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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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工不同,其一是放水閘,其二是人飼料傳送閘,其余九道乃為獄門閘,就算我等有那十二把鑰匙,這些鬼東西都在水下,誰分得清哪把開哪把?來公公,既是為陛下積福,您只是要關第二道閘罷了,去請一趟席公子能費什么事?還是饒了我等罷?!?/br> 眾人紛紛告饒。 唐糖大驚:“獄門閘?” 林步清同有此問:“獄門閘難道不在監獄那里?” 有人因為此刻受制于他,自然忙著解釋:“因為監獄太大,水下的獄門總閘是一月才開一次,一旦打開,就會同時開啟所有監室之門,并于其間騰出幾道極寬的通道,乃供獄中放風之用?!?/br> “都是席公子跑來開么?” “席勐是大公子哥兒,哪里肯做這種臭烘烘的事情,反正自從我們來這兒,每每都是由席勐將鑰匙交與一名白發佝僂的老犯人,用繩子將他吊下去,教他下水去開的?!?/br> “就這么吊到水下去?他不會被魚吃掉么?” “這個池子乃是蓄養飼料的池子,血鯢不來這里,當然,血鯢也不喜歡吃他?!?/br> “為甚?” “因為血鯢即便離了水依舊十分兇殘,殺鯢是一件極考究功夫的大事,普通人可殺不了它,且魚池子里頭九曲十八彎,也經常需要有人清理殘渣污跡。故而有幾個身體強健的犯人,常年被喂食睡花,那毒花的藥性十分可怖,但血鯢不喜那花,所以也不愿近他們的身?!?/br> 唐糖捉緊了紀陶的手,他們說的這個下水開閘的佝僂老人,正是紀伯恩! 難怪大哥的目光如此鄭重其事,看似簡單粗鄙、由他劃在手上的一副地圖,那根本是他精心繪制的生命之托! 唐糖忍淚忍得艱難:“紀陶,我必須下去,我們放干了池水,再將獄門打開?!?/br> 紀陶舍不得:“無論如何不能下池犯險?!?/br> “這個池子水下無魚?!?/br> “光那氣味,你如何能忍?” “大哥那個樣子且忍過來了,我忍一時便認不得?我是有多嬌貴?” “不行?!?/br> “我不下誰下?十二頭鎖,三爺開到天亮能不能開完?” “哼?!?/br> “你不要總是哼,也對著我笑笑嘛?!?/br> “笑不出來?!?/br> “你笑笑,孩兒們想看?!?/br> 紀陶不忍心,強擠了個笑容,唐糖樂極:“其實你不知道,三爺不笑的樣子,依舊是春暖花開的,怎么都藏不住呢?!?/br> 紀陶無奈嘆了一聲,囑咐道:“一會兒于底下一切小心,無論見著什么都不要怕,若是覺得不適就先閉上眼,知道么?” “嗯?!?/br> 林步清耳朵極靈,隱隱聽著空曠室內竟有旁的人聲,警惕問了聲:“來者何人?” 唐糖哀求半天好容易方獲紀陶首肯,急急便沖出去:“來二哥!” 眾人望著兩個從身形到模樣穿著無不相同的來福公公,也是呆了,包括林步清自己:“……” 唐糖揮手打破尷尬:“來二哥,我、我、我是……去福啊?!?/br> 林步清頗有些忍笑:“去……福,你來做什么?” 唐糖指指身后:“陛下不日就要離此返京,故而命我將道長請到魚池,為眾生作法祈福?!?/br> …… 半個時辰之后,唐糖變身個臭熏熏的公公,眼前鋪開十二道臟污不堪的古董鎖。 “再好的鎖泡在這樣的污水里也要生銹的啊,禿鷲家族,凈會糟踐好東西。還好也不是每一把都殘了的,我挑幾把帶回去,可惜了的,” 紀陶忙著為她抹干頭發,正是哭笑不得:“這東西你居然不嫌棄?!?/br> 她現在好像都忘了,此前她潛下魚池,足足吐了五六回,所幸今日食之甚少,干嘔居多,并無什么可供傾倒之物。 有林步清的掩護,二人在眾人轉移后順利入得魚池,合作將底下十二枚閘鎖一一撬開,并將閘門一一關閉。 至于監獄那頭如今又面臨著甚樣的sao動,想必秦驍虎先抵彼端,齊王殿下早已部署好了一切。 “不是我不嫌棄,道長,是你騙我啊,說什么用糞便做的基肥,分明是白骨……腐尸……” “何苦還去細細回味?” 唐糖搖頭笑:“忍不住啊,將來想想,大約也是很值得回味?!?/br> “的確,這是頭回共浴,回味自然無窮?!?/br> “呃……你不生氣啦?” 紀陶撥開她眉毛上的污漬,繼續替她擦頭發:“我有什么辦法,到頭還不是要容你任性一輩子的?這一年好去處一個沒沾,墓室、鬼屋、魚塘……倒是一處臭過一處?!?/br> “還真是,我現在保管比齊王的那個曹小姐還臭,換了衣裳,腦袋還是臭。還好彼此彼此,道長也是個臭的,一把白胡,現在全成了臭胡子。不過最好還是找個地方洗洗?!?/br> 紀陶笑盈盈將她一番打量:“別洗?!?/br> 唐糖瞪眼睛:“難道就一直這么臭著?” 紀陶正欲開口,來福自另一端急急奔來。 這回來的是真來福,瞪著對面那個臭烘烘的來公公傻了眼,這是……掉了回糞池么? “道……三爺,席勐那廂大約是醒了,說不出話,正瘋狗般亂吠呢。殿下按您先前的指點聲東擊西,將魏王殿下給私放了出來,效果很是不錯,這下子狗咬……呃,我是說,開鍋宴亂成一鍋粥,先皇陛下妝花了,頭發也亂了,臉都快撕破了,正在四處找尋道長。殿下的意思,現在您最好能過去幫著拾掇場面,他才好安心去照應那千名難軍,好按秦將軍指點的道,將人自北花園神鬼不知、毫發無損地轉去寶鏡山?!?/br> “我知道了?!?/br> 唐糖急問:“趙思危要讓你回那虎xue?” “他的意思是對的,我再去場面上與那禿鷲云山霧罩地周旋一陣,好令那千名難軍順利撤出,埡口外的鎮遠軍才方便攻入,直取這片惡土?!?/br> “我隨你同去?!?/br> “趙途玖已然喪心病狂,無論如何,你都絕不方便露面?!?/br> “我可以混在人群中間等你……” 紀陶極盡小心地商量著:“糖糖,你能不能……獨自回暗道中去等著我,順便在里頭接應孫將軍。你替我多加照應大哥,他如今身子極弱?!?/br> 唐糖難得受他這般語氣的重托,亦不敢再執拗:“好?!?/br> “記得哪都別洗,那席勐可以聞見你。臭烘烘的,我不嫌棄?!?/br> “嗯?!?/br> ** 紀陶露面西花園的時候,想必是醒后強行掙扎之故,席勐的體型已然被他自己掙大了好些,整個已經脫了唐糖的型。 因為雙手被長期捆縛,他肚里那個枕頭仍在。 他依舊不會說話,喉嚨里“嗚嗚”地,面色猙獰,有如困獸。 趙途玖依然沒能意識到這是一個假貨,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道長快來替朕想想辦法,你快看……快看朕的靈rou。道長你怎么那么臭?” 