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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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覺得和jane的談話不太尋常。那天賀宇川打電話來,問她:“劉巖又在酒吧開始賣唱了,叫我們都去。你哪天有空?” 她按慣例推脫:“上次被砍掉的feature這幾天才重新開始做,忙死了,你自己去吧,替我幫他叫兩聲好?!?/br> 他在電話那頭“嗯”了一聲,也沒說什么。她應該立刻掛掉電話的,可沒忍住,還是多嘴問了一句:“你說,如果領導說你得過且過,是不是批評你的意思?” 他在電話那頭“嗤”地笑了一聲:“你可不是就是得過且過?領導火眼金睛啊,又沒說錯?!?/br> 她也不明白自己,認識這么多年了,她完全料得到這廝絕說不出什么溫暖人心的話來,她為什么每次都要自討沒趣?他略一停頓,若有所思地問:“誰?陳向陽脾氣好,應該不會說你什么重話。難道是jane給你委屈受了?” 受委屈倒也不至于,她連忙說:“沒有沒有?!比缓笱杆賿斓綦娫?。 李安然還和她鬧了兩天別扭,對她愛答不理,對面遇見也當她是空氣。她主動去緩和關系,叫李安然一起出去吃午飯,李安然只甩了她一句:“還是各吃各的好,免得我知道你的秘密?!彼扌Σ坏?,指天發誓:“你是說我和沈奕衡?陳年舊事了,我已經全招了。你還想知道什么?哦,親過嘴,沒上過床,這下你滿意了吧?” 李安然似乎不信,好歹賞臉同她一起去吃飯,點了一大堆吃食堆在桌子上,還是一臉不爽,手里抓著一只雞翅,忽然毫無預兆地問:“你認識賀宇川,一直都認識,你為什么從來都不說?” 她愣了一愣。確實,每次李安然提到賀宇川,她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急忙把話題引開,細想一想,也不是故意隱瞞,只不過出于某種說不清的理由,她不愿意提到那個人?,F在李安然問,她只好承認:“是啊,認識?!庇纸忉專骸罢f起來他應該叫我大姨媽,我堂姐的繼子。以前在同一間公司上班,多尷尬的關系,所以只好假裝不怎么認識?!?/br> 李安然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也不知李安然從哪里知道她和賀宇川的關系,一下午她真是煩不勝煩,一有空閑李安然就拉住她,興致勃勃地向她打聽:“你說,賀宇川這么個青年才俊,人聰明,長得好看,有事業有前途,怎么可能到現在還單身?大學里就沒人仰慕,沒姑娘追他?” 她“嗬“的一聲笑了,在心底翻白眼:“他?仰慕他的姑娘估計不少,敢冒死追他的姑娘估計就沒有?!?/br> 李安然若有所思:“那是不是他有什么心底的白月光?很多年念念不忘的那種?” 她想了許久,回答:“倒是有個前女友,是他中學同學,叫殷玥海?!?/br> 李安然萬分好奇:“前女友?什么時候?怎么分的手?哎哎,其他都不重要,關鍵是現在還聯系嗎?有沒有藕斷絲連?” 她全然不知。這時候她忽然意識到,這許多年,她竟然沒問過殷玥海的下落,所以只好說:“不知道?!?/br> 李安然長嘆一聲,語氣很是失望:“唉,你這個人也真是,活得怎么這么迷糊?!?/br> 李安然的邏輯十分可笑,全然和她沒關系的事,她為何要知道,可李安然問得蹊蹺,她倒開始狐疑起來,問:“你問這些做什么?” 李安然這個戲劇女王總是熱衷于各種八卦,這一次又不知道在策劃什么年度大戲,只見她眼神一閃,神神秘秘地說:“等我安排好了再告訴你?!?/br> 第19章 聽不到的告白(3) 后來原來樂隊的哥們兒劉巖真的叫她去看他在酒吧的演出,還說有事要同她說。 劉巖家住郊區,家里算不得富豪,也經營著幾片魚塘。他比姜芷芃早兩年畢業,樂隊也在他畢業的時候解散了。畢了業,他是萬萬不肯回去繼承家里的魚塘,干那些臟活累活,就在附近一家公司找了一個入門程序員的職位,這幾年輾轉征戰it屆,現在一家民企上班,正好和a公司所處同一個商區。 