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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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么巧?!鼻卣髯呓艘徊?,“約你你不賞臉,沒想到還是撞見了?!?/br> 他的手插在褲袋里,薄唇掛著慵懶的微笑,明明沒做什么,卻讓文亦晨心虛得發慌。 自從秦征接受她的道歉以后,他們就沒怎么提起過在會所里發生過的一切,他不說什么,文亦晨自然也絕口不提。在平日的相處中,她都會小心翼翼地避開這個話題,而今晚竟然在同樣的地方碰面,簡直就是逼著他們重溫初見時的荒唐。 秦征顯然是特地來這里堵自己的,文亦晨悄悄地掃了他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試探地發問:“你該不是在等我吧?” 那男人仍舊笑著,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聽說你今晚來這里是為了結識男人,而上一次也是,只不過當時他醉酒沒來。你恰好無聊,看到我一個人喝酒,就找我打發時間?!?/br> 聞言,文亦晨連連擺手:“你怕是有什么誤會吧!今晚我約了同學吃飯,剛才你看到的男人,是她的哥哥!” 秦征語氣平淡:“我當然知道他是你同學的哥哥,剛才她在露臺打電話,我不小心……全聽見了?!?/br> 回想起佟霄接完電話那不自然的神色,文亦晨心知不妙:“你……聽見什么?” “就是上次失態沒關系,這回一定要好好努力之類的?!闭f著,秦征又逼近一步,“看你們聊得很開心,牽手成功了?” 走廊不算寬敞,文亦晨后退半步就撞到了墻壁:“我發誓,上次我絕對是被蒙在鼓里的!而我之前跟你說的也不是騙你的,我當時確實覺得,你跟佟霄都是陌生男人,找誰作為考察對象還不是一樣……” 秦征將手抵在墻壁,稍稍低頭俯視著她:“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文亦晨暗自腹誹,佟霄比你和藹一百倍,跟他相比,你就是個魔鬼! 面前的男人突然抬手,文亦晨嚇了一跳,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臉:“你別打人!” 回應她的是一陣低笑,緩緩地將手挪開,卻見秦征一副心情愉悅的樣子,只是伸手戳了戳她的額角:“看你這傻樣,好像真的不知情?!?/br> 看見他相信自己,文亦晨舒了口氣:“反正我上次跟你說的全是真話,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把你當替補,還拿你消磨時間!” 秦征直起腰身:“量你也沒有一百個膽子?!?/br> 文亦晨趁機說:“既然是一場誤會,你就趕緊忘記吧。我先走了,祝你玩得開心!” 在她舉步前行的瞬間,秦征揪住裙后的綢帶:“你同學不是溜掉了嗎?你還回去做什么?” 擔心他把蝴蝶結拽開,文亦晨只得小心翼翼地回身:“她哥哥還在?!?/br> “然后呢?”秦征問。 “他說送我回家?!蔽囊喑炕卮?。 秦征長臂一伸,順手將人摟了過來:“大晚上讓男人送回家不安全,待會兒我載你?!?/br> 文亦晨試圖掙扎:“你不也一樣!” 秦征陰惻惻地笑:“剛剛你不是這樣說的……” 自知失言,文亦晨拿著手機說:“我這就給我同學發微信,讓她哥哥不用等我了!” 沿著走廊七轉八拐的,他們最終停在走廊盡頭的大包間前。 包間的門前有兩個身材玲瓏的女侍應候著,悅耳的流行曲夾雜著熱鬧的人聲自門縫中傳出,文亦晨察覺到不對勁,于是死死地站在原地:“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要見見我的朋友,并向他們解釋那五百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闭f著,秦征往她后腰推了一把,“現在,我就給你這個機會?!?/br> 被冷不防地推了一把,文亦晨就這樣毫無預備地出現在一堆陌生男女面前。 起初大家玩得正歡,倒沒怎么注意門端的動靜,直至正高歌的人因發現秦征帶了一個不相識的姑娘回來而詫異得沒了聲音,大家才不約而同地找尋原因。 這家會員制的會所自上而下都充斥著奢華,而這個包間更是處處透著糜爛的氣息,文亦晨環顧一周,轉身想跑。秦征站在她身后,像一堵墻似的擋住她的去路,正要將他推開,他那低沉的聲音便從耳邊傳來:“怎么,想反悔?” 被看穿心思,文亦晨反倒不承認了:“才沒有!” 在眾人的注視下,秦征一派從容地將文亦晨領到沙發前,發現冼嘉柏仍拿著麥克風傻傻地杵在那邊,他還開口提醒:“繼續唱啊?!?/br> 聽了這話,冼嘉柏干脆將麥克風塞到女伴手里,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來:“歌有什么好唱的,關心兄弟的感情狀況才是正事啊?!?