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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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溪伯族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br> 因為這個人挑撥的能力之高超,唐糖心里很是設了一道防。 不過,她向來愛看那些詭異的筆記,對那些異能人士自然很感興趣,此刻迅速地琢磨起來:“什么能力?溪伯族人我一定是在哪兒讀過的,沒記得有什么特殊啊……” 趙思危卻偏生賣了一個關子:“你不妨問紀三爺去,他行萬里路,應當淵博得過我這么個只會窩在京城讀厭世之書的惡棍?!?/br> 說罷居然帶著點幸災樂禍的笑,登車走了,背影倒是有一點點悲涼。 ** 紀陶在山口停著的車里睡得很舒坦,唐糖觀天色不早,總不能在山上再待到天黑。阿步載著阿玉和一部分的譯典行的大道,一車的東西畢竟沉,估計得再過三天方能到得鎮上回合。便讓車夫趕車下山,往鎮上去。 有唐糖在側,紀陶當真是睡得格外踏實,山路陡直的那一段他方才動了一動,唐糖趕緊貼心地喂他喝了點水。 待車行在平路上,又盤算著為他刮一刮胡子,生怕刮痛了他,先尋了罐抹臉的油往他臉上抹。 紀三爺常年奔波,這兩年更是格外苦楚,何曾被人這樣悉心伺候過,雖睡得昏昏沉沉,仍覺得被她在臉上這么抹來抹去十分受用,睜開一只眼,看見唐糖手中明晃晃的的刀,啞啞道了聲:“仔細點下刀,記得勻稱為要,左右要是刮花成不一樣的,多半不會好看?!闭f完閉上眼睛接著睡。 這人睡得迷糊成這樣還能貧嘴,唐糖嗤一聲,掏出刀來比劃了下:“且看我唐一刀的刀法?!?/br> 他只管閉著眼睛,果真是什么都不管。 可惜刮到一半路況變得十分之差,馬車顛顛的不好侍弄,唐糖只得停了刀,紀陶睡意慢慢消卻,人也在緩緩回神,便有些不滿:“怎不繼續抹了?” “抹過了啊,待路好走了我再接著替你刮胡子?!?/br> “頭也有點痛?!?/br> 唐糖只當他又撒嬌,只好替他往腦門旁輕輕揉:“這是還有哪里傷了么?” “不是,常年脹痛,許是一直噩夢連綿,睡不大好的緣故?!?/br> 唐糖揉重了些:“你平常都不會教阿步給你揉揉的?” “倒真沒想起來?!?/br> 唐糖眼淚都掉下來:“你這個人,這兩年還真是沒過什么好日子呢?!?/br> 紀陶攥緊她的手:“橫豎現在是過上了?!?/br> ** 下山沿途人煙稀少,唐糖點燈看了眼分別時來福交給她的地圖,只知山下有個鎮子,卻始終未曾找見標示的鎮名。問了車夫,這車夫也非本地人士,地圖上沒有標示,他同樣弄不大清。 天色將晚,車也行了大半日,他們終于到了這個鎮上,鎮子看起來極小,唐糖一路想尋間門前亮燈的客棧卻不可得,好容易找到個小酒肆還開著門,便下車問那掌柜:“敢問貴鎮的客棧何在?” 那酒肆的確也是小了點,只得尋常酒肆的一半大,掌柜自己喝得都有些微醺,聽上去語無倫次的:“客棧?那得再翻后半座山,去后頭的青云鎮才有?!?/br> “一個鎮子上竟沒有客棧?” 掌柜思量著:“你要說這里算個鎮子,姑且也可以算?!?/br> 唐糖奇道:“姑且?” “半山半山,顧名思義,相傳自古被女媧劈去了半爿山,看上去只有半座,這才喚作半山的么。故而我們這個半山鎮,也就是半個鎮子罷了?!?/br> “你說這個地方叫半山鎮!” “咦,你這小孩兒,怎的大驚小怪的?!?/br> “半山鎮人口多不多?” “小孩你來找人的?這個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再多能有幾號人?