他沒什么別的愛好,唯獨剩了一點未死的搖滾夢,在朋友的酒吧里入了一股,有空的時候去臺上過一把干癮。 那家酒吧叫“k星人”,坐落在地段不大好的小巷里。姜芷芃到的時候天色還早,里面還沒什么客人,她進門,一眼就看見劉巖坐在正中間的桌邊,努力朝她招手。 她剛剛坐定,劉巖開門見山地說:“我們公司在招人,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跳槽?” 劉巖工作的公司是名聲不錯的民企,盛傳就要上市,他在那里做一個小主管,手下也有個七八個人的團隊。她以為是他的團隊在招人,不大肯定,回答說:“你做的那攤子數據庫的東西我不懂,我做了這么多年的ui(用戶界面),突然叫我改行,會吃力吧?” 劉巖說:“我說的職位就是做ui的啊,我覺得你挺合適?!?/br> 她這才知道,原來不是劉巖自己手下的職位。和外企相比,it民企的文化是很不同的,工作量大,996是常事,很多員工象打了雞血一樣拼命。雖然劉巖所在的那間公司就要上市,現在加入,回報率肯定是高的,只是她著實沒想過要跳槽,也不知道劉巖怎么會突然想到她。不過朋友介紹工作,一口斷然拒絕總是不大好,她就多問了幾句:“哪個部門?什么級別?待遇可好?” 劉巖一一回答,到最后她又問:“團隊主管人怎么樣?好相處嗎?同事間人事復雜不?” 劉巖終于被問住,想了想說:“這我不知道。那個部門的大頭兒是賀宇川的朋友,連有這么個空缺的職位也是他告訴我的,讓我來告訴你。要不你自己去問問他?!?/br> 她心里莫名又咯噔了一下,隨口敷衍著:“那行,我去問他?!彪m然她斷然不會去問他。 說到賀宇川,她又忽然想到李安然的問題。那時候還是劉巖告訴他有個姑娘叫殷玥海,不知怎么她就忽然問:“你們x中學那個?;ㄒ螳h海,怎么就跟賀宇川分了手?現在在哪里?結婚了嗎?” 劉巖被問得一愣,抬頭想了一想才想起來,說:“哦,殷玥海,賀宇川的前女友。這多少年前的事兒了吧,我怎么會知道他們怎么分的手?賀宇川這個鋸了嘴的葫蘆,從來不說自己的私事。你想打聽殷玥海的近況,應該去問他自己啊?!?/br> 說曹cao曹cao就到。劉巖忽然又朝門口熱情地招手,說:“這不,他來了?!?/br> 酒吧里這時候已經熱鬧起來,身旁的桌子陸陸續續坐滿了人,臺上的燈光也打開了,亮如白晝。賀宇川從門口走進來,高高的個子,亂糟糟的頭發,繞過人群,走到他們面前。劉巖站起來寒暄,指著他們兩個,一下子呵呵就笑了:“你們兩個也是夠奇怪的,一個跟我打聽殷玥海的事,一個讓我來牽線搭橋介紹工作。你們又不是互相不認識,為啥拐彎抹角地都要來找我?” 她沒料到劉巖還叫了賀宇川,有幾分窘迫,后悔不該瞎打聽,好在賀宇川也沒注意。他在對面坐下來,掃了劉巖一眼,淡定地說:“你們公司職員介紹人進公司,不是可以拿獎金?我又不是公司職員,介紹也拿不到錢,所以想著不如把好處留給你?!被仡^又看她:“我記得上次你同我說,想換個工作,最好能早點退休,我聽說他們公司有個這樣的一個缺,正好也做ui,才想到你?!?/br> 她早忘了說過這樣的玩笑話,只當他也沒在意,不知怎么他又忽然想起來。 酒吧里漸漸人聲喧嘩。后來劉巖站起來,說輪到他去臺上唱歌,把他們兩個人甩在身后。站在臺上的聚光燈下,他調好了吉他,對著話筒清咳一聲,還很明星范地指著他們的桌子說:“下面那個美女,是我大學樂隊的鼓手姜芷芃,旁邊那個帥哥是我的好朋友賀宇川。這首edge of desire,送給他們兩個?!?/br> 后來她付了兩個人的酒錢。侍應生把賬單遞過來,她搶先奪過來攥在手里,說:“今天算我請客?!蹦谴蝟n call之后,她說過要請賀宇川吃飯,她一直記著,這天正好趁機把債還掉,好和他兩不相欠。他也沒有反對,沒什么表情地說:“隨你便?!?/br> 陰暗潮濕的冬夜,賀宇川送她回家。一路無話,車一直開到她小區樓下,他又停下車,把她送到樓道門口。 時近年末,空氣濕冷入骨。