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書迷正在閱讀:破產后我嫁入了豪門[穿書]、我是大佬前女友、錦鯉少女捉鬼日常、當我們相愛時、正正經經談戀愛、[綜紅樓]重生后黛玉發現她被坑了、八零年代好父母、跑,你繼續跑[穿書]、把男主的臉往死里打、入骨嬌寵
“只是您也太過生猛,就這么生生挨了一鏢……” “還不是因為有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br> “……您還沒告訴我,您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蹤?” “哼,你說呢?” 唐糖如何知道! 紀理哼一回,那個傷口滲出的血倒更多一些,她憂心他的傷勢,這當口著實不忍多問。 這人的脾氣糟糕若此,但另一方面,又實在硬到了教人暗生佩服。 船艙封閉,傷口便不易干,唐糖低了身,輕輕替他吹了許久,時不時問一聲:“大人這樣會不會覺得好些?” 洗罷的傷處漸漸收干,紀理孤坐在黑暗里,一直沒有答話。 唐糖本打算這就替他上藥,然而他的衣料起先便教她撕了個大口子,她一個不小心,順手就觸到了一旁……一時大為不解:“還有傷?我摸摸?!?/br> 紀理極不耐煩:“這個不是,你不用管!” 唐糖吐吐舌頭,咕噥道:“驢脾氣?!?/br> 紀理卻放緩了聲音:“你可還記得大嫂家……那個小弟?” ** 唐糖記了起來。 在她約莫十歲的那一年,紀家的大公子伯恩尚在人世,溫文儒雅一個人,卻偏偏年少時就立志投身軍中。也不過就是二十歲的年紀,在謝大將軍的北軍之中已領寧遠將軍銜。 謝府乃是西京將門,紀伯恩又極得這位上將的賞識,上年已同西京將門謝家的小姐定了婚約,次年秋天就是婚期,喜事將近。 那年春天,謝大將軍入京述職,順便攜了他一雙兒女同行,得閑暇時,就全家上紀府做客。 一來是為讓謝小姐相一眼親,二來也讓家里只愛舞刀弄棍的小公子開開眼,瞧瞧他們書香門第的親家府上,是如何的不同。 謝府的小公子比唐糖還小一歲,是個胖子,性子卻皮猴一般,恨不能拆了天地,正是貓厭狗嫌的年歲。 小胖子下午就惹了禍,眾人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然偷牽了謝將軍的馬,上了南院門。 書香門第的格局謝小子不喜歡,南院外那一大片起起伏伏草地,倒似片小平原,很教他喜歡,他打算跑一跑馬。爹爹不讓他在城里亂跑,這會兒是在紀府,總可以跑了罷? 待到有人覺察小胖子在馬上顛顛喊救命,一干大人還在前廳吃酒談天,紀伯恩亦被未來岳父強留了多喝幾杯,趕到的惟有唐糖紀陶同謝小姐幾個。 守南院的小廝嚇壞了:“我們幾個真的攔不住謝公子啊,幸好二爺在藏書樓,這會兒已經捉到那馬了?!?/br> 三人抬頭遠望,那瘋跑的馬上當真坐了兩人。 紀理平常最煩這種小孩子,嫌臟都不及,那日也不知怎的,居然肯出手救這個急。那匹馬那天確然瘋癲了,愈跑愈快,幸而那地方其實算不得大,馬瘋不遠,一會兒就又瘋回南門來。 紀理將小胖子一把抱了,眼睛搜尋到一處空地,打算攜著小胖子一同滾下來。 誰料這熊孩子倔得沒了邊,大約也是覺得沒臉,他故而有意用一只腳死勾著馬鐙,死活不讓紀理弄他下馬。 紀理弄不下來人,卻被小胖子死命往馬下擠,只得使了蠻力,將小胖子死命抱緊。 他大約還說了什么教訓的話,小胖子何時被人這般管教過,氣暈了便索性一腳踢了馬鐙,拖著紀理自毀般往馬下墜。 紀理不過一個十六歲的清矍少年,被個九歲的胖子這么一墜…… 他們一同墜馬的瞬間,紀理同小胖子掉了個個,他以背觸地,幫謝小子墊了把。 空地并非未雨綢繆的紀二爺選好的那塊,故而有一塊不小的石頭,于是他生生砸在那塊石頭上,傷了背。 那十七歲的謝小姐跑來摟過弟弟,是又哭又罵。 哭完梨花帶雨般,對著紀理道謝,又看他身后的衣衫半破,問他要不要緊。 紀二的臭脾氣從來都是那個樣子,他也不管對方是誰,“哼”一聲,正眼都不瞧人,自回藏書樓看書去了。 客是貴客,明年就是自家的大嫂,弄得紀陶十分尷尬,幫著打了兩句圓場。 幸虧謝小姐心有余悸,一心訓誡弟弟,并未往心里去。 后來唐糖還是聽紀方說,二爺那天傷得挺重,皮開rou綻,養了許久。 次年夏天唐糖從京城回家中不久,卻聽聞紀伯恩隨謝大將軍一同出征北疆,率十萬兵馬過昆侖,卻不知所蹤的離奇噩耗。 