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聶雙雙胡亂點點頭,也沒在意他說了什么,只問,“肖凜呢?肖總他怎么樣了?我昨天晚上記得他頭上受了傷!他.....” 話沒說完,立即有人嘴快的搶答,“肖總現在在醫院!” “昨天回來的時候真的把人嚇到,頭上都是血啊我滴乖乖,還好情況不嚴重.....!” “回來的路上他好像也摔過,據說腳扭了韌帶拉傷啊.....” 聶雙雙聽著,腦子嗡了一下,明明聽起來不是很嚴重的傷勢,卻讓她一整顆心開始七上八下不得安寧起來。 食不知味的吃過吐司熱狗加烤土豆塊的午餐,午后,聶雙雙便與人一同去了市區的醫院。 去醫院前,她先去路邊店里買了些水果慰問品,等到了醫院病房樓層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手里頭拎著的那袋橘子,簡直寒酸到不忍直視。 她腳步就有些猶豫躊躇,結果很快又聽說肖凜去了醫生那邊檢查。 一堆人呼啦啦擁去了診室那邊,聶雙雙留在病房區,照著指示順著走廊摸去了肖凜病房。 病房門半掩著,她推門而入,不期然見到向晚正坐在病房外間的會客沙發上,弓著背,臉埋在雙手間,低低地啜泣。 聽到門開,她從手掌抬起臉,轉過來看向門口,滿臉淚痕。 “聶,小姐……!”見到來人是聶雙雙,向晚呼吸一抽,渾身像是激靈了一下,然后慌里慌張站起來,差點碰翻了茶幾上的玻璃水杯。 聶雙雙也未料到會在這里碰到向晚,“向晚老師?!”頓了頓腳步,她走進病房,“我,我聽他們說你沒事,昨天從那么高的纜車上落下來,你現在...不要緊吧?” 昨天摔下去時,積雪很厚,纜車距地面的高度也只有十米不到,聶雙雙只受了些磕磕碰碰的皮外傷,算不得要緊。 向晚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儀容,恢復成了平日里人們所見到的優雅演奏家,只有一雙眼睛還腫著,“我沒事的。昨天謝謝你幫我解開安全帶,不然我也許也沒法像現在這樣,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br> 向晚抿唇吸了吸鼻子,對聶雙雙誠懇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聶小姐。真的很謝謝你?!?/br> 她眼中閃過復雜情緒,然而沒等聶雙雙探究清楚,向晚便對她示意了下,匆匆離開了病房。 又只剩下聶雙雙一人。 聶雙雙摸摸鼻子,平復了兩秒心情,然后走向沙發,把她那袋有些拿不出手的橘子悄悄放在茶幾。 橘子碰上玻璃桌面,病房門又開了,肖凜隨身的那個助理一邊講著電話一邊進門,嘴里嘰里咕嚕的不知在講哪國外語,表情看起來還挺嚴肅。 掛了電話,助理柯信才注意到沙發邊上杵著的聶雙雙。 大約是剛打過電話,情緒還沒緩過來,柯信跟聶雙雙簡短的打過招呼寒暄,當聶雙雙問起肖凜情況后,他終于還是沒忍住,對她感嘆了兩句。 “聶小姐,我知道你也是這次事故的受害者,但對肖總那邊也有很大的損失。他今早原本要回德國那邊去給項目簽字,結果因為這次事故,不得不暫時擱置——” 這個“暫時擱置”,很大程度上意味著,項目十有八九要出變數。 “錯過了項目最好時機,未來肖總就需要跟對方重新談判。