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江令宛脆生生地笑,一副感激不盡的模樣:“我知道五舅舅沒把我當外人,否則也不會教我騎馬了。我今天學會了騎馬,有了基礎,以后跟著蕭夫子上御馬課就行了,五舅舅還是快快去忙自己的事,不用再教我了?!?/br> 她又戴上面具了,他還是更喜歡剛才那個倔強堅強柔弱可愛的小姑娘,因為那才是真實的她。 自打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她在他面前就有了防備疏遠。 他猜測過,她不會撲過來,會氣他隱瞞,他連解釋的話都想好了,卻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個結果。 這小姑娘到底在防備什么呢? “你才剛剛坐上馬鞍,還不能算學會騎馬?!笔捳康恍?,語氣卻透著毋庸置疑的果決:“我既然答應了教你騎馬,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我頭一回教人騎馬,卻是個半吊子水平,人家不會說是你偷懶,只會懷疑我的水平。等你能御馬飛馳了,才算真正學會騎馬的皮毛?!?/br> 好吧!既然如此,那她就跟著他好好學。她也想馬術精湛,為取得好成績添磚加瓦。 打定了主意,江令宛也就不糾結,她信心十足道:“五舅舅放心,我一定能成為御馬高手,絕不給您丟臉?!?/br> 蕭湛欣然點頭,微微一笑:“這才乖?!?/br> 作者有話要說:小仙女們,重生棄婦上位記改名啦,原來的名字有些暴躁,現在改名為:舅寵。 蕭五爺表示:此名好,甚得吾心,宛兒乖,過來,舅舅寵你。 宛姐兒:我把你當親舅舅! 蕭五爺:怎么個親法? 第41章 這才乖! 這分明是大人哄孩子好嗎? 江令宛抽了抽嘴角,實在無法張口說一句“謝謝五舅舅夸獎”,只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算是接受了這句夸贊。 御馬課結束,江令宛感覺自己大腿根部很酸,走路的時候格外明顯。 可她不想被蕭湛看穿,一路挺直脊背,忍著酸疼,步履從容與平時無異。 “走吧,我送你回去?!?/br> “我自己有馬車,不勞煩五舅舅了?!苯钔鹦χ芙^:“天色不早了,五舅舅早點回去休息,我們明天還要繼續呢?!?/br> 這個人可是蕭湛,四皇子的心腹,主子敵對勢力的重要對手。 她應該與其涇渭分明的,卻受了他的激將法,由他教授馬術。 他很厲害,果然讓她克服了恐懼。 這一點她十分感激。 感謝蕭湛,不代表她會背叛主子。 那是不可能的! 前世她能報仇,能活得暢快肆意,皆因主子護著她。 就是現在,她挽救了母親,壓制了喬姨娘與江令媛,也是因為主子前世的教導。 蕭湛教授馬術,她付他報酬還他人情就是。 該疏遠還是要疏遠,該分清還是要分清的。 蕭湛不再勉強,送她上了馬車。 “五舅舅再見!”江令宛沖他揮揮手,放下車簾,兩腿一酸,就勢歪倒。 好險,再多一會她就撐不住了。 才剛放松,突然有人“篤、篤”叩擊車廂,還有蕭湛的聲音:“宛姐兒?!?/br> 江令宛一個激靈,忙正襟危坐:“五舅舅,您還有什么事?” 話說出口,她才想起兩人隔著車廂呢,她是歪著還是躺著,蕭湛根本看不到,便再次松了氣,整個人如棉花一般癱軟。 一只手打外面伸了進來,手指修長如玉,骨節根根分明,一絲贅rou都沒有,一個巴掌大的甜白瓷瓶在那雙漂亮的手里握著。 “拿回去化開涂在腿上、肩膀上,揉搓按壓可緩解酸疼?!?/br> 江令宛抽了抽嘴角,接過藥瓶:“謝謝五舅舅?!?/br> 她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他看不出來,原來他只是沒拆穿她罷了。 她強裝無事、步態從容的樣子,在他看來或許很可笑吧。 就像她義正辭嚴地告訴他遠離四皇子,不要再出賣色相,好好謀一個前程時那樣。 江令宛心里真的很慪,為什么他總是這樣看她的笑話呢! “啟程吧?!笔捳糠愿儡嚪?,目送她她馬車離去。等她馬車走遠了,他翻身上馬,遠遠跟在后面。等江令宛的馬車拐進江家胡同后,他策馬離開。 …… 晚上回去,褪去衣衫,竹枝給江令宛上藥:“怎么這么嚴重?這都磨紅了,明天還能學騎馬嗎?” 她皮膚白,兩條腿跟玉管一樣晶瑩剔透,只是腿根赤紅一片,讓人不忍直視。 江令宛自己卻不覺得有什么,她就是這樣,稍微有點磕碰就紅腫一片,看著嚇人,其實沒那么嚴重。 “是有點酸疼,不過不是皮rou疼,是骨頭酸,睡一覺,明天應該就好了?!?/br> 竹枝有些心疼,卻知道她拿定了主意別人勸不了,只能加倍用心地給她揉搓。 次日起床,她的腿果然不怎么疼了,整個人像活過來一樣精神煥發。 果然御賜的藥就是不一樣。 