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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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并不直接作答:“這不是高祖手札?!?/br> “???” “紀陶當年告訴我,彭老兒對這一類昆侖國的古語,不過略知皮毛。我這么說吧,就算是紀陶,也未見得能有讀它的興致,因為……這是用昆侖古語寫的撲翼機的編年?!?/br> “撲翼機?可同你那木鳥?我聽紀陶贊過的?!?/br> 唐糖搖頭嘆道:“有所不同,我那木鳥不過是一玩物,而此冊所記,撲翼機能翻山越海,能在高空中持久行進達數個時辰之久。沒想到古人便有如此智慧,嘆為觀止,可惜,可惜?!?/br> “怎么可惜?” “此書雖解答了我頗多疑團,但這只是個上半冊,只記了撲翼機的編年,某年某年,做了些什么……卻未附一頁圖解,關于撲翼機在空中持久向前推進的關鍵裝置是何物所造,又是如何為人造出來的,想來下冊中才會有所提及。如今下冊還不知在哪兒,豈不可惜?” 裘寶旸聽著這些雖有些懵,又略傷感道:“想必思凡錯得離譜了罷?” 唐糖好笑地翻開一頁,隨口譯給他聽:“萬仞元年,鎖匠籍商為風篷飛煙燒傷,墜于河伯之谷,其弟為那翼機殘骸,尋了七天七夜方得,卻不幸歿于河東。其心頭之血染于石刃,后人立碑于河東,將石刃祭于碑前,名“心血之碑”。萬仞五年,有人將風篷外的飛煙改集于鐵制圓罐,同年,又有人拆卸風篷,改十字翼為雙側巨翼……這個萬仞五年倒是個好年份,這一年古昆侖送了五人乘撲翼機往西游逛了一圈,還都活著回來飛了。趙思凡笑我護短,想必是對的,我身上也許當真淌著那古國工匠之血呢。你沒聽懂么?心頭血,五年,可找著出處了?” “這……也太牽強?!?/br> “彭博士雖不精于古文,也不至鬧得如此斷章取義罷。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說他不是有意誤導,我是不信的?!?/br> “那紀陶的音信,豈不又沒了?!?/br> 想起紀陶,唐糖卻心頭一熱:“你不懂的。大哥說除夕夜還夢到他了,說他總在哪處等我們呢。大哥最靈通了?!?/br> 唐糖挑燈夜讀,裘寶旸等人等得了無意趣,干脆去紀刀刀屋子里打了一個盹。 五更時,唐糖見時辰不早,便央紀方去紀二處尋人。 裘寶旸已然起了身,礙著紀刀刀他不好明言,只是輕輕嘀咕:留個師太在自己屋子,他倒不怕傷了風化? 紀方不多會兒就回來復了命,神色慌張:“出大事了,門房說,二爺連夜領著那位師太,匆匆出門去了。問他去哪兒,他只說遠行?!?/br> 唐糖問:“出去多久了?” “二更不到走的?!?/br> 唐糖訝異極了,紀二這是傻了呢,還是根本一心求死? 裘寶旸飛奔出去:“紀二瘋了,他要尋死啊,真的是即刻出發!” 唐糖急喚:“回來!” “趕不及了!他尋死便去,將法師也拐走了這算什么? ” “你去攔也白搭,我指你條道,可還記得鹿洲那位朱掌柜?” “記得啊,那風韻,呃?難道紀二同她有甚……這道貌岸然的混賬!” 唐糖點頭:“速速去罷?!?/br> 被這么一鬧,唐糖亦覺得思緒煩亂,見刀刀倚在書房門邊躲躲閃閃,也不走,就那么立著。 這是謝木蘭托孤于他的孩兒,這些年,同他那親爹到底存了芥蒂,況心力所不能及之事太多,她早將他轉托給了紀伯恩。 于托孤人而言,她終是有負所托的。 唐糖不忍地招招手:“刀刀你來,可是有事要同我說?” “嬸……娘,是這樣的,昨夜,我與伯父伯母同上街看燈,遇見個宮人?!?/br> “嗯,遇見后怎樣了?” “后來,那宮人引了我們去太醫局,見了個女醫官?!?/br> “哦,可是為了伯父的事情?” 大哥若能開口說話,倒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了。 只是,他的舌頭…… “不是的,那女醫不認得我,我卻認得她。是我的娘親啊?!?/br> 第115章 未歸人(五) 遷延數日,唐糖將兩孩兒托付給盧語珠,方才與裘寶旸一同啟程西去。待一行人終于追上趙思凡,已近了當年為紀二押著去見趙途玖的山谷入口。 這時節,京城尚是天寒地凍,此處卻早換了光景,冰雪盡消,春光乍泄。 裘寶旸先發現了趙思凡,她身形又單薄了些,與一位醫者模樣的人正交談。并不見紀二,那醫者似乎十分無奈的樣子,趙思凡雙眼紅通通的,深情凄涼落魄,不知遇了什么難事。 他看得十分不忍,出聲喚:“思凡……” 趙思凡循著聲音抬起頭,知道是他,便用目光去搜尋唐糖。 卻發現相隔甚遠,竟然是戴了鐐銬,為兩個黑衣人押著的。 她露出大驚之色,再去看裘寶旸身側,發現同行中有個意想不到人,強忍的淚竟是噴涌出來,痛心疾首般地哭:“皇上,我……我糊涂,你為甚也糊涂……父皇被岐黃之術誤了終生,到頭來你怎么也……這世上哪有什么長生不老?速速回京去,再不回,京城落在那人手里,該變天了?!?