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一臉震驚的同時，面前出現了大轉盤，上面的指針已經開始轉動了。她當然知道綠卡的爆率真的很低，哪怕是現在她身上也只有寥寥數張。所以棠柔也沒報什么希望。提示音響了好幾聲抽出來的果然都是白卡, 直到最后一聲提示音——“滴，恭喜宿主獲得‘基礎器械修理·藍’?！?/br>
    基礎機械修理有什么用？！等等！藍卡？就連沉浸在蛋糕中的系統都懵逼地抬眸，“不是吧？宿主你竟然真的抽出了藍卡？綠卡的爆率是百分之一……”

    “藍卡的爆率是千分之一？”

    “不不不, 十萬分之一！”

    藍卡和綠卡本質的不同就是邊框花色從綠色變成了藍色，花紋也比綠卡精致繁復的多，藍卡停在她面前，慢慢地旋轉著。

    雖然的確很稀有, 雖然看上去的確比綠卡更高級，但是！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藍卡上的介紹：可修洗衣機，自行車，收音機等等機械，亦可改裝?！八?，這有什么用！”

    “這個，挺有用的呀?！毕到y瞄了一眼，小聲辯解道。它自己都心虛的很。畢竟宿主住在寢室，幾乎沒用啥電器機械。

    “比如……”

    “……可以去修自行車賺錢?！?/br>
    棠柔：“滾！”就在這個圓潤的滾字剛說完的瞬間，某個面癱從烘焙間走了出來，聲音難得帶了一絲凝重不開心，道：“今天下午不能接生日蛋糕的單了?！?/br>
    “為什么？”

    “烤箱壞了?！?/br>
    看看，這個世界的事情就是這么巧，巧到要是系統不坑的話她都以為自己拿了個玄幻升級流大女主的劇本了。盡管棠柔一直覺得自己拿的是苦情劇女主劇本。少女帶著淚痕的精致小臉慢慢抬了起來，和某人四目相對，表情一言難盡地緩緩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或許我能修?！?/br>
    唐白楊：？？？

    烘焙間。

    少女蹲在地上，熟練地拆開了烤箱，才看一眼無數個零件的排列與名稱都出現在了腦海里……藍卡和綠卡的品質果然不一樣！綠卡只是讓她覺得熟悉，可以cao作，比如基礎格斗什么的。但藍卡卻將一個技能給了她。

    等到某個少女終于把烤箱修好的時候，唐愛國唐白楊兩個人的表情都很一言難盡。這女孩修東西的動作那叫一個專業啊，行云流水，看上去極為賞心悅目。

    唐裝老人沉默了好幾秒之后才轉頭看著唐白楊，嘆了一口長長的氣，道：“對人家小姑娘好點，別太摳門，她長這么大也不容易?！边B這些東西都會修，指不定是怎么長大的呢？這么如花似玉的女孩兒要是跟著棠耐那個人長大，說不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而且她外祖家也算上的豪門。但現在……

    吃塊蛋糕都哭成那樣，連烤箱都會修。唐愛國只覺得心里有些難受。人老了，心就是軟的。雖然這個女孩老把自己氣得半死，但是——

    棠柔抬眸，就看到了唐愛國的表情，沉吟了片刻才謹慎道，“這個烤箱對您來說很重要嗎？”

    “？”

    “我覺得您好像很想給它辦個追悼會?！?/br>
    這個小孩子，氣人的很！唐裝老人扭頭就走。

    棠柔看著老人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才低下頭來，繼續擦拭著烤箱。她當然知道這個老人是在心疼她。她可以在追求自己的男生面前柔弱無比，理所當然地接受他們的善意。但是對待長輩的關懷，她毫無經驗。當年母親離婚的時候，跟外公外婆家也斷了聯系。畢竟對于老人來說，小姨那個柔軟乖巧的性格更得他們喜歡，他們當年左右為難，其實已經隱隱偏向了小姨。

    自從七歲之后，她的親人就只有mama了。

    她將烤箱擦拭干凈，才從地上站了起來?！皯摽梢粤恕彼脑捯絷┤欢?，一雙手伸了過來，她下意識地仰頭，古井無波的男人微微俯身，有些粗糙的手指慢慢地擦拭著她臉上沾到的污漬。棠柔一直覺得唐白楊好看，尤其是他現在這樣認真的模樣，長長的睫毛溫順地附在眼皮上，眸色幽深，五官俊美異常。

    他很快就收回手，似乎只是為了幫她擦掉臉上的污漬。唐白楊忽然問道：“你為什么哭？”

    “因為蛋糕太好吃了?！?/br>
    有眼光。

    高嶺之花頷首，雖然面無表情，但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就在棠柔下班的時候，他難得地走到她面前站定，示意她伸手。棠柔一臉懵逼地伸手，一個蛋糕盒子出現在她手里?！跋氤缘案鈩e哭?！彼D了頓之后繼續道：“大不了多站會兒收銀臺，八個小時就給你一個兩百塊錢的蛋糕?！边@糾結的模樣活像下了多大決心一樣。

