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書迷正在閱讀:破產后我嫁入了豪門[穿書]、我是大佬前女友、錦鯉少女捉鬼日常、當我們相愛時、正正經經談戀愛、[綜紅樓]重生后黛玉發現她被坑了、八零年代好父母、跑,你繼續跑[穿書]、把男主的臉往死里打、入骨嬌寵
“可秦驍虎那廝他拗不過你!” 唐糖笑了:“你也拗不過我啊?!?/br> 裘寶旸腦袋都要冒煙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別說紀陶了,哥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和侄兒們送去給人家當吃的。他二哥禽獸不如,哥卻拼死也要為紀陶留住他的血脈!” 唐糖笑得凄楚,已然沒了辭,只是勸他:“您讓一讓罷,秦將軍已經在府門外候著了,時辰不等人?!?/br> 裘寶旸無奈,換了種勸法:“糖糖,你要換個思路,不要一味胡思亂想。哥同紀陶從小一起玩大,紀二哥是個怪人,難處,不好惹,這都沒錯,可他待紀陶這個孿生弟弟遷就成什么什么樣子,哥也是看在眼里的。哥真就不信,若是老禿鷲要他做了紀陶,他下得去這個手?哥賭他連袖手旁觀都做不到,而且他根本就打不過紀陶?!?/br> “可他會玩陰的呀?!?/br> “糖糖,之前我們多少次琢磨過那個地圖,雪域中的那個地方,大若一座城池,躲個把人何難?我們三爺又是何等樣的人物?那小子從小就把哥玩得團團轉!你不信他?哥信他!” “不是……” “紀陶身手如何形同鬼魅,你去那陰森森的公主墓、去那倒霉鬼宅……回回怎么為他所救,在這個月里你同哥吹了也不下一百回罷?三爺在你口里那就是天神啊,怎么到了這個時候你反就不信他了?說不定他們知道他到了,卻根本不知他身在何處。那黑帕子,許也是三爺不慎丟下的……” 唐糖攥緊了拳,心底稍許安慰:“真的么?” 裘寶旸誠懇道:“糖糖,你就聽哥一句。你要是去了,就一定著了他們的道,你不妨賭一把看看?!?/br> 唐糖本來尚且心存希望,一聽這個賭字,立時只覺得心就要碎了:“寶二哥,我不敢賭這個萬一!方才我從曹四渠口中套問出那個魚池的結構,紀陶他一定不懂怎么防。萬一紀陶已經落在了他們手上……你沒有和他二哥遭遇過,不知道他如今喪心病狂的程度。他也許不會親手加害紀陶,但他為了自己,會不會巴巴看著紀陶出事,我心里完全沒底,也根本賭不起?!?/br> “你就沒事人似的,不去,不同他賭這個萬一,他真能巴巴看著?哥不信?!?/br> “紀二就是料準了我賭不起。他如今只當紀陶是籌碼,可紀陶不是我的籌碼,他是我的愛人啊……” 裘寶旸亦被這番剖心挖肺的話震到,心悄悄軟下來。 可裘寶旸仍惦記著紀陶的臨行囑托,仍是死硬攔住他的去路:“糖糖,還是不行。哥答應了三爺,哥就要一定幫他守好了這關。你如今不是一個人,你若是一個人,哥由得你們同生共死去?!?/br> 唐糖聽得凄愴,但已然不想再多作解釋,甩開他就往前去:“寶二哥不要動輒就言生死,沒有這回事。你也說了紀陶既有本事命又大,我也是個很有本事的!我們一家人都會好好回來?!?/br> 裘寶旸真急了:“你有沒有本事我不管,你揣了一肚子的包子,有什么能耐好好回來?這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你試想想尖刀刺進你肚子……你與紀陶的孩兒……” 唐糖聽得心都抽緊了,卻是心意果決,心思早就飛去了昆侖,再不肯聽裘寶旸這幾句唬人話。 “孩兒要隨我一同去救爹爹。如今紀陶有難,我們不去誰去?我不是當年那個望風小孩了,此前沒能隨他同去,我已是追悔莫及,此番只要一家人同在一處,便是以身作餌亦不足惜?!?/br> 裘寶旸知道這個人現在是吃了稱砣鐵了心,只得使出殺手锏:“你還不知道罷?三爺臨行還授權哥一件事,若是你不服看守亂跑亂動,就讓哥索性捆了你回京城。嫂嫂得罪了……”他捉了唐糖就欲回去找繩子。 