大軍失蹤一事一直未能查個水落石出,至今已成懸案。 算起來,此時距紀伯恩殉職,遙遙已去八年。 ** “我記得。不是罷……那么多年的舊傷,竟然還在?” “對?!?/br> 唐糖沒有心思細想,也不好多問。既想起了紀伯恩,這個夜就變得益發沉重了。 她摸著黑為他細心上藥,紀二隱忍的樣子,讓她很有一些難過。 紀陶如此信任他二哥,想必總有因由。 而紀二今夜能不顧性命這般相援,想來亦是為了紀陶。以往那些事……她與他之間,是不是真的存了他不愿言明的重重誤會? “二哥哥?!?/br> “嗯?” “您以后一定好好保重。這樣的計謀即便高明,爺爺知道了還是會傷心的?!?/br> “哼。爺爺傷心,與唐小姐何干?” “呃,我們……裘大人大約也會過意不去?!?/br> “今夜之事不必說與裘寶旸知道?!?/br> “???” “他吃了藥,預計明晨方醒。教你家大人穿得這般花里胡哨模樣,在那溫柔鄉里醒轉,安心享福,無須勞心,哼,倒不好?” “……” “裘寶旸這人最不善騙人,他心底若存了事,明日必定演得愈發不像,壞的是誰的事?” “您對寶二爺還是挺了解么……” “哼,此話你更無須說與他聽,他必當我對他有所圖謀?!?/br> 唐糖趁機道:“其實……二哥哥真正的圖謀,說出來我才好領情嘛?!?/br> 紀理一副不吃這套的樣子:“不必。紀某從未盼過唐小姐領情,只求你能容我多活幾日?!?/br> “二哥哥這般不惜命的人,真的在乎多活幾天么?” “不用再套我的話?!?/br> “大人……” “又有何事?” ** 醒轉時,唐糖發現自己蜷在一張粉軟色的繡榻上,身披一條薄毯。 她恍惚記得同紀二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求他指點次日應對之事,他口氣雖然不善,倒也一直耐著性子講。 小快船的船艙十分緊窄,其間只得一張榻,裘寶旸占了。后來唐糖擔心紀二失的血多,苦勸他去寶二爺邊上好歹躺會兒,誰知他久不犯的潔癖毛病又犯了,哼了一聲,再不理她。 后來……她大約是伏在紀二的椅子邊上睡著了。 裘寶旸早起仍有些混沌,還當昨夜是唐糖將他弄回的簪花樓,十分的不好意思,道了好幾聲歉。又難過昨夜空手而歸,覺得對不起紀陶。 兩人還未離簪花樓,遂州府就派了人跑來傳話說,請裘大人今日也不要去衙門了。今天是中秋佳節,刺史大人特意在素華閣設下午宴,要招待他這位京中貴客。 以裘寶旸的身份到遂州,刺史大人照理是無須出面的。他琢磨人家這個樣子,顯然是給他爹面子。然而裘寶旸最不愛與自己那個老子搭上干系,正打算想個什么由頭拒了才好。 唐糖卻悄悄給來人塞了錠打賞銀:“那個素華閣是個什么館子?” 來人答:“做的是本地河鮮。不過,大人難道于京中不曾聽過素華山的溫泉么?中午用完了河鮮,刺史大人自然是要領貴客同往素華山賞月的?!?/br> 溫泉賞月! 刺史大人出面,來驗裘寶旸的傷,足見對方的來頭非同小可。 唐糖自作主張,一把替裘寶旸搶過請帖:“我們大人定然準時到場?!?/br> 裘寶旸氣急敗壞看著唐糖把人就這么打發走了:“糖糖你搞什么……我們是有正事的?!?/br> 唐糖笑道:“寶二哥今日再接再厲,但求穿得和昨天一樣好看。寶二哥謹記,你昨天一天都在簪花樓,其余萬事不用理,好好享用那月下溫泉就是!佳節如意!” “那唐糖你?” 唐糖一臉無辜:“我如何去得?!?/br> “那你打算去哪兒?” “我……有點事要出個門,也許明日再歸,也許后日?!?/br> “大中秋的,你是不是要去尋紀二?” “呃?沒有?!?/br> 裘寶旸這時候居然精明得令人發指:“中秋節跑去同那種人私會……紀陶從前說,糖糖一撒謊,眼睛就往左瞟?!?/br> “噫,你這個人……不要這樣,我一個小小書吏還不興有點私事告個假?我先走了?!?/br> 唐糖也不知自己為甚慌張成這個樣子,落荒而逃出的簪花樓。 ** 然而唐糖剛拐到一條巷子里,卻被一個黑袍人攔住了去路。 他們并非頭一回見,唐糖一下就記起了他,初見此人的地方…… 離遂州一水之隔,正是兩月前的鹿洲。 作者有話要說: 紀二:她心里只有我 大綱菌:再接再厲,本集高危角色警示1)黑袍人 2)謝小姐 紀二:%……*()*……%¥%……我有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