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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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看著王家的慘烈狀況, 所有人的腦海里都浮現了一句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其實, 像這種老話都是很有道理的,福不福的且不提, 但凡是有災禍降臨時, 多半人都免不了手忙腳亂的,一個不留神就極為容易忙中出錯。擱在王家人身上, 最根本的原因則是他們家人丁稀少。 沒錢也就罷了,連個出了事兒能拉拔一把的人都沒有,可不是太慘了點兒嗎? 最終,王大嫂也沒抱著兒子去鎮上找大夫,她沒錢不說, 家里還有個離不開人的小兒子,實在是脫不開身。好在, 村里還是有好心人的,幫著跑了一趟, 將赤腳大夫請到了她家里。別的不說, 起碼也能幫著把傷口清理一下,再把血止一下,至于其他的, 就只能隨緣了。 就在王大嫂抱著小兒子守在大兒子床頭抹眼淚之時, 石門鎮孫家剛送走了親家。 說實話, 孫家是真的不想要王香椿這個兒媳婦了, 娘家破落戶, 本人長得不好看, 至于才能就更不用說了,反而好吃懶做這個早先備受秀水村人詬病的缺點,孫家倒不是那么在乎。當然,說一千道一萬,最最根本的原因還在于王香椿嫁進門兩年了,依舊一無所出。 不過,休妻這事兒吧,到底是好說不好聽的。別看孫家在石門鎮上是數一數二的富裕人家,實則也就是個平頭老百姓,錢是有,卻也沒有多到可以藐視律法的地步。偏生,孫家少爺納妾是事實,不單納妾還叫妾室有了身孕,王香椿蠢歸蠢,到底也嫁到鎮上有兩年光景了,一口咬定若孫家敢休了她,她就上官衙門去告,橫豎棄婦沒活路,還不如索性鬧個魚死網破。 王香椿也是真的沒了法子,留在孫家興許沒好日子,可離開孫家她的下場更慘。無奈之下,她只能又哭又鬧的做著最后的抵抗,她大哥硬著頭皮站出來威脅孫家,她爹娘則是苦苦哀求…… 這些手段是老套了點兒,可甭管怎么說,效果還是不錯的。 孫家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歇了休妻的念頭,不然他這頭休妻是容易,回頭萬一王家人一頭撞死在他家大宅門上,還不得晦氣死了? 不過,條件也是有的。 孫家和王家最終達成了一致意見,孫家不會休棄王香椿,不過如果小妾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就算是王香椿所生。 王香椿還是不滿意,可她也沒別的法子了,只能暗自祈禱小妾生不出兒子來,又揮別了娘家人,苦著個臉被送回了房。 她是不滿意,王家人難道就滿意?就算孫家有錢,可再有錢又跟他們有什么關系?別人家養閨女賺錢,他們家全折了。王香椿也就算了,是她自己不爭氣,都嫁過來兩年了也沒還立住跟腳,可王香芹呢?多能耐啊,可惜還是沒給娘家帶來丁點兒好處。 人都是要靠比較的,本來攤上王香椿這種閨女,娘家人只會恨其不爭,可要是跟王香芹一比較,總感覺這閨女是蠢了點兒是廢物了點兒,可底子總歸還是好的……吧? 王家人頭疼不已的往回趕路,索性石門鎮離秀水村本來就不算遠,幾人的腳程也不慢,加上如今天時長了,應該能在太陽下山前趕回家。沒想到,他們仨才走了大概一小半路,就被路人告知,他們家孩子出了事兒,磕破了頭,血流了一地。 等他們心急火燎的趕回村后,卻都愣住了。 自家門口倒是圍了不少人,可更顯眼的卻是一輛看著就不屬于鄉下地頭的青布馬車,仔細瞧著,倒是像極了去年冬日里,縣太爺來村里時坐的那輛馬車。 “王順子!你家有貴親來了??!” 這個時間還沒離開的,那只能是本村的人,一看到王家人過來,忙高聲招呼著,還不忘沖著屋里吼了一聲。 王順子就是王香芹她爹,只 不過這會兒王順子也是懵圈的,下意識的走上了院壩,就被幾個熱情的村民連推帶搡的給弄進了王家堂屋里。 