫說了這個好消息。 “這幾年沒動靜,我還一直納悶,這會懷也好,天天已經大了,不用費神帶,兩個孩子相差六歲剛剛好?!?/br> 外孫長到五歲,褚國成只見過外孫一次,是七零年他們一家三口從西北回來過年,三歲的小娃娃粉雕玉琢,一口氣不帶停的背了《三字經》給他聽,把褚國成稀罕的不行,甚至動了把外孫留在首都的想法。 當時他說,“西北環境不好,教學條件也不比首都,你要是愿意,我就讓你媽提前辦退休,在家一心一意照顧天天?!?/br> 瞿瑾鋮沒說什么,是褚湘舍不得,當然,最后還是征求了天天的意見。 “天天,外公特別喜歡你,想留你在首都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你愿意留下來嗎?” 天天用他那黑珍珠一樣的眼睛看著褚湘問,“mama,我要是留下來,你見不到我會不會想我?” 就這一句話,褚湘立馬流了眼淚,抱著天天好一會兒不撒手。 她怎么可能不想,他是她的心頭rou,不管多苦多累,只要看到他的小臉就不覺得累了。 離開首都前,天天抱著外公外婆親了又親,那時候他還是奶聲奶氣的,偏偏說話像個小大人,可愛的緊。 “外公,外婆,你們不要難過,雖然我很想留下來陪你們,但爸爸mama會想我的,mama還會掉眼淚,我答應你們,等我長大了回來陪你們?!?/br> 一晃眼,兩年過去,當初那個小小人兒,應該長大了不少,聽說學習很好,五歲上一年級,還能名列前茅。 他們做長輩的,對這樣的晚輩自然是滿心愛惜,怎么關心都不為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支持,小紅包繼續,愛你們,么么噠~ 第61章 季珍妮穿著香奈兒最新禮服套裝, 挎著小香包從車上下來,她剛參加完一個下午茶。 看到她進屋, 女兒妮妮從屋里口飛奔過來。 “媽咪,你回來啦!” “嗯, 你今天在家乖不乖?” 妮妮長相肖母, 鵝蛋臉, 丹鳳眼, 雖然不是頂漂亮, 但自家的孩子在自家眼中肯定都是好的。 這些年,季珍妮跟瞿瑾逸除了妮妮外并沒有其他孩子,他們夫妻關系一直都是相敬如賓, 一開始,她甚至以為丈夫在外面有其他女人, 不過這幾年倒也沒有找到他任何出軌的證據。 當初在他身上時常聞到的香水味,是他秘書凱西的, 兩年前,凱西已經嫁給了一位富豪,珍妮心里的顧慮也打消了。 當然, 這些都是她自己內心的想法,從來沒有對丈夫提過, 如果他知道的話,或許會對自己更加厭煩吧。 像他那樣的男人,婚姻對他來說如同枷鎖,這么多年, 面對一個對自己沒有感情的丈夫,季珍妮過的并不幸福。 盡管住著大房子,錦衣玉食,每個月有一筆足夠她揮霍的零用錢,但她并不快樂。 一個不被丈夫疼愛的女人,有什么值得驕傲呢?在這個家里,她連婆婆都不如,起碼公公還時常對婆婆噓寒問暖。 “回來了?先上去休息一下,六點準時開飯?!?/br> “知道了,媽,那我先上去了?!?/br> 婆媳倆的相處也是客氣又禮貌,除了女兒,季珍妮在這個家里找不到任何存在感。 妮妮對mama還是很依戀的,看到mama回來,她蹦蹦跳跳跟著mama上樓。 “妮妮,你今天的鋼琴練了嗎?” 妮妮是瞿家的孩子,公婆也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對妮妮非常疼愛,按照貴族家的小姐一樣培養,鋼琴、畫畫、騎馬、舞蹈,這些都有專門負責教導的老師。 季珍妮知道,多學些東西總是好的,因此,哪怕妮妮學累了,時常沖她撒嬌,她依然對她嚴格要求。 “學了,老師今天還夸我了呢?!?/br> 妮妮說話有些小心翼翼,可能是孩子的一種本能,她很怕爸爸,有時候也很怕mama,特別是mama沉默不說話的時候。 季珍妮對對著鏡子將耳環、項鏈卸在梳妝盒里,聞言轉頭對女兒笑了笑。 “是嗎?那你不能驕傲,還要繼續努力才行。今天晚上睡覺前,你彈一首最近學的曲子給我聽?!?/br> 這是要檢查功課的意思,妮妮心里不樂意,但她還是笑著應下了。 樓下,瞿長儒從書房出來,見妻子在門外澆花,走過來說,“我剛聽到你跟珍妮說話,她回來了?” 杜韻芝點頭,“是,剛上樓,我讓她六點下來吃飯?!?/br> 作為長輩,他們不是不知道兒子兒媳關系不親近,但強扭的瓜不甜,當初因為珍妮懷孕讓瑾逸跟她結婚,指望他們有了孩子后關系能夠融洽起來,誰知道這兩人都是犟的,巴望著對方低頭,都不肯服軟。 杜韻芝也那他們無可奈何,當然,自己的兒子錯處更大,兒媳不管怎么說,也給瞿家生了個女兒,所以這兩年,兒媳性情變了,熱衷一些名流交際,她也不大愿意去管。 