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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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寶旸不以為意:“怕什么,出入少白府的人,都是自己人?!?/br> “未必。他出事的時候,若無自己人給刑部那些混賬作內應,以紀陶的本事,會那么容易束手待擒?” “……” “可還記得紀陶的那件……證物?你說是被紀二藏了去,你可曾想過那東西原本分明在大理寺,他又是如何得去的?” “……” “寶二哥,紀陶當時必定發現了什么,才有人想要他的命。我不是惜命,可為了他,這次我們必得慎之又慎,性命算不得什么,可總不能輕而易舉就枉死了,紀陶要是知道,你說他多難過?!?/br> 裘寶旸深吸一口氣,誠懇點頭:“是哥魯莽了?!?/br> “今日這本冊子,說不好是我們僅剩的救命稻草,寶二哥切不忙著往外講,先握在手上捂它一陣,待暗查得有了眉目,你還想去明稟,我不攔你?!?/br> 裘寶旸點頭:“聽糖糖的。鹿洲不可不去,不若我就請命說要赴遂州,橫豎卷宗上明明白白這么寫的,我如今署理這堆卷宗,去一去是應當應分,不去才招人疑心。私下么,我們可暗訪鹿洲,路程上并不費事,就是你能否同行?紀爺爺那廂,可脫得了身?” 唐糖頻頻點頭:“既是遂州,我便脫得了身。我紀二哥哥不是正在那里當差?嗯,思念成災,我得看一看他去?!?/br> 裘寶旸作嘔吐狀:“糖糖你酸死我得了?!?/br> 唐糖不以為然:“寶二哥您就容我練一練,回府我真得這么說?!?/br> ** 回府時順道入順通鏢局,收到遂州寄來的不大不小一個包裹。 唐糖日日扮成紀府小廝去的鏢局,聽那小伙計說,就這么一個包裹,因為比信占地方得多些,少說也要收二兩銀子。 “你們少東家可真是闊氣?!?/br> 唐糖rou疼死了,闊氣個鬼呢,包裹錢也是要同她唐小姐記賬的??伤钟行┖闷?,尋個無人之處急急就打開了。 里頭竟是一雙靴子,和唐糖在大理獄當差時所穿別無二致,只是底厚了些許。 紀二在信里頭說,因為她田大人的個頭一向堪憂,所以田大人該當多吃幾口rou,順道拔一拔自己的個子。 唐糖正琢磨吃rou同這雙靴子之間的關系。 紀二又說了,以田大人草一般瘋長的年紀,趁著夏天稍稍長兩寸,本來亦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不過,他紀某人亦料到了,憑著田大人的這點可憐底子,就算以rou當飯吃,一個夏季也長不了幾分,喏,于是想要拔個子便只能指望這雙暗底厚靴了。 個子生得太高或者太低,終是件惹人注目的事情。田大人一個西貝貨,惹人注目絕非好事,故而田大人為了紀某我的性命,還是不要怠慢了這雙靴子才好。 有理有據,說得好像唐糖若辜負了這雙靴子,倒像是要了他紀二的性命一般。 自從一別,紀二這個考究人,寄這寄那,給唐糖莫名平添了不少開銷。 一邊是小雜役的俸祿遠不夠自己的全套用度;一邊是慢慢被好東西養刁了,長此以往不知如何是好。 唐糖最近不能看賬本,真是看一回,肝腸寸斷一回。 紀二今日為了嫌棄唐糖身高,尋了那么一大通說辭,唐糖倒不覺得有多沒臉。她就是掂量著這么雙蠢蠢厚厚的靴子,哼,穿多了絕不可能舒服么。 再說,這靴子好是好,就是顏色款式并不對路。紀二顯見得不知唐糖調任少白府一事,大理寺書吏的靴子乃是短靴,深藍靴面;獄卒的靴子才是長靴,墨黑靴面。 強買強賣……回頭尋他紀二退貨去!省一兩也是省。 