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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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王香芹和大伯娘她們聽著聲音不對,從豬舍跑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寧氏站在高高的院壩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溫氏,嘴巴噼里啪啦不停的動著,嗓門更是震天響,大有不噴死溫氏誓不罷休的氣勢。 一旁的朱母只覺得腦殼疼,見王香芹過來,忙招手喚她:“趕緊勸勸,勸一勸,大不了不答應,至于這么吵翻天嗎?” 王香芹很想提醒朱母,吵架那是一對一有來有往的,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哪里是吵架啊,分明就是單方面的碾壓。 其實,也是自打分家以后,大家伙兒才發現寧氏早先真的是很收斂的。以往,寧氏對溫氏是真的不錯,敬她是家中的長嫂,哪怕挨了罵也是一臉的慫樣兒??勺源蚍旨乙院?,寧氏是徹底的不把溫氏放在眼里了。說實話,這不敬公婆是大罪,不敬嫂子卻只會被人指點一二,假如是已經分了家各過各的嫂子,那就更無所謂了,村子里以往也沒少發生過妯娌徹底撕破臉鬧翻天的事兒。 眼下隨著聚攏的人越來越多,溫氏的臉色難看極了,而被她放在腳邊的女兒更是仰著頭閉著眼嚎啕大哭。 王香芹趕緊上去拉寧氏:“怎么回事兒?這次又是因為什么?” 真不是她拉偏架,實在是因為寧氏這個人屬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挑事的人肯定是溫氏,不過就目前來看,吃虧的也必然是溫氏。 “其實也沒啥,就是她舍不得花錢請人幫忙,非要娘過去幫她干活伺候她?!睂幨限D了轉眼珠子,很快就換上了笑臉,對待財神奶奶還是應該恭敬的,再就是她這話也不單是說給王香芹聽的,最重要的是讓湊上來看熱鬧的人也聽到。 沒錯,婆婆照顧兒媳照顧孫子孫女是應該的,可這話絕對不能由兒媳自個兒提出來。說白了,婆婆自愿那是她心疼兒孫,她要是不愿意…… 那你就受著??! 子不言父之過,莫說僅僅是不幫忙了,就算真的做錯了,那也不是當兒女的能隨意談論的話題。 聽寧氏這么一說,剛湊過來還沒弄明白情況的眾人都紛紛看向溫氏,眼里充滿了鄙夷。 說白了,不慈又不是罪,不孝才是滔天大罪。 沒一會兒工夫,朱大郎就被熱心人找了過來,冷著臉命令溫氏抱上女兒立刻回家,自個兒則噗通一下給朱母跪下磕了好幾個響頭。 都這樣了,朱母肯定不能再計較下去,忙擺手讓他走,一副心灰意冷不想再多事的模樣。 等人群散了,朱母才嘆著氣喚倆兒媳進屋,她沒法說寧氏不對,哪怕寧氏確實懷有私心,那也是在給她抱不平。她只能盡可能耐著性子勸道:“你就不能安生點兒?懷著身子呢,真當自己還是十七八歲?悠著點吧,你這還不滿三個月呢!” “穩著呢,怕啥?!睂幨弦荒樀牟灰詾槿?,轉個身又去糟蹋六郎了。 可憐的六郎好不容易才借此機會歇了一口氣,結果才過去了一會兒工夫,就又迎來了大魔王。愁得他忍不住伸手撓頭,卻沒發現他四嫂滿臉同情的望向了他的頭頂。 王香芹是真的心疼六郎,她穿越之前,零零后都開始禿頭了。萬萬沒想到,穿越到了古代以后,還能親眼目睹個十八歲少年郎禿頭。當然,眼下肯定沒那么嚴重,不過再怎么下去,怕是這孩子遲早要涼。 