    棠柔拿著蛋糕扭頭就走。

    因果有輪回，蒼天饒過誰！

    今天才兼職了三個小時，出來的時候天色剛剛好。吃個晚飯再去上選修課剛剛好。棠柔才把手機開機，一個電話就打進來了。她接了起來才說了兩個字，“學姐……”

    “聽說你今天哭了？這是怎么了？是不是沒錢了？我可以借給你??？哭什么??！不就是買個蛋糕而已！”

    棠柔掛掉了這個電話，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溫召池急哄哄地道，“聽說你哭了呀？誰欺負你了嗎？”

    掛掉了第n個電話后，第n 1個電話打了進來，她看都沒看來電提醒，直接接了起來，飛快道，“沒被欺負，還有點錢，哭只是因為眼睛酸了?！?/br>
    手機對面沉默了兩秒，然后她聽到了司故清冷的聲音：“……你，哭了？”

    棠柔掛斷了電話。

    司故很快就又回撥了過來，沒有提剛才的話，只是道：“去s市機票我已經訂好了，后天的早上九點。到時候你想住在你家還是去我家？”他話音低沉，有種莫名的信服力，“還是賓館？”

    棠柔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路邊梧桐樹金黃的葉子在微風中搖曳著，有一片剛好落在她的頭上，她拿了下來?！百e館吧?！?/br>
    “好?！彼竟曙@然早就知道了她的答案，飛快地應了下來。

    說完這件事情之后，手機兩頭忽然都沉默了下來。司故不知道到底要對她說什么，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你為什么哭？”

    棠柔：這個坎可能和跑步一樣是過不去的了！

    第25章

    不知為何，掛斷司故電話的她卻翹了晚課, 回到寢室就躺在了床上。

    這次是真的要回去了……

    她手臂抬起, 遮住眼前的光。父親, 小姨, 外公外婆, 那些臉在記憶里又模糊又清晰。

    父親很早就喜歡小姨，小姨也很喜歡父親，哪怕是兩個人分開組建了家庭也沒有阻擋住這種關系。小姨從小就被外公外婆慣著, 結婚之后也有姨夫疼, 腦子里別的什么都沒有，竟然只有那所謂的愛情。但就算是這樣, 誰也沒有想到，棠萱竟然不是姨夫的孩子。

    姨夫果斷離了婚，小姨在離婚那天來了棠柔家里企圖哄著兩個小孩子。

    棠萱小時候又白又胖，像只小跟屁蟲一樣總是跟在她后面，她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瞪圓了眼睛，好半天才扭頭問棠柔, 很難過：“那我和jiejie以后就不是姐妹了嗎？”

    棠柔沒說話。

    “那我不要了，我不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開始嚎啕大哭?！癿ama壞！mama是壞人！我不要這樣！我要jiejie, 我還要跟jiejie一起玩！”小姨沉浸在愛情中的幸福表情終于有了點尷尬，她抱起地上的棠萱，輕柔地摸著她的頭，哄著她, “不是的，以后小萱和小柔還是姐妹，而且是親姐妹?！?/br>
    小姨懷中的女孩好半天才被哄好，她臉上還掛著淚，猶猶豫豫朝自己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道，“jiejie？”

    棠柔拍掉了那雙手，漆黑的眼眸里滿是怨恨：“別叫我jiejie，真讓人惡心！”棠萱怔怔地看著她。棠柔總記得那天棠萱的哭聲，很難過地嚎啕大哭。誰哄都沒有，她哭了好久啊，哭到嗓子都快啞了。

    大人做錯的事情，最后報應都在她們這些后輩身上。

    所以司故才會覺得她惡毒吧……畢竟棠萱從頭到尾都很無辜。躺在床上的棠柔忽然笑了笑，不，也不無辜，她的出生也許就是個錯誤。明明是這樣想著，心里某一處卻越發難過了，就像那天送走棠萱之后，棠柔以為自己不會哭的，結果就蹲在醫院，扶著墻，泣不成聲。

    不可能原諒。

    她閉了閉眼眸，更不可能原諒的是這幾個還活著的人。

    寢室的門開開關關，幾個女生最近對棠柔的態度越來越好，一看上面沒有聲音，以為她在休息，聲音都小了點。

    “棠柔今天這么早就睡了？”

    “她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br>
    陳曉意噓了一聲，才道，“她連晚上的課都翹掉了，回來就在睡覺，不知道怎么了？我也沒敢問?！?/br>
    “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了？”女生的聲音也放的很低，有些擔憂道：“她沒事吧？這兩天天氣變得快，是不是感冒了？”

