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阮果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寧秋一眼,“秋秋你真笨,整個高中部除了老師以外,大家都看出來賀思盈喜歡懷舟了?!?/br> 寧秋當然知道賀思盈喜歡懷舟,只是感嘆阮果強大的分析推理邏輯而已。 “對了秋秋,你準備送他什么禮物???” 阮果也沒想到懷舟他們玩樂會帶上自己,那日懷舟和許清瀾提起這事的時候,她恰好也在旁邊,就一并被邀請了。 雖然懷舟說不需要他們送禮物,但他們哪里好意思兩手空空的前去。 “我畫了幅畫……” 寧秋猶豫了一下,覺得說畫也不太準確。 “算張生日賀卡吧?!?/br> “自己畫的,也很有誠意啦?!比罟c了點頭,暗搓搓地道,“我看他最近學習挺努力的,打算送他一套五三?!?/br> “這禮物規規矩矩,挺好的?!睂幥镔澩攸c頭,她當時怎么就沒想到送練習冊呢。 寧秋和阮果的聊天沒有刻意避諱著誰,同班女生聽到以后,很快就有不少人知道寧秋送的禮物是張自己畫的賀卡了。 賀思盈得到消息以后,終于松了口氣,焦急的心情有所緩解。 一中別的女生她都不在意,唯獨寧秋讓她危機感滿滿。 只是張自制的生日賀卡的話,比起手工編織圍巾來還是差遠了,她用的羊毛線都是正品,價格很昂貴。 況且她也沒聽說過寧秋是很厲害的美術生,不覺得對方能畫出驚天動地的大作來。 寧秋家里還是太窮了,送不出什么拿手的禮物。 這么想,賀思盈心里安穩了許多,心情卻依然有些沉郁。 懷舟生日聚會,根本沒有主動邀請她,還是李安陽要她一起去參加的。 但一班那幾個學生,包括蘭灣灣在內,都是懷舟親自開口請他們去玩的。 賀思盈不知道懷舟什么心思,但他們高一時畢竟是同班同學,認識了那么久,不會忘記她的。 或許是李安陽提前跟她說了這件事,懷舟才沒有多此一舉。 對于寧秋要送自己生日賀卡這件事,懷舟到不覺得有什么不好。 別說生日賀卡了,寧秋就是送他一張廢紙,他都能當寶貝一樣珍藏起來。 * 這日回去,寧秋繼續完善那副可以被點亮的畫。 她昨日在家具城買了副尺寸相當的木相框,準備做完以后,把這幅畫裱起來。 今天和阮果聊起生日賀卡,寧秋忽然想起來小時候很火的音樂賀卡。 那種電子賀卡只要一打開,就能聽見悅耳的音樂聲。 寧秋想了想,路過學校外面的文具店后,花十五塊錢買了個質量不錯的生日音樂賀卡回來。 一回到家,寧秋立馬就把音樂賀卡拆掉了。 她沒辦法制作電路板,只能扒現成的用。 賀卡里的發聲裝置是一個小巧的微型電路板,有配套的音樂芯片和一個小揚聲器。 打開關閉賀卡音樂靠的是機械運動控制,當打開賀卡的時候,金屬片就會插入發聲裝置中,使發聲裝置通電。 寧秋擺弄著賀卡,琢磨完發聲原理以后,照葫蘆畫瓢把發聲裝置轉移到了自己的畫作上。 原本平面的畫作上,也多了一塊音樂賀卡那樣的立體折紙。 寧秋畫了一個蛋糕桌,做成賀卡折紙的立體模樣黏在上面。 只要輕輕拉開上端,扁平的圖案就會立起來,宛如桌上盛放著一個大蛋糕。 發聲裝置被嚴嚴實實地藏在紙間的夾縫中,看不出任何異樣。 寧秋推起蛋糕桌,生日鈴音緊跟著輕快地響起,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畫作正式完工的那日,已經是星期五晚上了。 大大的畫像上,繁星閃爍的天空與夜色下城市和諧地融為一體,美麗的電視塔高入云霄。 城市的街道邊,所畫的每一盞路燈下,都被小心翼翼地黏連了一顆小巧的燈珠。 白衫黑褲的少年站窗邊,正微笑著看向一家蛋糕店內的甜品。 那蛋糕店內,有著一個立體折疊的手工畫蛋糕桌。 寧秋將裱好的畫掛在了自己的墻上,然后關掉了房間里的燈。 借著微弱的光線,她捏著導電筆,嘗試性地緩緩將刻意空缺出來的電路圖部分填滿。 