頭頂冰涼涼…… 正替六郎憂心著呢,王香芹就聽朱母嘆著氣道:“都說當婆婆的要一碗水端平,可真要端平了,只怕還是有人要不高興?!?/br> 王香芹知曉她說的是溫氏,卻完全沒辦法感同身受,只勸道:“這有啥辦法呢?有些人是占不到便宜就當吃虧的,要讓她滿意了,其他人又該有意見了?!?/br> 話是這么說的,不過朱母不得不承認,溫氏的情況的確蠻尷尬的,誰讓老朱家五個兒媳婦里頭,只溫氏一人是外村的呢?像田氏做月子,就是她娘家人來的,可要是換成溫氏那卻不可能了。道理很簡單,溫母也是當人兒媳婦的,丟下婆婆和家里人不管,跑去隔了好幾個村子的女婿家留宿,那可能嗎?不像田氏,她娘是白日里來幫忙,天一黑就回去的。這兩者是截然不同的。 溫氏的委屈,朱母能理解,可就像王香芹說的那樣,慣不得。 “三郎媳婦就坐著月子,我沒去她那頭幫忙,就不可能去別處?!敝炷割D了頓,又高聲喚回了寧氏,提醒她,“回頭你生了我也不會去照顧你的,記得提前找好人。還有,回頭跟五郎媳婦也提一嘴,免得說我偏心?!?/br> 寧氏興沖沖的跑過來,還以為朱母要跟她說啥好事兒,結果就這破事兒,當下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想找個貼心的,再沒有比親娘更貼心的了。要找個干活麻利能吃苦還不多嘴的,請族里哪個缺錢的嬸子就成了。我傻了才會讓娘你來照顧我,不滿意還不讓說也就算了,動輒就要挨罵,我圖啥?” 朱母斜眼看她,隨即深呼吸一口氣,抬高聲量道:“知道要挨罵還不趕緊去干活??!記得,后天留出時間來,我跟你一道兒去劉神仙家??!你敢給我出岔子,看我咋收拾你??!” 瞬間,寧氏抱頭鼠竄,慫成球。 及至朱母轉身走人,寧氏這才拍著胸口,心驚膽戰的道:“太嚇人了,也就溫氏那個死摳門才敢讓娘來伺候她坐月子。你說這月子期間,一天被娘吼上這么十七八頓的,我還不得把奶給嚇回去了?對了,四弟妹!后天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算命去??!” 王香芹:…… 我幫你把娘叫回來怎么樣? →_→ 第096章 看著寧氏, 王香芹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上輩子的大學室友, 那姑娘用一個詞兒就可以形容了: 追星少女。 寧氏近段時間的表現跟那姑娘簡直一模一樣!尤其是安利自家愛豆的時候??! 王香芹只覺得累覺不愛,這要真的只是個普通的愛豆, 她也就無所謂了。偏生,劉神仙的威力太大了, 總覺得再這么下去, 自己遲早要涼。 ……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一大清早,寧氏就提著一籃子的粽子來到了朱家老屋,指著顏色各異的綁線一一介紹著口味。秀水村這一帶, 粽子的口味挺單調的, 多數人家吃的都是豆沙粽, 極少數會包rou粽。偏寧氏愣是把這玩意兒搞出花兒來了, 什么紅棗粽、赤豆粽、冬菇粽、咸rou粽等等。 原本寧氏還想趁機多夸自己幾句的,沒曾想, 朱母急著要去跟劉神仙商量改命的事情, 愣是把她給拖走了:“讓你多給劉神仙準備些粽子,你拿這里來干啥?” “準備了??!在馬車上呢!”寧氏連聲喊冤, 尤其在看到朱母一臉不信任的表情時,更是顧不得再顯擺自己, 忙急急的將朱母領到了牛車前, “這不是在嗎?我包了可多了……” 王香芹探頭看向院壩,正好看到朱母一把將寧氏扯到牛車上, 催著她趕緊走人。 好容易這倆人走了, 王香芹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她方才老擔心了,就怕寧氏又舊話重提,鼓動她一起出門。