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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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答太虛了,俞適野抬手撫了下人的脖頸,點一點,告訴他: “這里都僵了?!?/br> “是有點緊張?!笔聦嵕阍?,溫別玉轉了口,“不過靠著你就能接受。反正你不會讓我出事的吧?” 這一點俞適野當然有自信,他一口截斷:“那是當然。不過既然你害怕,我們還是——” “俞適野?!睖貏e玉打斷。 “嗯?” “你以前可從來不會拒絕挑戰?!?/br> 溫別玉用激將法,他無所謂跳不跳欄桿,但他知道俞適野想要跳。想要就去做,沒有必要忍耐壓抑委曲求全。 他還是希望,俞適野是那個放肆的俞適野,誰都會愛他的那個俞適野。 “我們還是迎難而上吧?!庇徇m野心知自己中了招,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害怕本來就該去征服,他抖動韁繩,讓墨鏡再度繞馬場小跑起來,做跨欄前的準備,同時對溫別玉說,“緊張的話就靠著我,相信我,我自己出事也不會讓你出事的。如果實在緊張,就……” “我就回頭看一眼你??纯茨?,就安心了?!?/br> 俞適野笑了一下。 “絕不辜負?!?/br> 駿馬重新奔馳,再向欄桿進發。 這一次,俞適野沒有放緩速度,他一路縱馬,直至跳馬欄桿之前,一夾馬腹,駿馬驀地揚起雙蹄,飛身前躍—— 一雙巨大的風翼扎在了他們身上,他們輕盈地飛上了天空,脫去世界的重力和束縛,享受著一剎那屬于靈魂的自由。 然后,俞適野的聲音從溫別玉上方傳來。 “我們成功了?!?/br> 溫別玉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們又落了地,馬兒還在小跑。他能夠感覺到腰上的手臂,跳動欄桿的過程里,俞適野一直分出一只手來保護自己。 “征服恐懼的感覺挺好的,是吧?” 溫別玉徹底放松了,他靠在俞適野懷里,仰頭望著人。 對方的聲音有一點得意,含不少快活,每一個字都像先在陽光里曬了會兒再蹦出來。 可這些,完全比不上俞適野此刻的笑臉,如此的真實和炫目。 他伸手撫了一把光,光里有人在閃閃發亮。 第二十六章 騎馬是一個體力活, 當兩人玩夠了, 從伊香保牧場中出來,再坐上車子的時候,俞適野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困了?”身旁的溫別玉問。 前方有了專業的代駕, 他們就一同坐在了后車廂。 “有點,昨天沒怎么睡好?!庇徇m野又打了個哈欠, 都忘記昨晚上自己到底睡沒睡著了。 “靠著休息下吧,到地點了再叫你?!?/br> 俞適野正想答應, 突然看見溫別玉從車座口袋里把毯子出來,鋪在自己的膝蓋上。 這個動作含義太明顯了,俞適野趕緊說:“不用了, 這怎么好意思?” “你總是在不應該客氣的時候額外的客氣……”溫別玉慢悠悠吐槽道, 又補充,“你這么認真的教我騎馬,我總要還你點報酬?!?/br> 一旦列出等價交換, 俞適野立刻被人說服了。 他找準位置, 躺了上去,后腦勺正枕在溫別玉的大腿上,雙眼從下向上,看見了溫別玉,看見對方伸出手, 摸著自己……腦袋后的小揪揪? 俞適野偏了下腦袋:“干什么?” “你扎著頭發睡覺不會難受嗎?”溫別玉問。 本來俞適野感覺還好的, 但被溫別玉這么一提醒,突然發現腦袋后邊確實有點硌著。在他抬起手要解開皮筋的時候, 溫別玉先說話了。 “我來吧,方便點?!?/br> 他的手指正摸到俞適野的頭發,五指靈巧一繞,就繞進了橡皮筋扎著的位置,只要再往下一勾,扎起來的頭發散開。在真正替俞適野解開頭發之前,他夸獎了俞適野一聲,這聲夸獎其實上回就想說出口了: “這個發型挺襯你的。不上班的時候可以多扎扎,再綁根絲帶就更好了?!?/br> 孔雀感應到了什么,倏地豎起一根尾羽。 “這個發型簡單又實用?!庇徇m野謙虛一聲:“最近還是糙了,都懶得去弄些精致點的?!?/br> “你還想要精致?”溫別玉有點被逗笑了,他同俞適野閑聊著,順手把皮筋解下來,繞在指尖玩,“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現在在旅游,意思就是隨便玩,我們可以去專門的店里做造型。如果你厭倦了店里花樣,還有一種辦法,我們自己買點東西,回酒店試試,反正……” 孔雀真的感應到了,越來越多的羽毛豎起來,半遮半掩地等待最終結果。 “反正什么?”俞適野追問。 不就是想要一點夸獎嗎?溫別玉很大方地給了人,他一直覺得俞適野很好哄,基本一哄一個準。 “反正有你這張臉,發型怎么也做不壞?!?/br> 蓄勢已久的孔雀刷地開了個滿屏,精神抖擻地展示自己靚麗的羽毛。 “好??!”俞適野一口答應。 他躺在溫別玉的腿上,動動身體,晃晃腦袋,中途蹭到身下的毯子,毯子落下老大一截,等俞適野再度放松躺下去的時候,他的腦袋已經直接枕在了溫別玉的大腿上。