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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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我心中有所支撐,如果當時一路撐下來,也許我還能堅持下去,但懈怠了那么久,忽然又重新開始,想起那一刻的反胃讓人無法自制。 我扶額看著天花板,把電腦放到了一邊,胖子在隔壁床上吃著蝦干,咂巴嘴巴。 “你要是自己認輸了,可就沒人能把你拖起來了?!迸肿诱f道。 “我沒認輸,我就是惡心?!蔽铱粗旎ò逭f道:“從客觀上說,我現在還是壯年勞力,棟梁之才?!蔽铱戳丝次沂直凵系募ou。 “你真不認輸?你還是當年那個韌性十足,永不放棄的玉面小郎君?” “有屁快放?!蔽铱戳丝磁肿?,知道他有話要說。 胖子從身后翻出一個文件夾,丟到我床上:“那就好,不怕在經受一下劇烈打擊。我還怕告訴你你沖出去跳海,你二叔啊,把吳山居收回去了?!?/br> “收回去了?收回去是什么意思?”我坐起來,“我鋪子,他收回去干什么?” “從原則上說,這是你爸的鋪子,是你爺爺留給你爸的。所以呢,你爸讓你二叔,和你說一聲,鋪子別開了,他們打算賣給你二叔,換了現金他們準備給你開個飯館?!?/br> “胡鬧!”我急忙翻開文件夾,里面全部都是產權文件,“開個瘠薄飯館?!焙贾葸€缺飯館么?想著我就給我家里打電話,拿起來,我忽然心里一酸。 胖子坐到我床邊:“我勸你別抵抗。你也瀟灑半輩子了,你爸媽能下這個決心不容易,說明他們是真擔心你了。你不像我,其實你什么都有,你得珍惜,懂吧?!彼f給我一只蝦:“不如跟我去北京發展?” 我靠回到床上,胖子說道:“我聽說啊,你二叔雇了黑瞎子,這小子窮,什么活都接,你交給專業人士吧?!?/br> “他不是快瞎了么?” “這他媽得才能賣的出價錢,我告訴你,這世間上有兩樣東西最貴,女人的第一次,男人的最后一次?!?/br> 我心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想了想,我給小花發了個短信:“最近手頭寬裕么?土豪幫忙周轉一下?!?/br> 小花沒有回我。 我捏了捏鼻梁,倒也不擔心起來,心中決定要和二叔再溝通一下,實在不行,我就去吊死在解語花辦公室的門口,怎么樣也要借到一筆啟動資金。重新去搞個鋪子。二叔是為了我好我知道,但我覺得他有些矯枉過正了,他應該是為了讓我家里放心我,徹底斷了我的念想。我可以斷了念想,但不應該是通過外力。 “你和你二叔再聊聊唄?!迸肿涌吹阶o士長進來,把拿出來的煙默默的塞進我的被窩里,拿出自己的手機:“我最近加了幾個附近的賣家,他們沒出來,我們自己去逛逛?!蔽铱吹剿謾C里有一些老瓷的圖片,看的出都是附近沿海漁民打撈上來的海瓷。有些保存完好。 或者說,保存的過于完好了,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胖子打了個眼色給我,他早看出來了。 海瓷如果是零散網上來的,都大多破損,這么多完好的瓷器,說明整批瓷器來自某艘大沉船。這是單大買賣??隙ㄟ€有更好的貨色捂在賣家手里。 第七十七章 平潭是個神奇的地方,有很多特別老的房子,都是黑瓦白墻,斑斑駁駁。我們從醫院出來,胖子帶路,坐著黑摩車,一前一后就進了老村。摩托師傅收的挺貴,胖子覺得特別坑,和對方瞎掰了半天,那摩托師傅說這已經特別照顧了,你要打一出租試試看,咱這地方出租車開始打表都上了新聞頭條。 