而且這個項目公司里本來就有一小部分高管一直不看好...” 助理說著說著,語氣聽起來竟有那么幾分幽怨。 聶雙雙就被說得心里冒出罪惡感,“嗯...哦。對不起?!?/br> 助理忽然察覺失言,立刻住了口,只看著聶雙雙又嘆了口氣。 ——肖家和ts內部高層那些彎彎繞繞,說給她聽估計她也聽不明白。 他把視線從聶雙雙身上移開,眼睛一瞟,便掃到桌上忽然多出來的那袋橘子。橘子......?助理詭異地看看聶雙雙,又詭異地看看橘子,就在此時,肖凜做完檢查回來了。 室內略有尷尬詭異的氣氛此時被打破。 聶雙雙望向肖凜。 他剛拆了繞著頭部的紗帶,只在額角固定著兩塊白色紗布,面龐依舊是冷峭的,但看起來比聶雙雙想象中要精神得多,深邃的目光直往她這邊看過來。 “肖先生……!”聶雙雙不著痕跡地從橘子邊上挪出來。 肖凜盯著她沉默地看了好幾秒,直看得她覺得自己渾身要被看透,才把視線轉向助理,朝著大門偏了偏下巴。 助理會意,立刻識相地離開。 門被帶上,房間里便安靜下來。 聶雙雙卻依舊沒覺得放松,她有無數話相對肖凜說,可臨到嘴邊,想說的太多,又反而不知道該先說什么才好。 她下意識捏了捏手指,深吸口氣,把目光從肖凜身上撇開,走回茶幾。 “肖先生,你的傷還好嗎?醫生怎么說?”然后把語氣重新放回平常的位置。 她轉頭俯身去打開水果袋的塑料袋口,“昨天謝謝你,我路上帶了點橘子過來,你要不要————??!” 可手指才剛碰到塑料袋,左臂便被大力拽起,隨后肖凜攬住她的肩膀,兇狠地吻下來,直接吞沒了她的后半句話。 那是個又深又長的熱吻,男人肆意地掠奪,她的唇齒一遍又一遍感受著灼燙的氣息。聶雙雙被親吻得重心有些支持不住,身軀一偏,就歪在了皮質沙發寬闊的扶手上。 肖凜如影隨形地覆上來,一手抓著她纖細的肩膀,一手捧著她一側的臉頰,深而沉地用力吮著嬌軟的唇瓣舌尖,像是要把過去十年間,他缺席的那些時間,一點一滴,全部填補回來。 全部。 “雙雙……” 直到聶雙雙被吻得呼吸困難,肖凜才把她稍作松開,沉嘆著她的名字。 聶雙雙臉蛋嫣紅,像熟透了的蜜桃,耳朵尖也紅通通的,“肖總,你你你好好說話,君子動口不動手……”泛著亮澤的紅潤嘴唇隨著話語一張一合,白色小巧的牙齒隱約顯露,于是很快她又被吻住。 肖凜親著也不安分,隨意的就把玩著毛衣,粗糙的衣料一下一下刺得人皮膚都起了顫栗。聶雙雙就差點發出驚叫了,手掌用力拍著他的肩,待到有了說話機會,紅著臉急急匆匆道, “不行不行不行!君子動口不動手??!” 肖凜這折騰她的勁,哪里像個昨晚腦門才受過傷的人…… 聽到聶雙雙的話,肖凜湊到她耳邊,牙齒咬了下細嫩的耳垂,暗啞著嗓音,“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讓我對你下邊也全都動口?”一邊說著,一邊手里對著她肩膀又是輕輕一捏。 “不要!不想??!狗男人!滾開??!”聶雙雙眼睛紅了一圈。 他又曲解她的意思! 肖凜卻輕淺地笑了,嗓音沙沙的磨著她耳朵,“昨天晚上背你回去的時候,你不還哭哭啼啼問我要是我不在了你怎么辦?還把我送你的東西當寶貝一樣藏著?!?/br> 聶雙雙臉紅的要滴血,咬著唇扭過頭,完全不回答他的問題。 肖凜仍貼著她的耳朵,以極低的聲音問,“你就沒想想,要是我一輩子都恢復不了記憶,你該怎么辦?” “.........” 