她在門口停了一秒鐘就受不了,匆匆回頭說再見,立刻要跑回樓里去。他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把她拉回到面前。她不解地問:“什么事?”他在黑暗里頓了頓,對她說:“工作的事,你考慮一下?!?/br> 他難得神色肅穆,目光沉靜,語調也是十足嚴肅的,沒想到他是認真在推薦一份新工作給她。她愣了愣,回答:“那份工作只怕太辛苦了,你知道我這個人得過且過,不想把所有時間都花在加班上,我看還是算了吧?!?/br> 他馬上接話:“如果你不喜歡這家,我幫你留意一下外企?!?/br> 她不知道他為何忽然慫恿她跳槽,想了想只說:“我暫時沒有要跳槽的打算?!?/br> “怎么,公司有什么寶貝,受了委屈還舍不得走?”他語調揶揄地接話,微微揚起眉,目光里帶點冷冷的鋒芒。 她實事求是地回答,說得很坦然:“真沒受什么委屈,而且我在a公司做了那么長時間,上上下下都比較熟悉,去別家總要從頭來過?!?/br> 他停下來,低頭,似乎沉吟一刻,復又抬眼,說:“你那天說年中評估沒得到好成績,想跳槽,我回去也替你想了想,覺得換換環境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你也知道,a公司的頂層換血,以前上層那幾個華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如今是印度ceo的天下,以后恐怕海外的開發業務都會轉去印度班加羅爾那邊的研發中心,只怕這里的office不關門也會縮減,總之你還是早做準備的好?!?/br> 她很少見到他如此一臉鄭重的樣子,想他肯定也是真的全心全意在為她考慮,點頭答應:“那我想一想?!?/br> 他點點頭,她正要轉身再次告別,他眼神一閃忽然問:“想知道殷玥海的事?” 她還以為他早忘了這事,劉巖不過隨口提了一句,當時也沒見他在意,沒想到這時候他又想起來。她的臉上未免有點尷尬,忙說:“呃,那個……我也不過就是隨便問了一句而已。今天正好有個同事問起……她一向很愛打聽你的事,也許你還記得她,就是和我同一組的同事……” 她絮絮叨叨地解釋著,自己語調里帶的那幾分混亂,她是聽得出來,但愿他注意不到。 “殷玥海就在h城,”他打斷她,好象也并不關心她解釋了那么多的理由,徑直自顧自說下去:“去年見過她一面,在同學聚會上。似乎她家里給她開了一間室內裝潢設計的工作室,她應該還沒結婚,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我沒問過,也不關心。平時在同一個同學群里,有時候能看見她發言。其他沒什么聯系,微信沒加過她,從來不私聊?!?/br> 四目相對,他的目光靜靜落在她臉上,問:“還有什么想問的?” 四周黑漆漆一片,冰冷的雨絲開始掉落到臉上。她有點冷,抱著雙臂說不出什么話來,訥訥說:“沒有了?!?/br> 她不過是隨便問了一句殷玥海的下落,也沒問他們有沒有聯系,何至于要他交代那么多。 “芃芃?”他在對面嘆了口氣,叫了她一聲,目光沉郁,聲音都仿佛冷得發顫,語調懸而未決,似乎是凝固在冷空氣里,又好象是在等她的回答。 有一刻他們之間突然安靜下來,誰也沒說話,只有冷雨悉悉索索地在他們中間落下。他的神情閃爍不定,似乎在斟酌著怎么開口,她回過神來,連忙縮著脖子說:“好冷啊,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去了?!闭f罷轉身匆匆進了樓道。 她住在三樓,樓房的歷史年深日久,樓道逼仄黑暗,路燈也三盞里壞了兩盞。她在黑暗里一口氣跑上樓,打開房門,把手上的東西“嘩啦”一聲扔在門邊的沙發上。 本來她要開燈的,想了想又沒開,摸著黑走去了窗邊,掀起窗簾的一角往外看。一路上樓梯跑得她氣喘吁吁,此刻心還在撲通撲通地亂跳。一片漆黑里,她辨別出他的背影,豎著衣領,正緩步走回車里。 他的車就在停在路邊上,可許久也沒見他發動引擎。