此時的王家堂屋里已經坐了兩人,而王大嫂則一臉拘謹的立在一旁,緊張的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偏來的那倆人還不停的追問她各種問題,她磕磕絆絆的回答了一些后,就不住用眼角瞄外頭的天色,盤算著公婆和她男人啥時候才能到家。 “這、這是……”王順子被村人推進了堂屋后,下意識的先看了一眼坐著兩個陌生人,隨后立馬挪開了眼睛,看向自家兒媳婦,問她,“這咋回事兒???” 王大嫂滿臉都是慌亂:“爹啊,他們說是咱們家親戚,是來認親的……” 事實上,王大嫂知道的情況也不多,她面上是無比的慌亂,腦子里則完全是一片空白。 時間回到一刻鐘前,就在她好不容易從大兒受傷的難受中緩了過來,正盤算著要去灶屋做晚飯時,卻聽到外頭一陣sao動,等她出去一看,就見一輛青布馬車晃晃悠悠的朝著他們家過來,最后甚至就停在了他家門口。 再然后發生的一切,對她而言,真的猶如在夢中一般。 下馬車的兩人中,那個穿著更為體面的人自稱是王管家,說是來替自家老爺、老太爺尋親的。先是說了親戚的名諱,可王大嫂又知道什么呢?她只知道自家公爹和男人的名諱,連她婆婆叫啥她都不知道,畢竟平常也用不到不是嗎?偏對方連番詢問的是她男人已故爺爺的名諱,可她嫁到王家時,別說王家阿爺了,連阿奶都已經過世好些年了。 沒得到答案的王管家,就同小廝一起等在了王家。 幸好,他們過來時已經是下半晌了,沒等多久,王家人就回來了。 盡管其他人也是懵的,可甭管怎么說都要比王大嫂強多了。將地方讓給了公婆和男人后,王大嫂急急的出了堂屋,貴客突然登門,她一點兒準備都沒有,方才又忙著緊張了,竟是直到這會兒才想起忘了給貴人上茶了??杉幢阋喜?,其實她家也沒茶葉,只能燒些熱水端上去充數。 王大嫂急急的出了堂屋的門,還沒等她走到灶屋那頭,就被好奇心大起的村里人給圍住了。 “這咋回事兒???他們上你家來做啥?穿得那么體面,鎮上人?” “得了吧,鎮上人哪里有那么體面?去年縣太爺過來時,他跟前的隨從也就這樣了??h里來的人吧?” “可縣里來人不該上老朱家去嗎?還是上頭的人終于知道貢豬是你們王家人養出來了?你倒是說話啊,說?。?!” 王大嫂急著燒水端上去,再說她也是真的不知道,只能閉上嘴一聲不吭的往灶屋去,實在是被逼急了,也只是擠出一句話:“我啥都不知道……” 她可不是啥都不知道嗎?五年前,她嫁過來時,王家就五口人。她公婆、她男人,還有當時都還沒出嫁的倆小姑子。至于王家爺奶,她只知道很早以前就過世了,具體什么情況,身為外村人的她是一點兒也不清楚了。 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了。 順便被嚇了個魂飛魄散。 也不單是她,王家除了倆不懂事的孩子外的其他人也被嚇了個夠嗆,連帶堵門口眼巴巴看熱鬧的村人都被驚得不輕。 而這其中自然少不了酷愛八卦的寧氏了。 只見寧氏飛一般的跑回了老朱家,先去豬舍找人,沒找到人就直奔隔壁:“四弟妹?。?!你娘家那頭來了貴親!聽說是你爺爺那邊的親戚,發達了來找人!我的乖乖呀,難不成還真叫我說對了,你家的有錢親戚找上門來非要塞錢給你大嫂?所以她才發了?劉神仙果然沒說錯??!” 聽寧氏沒頭沒腦的喊了一通后,朱父朱母包括王香芹都懵圈的望著她。 寧氏定了定神,飛快的將自己 知道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王家大孫子磕破了頭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了,反正赤腳大夫都說應該問題不大的。關鍵還在于突然登門拜訪的貴親,據說來的人還不是真正的親戚,而是管家和小廝。據王管家所說,他家老太爺同王家阿爺是親兄弟,倆人失散幾十年了,本以為還有機會相見,沒曾想王家阿爺竟是早早的故去了。 “我看那人穿的那么體面,還以為他就是你家親戚呢,沒想到啊,那就是個管家!是管家也就算了,他說他家老爺是舉人!天啊,舉人?。?!” “早先不是說咱們那位縣太爺就是舉人嗎?四弟妹你娘家親戚……算下來,王舉人應該是你堂叔?還是堂伯?甭管是啥,這也太嚇人了,你娘家居然出了個舉人老爺?。?!” “太嚇人了,舉人老爺?。?!那不就是官宦人家了?劉神仙全說中了!