也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大家長袖長褲,衣著妥當得很。 “等遲一些了,我們去逛逛商場,買點工具……” 車開得很平穩,車內的兩個人興趣盎然地說著閑話。 說著說著,俞適野閉上了眼睛,溫別玉看見了,揀起毯子落下的一角,松松蓋在人的肚子上,蓋了會兒,他又伸手,將這一角再掖一掖,掖入俞適野腰部下。 裹起來了,像個繭子。 溫別玉有些無聊,又有些愉快地想。 *** 旅程的下一站,是一個小型的廟會。 他們到達的時候,正是黃昏,天色剛擦了黑,又沒完全黑透,正當天空的是一層深深的藍,下邊是一層紫,再往下又是一層黃,廟會入口處的一排燈籠搖曳出一個五光十色的入口,沿著這入口走進去,能看見各式各樣的小攤店鋪,還有身著浴衣,頭戴面具,說說笑笑的人群。 俞適野和溫別玉入鄉隨俗,也換了一身浴衣進入廟會。出于好玩,俞適野還戴了個紅發鬼的面具遮住自己的半張臉。 他們在廟會里走走停停,于各個攤位上打個卡,這里吃個丸子,那里吃口拉面,還嘗嘗壽司,才走了一條半的街,已經感覺肚子完全飽了。 正好這時,前方突然寬敞,兩人已經來到了這個廟會的中央廣場區域,區域是圓形的,沿著邊沿,繞了一條環形凹槽,凹槽里鋪著層的溫泉水,水下是凹凸不平的鵝卵石長道,許多人赤著雙腳,面目扭曲地在鵝卵石長道上行走,一多半走了幾步就受不了,零星幾個能一直走完的,便從終點處的人手里,接過個包得好好的四方盒子,打開一看,是個3d立體便簽,把便簽使用完了,還能剩下個廟會紙雕模型,頗為有趣。 俞適野看了會兒,有點想要,對溫別玉說:“我去試試?!?/br> 溫別玉掃了掃溫泉健身路,思考著:“我記得你有點怕癢……” 俞適野覺得被小看了,糾正溫別玉:“我現在已經不怕了?!?/br> 說著,他已經走到了鵝卵石長道前,脫掉拖鞋,將雙腳浸沒在溫泉水中,小心試探出第一步。 溫泉水很熱,腳底很癢。 俞適野嘴角抽了一下,踩出第二步。 熱變成了燙,癢變成了針扎的痛。 好在臉上有個面具,多少能擋擋面孔上的扭曲。俞適野堅強地邁出第三步,不慎打了個滑,直接向旁歪倒,隨即被人穩穩扶住。 溫別玉撐著俞適野,以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掃了俞適野一眼,把人從鵝卵石道中拉出來:“我來試試?!?/br> “真的很難走?!庇徇m野提醒一句。 溫別玉先不答,自己下了鵝卵石道來回走了兩步,面無表情地抬起手,摘下了俞適野臉上的面具,套在自己臉上,大步往前走去。 俞適野被溫別玉的動作弄得怔了怔,望著對方猶如慷慨就義的勇士般堅毅的背影兩秒鐘,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趕緊幾步跟上去,問溫別玉:“要扶著你走嗎?” “不用?!睖貏e玉言簡意賅。 一人在溫泉道理走,一人在溫泉道外繞。兩人跟比賽競走似的,一個塞一個的快,看似很長的環形走道眨眨眼就到了末尾,“嘩啦”一聲,溫別玉成功越過終點線,將一個紙雕廟會模型丟進俞適野手中。 俞適野一把撈住東西,再一伸手,乘勢揭開溫別玉臉上的面具,正正好看見那張面孔上的忍耐不住的扭曲。 溫別玉大概沒料到俞適野會突然動手,想要扭,又有點不好意思扭,最后,偶像包袱很重地,忍耐著,控制著,慢慢恢復了正常的表情。 俞適野就看著人變臉,終于忍不住,抬起手,用手指戳戳人漂亮的臉。 “……果然很痛吧?” “……嗯?!?/br> “其實你可以盡情的放松,我不會笑的?!?/br> “不?!睖貏e玉忍了忍,低哼一聲,“你已經笑了!” 俞適野也不忍了,直接放聲大笑,好像要將胸中的氣一口全部笑出來。好半晌,他緩和下來,話里兀自帶著笑意:“來,再陪我走一輪,我也要拿一個。我是——” “絕不認輸的?!睖貏e玉幫俞適野補上剩下的半句話。 “知道就好~” 他們又到了開頭,這一回,俞適野走在鵝卵石道內,溫別玉陪在旁邊,對自己深有了解的俞適野在邁入水中之前,就牢牢握住溫別玉的手,一路走得特別安心。 那場廟會的燈火最后在腦海中化成了遠方的微芒,閃爍著,迷幻著,柔媚又溫雅。 其時俞適野和溫別玉已經回到了酒店,腳底的酸麻一直到此時還跟隨著他們,但酸麻到了這個時候,身體反而舒服了起來,如同經歷過一趟恰到好處的運動,于是從內向外的放松起來。 “今天晚上的廟會真不錯、”俞適野忽地向溫別玉感慨,“讓我想起了我們城市學校附近的小吃街。周末放假的時候,大家三不五時地跑過去吃東西,整條街上熱熱鬧鬧,不知哪里就會躥出個熟人來,我們在那里想要牽個手都不好意思,還得用校服的外套遮一遮……” “后來到了上海就沒有那種感覺了,上海城隍廟里頭的東西又難吃,人又多,擠過了一次就知道這輩子都不會再去擠第二次?!?/br> 似乎有一聲輕嘆響在了夜里。 那是夜的呼吸聲,看不見,摸不著,也許連聽也聽不到。 溫別玉聽懂了俞適野沒有說出來的東西,那是美好事物無法挽留的可惜。 他的雙手交疊著枕在腦后,片刻,坐起身來。 俞適野有點疑惑:“怎么了?” 溫別玉:“想到了一件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