過日子還是要靠自己,兩口子不親近,整天針尖對麥芒一樣,讓別人怎么去說? “你跟珍妮說兩句,旁的時候出門就算了,最近幾天還是安分待在家里,哪怕跟你一起禮佛敬香也好?!?/br> 進了四月就到清明,按照咱們國家的風俗是祭祖的日子,每到清明、中秋、立冬這樣的日子,瞿長儒的心情總會因為思想而不大快活,哪怕是瞿瑾逸,到了這個時候,也知道修身養性,早些回家,一些能推脫的應酬都推脫掉,免得惹父親不高興。 當然,這些事沒有人跟季珍妮提過,但瞿長儒不管這個,他想的是,你是中國人,中國人能不知道這是什么日子?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咱們就別干涉了?!?/br> 瞿長儒嘆了口氣,“我是看著心累,這一個個的,哪里像是過日子,真是要把我氣死才罷休?!?/br> 杜韻芝收起水壺,拍了拍他的手臂,嗔怪道,“瞎說什么呢,咱們做長輩的,最重要的就是‘眼不見心不煩’,你要是做到這一點,保管你活到九十九?!?/br> 瞿長儒聽了這話笑了,“你啊,總有這么多‘歪理邪說’?!?/br> 說笑見,鐵門響起,是瞿瑾逸的車進院了。 “爸,媽,你們怎們站在門口?” 瞿瑾逸三十五歲,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紀,相貌英俊,氣質出眾,跟哥哥瞿瑾鋮相比,雖少了份學者氣息,但他更加擅長于交際應酬,有種如浴春風之感。 僅從外貌上看,季珍妮對丈夫既愛慕又擔憂是不難讓人理解的。 “跟你爸一起澆花呢?!?/br> 杜韻芝笑著回應,對這個兒子,雖然早年有些失望,但最近幾年,從丈夫把生意交給他后,打理的有聲有色,丈夫對他也是滿意的。 瞿瑾逸跟父母說了兩句后上樓,季珍妮剛換了一身居家的衣服,女兒妮妮在屋里跟mama說話。 見瞿瑾逸進來,妮妮起身叫了聲“爸爸”,季珍妮坐著沒有動身,也沒有說話。 瞿瑾逸拍了拍女兒的頭,問她最近的學習情況。 “挺好的?!?/br> “好就好,咱們家的條件,不要求你學的如何好,但走出去也不能墜了家里的顏面?!?/br> 每每回憶起童年,總是在哥哥的碾壓中求生,人人都知道瞿家大兒子如何聰明、優秀,對瞿家二兒子沒有直言片語,后來,他成了二世祖,別人提起他倒能說幾句了。 聽說大哥的兒子繼承了大哥的優良基因,小小年紀,聰慧的很,瞿瑾逸還挺慶幸他們一家子隔著整片大西洋,否則妮妮也要受自己小時候受的罪了。 同一個屋子住著,夫妻倆各忙各的,等瞿瑾逸換下西裝,一家三口下樓吃飯,食不言,寢不語,相顧無言。 ………… 五月一日,是天天的生日,這天不是周末,但學校還是應景的放了一天假。 一早,瞿瑾鋮給天天煮了面條和雞蛋,同樣也給褚湘準備了一份。 “天天,過了生日你就滿六歲了。爸爸mama祝你生日快樂,永遠都開開心心的?!?/br> 天天揚起笑臉,眼睛笑成了月牙兒。 “謝謝爸爸mama?!?/br> 說完,天天把自己碗里的那顆荷包蛋放到了瞿瑾鋮的碗里。 “爸爸,這個雞蛋給你吃?!?/br> 瞿瑾鋮怎么會吃孩子的雞蛋呢,自然又放回了天天碗里。 褚湘笑著問,“天天,你為什么把雞蛋給爸爸呀?” “我看爸爸碗里沒有雞蛋,想把雞蛋給爸爸吃,因為爸爸工作很辛苦?!?/br> 褚湘跟丈夫對視著笑了,她拍著天天的腦袋說,“不用,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就該吃一顆雞蛋,爸爸mama分一顆,這樣咱們都有了?!?/br> 說完,褚湘把碗里的那顆荷包蛋一分為二。 吃過飯,把鍋碗收拾好,瞿瑾鋮就要去辦公了。 “我走了,中午在家簡單吃點,等我晚上回來給你們做飯?!?/br> 褚湘把他的手提包放到他手里,站在他面前給他整理好衣領。 她的發頂剛好到他的下巴,他只要稍稍前傾,就能吻上她的額頭。 “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事忙也不必趕著回來?!?/br> 吃褚湘孕期已經有三個月了,整張臉像春天的桃花般明艷亮麗,因為營養好的關系,臉有些許發胖,但她以前太瘦,瞿瑾鋮覺得現在這樣剛剛好。 他撫著她的臉頰,吻上了她甜美的唇瓣,連續兩個月的修身養性,讓他有些安耐不住的躁動起來。 一吻結束,褚湘的唇瓣越發紅潤,臉頰也布上了桃粉色。 “真是的,大早上就這樣?!?/br> 說怪他,可眼神卻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是欲語還休的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