車窗開著,他的一條手臂架在車窗外,一動不動,大概是在抽一根煙。時間靜悄悄地流走,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見他打著了火,關上車窗。汽車順著樓前的道路離開,尾燈顛簸了一陣,消失在墨黑的夜色里。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入v了哦。v榜期間按慣例更新時間調整如下: 1. 周六 19點30分 更大概9000字 2. 周日 19點30分 更3000 3. 周一 早7點 更3000 4. 周二 晚12點左右,更3000 周六到周二發紅包哦,請踴躍發言 另外預告一下,大家關心的大事件應該是在下周內發生,之前該做的鋪墊還是要做滴。鞠躬,愛你們。 第20章 永別 殷玥海,是姜芷芃掌心的一根陳年舊刺,痛過,似乎也早已痊愈,沒入了肌膚,化作掌上的一點黑痣,只不過偶爾碰到,會冷不防地刺她一下,象大部分慘淡收場的初戀一樣。 有些事回頭看才覺得荒謬。她真正認識殷玥海本人,竟是在和沈奕衡分手的那年。 畢業的季節總是忙忙碌碌,那年h城的天又在六月份早早熱起來,白天驕陽似火,到了晚上也不肯消停,熱汗和暑氣象狗皮膏藥一樣貼在身上。記得放假前的那一晚,劉巖拉上ai即將畢業離校的兄弟們一起去酗酒。校園里充滿世界末日的離愁別緒,有的人表白,有的人分手,哪個癡心錯付的傻子還在女生宿舍樓底下拉了橫幅,用鮮紅的大字寫血書:“xxx愛你一萬年?!?/br> 他們在校門口的小餐館里喝酒,幾個人一字排開,趴在二樓露臺的欄桿上數樓下走過的妹子。劉巖長嘆一聲:“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再也沒課可以逃了!”彈貝斯的楊銳也垮著一張臉:“再也不用和三食堂的大師傅吵架了,每次買糖醋里脊都少給我幾根?!奔蛀u蛋干脆把手里的啤酒瓶“嗖”地扔去樓下,罵了一句:“x尼瑪的x蛋!” 玻璃瓶在水泥地上“哐當”摔得粉碎,遠處路過的妹子驚得紛紛抬頭。 三字國罵總是具有傳染性,一時間罵聲此起彼伏,啤酒瓶紛紛碎在樓下的水泥地上,直到有一個人帶著一群妹子路過,抬頭罵回來:“臥槽,誰那么缺德?” 劉巖朝樓下定睛一看,一聲歡呼:“是胡浩?!?/br> 結果兩群人合做一群,浩浩蕩蕩地去夜店繼續喝酒k歌,當然又是胡浩請客。 胡浩帶的那群妹子來自胡浩學霸女友鄭潔明的同一宿舍,似乎還沒習慣胡浩鮮衣怒馬的公子哥做派,坐在昏暗包廂里神情拘謹。服務員托著盤子送來一打啤酒和幾瓶黑方,胡浩擰開黑方環視一圈,又只看見姜芷芃,端著酒杯豪氣干云:“來來來,姜芷芃,我們再來一決高下,今天不贏你我胡字倒過來寫?!?/br> 她和那些學霸學姐們不大一樣,天生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么寫,欣然應戰。學霸鄭潔明坐在一旁端著一張冷臉,望著她的眼神好象平時在走廊里同她擦肩而過時一樣。她笑了笑,想想她又不欠鄭潔明什么,假裝沒看見,舉杯一飲而盡??上Ш剖堑湫偷难鄹呤值托瓦x手,喝了幾杯已經開始大舌頭,總算這一次有自知之明,站起來去尿遁。 劉巖執著話筒唱一首金屬搖滾英文歌,聲音高得妹子們紛紛捂住耳朵。一曲終了,某個妹子感慨地說:“一眨眼就畢業了,看看咱們幾個,可惜一件瘋狂的事都沒做過?!?/br> 鄭潔明一聲冷笑:“那是咱們幾個,可不包括姜芷芃,人家每天都在做瘋狂的事?!?/br> 她一笑,刺回去:“怎么?原來胡浩出來做瘋狂的事不帶你?沒關系,你跟著他有的是機會?!?/br> 劉巖和鹵蛋輪流霸著麥克風,學霸師姐們自顧交頭接耳,她也站起來,打算出去打電話,又在走廊里看到胡浩和賣啤酒的小妹嬉皮笑臉地聊著天。她掉頭打算去另一個方向,胡浩叫住她:“姜芷芃,別走啊?!彼麥愡^來告訴她:“剛才想把賀宇川也叫出來,可惜他正在和殷玥海卿卿我我,沒空搭理我們?!?/br> 她在心里翻白眼,胡浩這個怪人,為什么總喜歡在她面前扯賀宇川的事,根本與她沒任何關系。