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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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行繃著的唇線有所松動。 宴好繼續撒嬌:“你的醋勁一上來,不但濃,而且很持久?!?/br> 江暮行面無表情:“醋什么?” 宴好:“……” “別人給你點歌,我也不高興?!?/br> 宴好把一條腿架到江暮行的腳踏板上面,防止他跑:“不過我除了不高興,還會暗爽?!?/br> 江暮行撩起眼皮看過去。 宴好在校服褲子口袋里摸摸,摸出一塊蘋果糖給他:“因為別人想得到,卻得不到的,我得到了?!?/br> 江暮行冷硬的面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柔化。 “這歌楊叢喜歡聽,我跟著他聽多了,會唱一點?!?/br> 宴好趴在車頭上面,對著江暮行小聲唱:“是你讓我變堅強,不怕受傷,因為有你在身旁?!?/br> “你的笑你的淚,是我筑夢路上最美的太陽?!?/br> 江暮行剝了糖吃掉:“走了?!?/br> 宴好眼睛一彎:“馬上?!?/br> 歌聲飛揚,唱著感恩,唱著祝福,唱著美好,夕陽很美,夢都已啟航。 —— 周日一大清早,宴好就被江暮行拽了起來。 宴好閉著眼:“幾點了?” 江暮行在衣櫥里找衣服:“五點?!?/br> “才五點啊……”宴好倒回床上。 江暮行把牛仔褲跟白襯衫拿出來:“要坐車,吃完早飯差不多了?!?/br> 后面沒動靜。 江暮行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年往被窩里鉆,毛毛蟲似的把自己裹緊,他的面色漆黑:“還去不去踏青?” 宴好胡亂揮動手臂,迷糊著眼看江暮行:“去去去?!?/br> 人還在被窩里。 幾秒后,宴好再次睡去。 江暮行彎下腰背,一只手隔著被子勒住宴小好。 宴好瞬間清醒,他把自己往江暮行手心里蹭,眼睛貓一樣瞇著,唇微張,鼻息濕熱。 江暮行用拇指刮他一下:“能起來了?” 宴好沒辦法回答。 江暮行的視野里,少年緊閉雙眼,睫毛不停輕顫著,優美而粉嫩的脖子往后仰,全身劇烈抖動,臉上是要哭不哭的表情。 猶如一只瀕死的天鵝。 —— 吃早飯的時候,宴好刷著手機,想看看今天本市有沒有哪堵了,他剛從城市新聞里出來,手指無意間戳到娛樂板塊,看見了什么,結巴著驚叫道:“緒,緒哥!” 江暮行掃了眼宴好轉過來的手機屏幕,視線快速從報道上掠過。 宴好湊過去:“他參加了一個歌唱節目?!?/br> 江暮行放下筷子,拿走手機進網頁搜索節目名。 “挺大一平臺?!?/br> 宴好把臉搭在江暮行的胳膊上面,跟他一起看:“我還是頭一次在新聞上看到認識的人?!?/br> 末了補一句:“除了我爸我媽?!?/br> 江暮行退出網頁,起身去房間拿自己的手機聯系黃緒。 宴好沒跟著,他一口粥,一口紫薯包,聲音模糊道:“你問問緒哥,如果需要投票,我們能幫上一點忙?!?/br> “學校,貼吧,博客,空間,我爸公司,我媽公司,我家親朋好友的公司……有很多途徑跟方法?!?/br> 片刻后,江暮行從房里出來,宴好連忙咽下嘴里的食物問:“怎么樣?什么情況?” 江暮行坐回椅子上面:“他說他只管用心創作,盡力唱好每一首自己寫的歌,其他老天自有安排?!?/br> “……” 宴好夾一筷子黃瓜絲吃,那個圈子里僧多粥少,有實力,卻沒有大舞臺的人多得是。 祝福緒哥在那條路上走遠吧。 —— 黃緒被報道這個事,牽扯出了陳星的一通電話。 當時宴好在廚房洗碗,總共就兩幅碗筷,兩個盤子,他磨蹭半天都沒洗完。 江暮行看得眉頭直皺:“碗上的花紋都快被你磨掉了?!?/br> 宴好遭到暴擊:“我幫你還不好?” 江暮行選擇沉默。 宴好把抹布丟池子里,沾了洗碗水的手往江暮行面前抖:“你要是敢說不好,我以后吃完就撂筷子走人,桌子不收,碗不刷,地不拖,衣服不洗,什么活都不干,就當米蟲?!?/br> 江暮行簡明扼要:“不好?!?/br> 宴好下意識跳腳:“哪里不好了?我幫你,肯定比你一個人忙要……” 話聲戛然而止,他反應過來,愣住了。 江暮行的手機響了,他交代一句“碗我洗”就出去接電話。 宴好捂住灼燒的臉,后知后覺洗碗水全弄臉上了,他小聲爆了句粗口,沒敢讓江暮行聽見。 江暮行瞥見來電顯示,抬腳去了陽臺。 電話另一邊是陳星,她說看新聞才知道黃緒參加了節目。 震驚跟復雜不像是假的。 江暮行偶爾出聲,多數時候都不表態。 陳星說了一小會,停頓一兩秒:“小江,你有他的聯系方式嗎?能不能告訴我?!?/br> 江暮行直言道:“抱歉,不太方便,我要先問他?!?/br> 陳星的語氣有一點不自然:“能理解?!?/br> “你們最近還好嗎?” 陳星故作輕松:“高考不要太緊張,跟平常一樣就好?!?/br> “可惜你們來a大的時候,我已經畢業了……” 陳星似乎是想起自己的高中,有感而發地說了她跟黃緒的一些事,說完意識到自己失態,就匆匆掛了電話。 江暮行沉吟幾個瞬息,給黃緒發了個短信。 廚房里傳出宴好的聲音:“誰的電話???” 江暮行回廚房:“陳星?!?/br> 宴好覺得這答案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七年的感情,從年少到成熟,磕磕跘跘相互扶持,最后淪為愛過的陌生人。 宴好一走神,忘了手里還有碗,手一松,“當啷”一聲清脆響在地上炸開了。 沒等江暮行說什么,宴好就縮了下肩膀,又窘又無措:“那個……我……不是……” 不知道是腦子混亂,還是舌頭打結,或者兩樣都占了,他半天都沒把話說完整,懊惱得一張臉發紅。 宴好沒跟江暮行對視,他就像小學生做錯事一樣,站直了,耷拉著腦袋認錯:“我不是故意的?!?/br> 江暮行闊步走近,抬手摸摸少年柔軟的頭發:“沒事,碎碎平安?!?/br> 第79章 宴好覺得周末的出行怕是有糟心事。 因為他不但摔碎了碗, 還在收拾碎片的時候把手指劃破了, 口子還不小。 江暮行抓著少年的手腕,擰開水龍頭沖洗他手上的血,眉頭緊皺著, 一言不發。 宴好看血水被沖進池子里:“你說我兩句唄?!?/br> 江暮行的唇角抿出冷冽的線條,沒有柔化的跡象。 宴好歪著頭, 把臉蹭在他的肩膀上面:“說我兩句吧,求你了?!?/br> 江暮行按住他流血的傷口, 帶他去客廳拿醫藥箱:“說你什么?” 宴好乖乖跟著:“說我一個有手有腳,能蹦能跳的青少年,碗洗不好就算了, 收拾個碎片也不會, 有什么用?!?/br> 江暮行利索地給他消毒,纏一圈紗布。 宴好用另一只手抄進江暮行整潔清爽的短發里面,指腹擦過他溫熱的頭皮, 漫不經心地梳理著他的發絲, 下一刻就一把扣住他的后腦勺,把他拉近一點。 然后,宴好抵上江暮行的額頭, 熱氣噴灑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面。 “說說我吧?!?/br> 江暮行把棉球仍垃圾簍里:“我不讓你收拾碎碗,你不聽?!?/br> 宴好嗯嗯:“還有呢?” 江暮行蓋上醫藥箱:“做事毛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