/br> 秦征嗤了一聲,冼嘉柏也不介意,他興致盎然地端詳著眼前這位年輕女生,隨后說:“這位小jiejie看著有點臉熟啊……” 在朝陽幼兒園工作這么久,文亦晨自然知曉冼嘉柏的背景,以為他認出了自己,她只好自報家門:“冼先生,我叫文亦晨,是朝陽國際幼兒園的老師?!?/br> 與此同時,冼嘉柏也把人記起了,而他記起的,不是什么幼兒園老師,而是那個在生日派對上唱兒歌的清純姑娘。綜合兩個身份,他終于得知這位正是被秦征拐走不還、且藏著掖著的小老師。 認清這個事實,冼嘉柏倒吸一口涼氣,而秦征則對他說:“以后罩著點啊?!?/br> 不知道是誰先起的哄,包間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熱烈,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調侃,甚至還有人問秦征什么時候請喝喜酒。 這番變故讓文亦晨措手不及,原本正琢磨要怎么為秦征澄清,結果還未想好措詞,場面就已經失去了控制。她鼓起勇氣去看秦征的臉色,被這樣誤會,他居然還氣定神閑地吃了一塊西瓜,絲毫不理會眾人的言論。 文亦晨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他只帶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冼嘉柏的女伴恰好唱完一首歌,在換歌的空檔,她拿著麥克風問:“征哥,這么可愛的女朋友是怎么追到的?” 那把甜得發膩的聲音從高質音響傳出,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今晚參與這場聚會的,全是秦征頗為要好的發小,他們都知道秦征的作風,認識這么久,真沒怎么見過他認認真真地追求過誰。他們雖然都不覺得是秦征主動的,但此時都很八卦地等著他回答這個問題,而離他最近的冼嘉柏,居然還把麥克風舉到他嘴邊。 作為當事人,文亦晨就有點尷尬了,今晚的來意是為他恢復名聲的,沒想到竟然讓大家有更深的誤會。她覺得秦征不會理會這種無聊問題,即使要解釋,這種粗重活兒也該留著讓她做。 在她正準備站出來澄清時,秦征竟然壓了壓冼嘉柏的手,對著麥克風一本正經地回答:“就把人堵到墻角逼問,小jiejie,有興趣當家庭老師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一更先貼上來,第二更晚上發,不過有點晚,可能會過凌晨才更新,建議留著明早看哈~感謝支持,留言送紅包哈~么么噠~ ps.v章留言滿25字都送20jj幣的小紅包,加精的評論送200jj幣的紅包,長評送2000jj幣的紅包(晉江會收取百分之五的服務費),直至完結為止。祝大家看文愉快,么么噠~ 第18章 此話一出, 房間倏地沉寂下來,半秒過后, 眾人的起哄聲比方才還要熱烈一倍。 在幽晦燈光的遮掩下,幾乎沒有誰看見文亦晨那一陣紅、一陣紫的臉色。她完全沒料到秦征會這樣說, 真是越描越黑, 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白了。 冼嘉柏還覺得不夠轟動,他又把麥克風遞到文亦晨面前, 那神情與語氣都跟娛記如出一轍:“請問你現在是我家幼兒園的老師, 還是征哥的家庭老師?” 文亦晨幾近招架不住, 幸好秦征很有良心地伸出援手:“還真以為這是記者招待會了?” 冼嘉柏哈哈大笑, 看出秦征有搶麥克風的意圖, 他敏捷地躲開。然而秦征的動作更加迅速, 他的手直接繞過文亦晨背后, 出其不意地把麥克風截下來。 當他的衣袖拂過肩頭那裸露的肌膚, 文亦晨不自覺僵住了身體,盡管他的動作并不算冒犯, 但兩人的距離卻近得有點過分,只要她稍微一動,大概就會撞進他的懷里。 將麥克風丟開,秦征懶懶地將手搭在沙發靠背上,在旁人看來, 像是把文亦晨摟住一樣。對上她那幽怨無比的目光,他傾身湊近她耳端,語中帶著幾分得意:“就準你敗壞我的名聲嗎?” 文亦晨哭笑不得, 她壓著聲音說:“我的名聲不值錢,幫你澄清一切才是要緊事啊?!?/br> 秦征笑得開懷,眼里躍動著微妙的光芒:“有什么好澄清的,難不成他們還真相信我只值五百嗎?” 兩人挨得近,溫熱的呼吸噴在文亦晨的頸脖間,那陣酥軟感逐點逐點地蔓延開來。周遭嘈雜一片,而她似乎屏蔽了所有,只聽見自己的心臟在亂跳。 曖昧的氣息越來越濃重,就在這時,秦征的手機響了。他不打算理會,掃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才改變主意,跟文亦晨說了句“在這等我”,便拿著手機到外面接聽。 接通的瞬間,秦允那歡快的聲音立馬傳來:“你為什么還不回來?為什么啊為什么?” 垂眼看了看腕表,秦征回答:“晚一點就回去,時間不早了,你該睡覺了?!?