我穿著拖鞋,懶洋洋的趟著進到村里,能聽到海浪的聲音,這里的老房子很密,老墻很多都用石頭累的,和白墻皮和黑瓦形成了對比度非常鮮明的黑白兩色??吹木昧烁杏X自己到了水墨畫里。 村子一半在平地上,外面就是海邊,一半在礁山的坡上。我們順著村里的臺階往上走,胖子一個門牌號一個門牌號的看,我則開始越過屋檐看遠處的大海,一些夾雜在村子和海灘之間的梯田,各處都有茂密的植被,藍天白云,心情特別舒暢。 胖子就問我怎么忽然這么放松,我說我一想到這是第二件事,和我之前半輩子搞的那件事無關,我就放松下來,前面這十幾年也算是壯舉,我沒有什么可以不滿的。 胖子說那你是終于找到理由原諒自己了。慫就是人生最大的良藥。我就罵他說你到底想我怎么樣? 胖子轉頭點煙想喘口氣,一邊對我說道:“那也未必和你之前的事情沒關系。你可知道,這平潭島以前可不叫平潭島,很久以前,這個島叫做什么島你知道么?” “海壇島,又叫座嵐島?!蔽铱粗?,表現出你狗嘴里還能吐出什么象牙來。 胖子幽幽道:“平潭島,以前叫做麒麟島?!?/br> 我愣了一下,胖子拿出手機,調出一張圖片來,是平潭島的平面圖?!澳憧纯磵u像什么?你是不是經常見到?” 我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差點就把手機給摔了。 整個平潭島的平面,形狀就像一只麒麟一樣,而且,和悶油瓶身上的紋身,外形非常相似。 我揉了揉眼睛,以為胖子在騙我,看了看圖片上的水印,是專門的水文網站的水印。這是一張衛星圖,來自國家網站。 “騙人的——吧?!蔽夷X子一片空白,胖子遞給我煙:“現在你知道你二叔為什么要留他下來了吧?!?/br> “為什么?” “你之前一直都懷疑,他的紋身是一張地圖,你說,會不會是南海國的地圖呢?南海國那么大的地下河疆域,難道是靠記憶管理的么?”胖子正色道。 我點上煙,吸入一口壓壓驚,我記得他紋身的地圖,和南海國沒有關系啊,是另外一個地方的圖案。 胖子繼續說道:“當年他們一行人可是一起進的西沙,那么,當年能夠帶你三叔進到落云國的地下疆域的人,除了齊羽,小哥也很有可能哦?!?/br> 我瞇起眼睛,胖子勾住我的肩膀:“小哥在福建山里,經常徹夜不歸,他要么睡遍了咱們四周十八寨的村妞,要么,他在找啥呢?” “你什么意思?你是說,小哥還是在瞞著我們做什么事情?”我問道。 胖子搖頭:“那倒不會,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是,在山中游歷的時候,他可能發現了某些蛛絲馬跡,然后想起了一些東西,我舉個例子,比如說,你走到半道,看到一個發廊,忽然記起前幾天睡了一個姑娘沒給錢。但你想不起來是誰了,這事不大,但你不得好好琢磨琢磨,畢竟是個心病?!?/br> 我看著胖子的手機,心說哪有這么巧的事情,隨便找個地方隱居,找到了小哥當年的記憶所在。 不過他活了那么久,也許哪哪都有記憶呢。不過這平潭島的地形實在太過驚人了。雖然不是完全一致,但是麒麟的形狀幾乎是一樣的。紋身有很多夸張的表現,我看到無數次,我記憶中的輪廓和這個衛星圖讓人窒息的相似。 “你別緊張,你別忘記一件事情,你很多喜好,都是按照齊羽來設計的,你想想,你選福建的時候,是不是正好暗合了齊羽的什么習慣?你仔細想像,你是怎么起來福建的念頭的?” 我想了想,對胖子很肯定的說道:“是因為我愛吃鼎邊糊?!?/br> 第七十八章 “拉倒吧,你再仔細回憶回憶?!迸肿佑昧ξ艘豢跓?,我抓了抓頭發,忽然覺得眼前的美景也沒那么好看起來。繼續往上走,我就想,當年那紋身明顯是巴乃的地圖,但是為何又和這個島那么相似。 汪藏海曾經建了兩座一模一樣的城,分別就在沿海和云南,這里和廣西,又是一個對稱的地理位置,又出現相似的地形。