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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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的小破孩子連數都未曾識全,教起來何其艱難,唐糖想想謝木蘭臨終的眼神,終是不忍拒絕,于是干脆先教刀刀算學,從零教起。 結果可想而知,紀刀刀是個奇特的孩子,根本不由她教,自己腦袋里冒出的古怪問題就多得要命,唐糖每日光答他所問,已然答得暈頭轉向了。 “我與東鄰的珠jiejie面對面走,一個由東往西,一個自西向東,我比珠jiejie胖一倍,珠jiejie比我大五歲,母親,你算算我們會在哪一個路口上相遇?” “我與西鄰的蓉jiejie一同往魚缸里吸水,我比蓉jiejie胖兩倍半,蓉jiejie比我大兩歲,母親,你算算魚缸里的魚幾時死?” 唐糖哭笑不得:“刀刀啊,你家鄰居里頭,就沒有一個meimei的么?” “哼,一個個流著臟兮兮的鼻涕泡,我一見恨不能將她們扔去魚塘里洗一洗?!?/br> “唔……看來你只喜歡jiejie?!?/br> “母親,你能不能再替我算一算,我與對門的珍jiejie……” 就這個樣子,哪里還得工夫去應付他那個混蛋爹?漸漸地,紀二也變得神龍不見首尾,早晚見不著人了。 唐糖白天霸在他的書房,霸到了刀刀必須睡覺的時辰,總要撤去。夜里悄悄潛出屋子去瞧,卻能見到書房燈重又亮起。 她再怎么不想見他這個人,為了正事,終是避無可避,要去敲他書房的門。 紀方開門,見門外立的竟是唐糖,喜極而喚:“二爺,是糖糖來了!”又壓低了聲,“唐糖你怎么這么晚才來,二爺本欲睡下,你能否……說幾句寬心話,二爺好久沒睡過安穩覺了?!闭f罷也不待唐糖答,兀自大喜過望走了。 唐糖走進書房,卻見紀理果然半靠在榻上,顯然是聽見唐糖來方才坐起身的。 紀理凝目望著唐糖半天,方才道了一句:“這么晚?” “我方才在刀刀屋里,刀刀今日睡飽了午覺,晚上睡不著纏著人說話,才入了眠?!?/br> “糖糖你瘦了?!?/br> 唐糖本想說他也瘦了,可望著那張臉,又偏生惱恨得要命,一句說不出口。 老遠立定,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似的,將紀刀刀那些精靈古怪的問題同他爹述了一遍:“不瘦才怪,我給大人的兒子當爹又當媽,大人卻日日不知在那兒躲清閑?!?/br> “也是刀刀不夠懂事?!?/br> “有你這種爹么?自己不管倒怨你兒子不好,紀刀刀甚乖巧,但他那個爹連聲招呼也無就日日不見人,大人真會撈現成便宜?!?/br> “原來你每天都在等我?” “呃……是你的兒子欲尋爹?!?/br> “我只是想,與其招人嫌棄……” “誰敢嫌棄您?” 紀理目光灼灼,盯望唐糖毫不避讓。 唐糖只得躲開目光去:“我是來問正事的,大人可還記得曹四渠?” “提他作甚?” “刀刀說了,頭兩月有個紫刀疤去尋過他們母子,那人自稱曹四渠?!?/br> 紀理急問:“你是如何引他說出來的?” “是小孩兒無意中想起來的,我聽他一說,便想著來知會一聲。大人此前逼他了是吧?再急你也不能逼啊,對待小孩子,還是要耐點性子?!?/br> “嗯?!?/br> “刀刀看似桀驁,有點貪吃,其實膽子很小。大約是大半年不見親爹,逢人總有些怯,討好爺爺,討好著我,連紀方他都悄悄討好著。生怕沒有人要他了?!?/br> “嗯?!?/br> “刀刀說您從前還是陪他戲耍的,還教他下棋,教他涂鴉,您一樁樁都忘了么?好歹是……您的兒子,大人能不能稍微上點心?別躲瘟神似的,哪怕抽空陪他玩上一會兒?!?/br> “嗯?!?/br> “別讓孩子寒了心?!?/br> “嗯?!?/br> “我話說完,要去睡了。大人亦早安置?!?/br> 他嗯了半天,這回方才說了個句子:“糖糖,我沒有一夜睡得好?!?/br> 唐糖指指那個炭盆:“睡不好是因為冷,添幾顆炭便暖了?!?/br> “昨夜添炭的時候燙到了,右臂上起了泡,不好舉?!?/br> 無賴得像個小孩,唐糖忍無可忍:“成事不足……大人這種事情也親力親為的么?你可以讓阿步給你添?!?/br> “林步清替我出門送信去了?!?/br> “你可以讓紀方臨時為你調名小廝?!?/br> “紀方已然去睡了?!?/br> 唐糖于心不忍,徑自到炭盆前,一氣為他添了一堆:“這樣就不冷了,大人睡罷?!?/br> “屋子太大,添了炭依舊冷,暖不起來?!?/br> 唐糖火了:“那你還要怎樣?府上又不缺客房,隨便找一間屋子都比這里暖些,你非要裝作楚楚可憐窩在這兒……我又不是個閑人,哄完你兒子又要來哄你,上輩子欠你了你的怎的?