幸好,又捱過去了一回,就是不知道這趟順利不順利,寧氏那肯定是高興的,只怕朱母又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萬萬沒想到,等她們下午歸來時,兩人的神情是截然相反的。 一個難掩喜悅,一個生無可戀。 要命的是,前者是朱母,后者才是寧氏。 “娘,二嫂她……”王香芹真的鬧不明白了,在她看來,寧氏給劉神仙送年禮節禮,不就跟她上輩子追星少女給愛豆送應援物是一個性質嗎?那就算累了點兒,也應該是高興的。咋會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呢? 朱母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沒事兒,不要緊的,就是劉神仙讓她最近一段時間悠著點兒,說她那買賣可能會不順?!?/br> 王香芹心頭一緊,就寧氏那財迷屬性,老朱家所有人都是很清楚的。假如說,劉神仙都這么警告了,那也就難怪寧氏是這么一副頹廢樣兒了:“那……” “沒啥的,只是不順罷了?!敝炷鸽S口敷衍了一句,緊接著就轉身去喚六郎了。 今個兒,寧氏雖然跑了,可六郎卻并不能歇著,因為前一天寧氏是上午下午連軸轉的讓他記錄。于是,他這一天就忙著修改整理了,都到這會兒了,還沒開始謄抄。 幸好,寧氏因為心里太難受了,牛車在經過朱家老屋院壩時,只將朱母放下,她自個兒就晃晃悠悠的回家去了,總算饒了六郎一命??上?,六郎并沒有感到絲毫慶幸,聽到朱母喚他,也只是耷拉著腦袋毫無精氣神的走出來:“咋了?劉神仙他咋說呢?答應幫著改命了?” 朱母笑瞇瞇的道:“劉神仙可是真神仙,哪兒能改命呢?他說啊,你不是啥光棍命,就是誰嫁給你都沒好日子過!” 六郎:………… 都這么說了,你怎么還笑得出來呢? 不單六郎被這話震住了,連還在糾結寧氏事業為何會不順的王香芹都驚了:“這是劉神仙的原話?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會說話……” “那不重要,反正六郎他不是光棍命就好了,別的也沒啥要緊的?!?/br> 哦,明白了。只要能娶到媳婦生了孩子,過得好不好無所謂的。 真·親娘。 六郎已經不想說什么了,在聽了這話后,一臉木然的回屋繼續修文去了,以他對他二嫂的了解來看,哪怕頹廢也是不過夜的,明個兒一早必來找他麻煩。與其活兒沒干完挨罵,好不容易抓緊時間早點做完早點歇下,也好有精氣神迎來新的暴風雨。 然而這一次,六郎高估了寧氏。 寧氏怕?。?! 她這輩子都沒有跟今個兒那么害怕過。 朱母說的簡單,作為從頭到尾都在場的人,再沒有比寧氏更清楚劉神仙那番話的殺傷力了。其實,她今個兒本來是沒打算給自己算命的,畢竟家里啥啥都有,連肚子里孩子的性別都知道了,還有啥好問的?說白了,她這回是單純的陪客,朱母才是最重要的。 誰能想到呢?朱母雜七雜八的問了一大堆,劉神仙只答說朱六郎不是光棍命,再問詳細就不說了,也不知道接下來究竟該怎么辦,反正就一句話,雖然誰嫁給他都過不好,可眼下問的是姻緣啊,又不是事業。 等朱母那邊告一段落,劉神仙目露古怪的看了寧氏好幾眼,看得她心里直發毛,最后還是在臨別前,劉神仙終于憋不住了,提點了她兩句。 大概就是最近要小心點兒,最近生意方面會有些不順。 等寧氏回過神來想多問幾句時,劉神仙又不肯說了。 寧氏一顆心提到半天高,就連回來的路上都是完全依靠本能在趕車。萬幸的是,她這兩年間經常趕著牛車出門,技術很是不錯,起碼沒把朱母帶到溝里去,穩穩當當的歸了家。 朱母滿腦子都是接下來到底該怎么辦,不過有劉神仙那句“不是光棍命”,她心里倒是安穩得很。