難道地形這種東西,老天爺是用筆刷刷出來的? “會否是巧合呢?”我問胖子,胖子笑著對我說:“反正你也沒事,沒事研究研究當個消遣?!?/br> “你就沒個階段性結論啥的?”我問:“你都能這么娓娓道來了,說明你琢磨老久了?;蛘?,你有啥內幕消息?” “那是真沒有?!迸肿诱f道,他發現的時候也挺驚訝的,胖子看著地址,繼續對門牌號,繼續對我說道:“你不如這么想,張家人,可能對于這個島,有所研究。巴乃的張家古樓是后來建的,但這個島可是古來就有的??赡苁钱斈暧袀€張家人,來過這個島,特別喜歡這個島,然后就規定張起靈必須都紋在自己的奶奶上?!?/br> 我一想也有可能,張家有太多未解的秘密,想著,胖子來到一幢村屋前,看了看門牌:“有了?!闭f這就開始敲門,一邊敲一邊唱歌:“我是一朵,小呀小蘋果?!?/br> 唱了幾句門就開了,從門里出來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滿臉笑容,看了看我們:“來啦?” 普通話還算標準,我和胖子都松了口氣,胖子拿出微信給她看了看,中年婦女看了看我們身后,讓我們進屋。 屋里進去后面就是一個中庭位置的院子,里面堆滿了各種蛇皮帶和各種紙盒子,看似是個幫工廠加工粘包裝盒子的場子,村里如果有一些食品廠或者小輕工產品的廠子,各家各戶的孩子和老人都會接一些粘包裝盒子和包裝袋的工作。一個盒子一毛到一毛五,身手利落的可以補貼家用。 我看了看這些包裝盒,好像是某種糕點。穿過這個院子,就到了主人家睡的屋子,兩邊是廂房,中間有個小客廳,是吃飯的地方。后面就沒路了,沒等我眼睛開始找貨,那中年婦女搬開小客廳靠里墻的老木碗筷櫥子,后門是塊很厚的布,把布撩開。后門一下又是一個院子。 出乎我意料的是,院子里站滿了人,除了人站的地方,其他地方全部都堆著瓷器。有一部分人正在洗這些海撈瓷,還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客戶,都很安靜,點貨的點貨,看洗瓷的看洗瓷。 “喝,這門臉夠大的?!迸肿訉ξ沂沽藗€顏色,我還以為是小范圍的私下勾兌,沒成想這沿海都做成批發市場了。 那大姐特別熟練的在邊上拿出本點菜本一樣的小本本,在本上寫了兩個12,然后撕了一個給我,另外一半找了一個籃子,用夾子夾在籃子上,對我們說:“看到好的就放籃子里,付完錢給我,我們免費洗出來?!?/br> 我愣了愣,看了看胖子,胖子嘀咕了一聲:“牛逼個屁啊,當自己是麻辣燙啊?!蹦菋D女根本沒理我們就走了,我和胖子就開始在那些堆在墻邊,附著滿藤壺的瓷器堆里走動。我沒啥興趣,就讓胖子去挑,就去看一個老人在那兒洗海瓷,看老人的手法,我就意識到這位老頭肯定是洗這個吃飯的,絕對洗了幾十年了。 在海邊大家都是兼職,吃專業飯的大多都是老瓢把子,對于島上的事情肯定知道很多,他門前人不多,我就湊過去看他洗,他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我就問他道:“這手法,得有30年了吧?” “50年?!崩项^的口音非常重,但是還能聽懂,我繼續套近乎:“有傳人了沒,這手藝失傳了可惜啊?!?/br> 老頭搖頭,“不可惜,海里的東西快沒了?!?/br> 第七十九章 說完老人看了看我的褲子,我還穿著醫院的褲子。他繼續沉默的洗瓷器,面前巨大的腳盆里已經洗出來不少。邊上放著籃子。 我看老頭不太愛說話,要么是個內向的人,要么是個謹慎的人,要是后一種人我怎么問都肯定問不到東西,但如果是個內向的人我有辦法套近乎。我看了看老人洗出來的瓷器,就對他道:“大爺,我看這里洗的最好的人就是你了,我朋友的你幫我洗怎么樣?” 