刀刀娘已然不在了,你再怎么裝,你道這世上還有人疼你么?”說罷竟是有些心虛,不敢瞧他。 紀二話鋒忽轉:“糖糖,你近來在查益王府?” “沒……有的事?!?/br> 他指指案上那卷圖冊:“太宗潛邸圖冊里頭有新鮮的綠豆末。太宗潛邸就是從前的銳親王府,也就是益王府前身?!?/br> “是么,很長見識。我就是隨便翻到而已?!?/br> “不過,這本圖冊里只述了些當年太宗潛邸建造時的匠心,在這里頭你怎么可能尋得見益王府地圖?” 唐糖看樣樣為他洞察,急了:“哪里可得?” 他的目光黯下來:“你果然要去。這種穿墻繞梁的活你當真干得來?趙思危許給你什么好處?不要去?!?/br> 唐糖摔門而出:“關你何事!” ** 不歡而散,又無地圖,唐糖并不得工夫沮喪,明日便是正月十五,她要趕在元宵前夜,先往益王府踩一回點,才好趁著元宵夜城中混亂,方便正式入內下手。 二更更鼓敲畢,唐糖憑著大理寺的腰牌,終于成功潛入內城,在益王府的西南角貓下了身子。 王府縱然黑燈瞎火,卻并非如小太監所說,一個活人沒有。 始終有禁軍在府內巡夜,唐糖用信香計了時,每半支香的工夫,西南角落便會經過一小隊禁軍,算一算,整間益王府大約駐了有五、六小隊禁軍的模樣。 這一對禁軍方往東行去,唐糖正好飛身而下去探一個分明,身子剛落地尚且不辨方向,身后居然有人扯住了她的衣衫,護著她閃到一處更幽蔽的角落。 飛賊的勾當她是頭一回做,不想出師如此不利!唐糖驚異回頭,一見那人的臉,氣得低聲怒罵:“你這時候來做什么?” 那人的語氣倒還好,嗔怪般:“如此大意,我跟了你大半時辰了?!?/br> 身處的不是地方,唐糖哪有心思同他理論,全無好氣:“你快走,這不是你待的地方,萬一,萬一……刀刀怎辦?” 頭上皓月當空,他望著她一語不發,她發現他的面色竟有一些蒼白。 “你快滾?!?/br> “你不是想要地圖?” 唐糖氣死了:“大人原來有圖?早不肯說!拿來?!?/br> 紀二將那只小手緊緊一攥,撫在了自己的胸口:“在這里?!?/br> 唐糖對在這種地方還有心思出賣色相的人簡直鄙夷透頂,卻又無計可施,只得閉眼一手探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紀二:自己是色魔哼 糖糖:去死 第55章 老鬼宅 本就是冰寒冬夜,這廝衣裳穿得不在少數,一層探進去一無所獲,二層仍無所獲…… 他原不是這個意思,見她居然……也罷,索性任她施為,可唐糖接連探完整整四層衣物,什么地圖?那里頭根本就是空空無一物。 唐糖不耐欲抽:“東西究竟在哪兒?” 隔著衣物,紀二反將那只小手一捏,攥緊了往最里頭一帶:“哼?!?/br> 由他捏著探了半天,偏又撫到上回那一處細疤痕,便到他的所謂胎記了。唐糖生怕手涼激到他,他非死死摁住,她的冰手就這么直直貼在他的胸口。 唐糖的指尖硬生生勾起來:“你有病么,這手是冰的……” 他不松手,胸膛起伏得厲害。 唐糖驚覺上當,怒叱:“少給我來這套,耽誤了正事,誰擋我滅誰?!?/br> 那只手心涼得似水,他像是沒聽見她的話,只無賴地閉著眼睛受用這騙來的片刻親密。為她冰涼掌心死死貼著,仿佛這樣才真正舒坦了,勞頓了月余的心慢慢平復下來。 唐糖依然能感知里頭的怦怦動靜,一時又惱又羞,手指尖往上頭狠撓了一把,忽不敢動了,他胸前那段疤痕似乎十分薄弱。 “這般恨我?” “恨什么,不過是煩透了你。我此刻往你心口上一爪子掐進去,一擊即中,大人半點活路都無?!?/br> 她連再重撓他一記且下不去手,這種鬼話也就只夠騙騙鬼,他享用夠了,那只小手也捂暖了,方才撒開去。竟還想換她另一只手來,聽見唐糖背過手去罵:“色魔?!?/br> “誰?” 唐糖不欲與他糾纏:“……地圖何在?” “我方才的意思是,地圖全都記在了心里……” “真無恥得沒了邊,一個被人喚作父親的人,成天招搖撞騙。發妻尸骨未寒,便如此禽獸,腦袋里想的盡是什么?” “你感知不到?” “我憑什么要感知到?大人心里塞滿了秘密,肯對我講一句實話么?自己一堆爛帳,就不要再招惹……” 這時禁軍巡夜的腳步聲再次由遠及近,他迅速整頓好了前襟,執起她的手,往墻根后頭一閃,循著條小道,領她往南行:“貼墻走,四周稍有動靜便停下?!?/br> 唐糖見他熟門熟路,這個益王府他倒像是探了無數次的模樣,依言而動,心中稍定。 往南數百步,他領她拐進了另一條窄道,再往北奔行百步,眼前居然出現了一處殘破不堪的院落。是時寒風大作,風聲嗚咽,這院子本就荒瘠,凍冰的枯葉被吹起來鉆進脖子,剮得唐糖生疼。 紀理取下自己的毛領,環在唐糖脖子里,又將她雙耳輕輕捂上:“這座后院荒了五六十年,草木枯敗。院中這棟房子更有鬼宅之名,外界鮮有人知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