胡浩點燃一支煙,一臉曖昧地說:“我早覺得他們關系不尋常,怎么樣,被我猜中了吧。以前學校管得嚴,后來殷玥海又出國了?,F在好了,隔了那么多年,總算是在一起了?!?/br> 她當時立刻愣住了:“你不是說他們高中就是地下戀,后來又成了異地戀?” 胡浩已經喝得有點高,臉色發白,眼神也開始遲緩,停了片刻才想起來哪里不對,囁喏著說:“是嗎?我有這樣說?”說罷又憨憨地撓頭笑:“那時候我是很生氣,明明你原來對我挺有好感的,都是賀宇川橫插一腳,想橫刀奪愛,我當然也不能讓他得逞了,是不是?” 她只覺得整件事都很荒謬,什么挺有好感,什么橫刀奪愛,敢情他胡浩一個人自導自演了一出情感大戲,她這個當事人竟全然不知。胡浩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不過我又沒說錯什么,結果還不是一樣,反正現在他們不是一樣成了兩口子?只是早晚的問題?!?/br> 有一件事胡浩似乎也沒有說錯,結果并不會變得不一樣,他們到底是不是高中的青梅竹馬,到底又是什么時候在一起,這類細節似乎只有她一個人在意。反正該問的她都問過了,結果就是這樣,她和賀宇川,一個是便宜大姨媽,一個是便宜大外甥,最多算君子之交淡若水的朋友。 暑假她沒有回永平,留在h城給彭鐵面老師的公司打工,接手一個原來賀宇川做過的項目。彭鐵面通常忙得腳不沾地,對項目抱放養的態度,第一天上班就拍著她的肩說:“都不難,就是在以前code基礎上把ui(界面)寫得花哨點兒,有什么不懂的自己看看文檔就明白了?!彼悬c傻眼,彭鐵面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你不是挺能干,一年級就自己寫了個app?賀宇川特別舉薦你,夸你學習能力強來著。這樣吧,這里是一本javascript的參考書,其他有什么不懂的你自己去問賀宇川好了?!?/br> 她才不相信賀宇川會在背后說她什么好話,除非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來。他畢業工作剛滿一年,應該是很忙,常常半夜也掛在網上,每次她在網上問問題,他總是答得言簡意賅,懶得多寫一個字,她隔著電腦也可以想象到他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有一次她多問了幾個問題,他沒頭沒腦地回了一句:“你知道豬常說哪三個字嗎?” 她傻傻地回答:“不知道?!贝鹜瓴胖郎袭?,半夜氣急敗壞地打電話過去,沖他吼:“別忘了,上次你說我過了計算機程序實驗那門課就輸給我一張顯卡,顯卡呢?在哪兒?快拿來?!?/br> 他“嗤”的一聲笑:“你又不打游戲,要顯卡做什么?這樣吧,下學期該修數據結構課了吧?你要是能過,我把頭割給你?!?/br> 她咬牙切齒地說好,說完了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又上當了。她要他的頭能有什么用,還不如顯卡,至少可以賣錢。 第二天早上她的笑話應用竟然還送來一個笑話:“本專業最難的那門課叫‘數據結構與算法’,老師姓李,光頭,微胖,看起來很和藹,從來不點名,但記性特別好,記得每個同學的名字,上課的時候喜歡點睡覺的同學回答問題,所以愛睡覺的都干脆不來。有一次光頭李破天荒地點名了,寢室里恰好來上課的就大著膽子替沒來的喊到。有個哥們兒第三次答‘到’,光頭李終于忍無可忍了,笑瞇瞇地在名單上做個記號,然后把那個哥們兒叫起來,說:‘原來你是個數組啊,程序每次循環到你這里,都能調出個不同的數值來?!嗫裥??!?/br> 她也笑得前仰后合。有時候看他從來不睡覺,似乎是很忙,有時候又覺得他很閑,半夜三更還有心情去寫冷笑話。也不知他是不是在那個檢索程序里加了什么暗號,她總是收到他寫的冷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