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任明江:“……” 所以這小姑娘是玄天派的?蘇忘的徒弟?以前怎么完全沒見過的。 不過這小姑娘都早已經“無禮”完了,蘇忘卻一直拖到現在才開口,語氣還根本沒有一點教訓之意,這短護得可不要太明顯。 任明江“哼”了一聲:“蘇忘,你們玄天派的弟子也不知是怎么教的,可真有教養,前輩說頂撞就頂撞?!?/br> 蘇念:“……” 沈天澤看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碧K忘開口道,“我師妹打小在山上長大,全是我師父一手教的,于禮數上確實有點欠缺,等師父他老人家回門派,我讓他親自給您道個歉?!?/br> 任明江:“……” 這小姑娘竟然是蘇先的徒弟? 玄天派上一任掌門蘇先現在已經多年不出來活動,年輕一代甚至有許多人完全沒聽過這個名字,可他們這一代,或者說,他們上一代曾一度聽到這個名字就頭疼。 蘇先當年年輕的時候,也是橫空出世,一個人挑遍了幾大世家各大門派。 各大門派高手打輸了,自然是臉面掃地,打贏了卻也沒好到哪里去——因為蘇先還會繼續來挑戰,越輸他越來勁兒。 玄門比試,講究點到為止,又不能傷人性命。 各大門派世家的高手又不能把人打死——況且當時能打贏蘇先的也并不多,要么打輸,打么被纏,哪種情況都很煩,以至于當年各大高手好一段時間聽到這個名字都繞著走。 讓蘇先來給他道歉? 蘇先不把他家祖墳掀了就算不錯了。 任明江木著張臉:“開個玩笑而已,我何德何能,哪能當起得蘇老前輩的道歉?!?/br> 蘇忘:“任前輩真是寬宏大量?!?/br> 任明江:“……” 這是罵他呢,還是罵他呢? 周隋:“……” 師父這種平時不腹黑的人,一腹黑起來也很可怕了。 在場大部分人都在和玄生大師討論卦象的事情,倒是少有人注意蘇忘和任明江這邊的小插曲。 而同樣身處在群中間的褚長明看著玄天派這小姑娘側臉,越看越覺得眼熟,不由輕輕嘀咕了一聲:“阮舒?” 長桌上的人早離了座位圍在玄生大師旁邊,各家的晚輩自然也不好端坐著,也都站起身走到了自家長輩旁邊。 同樣跟過來的褚陽聽見褚長明這一聲嘀咕,不由問道:“您說什么?” 褚長明:“玄天派這小姑娘就是上次你見過的那個?” “是她?!瘪谊桙c點頭。 褚長明視線掃過去一眼,又收回來:“蘇念長得很像你小嬸?!?/br> 褚陽愣了愣,神情似乎有點驚訝,卻也沒再說什么,只是視線不由往那邊看過去,卻恰好撞上了蘇念旁邊那個高大男人的目光。 沈天澤會來這一趟,原本也是想親自見一下褚家人。 可沒等他仔細觀察,褚長明倒是頻頻打量起他家小朋友了,他自然不可能沒發現。 褚長明旁邊這位想必就是他唯一的兒子褚陽,對方偷看被他發現,也并未扭捏作態,大大方方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沈天澤收回視線。 蘇忘沒見過阮舒本人,只有那一張照片,照片和他家小朋友只有一兩分相似,他并不了解這位褚家現任家主,可這種玄門大會,如果沒有特別原因的話,褚長明這樣頻頻看向一個玄門年輕女性晚輩,確實是很失禮的行為。 看來晚點兒回去要和家里這小朋友聊一聊了。 豢養厲鬼案件早前線索全斷,現在又只得了這么一個大兇的卦象,眼看單單只是靠討論,肯定是討論不出什么新東西了。 最終經幾大世家和各大門派經過一致協商后,暫時決定只得先各自多加派門人全國范圍內暗中搜索排查,只要對方還在活動,或還打算活動,就有可能會得到新的線索。 ——這個協商過程也并不短。于沈天澤而言,在場一眾全是晚輩,他定然不會摻和進去,于蘇念而言,就只覺得這個會真的無聊透頂了,好在調查局給她安排的位置并不和眾世家門派在一處,她悄咪咪地帶著路子喬小朋友玩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的手機游戲。 會議結束后,沈天澤正準備帶家里這小朋友回去,余光瞥見褚長明叫住了蘇忘,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詢問。 蘇忘遙遙和他對了個眼神。 沈天澤點了下頭,這才抬手揉了下旁邊蔫了吧唧的小姑娘的腦袋:“回去了?!?/br> 蘇念等得已經很無聊了,聞言眼睛一亮,瞬間游戲也不玩了,直接收了手機站起來。 路子喬小朋友眼巴巴地看了小師姑一看,這一局還打完呢。 