淚水終于再一次,盈滿聶雙雙的眼眶。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作者太懶所以每天作話幾乎都空著但是這樣好像有點顯得我是個冷漠無情的碼字狗所以我決定今天要把這里填上!啊,順口氣! 第79章 還能怎么辦,湊合湊合就那么扛下去唄。 聶雙雙動了動唇。 可聲音像是被卡住了似的,對著近在咫尺的肖凜一個字也說不出。 肖凜就等她。 她把眼淚從眼眶逼回去,卻還是說不出口。 “嗯?說啊?!彼种溉嗌纤挥H得略有紅腫的唇,鐵了心似的要問出答案一般追問,“你怎么辦?” 聶雙雙被問的惱了,臉越發有些紅,“什么怎么辦?”她反身向上,攀著他的肩膀一口咬向他耳朵,學著他過去的惡劣聲線回道,“你猜??!” 這一口的力道跟剛長牙的小奶狗似的,咬在肖凜耳廓,又濡又軟,只勾得男人呼吸粗重起來。 他單手捏住她皓白的雙手細腕,將她雙臂舉過頭頂,低聲威脅,“你不說,我真的要對你下面動口了?!?/br> 聶雙雙受驚般的抖了抖,側過臉弓起背急急匆匆去護著自己的身軀,“就不告訴你偏不告訴你你猜吧!” 結果動作幅度過大,肖凜按住她時又沒用大力氣,一下子,兩個人便從寬闊的沙發扶手滾到了長條的沙發座上。男人沉甸甸的重量壓在纖瘦的身體,腰部正好擠在她穿著牛仔褲的兩腿間。 空氣忽然就靜了。 胸口緊貼著胸口,呼吸交纏著呼吸,心臟間的跳動清晰可聞。 卻無人說話。 就這么過了良久。 “聶雙雙。我猜不到?!?/br> 肖凜終于沉嘆,嗓音低啞。 他撐起身,順勢繞過聶雙雙的肩膀腰肢,把她攬進懷中,然后,緊緊收攏雙臂,越收越緊。 他想他這半生從不服輸,卻總是敗給這個名為聶雙雙的女人。無論是久遠的十年前的過去,還是紛亂復雜的如今,年少的青澀與成人后的成熟相互碰撞,最后殊途同歸。 而他其實從未改變。 某些東西早就刻入骨髓了。 至死,靈魂上都烙印著對某個女人的感情。 可此時的聶雙雙卻全然不知肖凜的那些悄然變化。 男人把她摟的太緊,她被抱的不舒服,就拍著他胸口從他懷中掙出來。 仰頭透了口氣,目光不經心地順著男人的喉結下巴,看到了他的臉龐眉眼。 一雙漆黑的眼瞳幽深專注,倒映著某個人的影子,是兩輪小小的她。 “.....”她凝住視線,忽的就被這目光戳到了心。 那些別扭的心情便也頃刻間煙消云散了。 她張了張口,望著他眼中的倒影,像被這目光打敗了似的,閉眼,“肖凜。謝謝你能來我身邊?!?/br> 整整十年的時間在肖凜身上洶涌流逝了??墒侵钡讲痪弥?,她才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無論是少年的小七,還是成年的肖凜,都是永遠住在她心里的,同一個人。 即使她與他之間橫亙著未婚妻,向晚,外人的眼光,眼界的差距,身份的鴻溝,記憶的空白......這個事實也不會改變。 聶雙雙睜開眼睫,仰起脖子吻了吻肖凜的眉眼。 她的吻很淺,蜻蜓點水一樣就退下,然而這一吻卻仿佛對肖凜宣告了某種訊息——他斂下越發幽深的眸光,嘴唇吻住她,手指撥開毛衣領口觸上光潔肌膚下的琵琶骨,再順著往旁移下肩帶—— “咚,咚”, “吱呀——”,就在此時,隨著一陣敲門聲,病房門被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