而寧氏則是正好相反,她對于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有一套完整詳細的計劃書,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往下做就成了,偏因為劉神仙這番話,弄得她心里只打鼓,甚至開始猶豫起來。 依著計劃,她接下來是要去鎮上開鋪子的。 計劃里是開個小飯館,招牌菜是貢豬燜rou,再依著這個菜,搭配一些下飯的可口吃食。同時,廚子也不止她一個,她主要是負責做燜rou的,她娘則幫著做其他拿手菜。跑堂的暫定她弟寧波,還有她二叔家的堂妹則在后廚幫忙打雜,至于他爹和他哥嫂到時候也會過去,反正秀水村離鎮上還是挺近的,早出晚歸就可以了。 燜rou這道菜是王香芹教她的,她自己又進行了幾番改良,那味道太好了,簡直就是人間絕味。 所以,她的買賣為啥會不順? 內心忐忑不安的寧氏,次日天還沒亮就跑去找王香芹了,結果在路過六郎那屋時,驚醒了六郎。 六郎聽著屋外那熟悉的腳步聲,嚇得一個鯉魚打挺就蹦了起來,隨后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套好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出了房門:“起了起了,我昨個兒有好好修文,就是來不及謄抄完……二嫂?二嫂!” 寧氏已經沖到了東屋那頭,舉起手來,噼里啪啦的捶門:“四弟妹啊,四弟妹你出來幫我拿個主意啊,我這想了一晚上心里都不踏實,你幫我琢磨琢磨,這里頭到底哪里不合適了?” 王香芹:…… 朱四郎:…… 以及一墻之隔的朱父朱母:…… 哪怕早就知道寧氏是個財迷性子,可感覺每一次她都能刷新紀錄。不就是一句買賣會不順嗎?以劉神仙那毒舌程度,真要是破產了,他能說的那么客氣?再就是,他就一定是對的? 這些個問題,寧氏昨個兒夜里全都想過了。 她生平頭一次希望劉神仙錯了,那心態真的跟當年的溫氏如出一撤,妯娌倆首次達成共識??上?,寧氏到底不是溫氏,她做不出詆毀劉神仙的事情來,反而越否認心里越是不安穩。 等王香芹穿好衣裳出來后,看到的就是一個心態炸了的寧氏。 “實在要是不行,我回頭先把鋪子開起來?四弟妹啊,你會供給我豬rou的,對不對?我讓二郎留在家里殺豬剁rou,我先去鎮上。對了,還有出書那個事兒,怕是要交給你了,我要趕緊把買賣做起來,這事兒可耽誤不得?!?/br> 寧氏快哭了,有什么比事業不順更讓她揪心的嗎?太可怕了。 王香芹也快哭了:“二嫂,你早先不是說要慢慢來,慢工出細活嗎?怎么又改主意了?我豬舍里的豬倒是能勉強供應上,可眼下……這大夏天的,吃燜rou?” 燜rou的原身是東坡rou,雖說沒規定到底是什么季節吃的,可想也知道,像這種濃油醬赤的菜,肯定不適合酷暑時節。依著原本的計劃,是王香芹這邊先將育肥豬養著,等秋收結束后,再開殺。到時候,rou質肥美,醬汁濃郁,一口下去整個人都通體舒暢,再配上高湯,那日子,賽神仙。 可同樣的菜單放在了三伏天…… 你自個兒感受一下! 經過深思熟慮,寧氏最后還是決定堅持自己的意見:“先開業!趁著大家伙還沒把貢豬的事情給忘了,咱們趕緊開業,能賣多少就賣多少。這要是不趁著能撈錢的時候趕緊撈錢,回頭你會后悔的!” 行吧。 王香芹妥協了,反正對她而言,差別也不是很大,因此她只表示要計算清楚她這邊的供應量。至于別的一切都是寧氏的事情了,她是不管的。 直到倆人商量妥當了,天空才露出了一點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