全對??!” 寧氏激動的好似她娘家出了舉人老爺一樣,大呼小叫了好一陣子,直到把鄰近的幾家人都喊出來了,她還是沒消停。 比起寧氏的激動難耐,王香芹是實實在在的懵圈了。她真的不記得自己有啥貴親,事實上在她的記憶里,阿爺早在她出生前就沒了,她阿奶則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所謂的娘家人,除了爹娘哥嫂和meimei外,大概也就是她那許多年都不曾來往的兩個姑姑了。 舉人親戚? 開玩笑吧? 寧氏顯然沒開玩笑,見王香芹一臉的不信,她索性拽上了王香芹,急吼吼的往王家那頭趕去。 王香芹是拒絕的,可很明顯她杠不過寧氏。 及至妯娌倆奔到了王家那頭時,這才發現此時的王家院子早已被聞訊趕來的村人團團圍住。盡管看不到里頭發生了什么事兒,可還是能聽到那此起彼伏的哭聲。 “爹??!你咋就走得那么早呢?大伯他找了你幾十年?。?!” “阿爺啊阿爺,大爺爺他一直在等著您?。?!” 叫嚷的主要是王家父子,光顧著哭的卻是王家婆媳。尤其是王大嫂,她哭得整個人坐倒在了地上,當真是眼淚鼻涕一大把,說不出是悲傷還是激動。 就在這時,圍觀的人群里硬是擠出了一人,直奔王管家跟前,還一把揪住了王管家的胳膊,瘋了一般的吼道:“錯了吧?這肯定是弄錯了吧?你可一定要仔細查一查??!找錯了人可不得了了!” 正拽著王香芹死命往里頭擠的寧氏懵了,連帶落后一步的王香芹也懵了,倆人齊齊的看向那吼得歇斯底里的人,徹底傻眼了。 那是溫氏…… 第082章 王家是難逃來的, 這一點秀水村老一輩的人都是知道的。只是,他們并不知道王家阿爺這一生過得有多凄苦,怎一個命運多舛了得。 事情還要從幾十年前開始說。 那時,王家阿爺還是個十來歲的少年郎,他家原也不算窮, 好賴有五畝地在,只要勤快些, 起碼溫飽還是能夠解決的。誰知,那一年開春后, 幾乎連著三個月滴雨未下,整整一季的收成就這樣全給毀了。還不單單是毀了這一季的收成, 要知道五畝地需要的糧種也不是小數目。收成沒了,糧種也泡湯了, 王家上下十幾口人愣是勒緊褲腰帶才捱過了那半年。結果下一季該播種時,還是災年,雖不至于顆粒無收,可收成連口糧都不夠, 更妄論留下糧種了。 所謂惡性循環就是這樣的,像他們這種緊巴巴過日子的, 只要有兩季收成不好, 就沒法過日子了。 王家阿爺是家中的次子,眼看父母為家里的生計熬白了頭發, 又見長兄到處找活兒只為能給底下弟妹掙口吃的, 再瞧著年幼的弟弟meimei一個個餓得連哭的力氣都沒了……他甚至想過要自賣自身, 可災荒年間,最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了,你就是想賣人,也沒人會買的。 不得已,王家阿爺為了給家里省口糧,最終選擇了孤身一人離開家鄉。 離開之前,他倒是有給交情好的朋友留了個話,大意是說,他是往南方去的,要是熬過來了,會想法子回來的。不過,他也有特別交代朋友,這個話必須得等災荒徹底過去后,才能告訴他家里人。 家里人只知道他跑了,卻是在兩三年之后才從別人口中得知他是往南面去的。 可光知道個方向有什么用?往南走的?可南面這個概念太籠統了,天知道他是往南面跑了幾十里還是幾百里,最后落腳的地方又在哪里? 那時的王家,就算勉強捱過了災荒,卻實在是沒有余力去找人。再后來,王家阿爺的父母先后過世了,弟弟們分家單過了,meimei們則都嫁了出去,轉眼就是二三十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家祖墳冒了青煙,身為長兄的王家大爺爺靠著辛苦做工養大了幾個兒子,甚至還送最年幼的小兒子去念了書,也就是這個小兒子,在幾年前僥幸的通過了鄉試,成為了一名舉人。 這年頭,秀才都很難得了,基本上只要考上了秀才,就代表著生活無憂了,而舉人卻是實實在在的跨越階層了。 王舉人在中舉之后,只去考了一次會試,沒通過就回了家鄉,在縣學里謀了個學官的職兒,置辦了宅子后,就將父母哥嫂侄兒們都接到了縣城里過日子。他很有自知之明,能考上舉人已經是極為僥幸之事了,以他的生平所學,只怕傾盡一生之力都考不上進士。