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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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你要給我找護工?為什么要護工?” “照顧你,你自己一個人呆在醫院,沒有人幫忙做事不行?!?/br> “你呢?” “我要工作?!?/br> “別開玩笑了,我要護工我不會自己請嗎?我需要的不是護工,小玉,我需要的是你?!?/br> “mama,我周末有時間會過來看你的?!?/br> “小玉,我一個人在這里真的很害怕……你留下來陪我吧……你別走了……” “如果你一定想要看見我,我可以幫你安排轉院到上海?!?/br> “上海我人生地不熟,你也要忙工作,你就在這里好好陪我幾天,陪我受傷這幾天,耽誤不了你什么的?!?/br> 溫別玉沉默片刻,掏出手機看了眼行程表,算了算自己的時間。 “明天我可以再留下來,后天有個必須參加的會議,會議之后……” “小玉,”溫母質問,“你是不是和你爸爸一樣,不想呆在我這里?” “我并沒有這個想法?!?/br> “那你為什么不留下來?” “有事”這兩個字,溫別玉已經反復強調了很多次,但溫母好像總是聽不見,他有點疲倦,于是反問對方: “……mama,那么當年爺爺生病,你們為什么不半個月里、一個月里,抽一點點耽誤不了什么的時間,回去看看他呢?” 溫別玉輕輕詢問。 “當年的你們沒有空,怎么能確定現在的我有空?” 魂游天外的俞適野聽見這一句,迅速收斂起精神。 他先去看溫別玉,看見坐在沙發上的人虛虛將手合握,平靜之中,帶著三分冷然。 “你……” 俞適野再轉向溫母,看見溫母的嘴唇在顫抖,接著,顫抖傳遍了她的全身,她臉色煞白,就在這一瞬間,高聲尖叫: “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我是你媽,我生了你!你這樣對我是想讓我和你爺爺一樣,都去——” “溫夫人!” 俞適野立刻斷喝,阻止了溫母剩下的話。 他上前一步,擋在溫別玉和他mama之間,他對溫別玉說:“別玉,我想喝杯咖啡,能幫我帶一杯嗎?” 溫別玉疑惑望著俞適野。 俞適野和聲勸他:“讓我和你mama單獨聊一會吧?!?/br> 溫別玉皺起了眉,并不非常贊同,但說話的人是俞適野,他合一下眼,還是站起來:“我去去就來?!?/br> 俞適野:“我等你?!?/br> 他將人送到了門口,站在門口,一路看著人走到電梯前,還回頭朝自己這里看了一眼,他遙遙給人一個微笑,又揮揮手,這才算將人安撫進了電梯。 他關了門,坐在溫別玉剛才坐著的位置,看向溫母。 “夫人,你忘記九年前,我們的約定了嗎?我們約好了……” 俞適野語氣冰冷。 “絕不告訴別玉,他爺爺死亡的真相?!?/br> 第五十八章 “我……”溫母不自然地轉開視線, 溫別玉在的時候, 她是靠在床邊沿的,現在她往床中央挪了下,用手拉高被子, “我沒有要告訴他那件事?!?/br> 拉高的被子掩不住主人輕微的顫抖。 指向明確的句子讓人很輕易地聯想起九年前的事情。 九年之前,同樣是醫院, 她和丈夫接到消息,匆匆從外地回來, 剛踏入醫院的走廊,就被眼前的人攔下來了。 那時候的俞適野還是個十八歲的孩子。 孩子正抽條,十分單薄, 高高瘦瘦的人站在他們面前, 半身是血,一直在發抖。 “叔叔,阿姨, 情況你們都知道了, 我想請你們,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別玉,唯獨這件事情,不要告訴……” 這個孩子,嘴里說著請求的話, 但看向他們的眼神, 卻像狼一樣兇狠。 她知道,丈夫是有些被嚇到了。所以后來的葬禮, 才那么強硬地不讓人進來。 當時的小孩已經令人害怕,現在…… 她的視線忍不住偏向俞適野,立刻看見了對方銳利的眼睛。 當年孤勇似的兇狠并沒有消失,而是沉淀下來,變成了更為成熟的鋒芒。 她只想要避開這樣的鋒芒。 “希望如此?!庇徇m野淡淡說了一句,“這件事情,不說,不只是為了別玉,也為了您二位的顏面……這種事情,就算在大城市也是一樁新聞,何況在小城市?