他搖頭:“不行的,統一分配的?!?/br> “但你洗的好啊?!蔽艺f:“我加錢讓你洗,我去和老板說,哪個是老板?” 他頭也不抬,悠悠的說道:“不行的,要都像你這樣,別人沒得飯吃,我就洗死?!?/br> “那我不買了?!蔽业?,老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其他人,笑了起來:“你不買我也沒辦法逼你買,是吧?” 我看了看四周的人,又看了看老板,忽然意識到自己又看錯了,心里忽然很不舒服,如果是以前,這一眼看去,大部分情況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現在各種眼拙,同時我也發現,不是我看不出來,是我懶的去看。 這老人這種氣度,這里他洗瓷洗的最好,又一眼就能看出是老淘???,其他人年紀都沒有他大,狀態也沒有他悠閑。 我還去問誰是老板,這個老人就是這個場子的主人,毫不起眼,躲在人群里,做最底層的工作。這里這些洗瓷的人,都未必知道這個老人是他們的主子。 老淘???,民間智慧,講究,難怪能30多年不出事。 我看了看四周,在邊上拉了一把椅子也坐了下來,老頭絲毫不為所動,專心洗著自己的東西。我輕聲和他說道:“海里還有多少,我包下來。您老總得給我點vip待遇了吧?!?/br> 老頭抖了抖瓷器瀝水,完全沒有理我。我把手放到他的大腿上,捏了捏:“我懂規矩,微信上開價?!?/br> 老頭低頭看了看我的手,我把手縮回來,他就問道:“為愛屁?我只管洗,買東西你找老板?!?/br> 我做了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就順勢問道:“話說起來,您知道不知道這島為什么叫麒麟島?您老有沒有知道一些傳說啥的?!蔽抑噶酥概肿樱骸拔依习逡恢毕胫??!?/br> 老頭在圍裙上抹了抹手,對我說道:“你哪兒的人哪?” “杭州的?!?/br> “你知道杭州為什么叫杭州???” 我為之語塞,有人過來拿籃子,老頭把洗好的籃子一個一個的給出去,就趕我:“你坐在這里我洗都洗不快,你走開啦?!闭f著把污水往我腳下面倒。 我急忙跳起來躲這些污水,討了個沒趣,確定了這老頭不是內向,是非常謹慎,想來也是,30多年的老瓢把子怎么可能內向?腦子真是進水了。 只好去陪胖子,胖子挑了七八籃東西,我看了看價格,幾乎是他手頭所有的錢了,讓他悠著點,海撈瓷最近行情不明朗,別砸自己手里,胖子說沒事,付了錢了事。提溜著東西用魷魚干包著,我們回到醫院,就看到二叔的人已經來了,在幫我們辦出院手續。 之后換到一個一晚只有40元的海濱民宿里,里面已經變成了麻將室,我在里面見到了劉喪。 他一個人靠在酒店大堂的陽臺上看海,不見二叔悶油瓶但聽手下說,已經上來了,應該還在灘涂邊上等什么。我走到劉喪邊上,胖子踢了他一腳:“牛逼啊,小子,還敢出現?!?/br> 劉喪看著海面上的一條黑線,看都不看我們,說道:“馬上要打雷了?!?/br> 第八十章 耄耋 我看著風雨欲來的海面,海邊的雷雨云形狀非常嚇人,現在看上去還是一條黑線,走進之后,很多時候都是像一個巨大烏云海嘯,撲面而來。你能清晰的看到云的界限,云下有雨有閃電,云的邊緣你甚至還能看到陽光。 劉喪看了看手表,用手捏了捏空氣,“還有十幾分鐘?!?/br> “你他媽想干嘛?又想誑我們?”胖子怒道,劉喪沒有看他,默默道:“吳二白花錢請我來騙你們,你以為我會來么,你真是臉大慣了,那30個小時只是甜點,我是有正經事情要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