然而,入府回房蹬上一試,唐糖啞口無言了。紀二寄的靴子遠比大理寺公中發的靴子用料講究,穿著合腳又舒適,比她在家蹬的繡花鞋還涼爽些,唐糖簡直舍不得脫,哎,將錯就錯算了。 氣悶不已埋頭悄悄記上一筆,又是一項支出。 紀大人還在信中囑咐,靴子的尺寸是他報上田大人令人堪憂的身高體格,由得那鞋匠胡亂估算的。故而無論靴子是否合腳,回信大可提一聲,提了他好再命那人做幾雙遞來,成天穿一雙靴子,成何體統。 為怕唐糖故意忽略不理,紀二對著她畫的瓶子又是新一輪的冷嘲熱諷,問她田大人是不是只會畫這些破藥罐子充數,體統又何存? 左一個體統,右一個體統。 若不是穿得太過舒適,她肯定是要退貨的。 這東西價值必定不菲,又是錯的,囤一雙足矣。紀二替她多訂一雙,不但不會少算她一文錢,連郵錢都不能免她一份的,此人黑著呢。 唐糖提筆一揮,洋洋灑灑……寫下十二字——靴不合腳,近日太忙,勿信勿念。 她就要出門了,明白告訴他:不必再定做什么鞋子,這陣子自己既無空搭理他,也無空看信,免得紀二接二連三寫信回家,害她露陷。 信寫完裝好封蠟,抽空送去驛站,遞了。 驛站又近又便宜,回回摸一兩銀子,找順通鏢局遞一張畫了破藥罐的畫紙,唐糖覺得太不值當。 ** 裘寶旸請赴遂州的事情很快批準下來,紀鶴齡曉得唐糖終忍不住思念煎熬,要前去探親,高興得差點從病榻上蹦起:“去罷,讓紀方送去!” 唐糖只道:“不用老管家送,寶旸,寶二爺恰要公出赴遂,說好了我搭他的車馬?!?/br> 總不好事事瞞著老人家,一半還是要講真話。 紀鶴齡想了想:“寶旸……裘府的那位小公子,他不是常去給老三上墳?” “是?!?/br> “嗯,他……我是放心的,究竟朋友妻……呃,老頭子說錯話?!?/br> 裘寶旸同紀二那叫一個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哪里稱得上朋友。 不過唐糖心早安在了鹿洲,不甚在意,呵呵笑回:“爺爺,您就別擔心了,我就叨擾人家裘大人一程車馬而已,明晨出發?!?/br> 紀鶴齡笑道:“糖糖我是放心的。紀方,糖糖估計后日才能抵遂,老二那邊……你一會兒去順通發個信給他,也好讓他預備預備,收拾收拾?!?/br> “不必!他這樣的性子,任何時候就算沒收拾,恐都比別人收拾過的要干凈!”順通鏢局最近的生意真是興隆,就是急煞了唐糖,她趕忙阻止,“爺爺我就是……想給二哥哥帶個驚喜?!?/br> 紀鶴齡撫須頓首:“甚好!紀方,你不要破壞小孩子的小情趣,鏢局不許去了。驚喜也罷,歡喜也好,多住一陣子,回來的時候……最好不光是你同老二兩個人,那老頭子我就更歡喜了?!?/br> 老頭兒很直白。 唐糖不敢胡亂接話,她如今做戲的本事愈發高明,瞬時把臉飛紅,低頭告辭說要打點行裝,一溜煙跑了。 ** 遠在遂州的紀大人一連七日不曾收到畫上的藥罐子,七天后,卻破天荒拿到一封由驛車遞去的……有字之書。 靴不合腳,近日太忙,勿信勿念。 鞋子不合適,事情不順心,鏢局都不得工夫去,他的諄諄教導更沒空聆訓。 信上整十二字,偏生沒有一個字可以證明唐小姐是好的。 哼。 莫非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紀二:急人,那么甜蜜都會跑不見 大綱菌:你那么大一個貪官,談個戀愛連aa制都做不到,送東西給人記賬,還連郵都不包……快點省省罷 紀二:我已經很省了%^*$%^ 大綱菌:(他再這樣不開竅,下一季我考慮換男主,括號里的字不要告訴紀二) 紀二:難道鞋碼真的不合適?不可能…… 第22章 老賭市 二人定下計策,決意先在遂州府衙暫露它三天的臉,而后再想法金蟬脫殼,暗訪鹿洲。 