    這句話很輕很輕，卻像是一下子鉆到心里什么地方，又癢又疼。

    下面的幾個女生還在說些什么，棠柔已經聽不太清楚了，手背慢慢移了上去，遮住了眼睛。

    “宿主想知道那些轉變印象的人大多轉變成什么印象嗎？”系統忽然很小聲地問道。

    好半天之后宿主才聲音喑啞地應了一聲：“？”

    “百分之五轉變為‘好人’，百分之十轉變為‘有趣的人’，百分之二十轉變為‘善良的人’。另外的……”系統心虛極了，聲音堪比蚊子，“‘堅強獨立的窮人’?！边@都是它今天下午哭著吃蛋糕的功勞。

    見鬼的窮人！

    “……”棠柔面無表情地道：“下次在我傷感的時候你別說話?！?/br>
    下面的女生忽然小聲驚叫了一聲?！斑@個蛋糕盒子是誰的？扔到垃圾桶的那個盒子，里面好像有三百塊錢?！?/br>
    某個很‘傷感’的人騰地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我的?！?/br>
    三雙眼睛默默地看著床上精神抖擻的某人：……

    系統：……哼！

    …………………………………………

    秋天的天氣總有些涼，枝頭的葉子簌簌就往下落。棠柔已經跟唐白楊和學校請好了假，也跟學姐說了她要去s市的時候，張欣寧還以為她要去玩，很是遺憾地說她最近要準備考試，不能跟她一起出去玩，還很興致沖沖地給她科普了一下s市有什么好玩的景點。

    棠柔慢慢地拖著行李箱。九點的飛機要八點就到機場，現在才七點，這里到機場打個車也不過半小時。因為是周三，課很多，加上去機場的公交站比較偏遠，這邊一個人都沒有。

    她叫了一輛車，在等車的過程中玩了會手機，忽然抬頭，眼眸一頓——一個手腕上戴著銀鈴鐺的小女娃娃被一個中年女人牽著，正在馬路那頭散步。正巧那個小娃娃也轉頭，毫無表情起伏的小臉蛋終于有了一點波動，她看到了棠柔，那個在叔叔蛋糕店里面給自己小鈴鐺的漂亮jiejie。

    保姆阿姨低頭，問道：“怎么了，默默？”

    小女娃娃沒有回應，卻固執地站在那里沒有動了，手指指著對面馬路的公交站牌那里。保姆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馬路上車來車往，一下子就把那個小小的女生身影淹沒了。

    “沒什么人啊。今天太陽多好啊，我們多逛逛再回去吧？”保姆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心虛與害怕，口中哄著小女娃娃，聲音和手指都在莫名地顫抖著。

    小女娃抬頭看著阿姨，保姆連對視都不敢跟她對視，直接挪開了視線，手顫抖得更厲害了。阿姨好像有點不對勁，但是陽光曬在身上真的很舒服。

    默默想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乖乖地任由保姆牽著自己的手走到了路口，那里停著一輛面包車，車門不知為何并沒有合上，黑洞洞的仿佛一只兇猛野獸的血盆大口。

    黑乎乎的，很可怕，就像是那天晚上一樣……

    精致可愛的小女娃腳步一頓，臉上本能地浮現了一絲害怕，就在她挪動著小腳步準備躲在保姆阿姨的背后的時候，一雙手直接蠻橫地把她推了過去，與此同時，里面也伸出了一雙手……

    一直注意那邊的棠柔眼眸忽然一凜。

    那個女孩子分明就是那天跟著唐愛國來甜品店的小女娃娃，手腕上還有著那天自己給她銀鈴鐺，絕對不會錯！可是……她為什么會在這里？而且那些把她搶上車的人到底是什么人？還有那個中年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不是綁架？還是只是出門玩？

    棠柔剛剛準備踏出的腳步一頓，腦海里忽然就閃過了一個念頭：如果真的出事了，為什么系統沒有提示？系統不是一向最喜歡行俠仗義嗎？饒是這樣想著，心悸的感覺卻并沒有停下來。棠柔下意識地問系統：“那個女孩子，沒有危險嗎？”

    “……”系統沉默了兩秒之后，才緩緩開口道：“本系統以宿主生命安全為第一準則，當前危險程度判定為五級，請宿主按照原定計劃前往機場?！边@次系統的聲音并不是一貫的軟軟糯糯的娃娃音，而是機械到顯得冷酷無情的電子音。

    這個意思是……那個女娃娃確實有危險！

    少女的腳步沒有停，幾乎是下意識地往那邊跑了過去。

    “宿主！”

    棠柔：“你會幫我嗎？”

    這是違背原則的事情！系統出廠時第一優先級是宿主的生命安全……可是，系統看著宿主的眼眸，咬了咬牙。

    “……滴，強制啟動行俠仗義模式，為宿主開啟鼓舞光環，魔免光環，物免光環，防御光環。檢測到宿主叫的車還有十秒鐘到公交站，請宿主返回起點?！?/br>
    “滴，正在為宿主規劃最優路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