/br> 大概是有誰給秦允喂了東西吃,安靜數秒他才口齒不清地說:“我要等你回來才睡覺!” 秦征笑道:“為什么呀?” 秦允奶聲奶氣地說:“因為太奶奶要跟你聊天?!?/br> “這樣啊……”秦征沉吟了一下,故意說,“那我還是不回去了?!?/br> 話音剛落,秦老太太那中氣十足的聲音便通過電波傳來:“你敢不回試試!” 秦征心情大好,甚至很有閑情地跟她開玩笑:“奶奶,你怎么老偷聽允寶講電話,當心他下回不是跟我聊天,而是跟他的媳婦兒調情啊?!?/br> “臭小子!”秦老太太被氣笑了。 開過玩笑,秦征才收起玩心:“太后娘娘,大晚上不休息,請問有什么指示嗎?” 沉默了片刻,秦老太太開口:“今天來家里那位小姑娘,跟你是什么關系?” 秦征半靠著門框,眼睛瞟向遠處的萬家燈火,聲音有點虛散:“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是允寶幼兒園里的老師?!?/br> “還有呢?”秦老太太追問。 “還有什么?”秦征反過來問她。 她冷哼一聲:“你還裝傻?連豆芽都認識她,你居然還敢說她只是允寶幼兒園里的老師!” 秦征說出一個聽起來很假但有十分真實的原因:“她幫我遛過狗而已?!?/br> 那頭似乎傳來一聲低低的嘆氣,好半晌,她才再度開口:“今天看到她跟豆芽玩耍,我就想起了懷懷?!?/br> 提起徐依懷,秦征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她不是懷懷?!?/br> 秦老太太的語氣嚴肅起來:“你啊,可別禍害人家。我看那小姑娘挺單純的,如果你只把她當成懷懷的替代品,那還是盡快做個了斷,千萬不要惹出什么混賬事端?!?/br> 包間里的人又起哄了,秦征走遠了幾步才無奈地回應:“什么替代品,最近在家里閑得發慌,肥皂劇看多了吧?” “既然不是,為什么要找跟懷懷這么像的?”秦老太太反駁。 “她們哪里像了?”秦征有點抓狂,“是眼睛鼻子還是嘴巴?” 秦老太太回答不上來,卻依舊倔強地堅持自己的觀點:“反正她們是一個類型的!” 秦征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這也不代表我把她當成替代品,我就喜歡懷懷那個類型的不行嗎?” 秦老太太馬上抓住重點:“你承認喜歡那姑娘了?” 秦征被噎了一下,稍微平復情緒,他才坦白交代:“懷懷拒絕我求婚那晚,我跑去會所喝酒,跟文亦晨就在那個時候認識的。當時我喝多了,不知怎么地,居然就把我跟懷懷的事全部告訴了她。而她呢,大概是職業病發想來開解我,偏偏我又吃她那一套……” 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秦征硬生生地止住這個話題,頓了好一會兒,他繼續才說:“總之,從頭到尾她都是知情者,我沒有隱瞞她什么,也沒想著把她當成誰的替代品,而且我跟她的關系也是清清白白的,您就相信我好不好?我有分寸的,你看我什么時候出過事,別瞎cao心了?!?/br> “是這樣就好?!鼻乩咸膽B度終于緩和一點。秦征是自己帶大的,她對這孩子的品行還是很有信心的,盡管他為人有點不羈,處事偶爾也會劍走偏鋒,但他做人的底線還是守得很穩的。這些年來,她也聽講過很多中傷他的謠言,后來一追查,幾乎全部都是無中生有的。他向來我行我素,也不喜歡解釋太多,如今卻多費唇舌去說明,她不好再說什么。 危機一解除,秦征又開始嘴貧:“看來滿枝要趕緊多生一個寶貝才行,讓您的生活充實起來,才不會整天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br> 秦老太太低罵了他兩句,雖是責備,但聲音里帶著笑意:“怎么不是你趕緊結婚,然后讓我的孫媳婦生個娃娃給我帶?” 秦征借機轉移話題:“結婚生娃這種事,還是滿枝比較有效率。我自認什么都比霍晟優勝,但在這方面,我甘拜下風啊?!?/br> “你也好意思?”秦老太太笑罵,“你再不抓緊,當心滿月都結婚了,而你還是孤家寡人?!?/br> 秦征打著哈哈,多聊幾句就哄得秦老太太掛了電話。 原以為擺平祖母就得太平,結果回到包間又是另一番混亂。 就這么一陣子,以冼嘉柏為首的一群好事者,居然謀合起來把文亦晨灌醉了。進門的瞬間,秦征就看到她歪歪扭扭地倚在長沙發上,人看似清醒,但眼神卻有點迷離,冼嘉柏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她就使勁地搖著腦袋。動作稍大,她的身體不自覺往一邊倒,幸好坐在她身旁的冼嘉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發現秦征的蹤影,冼嘉柏立即把手松開,欲蓋彌彰地與文亦晨保持距離:“老兄,不關我的事??!” 失去冼嘉柏的攙扶,文亦晨的身體緩緩倒下,秦征邁著大步向她走去,長臂一伸就拽住那條纖細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