/br> ** 唐糖還在京城之時,本是打算即日出發。對那紀二她再怎么不顧,終歸是人命關天的事情,紀鶴齡處如何交代?何況,出了那么多事情,她也該回去看看了。 關于謝木蘭,她并不打算去質問趙思危。那么多年過去了,謝木蘭當日命在旦夕當不是做戲,自是為趙思危所救,他即便不解釋,唐糖多少也能猜出一些原委。這位當今皇上,總有些難描難繪,說他陰險,他每每擺出一副事無不可對人言的臉孔;說他坦誠罷,他行事分明從來留有后招。 她是無心過問,然則倒好,剛一出門,竟被個高手給提溜回了府。那人并不傷她,問也不答,倒似個啞巴。幸虧唐糖認得那身手,知是出自大內無疑。那日府中東南西北幾個角她都試了一回,屢屢功虧一簣,這才了然紀府已被盯了個滴水不漏。 旁的人出入府門卻全無阻礙,趙思危這招顯然就是用來防她的,為什么? 又待了一日,眼看天色將晚,幫她外出打探的紀伯恩遲遲方歸,她愁了一日,又出不去門,守在前廳已然萬分焦灼。黑夜飄了點白雪,紀伯恩斗篷上沾了雪花,不及撣落便化了,唐糖替他解那斗篷,不禁抱怨:“大哥也不是孩童了,怎的如此任性,下雪天披得這般單薄?!?/br> 紀伯恩面色凝重,身子往側邊讓了讓,唐糖這才發現門外還立了個黑袍人,夜色里也辨不清模樣。疑慮間,那人卻開了口:“朕亦穿得極單薄,可嘆朕再任性,也從來無人管一管朕的?!?/br> “你……” 說話間,趙思危已然邁入了前廳:“道是朕有cao不完的心,想必正有人罵我管得太寬了?!?/br> 唐糖忿然道:“既將我軟禁,你趙氏那二位入了空門的法師此番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想必皇上早就知曉?知道是多管閑事,自家家事尚未管好,又何苦來?” “賣的什么藥,紫虛丹?” 唐糖一怔。 “他們若肯告訴我,待他日將我趙思危項上人頭賣得好價,我便與你坐地分贓,絕無藏私,可好?” “……” “趙思凡不提也罷,你不是再感同身受不過?哼,不過是色令智昏?!?/br> “切?!?/br> “你怎的都不給朕看茶?朕要菊花茶,紫虛丹那鬼東西,吃得朕七竅生煙,苦不堪言?!?/br> 唐糖并不動作,沒好氣道:“那你服它作甚?!被钤?。 “哼,我告訴你多少次,當年我母后命斷黃白之物,我趙思危與它不共戴天?!?/br> “那你……” “趙思德那賊子,思慮素來細密周全,不教他耳聞眼見我走了老頭子那昏道,趙思賢的余黨,這些年肯露半點馬腳?” “沒想到你還吃得這苦?!?/br> “哼?!?/br> “不過,這終是你的家事,說與我聽不合適罷?” 趙思危沉默良久:“不說與你,你不是要送死去?” 唐糖一驚。 “下月便是老兒生祭,趙思德這等孝子賢孫,你道他會怎么做?” “怎么做?” 趙思危笑得狡黠:“老兒未吃上的麒麟rou,如今看來倒也尚且可口?!?/br> 唐糖倒吸涼氣,這趙氏一族的奇特口味,她是領教過的,不由有些信以為真:“……那夜你如何不如實相告? ” “急什么?紀伯恩大婚,你本不是至少耽擱至三月?這里是京城,我又沒死,諒他趙思德敢吃?,F在知道,為何不準你離京了?” 唐糖了然稱謝:“我知你是好意,也不想與你嚼舌。你撤了那些高手,放我走便是,人各有命,我刀山火海里也趟過,不多他一個趙思德。想吃我的人多了,他算老幾?!?/br> “那你是低估了趙思德。世人皆說朕是魔頭,若真論起下手陰毒來,我何曾及得趙思德萬一?” 唐糖不禁問:“那紀刀刀他爹……” “連他你都記掛?” 唐糖橫他一眼。 “也無須瞞你,心狠手辣的能吏,為我所用不好么?現在謝木蘭知他要去送死,已然上路去追了。哼,本想再過幾年的。你說,我是不是連籠絡人心之事都做不過趙思德那偽善之徒?” “……” “你要紀鶴齡放心,紀二命硬得很,朕也不想他掛了,白忙一場?!?/br> 唐糖嗤道:“終歸是惜才行善之事,也不必將自己說得如此不堪。這就是你的坦誠?” “待你,朕自來是坦誠的?!?/br> 唐糖啐一口:“少來這套,不然你就放我一馬?!?/br> “去意已決?” “去意已決。你別閑事管過了頭,逼急了我什么都敢做?;仡^明早那幾名高手要都被抹了脖子,你可別找我賠人?!?/br> “傻里傻氣?!?/br> “不用你管!” “朕怎能不管你?紀二那蠢貨要去送死,自有謝木蘭會去阻攔。你這蠢貨要去送死……朕自然也要生死相隨的?!?/br> 唐糖眼珠子一轉,氣極反笑:“噢?” “你以為我說說而已?”趙思危喚,“紀將軍,如何還不為朕看茶?朕稍后便要啟程西行,你要大婚,朕早命人備了禮。喜酒朕喝不上,以茶代酒總還是要的。要菊花茶?!?/br> “我家大哥早去了西院?!?/br> “那不必看茶了,你的行李何在?取來速速啟程,朕的車馬就在南院外等。原想私奔也要有個私奔的樣子,又怕你路上無聊,便密旨喚了裘寶旸也在南院待命?!?/br> 愈發的離譜,唐糖玩味地望著他,不由笑了:“趙思危,慮賢法師要吃的恐怕不是麒麟rou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