唐糖暗笑,紀陶真是情急托錯了人,托裘寶旸這么個書生捆她? “寶二爺,是我得罪!” 裘寶旸尚未意識到她要做什么,唐糖仗著他身上毫無工夫,扭身往他脖頸間劈掌就是一劈。 這一劈又狠又準,寶二爺果然暈暈乎乎晃了一晃身子,軟綿綿向前,撲通伏地。 “寶二爺的情誼,待我們回來再報!” 秋陽尚未落盡的黃昏,竟是北風嗚咽,裘寶旸伏在地上一動未動,唐糖拜托那郭校尉幫忙照看著,速速離去。 ** 那個兇人就立在望江樓的望江亭里等候,唐糖只看背影就已認了出來。 唐糖望著那個身影的時候,她感知到腹中孩兒輕輕頂了一下,很是歡快,僅存的那絲懼怕竟也消失了,她很從容地立著等他回身說話。 唐糖想說幾句客氣話,又覺得此人性子實在難以捉摸,紀陶此刻也許已經受制于人,她還是不要造次,低眉順眼就好了。 可那人立著半天不語,也不回頭。 唐糖等得久了,終有些不耐:“想必你也沒工夫同我廢話,敢問紀陶究竟怎樣了?” 那人又頓了許久,也不回頭,嗓音猶比前番更?。骸斑@話,仿佛當是我來問你?!?/br> 唐糖懵了:“問我?” 那人的嗓音破落清冷,依然似是帶了刀:“若非因為有個不省油的燈,救大哥自然有我,何苦須得老三去那種鬼地方犯險?” 這人生就一張同她的愛人一模一樣的臉孔,立在他眼前卻是毫無溫度,連個“你”字都懶得稱謂,可見恨她恨到了何等地步。 究竟是有多大的仇? 唐糖不欲與他爭辯,只問:“這么說來,紀陶不在你手上?” 那人根本就不欲答,冷笑一聲,一跛一跛緩緩轉身。 唐糖打了一個寒戰,那狠戾目中寒光一射,幾乎將她凍住。 那人又低笑了一聲:“我的弟弟若是在我手上,我帶他回家就好,何苦來尋個雜種……” 唐糖實在無語,卻又自知不可能從他口中套問得一絲真相,便直接問:“那他落在了哪里?那塊黑布上的血腥氣,是放生池內腐血的味道,還是血鯢本身的氣味?” “你知道得似乎不少?!?/br> 唐糖試圖找尋安慰:“紀陶一定尚且平安對不對?他不在你的手上,也當在你的主子手上?!?/br> 那人寒聲道:“無所謂主子,我是得人恩惠,與人消災。欠債的都須還,紀陶為了這些雜種的過錯付出了多少?他此生受過的苦,你不擔也須得擔?!?/br> 無論紀二說得幾分真假,紀陶吃過的苦,的確實在是太多了。 他性子樂天,總是聲稱自己得天獨厚,這輩子所愿所望,除卻大哥尚未獲救,旁得都是心想事成。唐糖也不知他都享什么福了,此番出門,就連一張榻都沒能睡上幾天。 那人催促:“想必這次不用再行相逼,自己選,連夜上路還是明晨上路?紀陶的性命不在我的手里,在你手里?!?/br> 那個老禿鷲,難道現在就等著她去換紀陶的命? 唐糖深知紀陶不可能那般大意,輕易就落在別人手里,卻極可能太過輕信他的二哥……此事不堪細想,一想到紀陶現在可能正處在極度的危機之中,她真是恨得無以復加:“紀二你究竟是人不是?哥哥弟弟尚且生死未卜,你卻有心思跑了來,用親弟弟的性命做餌……” 那人并不為她激怒,只是笑得更冷:“怕了?怕死?用他做餌的不是你?我尚且舍不得差使的弟弟,你差遣起來不是隨心得很?” “我……” “他著了妖人魔道,任我千般點醒,偏生執迷不悟。此番終是該醒醒了……” “你瘋了罷,我看著魔之人是你……” “呵呵,我那蠢弟弟還將你夸作個女中豪杰。危難見人心,自我說了上路,你就顧左右而言他,可見紀陶的性命并不如你在此扯皮來得要緊?!?/br> 唐糖一擺手,不愿再與這無賴糾纏,恨道:“不必再說,即刻上路就是,橫豎我一開始就沒打算同你賭?!?/br> 那人用寒光掃她一眼:“你可都想清楚了?!?/br> “很清楚?!?/br> “可以騎馬?” 唐糖急點頭:“趕路要緊?!?/br> 那人又輕蔑地瞟她身子一眼,忽然嗤一聲:“省省罷,小雜種若是有個閃失,我還用什么來換人?” 唐糖不動了,怪不得他今夜對她尚算客氣,至少沒有揪著她的頭發撞墻,也沒曾抽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威逼恐嚇。原來他已然什么都盡收眼底。 虧她出門之前還精心穿了衣裳掩飾,指望這個人蒙在鼓里。