要是老家的鄰居親朋知道了這件事,您二位可能這輩子都沒臉再回去了吧?!?/br> 溫母尷尬地扭過了頭,再度保證: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放心,在這件事情上,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小玉陪我的這些日子里,我會守口如瓶的……” 俞適野揚了揚眉,沒有針對這個秘密再說什么,只單刀直入問:“夫人,你真的需要別玉的陪伴嗎?” “你怎么這樣說?”溫母愕道,“我當然需要,那是我兒子,我愛他,我想見他……” “夫人,別玉來到這里了,你開心嗎?”俞適野索性直接挑破,“從我們剛才進來到現在為止,你關心過別玉嗎?聽過別玉對你的關心嗎?你一直在絮叨的,是什么?” 并不難以發現。 從溫別玉進來到現在為止,溫母絮叨甚至不是自己的傷情,她話里話外,想說的,要說的,就一個。 她甩手不見的丈夫。 她拉著溫別玉,要求溫別玉留下來,也并不是真的寂寞,真想要溫別玉的陪伴。 放養長大的小孩,對父母是淡淡的;放養小孩長大的父母,對小孩也是淡淡的。 只是有些時候,當他們需要孩子的時候,一下子,生疏的時光被抹消,維系父母子女的血緣被提純,所有的行為,都被冠名以愛…… 愛哪有這么隨便。 “夫人,”俞適野再度開口,他不疾不徐地做出結論,“想要什么,就去找什么,孩子不是替代品,拿了替代品的你,也不見得會就此開心?!?/br> 病房里再也沒有了聲音。 該說的都說完了,俞適野起身,最后禮貌表示:“請好好養傷?!?/br> 他出了病房的門,本想在外頭等著溫別玉,卻在靠墻的休息椅子上看見了坐著的溫別玉,他愣了一下:“回來了怎么不進去?” “你不是說想和我媽單獨談談嗎?”溫別玉回了一句,“現在說完了嗎?” 俞適野走到溫別玉身旁坐下:“說完了?!?/br> “說了些什么?”溫別玉抬起了手,將手中拿著的咖啡放到俞適野掌心。 咖啡還熱,俞適野看了貼在紙杯上的標簽。 拿鐵,七分糖。 這人就算在這個時候,依然細心。 他莞爾一笑,告訴溫別玉:“跟她解釋了一下緣木求魚這個中學成語?!?/br> 他說了這句,溫別玉卻沒什么反應。俞適野窺著溫別玉的神色:“你不太開心?” “我不是不開心?!睖貏e玉說,“小野,之前在你家里,當我想質問你爸爸怎么能這樣對你的時候,你阻止了我,你告訴我,你的家事你能自己處理……我想說和你當時一樣的話,我的家事我能自己處理。我不想這些事情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br> 他低語。 “那不值得?!?/br> 俞適野的聲音軟了,心也軟了:“你放心,不會的?!?/br> 溫別玉微微抿唇,目光依然看著俞適野,顯然這個回答不能讓他滿意。 俞適野又說:“下一次,我不摻合,好嗎?” 溫別玉張開了嘴。 有那么一刻,俞適野覺得對方是想要問自己些什么,也許是他這一回非要摻合的理由,而他其實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溫別玉。 他并不想撒謊。 愛人本該互相坦誠,當你覺得你撒的小謊無足輕重的時候,螞蟻也覺得自己搬走的城墻下的沙子無足輕重。 可是那件事情,絕對不行…… 俞適野突然伸手,他擁抱溫別玉,讓對方的臉,埋在自己的肩膀。 “……怎么?” “突然很想抱著你,讓我抱五分鐘吧?!?/br> “這里是醫院,人來人往的,都看著我們呢?!睖貏e玉小聲埋怨,但沒有掙扎。 “那就三分鐘,不能再少了?!庇徇m野笑了。 短暫但熨帖的擁抱之后,俞適野率先放開了手,溫別玉也站起來,走進病房,看自己的mama。 一通交談,似乎真讓溫母冷靜不少,見到溫別玉重新進來,還和氣地笑了笑,不再絮絮叨叨溫父的不對,而是開始關懷孩子的工作和生活,似乎又變成了一個好母親。 可惜母親和孩子的相處實在太少了。 哪怕盡力尋找話題,依然在干巴巴的幾句后,陷入了相對無言的境地。 溫別玉說:“既然你不想去上海,那我就給你找一個護工照顧你?!?/br> 溫母點點頭。 溫別玉:“有事打我電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