紀陶故意不去看那席勐,只問:“陛下的臉……怎么了?” “孽畜,朕這個大兒子真正是天理不容的孽畜!可惜他連思危都打不過,哪里會是朕的對手?!?/br> 紀陶這才發現那個躺在地上狼狽扭曲之人,不正是一年多前,將自己迫得別無生路的……那個賢良之君? 而席勐抬頭望見紀陶,一時如同注了雞血,猛然間吠得驚天動地,驚得禿鷲滿頭是汗:“下去,快替朕將這瘋狗替朕拖下去。道長啊,朕不過想吃一塊靈rou罷了,怎么會弄成現在這個狼狽樣子啊?!?/br> 紀陶假作傷腦筋:“難道是貧道時辰算得不好,這麒麟rou還未到日子,早早取用,驚擾了天地?” 禿鷲都快急哭了:“還請道長細細再算?!?/br> 席勐被眾人架著拖開去,他一路頻頻回頭吠叫,禿鷲抬眼看他,正巧望見他哀怨如訴的眼神,心底驀地一驚:“慢!” 架著席勐的人群驟然停了步。 “提他到朕跟前來?!?/br> 禿鷲將一雙厲目往席勐身上掃了五番,萬般不解問:“你到底是誰?” 完全脫了相的席勐看起來丑陋極了,卻嗚嗚地,往禿鷲那廂拱了拱。 禿鷲伸了根指頭去,席勐像個狗似地,蹭一蹭,輕輕往那兒啄了一口。 禿鷲托起他的下巴來,細細端詳,四目相接,整個西花園都蕩漾這一種靜謐詭異的氣氛,席勐忽而又嗚了幾聲,眼神全然就失了戾氣,只留下nongnong哀怨。 紀陶心中一凜,真是見鬼,他是千算萬算,萬沒算到席勐同禿鷲這老妖公之間竟存著私情! 禿鷲一直就在他的身側,此時尋個借口撤開…… 可惜為時已晚,禿鷲已然在問:“告訴朕,是哪個膽敢喂你食了縮骨粉?” 席勐忿恨地往老神仙那廂拱了拱,吠得似要啞了。 紀陶并不是怕事之人,只露出一臉無辜狀。 “席勐說是道長將他弄成這個樣子的,道長又當作何解釋?” 一眾人早對這老道士近日在此受的種種禮遇頗為不忿,皆是怒目相視,等著他作個交代。 紀陶鎮定撫須,笑道:“解釋什么?貧道白活了二百余歲,直到那日見著那小娘子,方知什么叫做‘只羨鴛鴦不羨仙’。貧道墮入愛中,日夜煎熬,決意救下那娘子,與她修一個百年夫妻。故而前日便已救得她出山去也?!?/br> 禿鷲氣得胸悶氣短,說話氣都接不上:“你……道長……你……朕的麒麟rou……” 席勐目眥欲裂,拼了命竟是吠出半個破碎句子來:“監獄……紀大……” 禿鷲喘著氣欣喜問:“席勐你是說麒麟rou現在獄中?紀伯恩處?你聞到了?” 席勐挑釁般望著紀陶,奮力點了點頭。 紀陶猛想起大哥身為他們殺魚的工具,所在的監房極可能是特制的,不受總閘管轄亦未可知,唐糖說不定已然得信去了! 他急得冷汗頻出,再管不得許多,正欲轉身往監獄救人,卻只因行滿了一步,被身側的禿鷲一爪撓上了臉:“道長休走!” 趙途玖愛美,十個指甲那是恨不能日日打磨十遍,自然尖利如刀,茯苓子的面具經他這么一撕,竟是當真剝落了一小塊,禿鷲驚問:“你究竟是誰?” 紀陶無心與他纏斗,索性奪路往南行去,禿鷲急急喚人:“追!” 怎料他的手下根本追不上飛奔而去的紀陶,卻有從南邊跑來急急報信的獄卒:“陛下大事不好,獄中千人暴動,全數越獄……往那北角去了!” 東邊也有人報:“陛下,魚池的水閘不知被誰瀉了,一池的血鯢都快涸死了!” 又有西邊來人:“陛下,埡口外遭遇重兵強攻,外頭即將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