怎奈她身子尚且不重,但她略顯臃腫肚子到了這個時節已經藏匿不住了。 懷了麒麟rou,紀二想必尤為高興罷,至少他的主子仙藥有了著落,他要是也被賞了吃一口,是不是可以服侍老頭兒一萬年? 那人先行下了樓,一邊不客氣道:“樓下備了車。那位秦姓武夫當真要去?” 唐糖本不欲連累秦驍虎,但想想這一路單獨對著紀二一人,那真是死的心都有,故而張了張嘴,道:“是?!?/br> 那人倒是沒再阻攔,回頭又道:“難道還打算回去收拾什么東西?不要作無謂的打算,去了也什么都做不成。老三性命要緊,還是你那些雕蟲器具要緊?” 唐糖抿唇狠瞪了他一眼,未曾理會。 幸好她早料到有這一出,知道來了便走不脫,來前早就將幾件緊要工具貼身收拾妥當。 她恨透了此人,卻又不得不聽命于他,聲聲應著,緊隨而下。 ** 抵埡口前,唐糖言辭拒絕了秦驍虎的護送:“四虎子,他們要的不是我的命,是我們母子一起的命,只要孩子還好端端活在我身子里一天,他們就不可能動我一動。你不能再送了?!?/br> 秦驍虎趁著四下無人暗勸:“小包子,你還是那么實心眼,他們如此顯眼的誘敵之法,你不能著道!這位二哥身上多處重傷,腿腳亦不甚便利,我一會兒從后攻其不備,將他扣下,逼他說出實情后打算罷?!?/br> 唐糖連連搖頭:“不可,他是個世所罕見的怪人,光靠威逼萬不可能奏效。他不考慮我的性命,或能顧念紀陶的性命,我跟了他進去,至少有兩個人可以幫到紀陶。他若是不入內,到時候紀陶便只有我一個人,我若遇不測,那他便立時孤掌無援!這個人必須一同進去?!?/br> “那我也必須一同入內?!?/br> 唐糖劈得暈書生裘寶旸,卻劈不過猛將秦驍虎,只得好言相勸:“四虎子你聽我的,就在埡口等信,這個地方若是這么多時日只是有進無出,里頭的人想來不會少,齊王殿下到時候一定需要人收拾殘局。這一路……多謝你?!?/br> “小包子,你不明白原委。其實這并非你一人的家事……你也曾聽三爺說過的,我生身父親孫晉謀,于二十五年……” 唐糖恍然明白過來,驚訝得不知所以。 秦驍虎很誠懇:“我曾聽殿下說,舊城之內機關遍布,我因不識這些玩意,故而單槍匹馬也是不敢入內的。你是此中高手,今日你既決意要去,便當捎帶我一程可好?我若去了,三爺豈非又多一援手?” 唐糖想想在理,這才鄭重點頭:“好!” ** 趙思危以及他麾下領去的大支鎮遠軍依舊守在埡口待候紀陶的消息,但他們已然在這個地方守了半月,仍無指點大軍進發的確信自底下傳來。 唯一可知的是,進入埡口的先鋒軍尚且活著。 因為就在昨天,外頭還收到他們用木鳶送出的平安信,但信上也只有事先約定的一個記號而已,再無多余文字來告訴外界,在里邊的人究竟遇到了什么,經歷著什么,是不是還同紀陶在一起。 趙思危永是唐糖熟悉的那個性子,出奇的樂觀:你愿親自追尋你的夫君,本王本無立場相攔,不如成全你的心愿,助你前往。 臨別他說了句唐糖入公主墓時他同樣說過的話:“糖糖,謀事在人,本王總在此等你回來?!?/br> 唐糖抱拳告辭,走了幾步,忽然回首意有所指地笑:“我們出來的時候,便再也不能喚您殿下了?!?/br> 趙思危毫不避諱地笑:“借你吉言?!?/br> 兇人并沒把坐等收獲漁利的趙思危放在眼里,倒是在入埡口時啞聲奉勸了一句秦驍虎:“不想以身飼魚,還是不要入內的好?!?/br> 秦驍虎心意已決,唐糖也覺得并無立場相攔,便索性替他說了句大話:“這位秦將軍是屬蛟龍的,豈能怕那種池中污穢?” 兇人冷哼:“你以為帶多少高手入內,就可以避開還債的宿命?” 唐糖趁勢問:“你口口聲聲說要算賬,在進去之前,何不讓我死個明白,我究竟需要還什么債?” 兇人并不理她,也不再阻攔秦驍虎,自己先行入了那處埡口,忽然回身笑得有如冰刀:“讓紀陶找你算?!?/br> 作者有話要說: 紀陶:氣死了,一個不省心的瘋哥哥,一個死心眼的傻媳婦 第104章 老神仙 唐糖本來以為自己得跟隨紀二順著冰鎬與繩索一路往下攀行,望著那陡直如深淵的雪山,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