隨著她緩緩地在上面畫出一條曲線,原本暗淡的燈珠一個接一個地亮起。 宛如魔法,畫中的街燈忽地發出光芒,城市與星空中的燈光也緊跟著被點亮。 蛋糕桌的位置,輕盈地響起歡快的生日歌,蠟燭處被黏連的燈珠也微微亮著。 原本暗淡的畫作被照亮,在昏暗的房間里熠熠生輝。 各色燈珠散發著柔和而不刺眼的光暈,色彩斑斕,仿佛回到了那晚的夜城街邊。 寧秋失神地看著這副自己花費了那么多時間終于完成的畫作,忍不住心跳加快。 真漂亮。 如果不是早就決定送給懷舟,真想就這么掛在自己的房間里。 微嘆了口氣,寧秋略帶不舍地用導電筆的特制端將電路圖的部分墨水輕輕擦掉。 畫中的城市瞬間陷入了溫柔的安眠中。 她把畫作和導電筆一起放在提早買好的禮物盒里,用包裝紙和彩帶包好,輕手輕腳地放在了柜子中。 * 第二天早晨,寧秋起得很早。 作為校運會的舉辦班,一班所有學生都要提前到校布場。 由于形象好氣質佳,寧秋和許清瀾被班主任指任為主持人。 剛到校,寧秋就去醫務室換上了主持人要穿的學生禮服。 禮服是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百褶裙,領帶是兩色交織的黑白格。 九月底的天氣有些微涼,不過這樣的溫度,穿上短裙還是可以忍受的。 “秋秋,你今天真漂亮?!?/br> 阮果雙眼發亮,一下子撲了過來,她被安排在播音室,今天負責校運會的音樂控制播放。 寧秋沖她微微一笑,拿著程序卡詞稿走向了許清瀾。 “時間還早,排練一下吧,一會兒別出錯?!?/br> 許清瀾點點頭,笑著遞過來一個保溫杯。 “天氣冷了,喝點熱水吧,也潤潤嗓子?!?/br> 懷舟也很早就到了。 今天開幕式,劉叔從郊區那邊送來個訂好了信鴿,足足五百只。 他坐在椅子上遠遠地看著這一幕,神情沉郁。 李安陽也早就跟著一塊兒來了一中cao場,坐在懷舟旁邊吃薯片。 在一旁的課桌上,還放了幾大包亂七八糟的零食。 他今天就是來看戲……不,看比賽的。 今天榮昌那邊也舉辦運動會,不過因為學生比一中少,一天就能比完。 一中的校運會持續一天半,每次到了第二天,也常有榮昌的學生過來看熱鬧。 李安陽沒參加校運會,往常這時候,他跟懷舟走都不會來學校,直接出門到處浪。 不過今年,懷舟倒是正經地報了幾項比賽,比如什么百米短跑,千米長跑之類。 “舟哥,你今年怎么報了那么多項比賽啊,不嫌累得慌?!?/br> “累?” 懷舟嗤笑了一聲,收回目光,捏起帶來的罐裝啤酒喝了兩口。 “一中弱雞太多,今天我連著破幾項校記錄給你看信不信?!?/br> “信,當然信了!”李安陽對懷舟是一萬個支持的。 跑兩步路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他舟哥可是打起架來能一個打三個的存在,毫不吹牛。 想當初小時候住同一個小區里,他就是讓懷舟給揍服的。 時間還早,左右旁邊也沒人,李安陽嘰里呱啦地拉著懷舟不停扯淡。 “舟哥,你明晚上回不回家???” 明天是他生日。 “晚上回去看我爺爺,我快一個月沒回去看他了,再不回去下次又要挨軍棍?!?/br> 李安陽嘿嘿笑了兩聲,去懷爺爺那兒的話,言外之意就是不去親爹懷瑞那邊了。 不去也好,省的看見那鳩占鵲巢的狐貍精女人,心里氣的慌。 李安陽悄悄嘆了口氣。 懷舟的母親早在他剛上初中時就走了,是被他父親氣死的。 李安陽依稀還記得,阿姨是個性子挺溫婉端莊的女人,就是身體不太好,有心臟病。 豪門是非多,懷爺爺打了半輩子的戰,兒子這一代卻從了商。 一有了錢,身邊的妖魔鬼怪就會跟著多起來。 那會兒懷舟的母親早就隱隱察覺到丈夫外面有人了,這種事在圈里很常見,她能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