你只管問便是?!?/br> “有沒有一戶姓岳的?” “你找岳財主?” “岳……財主?那岳財主家,可有一個女兒喚作阿甜?” “沒有的!你尋他作甚?人家可是真正的大財主!”掌柜說話間提燈照著唐糖,“小孩你還別說,你這么問起來,我也想起來了,你有點像一個人……應該說是很像!” ** 紀陶沉睡了一天,休息得踏實又安心,渾身氣血充盈。 被糖糖領入岳財主府上的時候,他并不知道為什么所有的家人都用一種非常獨特的眼光看著他,就像在望一種非常稀罕的東西。連同那個領他們來的七掌柜,一開頭也是目不轉睛將他盯望了許久,這才不大好意思地告辭走了。 岳常垣身子尚且硬朗,酒肆的七掌柜從不上門,忽跑來說有個讓他意想不到的客人,他還道是哪門子貴客,不料卻是一個瘦嶙嶙的小孩,還領著一個看起來仿佛有點奇怪的男人。這究竟是什么來路? 直到命人將廳內的燈火調得更亮,又親自提了燈,近前照了個十足分明,老人家這才全然愣住了,連同自己提燈的手都略微顫抖起來。 女兒二十年前偷著跑離半山,從此音信全無,不想今夜,這外孫女兒登門尋親,還帶來女兒十五年前已然因病離世的消息。 岳常垣一時間悲欣交集,極難言明。 他歷的事多,看的人更多,這個小孩是自己外孫的事情自然毋庸置疑,雖然她根本不知生母大名,只知她喚作阿甜,可小孩一笑起來的樣子,老人家竟是差點看花了眼,以為時光依然停留當年,阿甜亦仍只是他乖巧懂事的小女兒。 這個外孫女兒不及阿甜溫婉,卻生得更為靈巧些,眼睛里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桀驁執拗,岳常垣對這眼神很有一些熟悉。 他方才已聽唐糖報了名姓,卻仍不敢置信:“小姑娘,你方才說自己叫……” “唐糖,姓是唐虞之世的唐,名就是甜絲絲的那個糖,取的正是母親名中的那個甜字?!?/br> “府上是……” “家在孟州三十里鋪?!?/br> “尊祖父……” “祖父叫唐岳嵩,去年也已故去了?!?/br> 岳常垣身子微晃了晃,事情簡直突如其來,根本無法用言語道明,不過他很快還是將腳下步子踩穩了。 若非紀陶洞若觀火,這一切唐糖根本無從覺察。 岳常垣心中仍是震動不止,阿甜終究還是跟了那唐家小子,難道是宿命中的詛咒? 當年兩家阻止兩家的小孩玩耍,自然是有極為重要的緣由,他實在并非瞧不上唐家小子,他都未曾見過那小子長大后的樣子,想必總是一表人才,才能教阿甜如此死心塌地,寧可違逆他一輩子,也要瞞了自己同那個人私奔。 然而今夜唐糖這個小家伙領回來的這個外孫女婿就有點……他外孫女兒的眼光實在有些獨特啊…… 但他蹙眉許久,脫口而出的卻是問唐糖:“你們倆可曾有了孩子?” 唐糖羞極了,低首道:“姥爺我與紀陶尚是新婚,還不曾想過幾時……” 岳常垣不動聲色,便又問了唐糖許多家中情形。唐糖接了紀陶幾個眼色,雖不明其意,終是收斂著答了一些,亦保留了一部分未答。 岳常垣另外還有個兒子喚作岳霖,正是唐糖的親舅舅。舅舅舅母都比老人家更易親近些,特別是見著她格外像meimei阿甜,歡喜得無以復加,早早張羅妥了他們小夫妻夜宿的屋子。 唐糖一夜間多了好幾位親人,心頭實在暖極了。 岳常垣聽罷卻好像不甚滿意的樣子,傲慢地掃了一眼紀陶,吩咐岳霖道:“去,給這小子另備一間客房?!?/br> 唐糖對這位外祖父終究亦有些懼意,更因紀陶那兩下眼色,終是心存猶疑,一聽他居然還要為紀陶另備客房,便存了十分抗拒:“姥爺,其實我們還有同伴,故而宿在客棧方便,明日再來過府看您好了?!?/br> 老頭兒固執起來卻是無人能敵,原先還和顏悅色的,忽然板起了臉:“別說鎮上無有客棧,即便是有,外孫女登門,也絕無打發去客棧里留宿的道理。