既如此,倒不如安穩度日,仔細教導家中子侄,將希望寄托在下一代。 也就是從王舉人崛起后,王家這才有余力打聽多年前離家出走的王家阿爺??蓪と诉@個事兒,本身就很難辦,更別提這事兒都過去那么久了。幾十年間能發生多少事兒?甚至都沒人敢肯定王家阿爺是否還在世。 好在,王舉人是個大孝子,尤其在他母親過世后,他愈發的在意老父的話。一方面托老家的族親繼續留意外頭的消息,一方面也不間斷的派人往南面去,希望能盡快找到人,也好圓了老父的心愿。 按理說,像這種逃荒是走不了太遠的,最多也就一兩百里的路程。問題是,王家阿爺一輩子沒干過什么大事兒,他甚至都沒能留下自己的全名,就連在秀水村,提到他也只是喚他順子爹。更要命的是,當年的王家阿爺還真的是一口氣跑出去很遠很遠,畢竟災荒多半都是連片的,他是跑了很遠之后,眼見情況有所好轉了,才慢慢的往回走。結果,走到秀水村時,再也走不動了,拖著已經垮了的身子骨,勉強置辦了兩畝薄地, 娶了個寡婦生了個兒子。 等兒子出生后沒兩年,他就再也撐不住了,倒是在臨終前告訴了自家婆娘,自己的老家、名諱,以及家中還有什么人等等。 可王家阿奶又能怎么樣呢?她原先就是寡婦再嫁,還是拖著倆閨女從原先的夫家嫁出來的,等于她如今是娘家靠不住,前夫家就更不用說了。原本,王家阿爺還在世時,日子過得雖然苦,可好歹能饑一頓飽一頓的撐過去。等王家阿爺撒手人寰了,她一個寡婦,拖著兩個大一些的閨女,還要帶一個當時才兩歲的小兒子,日子真的就跟浸泡在黃連水里一般,苦得都沒邊兒了。 再后來,王家阿奶靠著家里的兩畝薄地,勉強將兒女們都拉拔長大了,靠著嫁閨女得的聘禮,這才給兒子娶上了媳婦…… 王家阿爹,也就是王順子,將這些年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王管家。當然,重點在于,王家阿奶在感覺到自己快不行時,就將當年從王家阿爺處得知的消息,全都轉告給了兒子。只不過,這些消息看起來是丁點兒用處都沒有,王順子那會兒自己也才二十出頭,且不說去老家尋親了,他連妻兒的溫飽都是勉強維持的。 只這般,知道確切地點的王順子沒條件去老家尋親,而另一邊有條件尋親的王舉人他們又實在是不清楚王家阿爺究竟跑去了哪里。 直到今時今日,兩邊才得以相見。 整個尋親之旅當真是艱難無比,哪怕結局看似還不錯,可仔細想想,最期待回到故鄉的王家阿爺早已化為塵土,而在這幾十年里一直期待著跟弟弟重逢的王家大爺爺更是注定要失望了。 王家人哭成一團,王管家也忍不住紅了眼圈,連聲安慰著,又道明個兒一早就先帶王順子去鄰縣,好叫老太爺仔細瞧瞧。 “爹喲,你咋就這么早走了呢?大伯他盼著那么多年,怎么就……”王順子是哭得最慘的,他爹沒的時候他雖說年歲還小,可到底聽他娘說過一些事兒。再說了,他也是最清楚這些年來自家過得有多辛苦的人,沒錢也沒人,哪怕在秀水村已經待了幾十年了,可在外人看來,他們王家還是沒能立住跟腳,提起來都說是外頭逃難來的。 最讓人難受的是,王順子自個兒沒兄弟不說,他還只得了一兒兩女,倆閨女都靠不上,親家一個比一個過分。本來,他都死心了,覺得兒子又是重復自己前半輩子的人生,一個人苦苦捱日子,有個什么坎坷也沒人愿意伸手拉拔一把…… 結果,他親大伯派人來找他了??! “好好,我明個兒一早就跟你一道兒去,見見我大伯、堂弟?!蓖蹴樧幽眯淇诓亮瞬裂蹨I,剛想再多問兩句那頭的情況,就看到外頭聚在一起看熱鬧的人群中突然沖出來一人。 …… “錯了吧?這肯定是弄錯了吧?你可一定要仔細查一查??!找錯了人可不得了了!” 溫氏這種冷不丁殺出重圍的行為,著實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講真,就算之前王家同老朱家有過一些嫌隙,也不能像這樣突然殺出來壞別人家好事吧?再說了,那穿著體面的王管家看著就是個聰明人,咋可能弄錯呢?他們這些看熱鬧的離得也不是很遠,多半都聚在王家院壩上的,就算聽得不是很真切,也能大致上聽到關于老家、名諱、家中人口等等。 “這哪兒出錯呢?人家可是舉人家里的大管家,咋可能這么容易就被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