早上依然跟顧金亭一起去上學,一見面他就好一通打量,見她精神很好,舉止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到了學堂,程靜昕也關心她學習騎馬的進度:“怎么樣?昨天沒哭鼻子吧?” “當然沒有,我堂堂天下第三,豈會被小小馬術打???”江令宛向好友投去一個自鳴得意的眼神:“我已經學會騎馬了,而且不是女學里溫順的小母馬,而是一匹非常高大彪悍的駿馬。馬術師父演示了一遍,我就學會了,簡直輕而易舉,手到擒來?!?/br> 她牛氣轟轟的,只字不提昨天瑟瑟發抖、嚇得不敢睜眼的慘狀。 程靜昕不敢相信,滿目懷疑:“你真的這么厲害?” “何止于此!”江令宛唇角含笑,滿面春風:“馬術師父說我天賦異稟,聰慧非常,學習御馬對我而言是小事一樁,不出一個月,我便能成為御馬高手?!?/br> 實際上蕭湛說的是:雖然你膽子小,沒經驗,但天賦還行。接下來一個月,你只要好好跟著我學,學會御馬打敗那些女學生不是問題。 程靜昕聽她說得篤定,竟然真的信了。 “哇,宛姐兒,你真棒?!彼芍缘靥婧糜迅吲d:“這樣一來,月考你就不用愁了。等你取得好成績了,咱們去郊外跑馬?!?/br> 程靜昕的反應讓江令宛更加高興,她滿心舒展,整個人都沐浴在喜悅之中:“那就這么說定了?!?/br> “靜昕,不如……” “嗯?”程靜昕轉頭:“怎么了?” “不如這次休沐,我們出來玩吧,你昨天送了我御供的茉莉紅顏膏,該我回禮了?!苯钔鹞恍Γ骸拔覀內チ岘囉穹豢纯?,要是看到合心意的玉飾,你只管拿走,算我送你的?!?/br> 玲瓏玉坊便是梅雪娘的玉石鋪子。 “好啊?!背天o昕也不跟她客氣:“我到時候要是挑了鎮店之寶,你可別哭鼻子?!?/br> 江令宛若有所思,笑著說:“那我可得把鎮店之寶藏起來才行,免得被你拿走了?!?/br> 兩人嬉笑了一陣,就上課了。 其實江令宛是想邀請程靜昕一起學習馬術,這樣兩人一起進步,一起進前三名??墒撬膵鹫f了,蕭湛脾氣不好。 她還是先問過蕭湛了再說。若是他不答應就算了,若是他答應,正好給程靜昕一個驚喜。 兩人這一番對話并沒有刻意避人,江令媛、喬燕兒幾人聽到了,她們對視一眼,吃飯的時候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了半天的話。 …… 轉眼一天課程結束,放學之后,江令宛如昨日一樣,來到練馬場。 本該空曠無人的練馬場,站著不少人。 江令媛、喬燕兒、宋羅綺、辛楚楚……竟然來了十幾同窗。 江令宛呵呵一聲冷笑,可真是熱鬧啊。 喬燕兒最先開口:“江令宛,聽說你的馬術師父非常厲害,才一個時辰就把你教會了,大家都想來看一看。你不會這么小氣,不讓我們看吧?” “大家都是同窗?!彼瘟_綺笑著說:“江令宛也不是小氣的人,喬燕兒你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以人品擔保,江令宛絕不是那種人?!?/br> 宋羅綺明夸暗擠兌,看著一臉誠懇,實際上滿肚子壞水。 江令宛目光一轉,心中了然,她本來成績倒數,宋羅綺這個舍長還能勉強保持中立。如今她異軍突起,進步飛速,宋羅綺這個昔日的第一名受到了威脅,便與江令媛、喬燕兒蛇鼠一窩了。 畢竟敵人的朋友是敵人嘛! 對于敵人,江令宛是毫不客氣的。 她淡淡一笑,不以為然:“那你錯了,我實際上是個很小氣的人,并不想讓你們看??磥砟愕娜似贰呛??!?/br> 呵呵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宋羅綺那張笑瞇瞇的臉僵了僵,笑容都撐不住了。 喬燕兒不服道:“練馬場又不是屬于你一個人的,你能來,憑什么不讓我們來?” “是啊,江令宛?!毙脸巳缙涿?,楚楚可憐地開了腔:“我們只是想來看看,絕不會打擾你的。你就讓我們看看吧?!?/br> 喬燕兒蠻橫道:“楚楚你別怕,我們留下來,她也不能把我們怎么樣!” “既然你們打定主意一定要留下來,一開始又何必裝模作樣咨詢我的意見呢?!苯钔疬尤灰恍?,眼中劃過一抹嘲諷:“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br> “你!” 喬燕兒被戳中痛腳,當場就想跳起來跟她理論。 “燕兒,不必跟她做無謂的爭論?!苯铈吕萄鄡?,低聲說:“反正我們已經來了,她沒辦法趕走我們,我們能留下來,學習馬術就行了?!?/br> 既然是何娉芳請的老師,必然十分厲害,跟著馬術師父學習,不讓江令宛一人獨大,這才是最關鍵的。 喬燕兒也不想在這次月考中輸,她冷哼一聲,不再說什么。 江令宛嘆為觀止,吃白食還能這樣坦然,的確厚顏,的確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