結果小師姑沒看見他視線,反倒是她邊上的沈先生看見了,路子喬小朋友眼睛一眨,乖巧地閉了嘴。 蘇忘讓褚家人給拖住了,暫時不能和他們一起回去,沈天澤帶著這兩個小朋友才剛出了大廳沒多遠,便聽身后有人在叫他們。 “三位施主請留步?!?/br> 蘇念回過頭,就看見了那個長得還可以的年輕和尚。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路子喬小朋友也回過頭,眨巴了兩下眼睛。 小孩子總是很敏感的,剛才他那個小蘋果砸到的是這位大師的卦局,可是他和旁邊那個兇兇的大叔不一樣,這位大師可一點兒也沒生氣。 路子喬小朋友仰著小腦袋:“大師你長得真好看?!?/br> 玄生:“……”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當面夸他“好看”了。 他一貫波瀾不驚的雙眸中有一閃而逝的星點笑意。 玄生視線從面前這眼神中帶點兒好奇的小姑娘身上劃過,最后對上了她旁邊那高大男人的目光。 “這位女施主應劫而生,死局在她,生機也是她?!彼捳f的是蘇念,眼神看向的卻是沈天澤那邊。 沈天澤眸光一凝。 蘇念:“???” 她眨了眨眼,什么死局生機的,這個和尚打得什么啞謎啊。 “你能說得清楚點嗎?” 玄生:“恕貧僧才疏學淺,只能算出此一結果?!?/br> 蘇念:“……” 長得還行又什么用,阿澤比他還好看呢,也不會像他這樣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沈天澤看著面前這和尚,黑眸微瞇了瞇。 他對這位倍受推崇的玄生大師并不了解。 不過他家這小朋友確實命帶死劫,這個死劫也確實和豢養厲鬼案件似有關聯,單聽“應劫而生”這一句,倒像是所言非假。 家里這小朋友和他關系越近,他們之間的命運也越息息相關。 所謂醫者不自醫,算人不算己,若這和尚真有本事,就算他自己來卜算,也確實不一定有他準確。 至于這后一句…… 沈天澤也記得,方才薛局長問這和尚一線生機具體是什么的時候,這和尚當時是搖了搖頭的。 死局在她,生機也是她——這句話實在太過籠統。 既可以理解成只要他家小朋友還存在,死局就存在,只要她不復存在,死局便油然而解,這就是所謂的一線生機;同樣又還可以理解成這個死局與她關系匪淺,她亦是破解這個死局的唯一關鍵。 無論是哪種理解,只要這和尚方才在會上把這句話說出來,都會給他家這小朋友帶來無窮禍患。 而且,玄門眾人眾人心思不齊,說不準就會有人拿她拿當筏子。 “這句話,玄生大師為何不在會上公開,而要選擇私下告訴我們?”沈天澤抬眸看過去。 路子喬小朋友完全不知道這位好看的大師和同樣也……好看的沈先生在聊什么,就只是感覺沈先生好像突然變得更加可怕,氣壓低低的,比師父生氣的時候可怕多了。 玄生也感覺到了這層層壓過來的氣勢。 著實不像是一個普通門派里的年輕后輩能有的眼神。 可他一個無欲無求的出家人,倒也沒什么好怕的,他眼神不閃不躲,頓了頓,才道:“直覺?!?/br> 他確實也沒說謊。 這份直覺既是沖著面前這眼神澄澈的小姑娘,同樣也是沖著面前這深淺難測的年輕男人。 而他的直覺一向都很準。 沈天澤瞇了瞇眼,片刻,揉了下旁邊小朋友腦袋:“念念,跟玄生大師道個謝?!?/br> 不論這和尚是何用意,只從眼前看,他確實算是幫家里這小朋友免去了不少麻煩。 蘇念疑惑地眨了眨眼,還是乖乖道:“謝謝大師?!?/br> 玄生:“阿彌陀佛?!?/br> 他行完佛禮便轉身離去。 蘇念剛剛根本沒聽他們開會,一頭霧水看著這年輕和尚走掉,正想問問沈天澤,卻又看見一個有點兒眼熟的年輕姑娘朝她走了過來。 “小師妹……啊不,小師姑,你還記得我嗎?”那年輕姑娘朝她展顏一笑,語氣中帶了點親昵。 蘇念愣了愣。 這一笑眼熟感就更明顯了,肯定是見過的,只是一下子想不起在哪里又是什么時候見的。 “我是韓冉啊,之前在積云村那邊的小山谷見過一次?!蹦悄贻p姑娘自我介紹道。 蘇念眨了眨眼,終于想起來了。 就是積云村那半個劇組都被結界圍困在山谷里那次,她還以為有厲鬼可打,結果闖進去就只看到了一只確實挺討打的普通年輕男鬼。 還因為這討打的年輕男鬼,第一次知道一個什么“大人”在悄悄讓人豢養厲鬼。 當時她和阿隋是碰到了兩個玄門同行,季東宇因為之前之后還見過幾次,她是記得的,這個jiejie此后一直沒再見過,她當時又一心找抓只厲鬼來打,所以才一時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