岳家大得很,來多少同伴都有客房??!” “可是……” 岳霖亦為唐糖說話:“父親,您方才您也聽到了,糖糖與小姑爺尚是新婚,新姑爺上門,您老可不興這個樣子的……” 岳常垣怒聲打斷他:“你懂什么!” 本來,廳中的氣氛竟是有些僵持,唐糖走也不是,留又萬分尷尬,正不知怎辦才好,岳霖不知又勸了幾句什么,岳常垣沉思一瞬,又道:“也罷,你去,另布置間新房給他倆住?!?/br> 岳霖十分奇怪:“已然都準備妥了的?!?/br> “哼,按漢人的說法,這叫做回門,怎可怠慢?我們是溪伯族人,既是新姑爺上門,你去,依照溪伯族新婚的規矩,趕緊重新布置一間新房出來,給我外孫女外孫女婿住?!?/br> 聽起來非常周到客氣,唐糖連推說不用了,不想舅舅竟是一臉不安:“父親,您怎么能……好歹看在阿甜的面子……” 岳常垣還是那句話:“你懂什么,還不快去,照規矩辦?!?/br> 岳霖無可奈何地去了。 方才相認的時候唐糖看得出來,舅舅十分歡喜她出現在這里,現在這種唉聲嘆氣的樣子,一點不像是嫌棄麻煩,倒像生怕害了她受委屈似的。 唐糖忽想起趙思危說的,什么溪伯族人與生俱來的能力,驟然間頭皮發麻,真不知道將會發生什么。趙思危說紀陶說不定知道,她望向紀陶,卻見他亦是一臉茫然,全然是不明所以的樣子。 不過好在紀陶很快對她笑了笑,唐糖趁無人注意趕緊悄問了聲:“真的不要緊么?” 紀陶只道:“入鄉隨俗,誰讓我是新姑爺?哪家的老爺子沒有一些古怪脾氣,他們將我倆安置在一塊兒,有什么可怕的?我仿佛沒睡夠似的,外祖家的臥榻,躺起來終是安心的?!?/br> 唐糖定心不已,點了點頭。 岳常垣的目光厲色掃來,二人立時停了低語,不想岳霖已然來了:“父親,預備好了?!?/br> 唐糖大為吃驚,方才那屋子舅舅尚且預備了許久,這會兒照著習俗預備什么新房,怎的一眨眼工夫就回來了,這算什么路數? “有什么話明早再說,早些歇息罷?!崩项^兒本欲很快放人,想想卻又極是不甘,招招手喚,“糖糖過來……” 唐糖想到就快能去休息了,心頭竟是有些雀躍,歡蹦兩步跑上前去。 岳常垣就是想將這個小孩仔仔細細看一遍,卻愈看愈是難過,唐糖發現外祖父的老淚竟是全數噙在眼眶之中,慢慢亦受了觸動,踏踏實實跪下行了一個禮:“聽說我娘同爹爹當年算是私奔,這是替我娘跪的?!?/br> 她回首看看紀陶,紀陶很識眼色,迅速上前亦同跪了一回。 老頭兒心腸軟了軟,本欲伸手扶起二人的,終是忍住只揮了揮手,轉身道:“我也要去休息了,明早再見?!?/br> 方才與舅舅初見,他倒是說了很多熱絡話,這會兒領著他們往新房去,岳霖卻一路反復要唐糖多擔待。他好意款待他們,為什么要他們擔待? 唐糖很是心驚,壓低了聲問紀陶:“我怎么覺著我外祖父不像是要害我們的樣子?” 紀陶一向很警惕的,此刻亦笑道:“你別多想了,的確是不像?!?/br> “可我又很忐忑?!?/br> “我也忐忑?!?/br> “趙思危行前提醒我說,溪伯族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能耐?我從前并不知母親亦是這一族的人,也從無機會了解,你知道么?” 紀陶眉心跳了一跳:“怎么可能?” 唐糖還當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線索:“你真的知道!是什么?” “我從前到南涼的確聽說過古溪伯族人,可以站立著睡眠,難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紀陶:新房里沒有床…… 大綱菌:入鄉隨俗罷 紀陶: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