脫身總算并不困難。 裘寶旸起先尚有些傻,連日沉心公務,尋了成堆案卷來細細審閱,又尋那遂州法曹逐一詳詢,唐糖都急了。 到了第三天的夜里,早早催他收了工,由那法曹領了去吃喝,酒足飯飽,唐糖道了句:“我們大人來了數日,都還不曾瞧一眼這遂州夜色?!?/br> 眼神一遞,那世面見慣的法曹心領神會,即刻派了小廝領路,徑直帶了裘大人入梨花巷。 唐糖從旁一道,路是頭天夜里就探好的,船也是老早雇好的,二人前腳入,后腳就出得了那條梨花巷子,取道碼頭,走水路至鹿洲。 次晨,唐糖花錢找的那個簪花樓小童子自會跑去衙門里講:“貴客起的晚了,讓小的過來招呼一聲,余事明日再來接著查問?!?/br> 遂州的花酒喝法之繚亂世所聞名,慕名而來,在溫柔鄉里睡過了頭的京官何止這么一位?耽擱一日,根本無人生疑。 他們連夜搭船,船這會兒已然快到鹿洲。 主意是唐糖的,她總有些擔心,恐污了寶二爺的名聲,畢竟她聽說那裘全德是個板正的人,律己甚嚴,教子亦嚴。 裘寶旸不以為意大笑:“世人都不大瞧得上哥,沒有人信哥是同紀陶一樣,憑本事自己考上的大理寺!都以為哥就是承祖蔭父澤混到的現在……無所謂,哥就剩這點潔身自愛的名聲,還有人說哥是斷袖的呢?!?/br> 唐糖忍笑,憋得辛苦。 裘寶旸擺擺手:“為了兄弟,這些身外物何以足惜?唉,比比紀陶哥也是差勁,他什么事都單槍匹馬,但是哥要是此番身邊沒你這么個書吏……在遂州首先就轉不開。紀陶從前總怨你死心眼,哥看不然,咱們糖糖夠機敏?!?/br> 唐糖低頭劃弄半天手掌心,輕輕道了句:“我是死心眼?!?/br> “哥就擔心一事,就怕我們的去向好容易瞞過了大理寺的內鬼,卻瞞不過這會兒就在遂州的你家紀二。你一向的行蹤,可都教他摸得死死的,此人實在是鬼?!?/br> “寶二哥放心,這次不會。之前的消息,我真不知他怎么得的,不過這會兒紀二應該以為我還在大理獄,連他寄來的靴子都是獄卒的墨黑長靴,我被調去少白府一事,他想必毫不知情。何況他那個衙門我是知道的,離府衙尚有些距離,萬無一失!” 裘寶旸百思不得其解:“面館伙計那事我做得極為隱秘,他居然知道;調新書吏入少白府一事經手之人不在少數,紀二反倒不知,真真出了鬼了!” “這人是不大捉摸得透……不過,我干些什么,他應該不會放在眼里罷?!?/br> “不可大意,你說他為甚贈你靴子?” 唐糖晃晃腳顯擺:“贈?哼,省省罷,不過你還別說,紀二哥選的東西,總是格外舒服的?!?/br> “如此體貼入微,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此人用心險惡歹毒,糖糖你可要管住自己,別到頭來被他色|誘,五迷三道,把持不住?!?/br> 唐糖不悅:“寶二哥你仔細措辭,我?就憑他?” 裘寶旸不服:“就憑他頂了這么一張臉,你敢說你偷眼瞧著他的時候,沒失過一回的神!” 唐糖面上微紅,狠狠啐他一口。 裘寶旸知道說錯話,連聲致歉,換了個話題問:“糖糖,我一直想問,你同外人說話的時候,聲音怎么會……” 也不知為何,唐糖忽地就心虛起來:“呃……裘大人,鹿洲就在前頭,你取了地圖來我看,照你的說法,沒有一條佛陀巷?不可能,我一定在鹿洲聽過這個名字的?!?/br> 裘寶旸心細正事,很快掏出個羊皮卷,展開指點:“你看,這張圖上,大小巷子都標得極盡細致,當真找不出這么條佛陀巷啊?!?/br> ** 鹿洲港口比唐糖上回來時顯得繁盛許多,許是時近中秋,碼頭人頭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