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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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想啊,咱們鎮上是只有兩條街,可縣城多大呢?從這頭到那頭,怕是半天時間就過去了。這會兒是冬日里,日頭短,真要是游街結束就已經傍晚了,我估摸著二嫂不能讓他們立刻往回趕?!?/br> “再說了,不是還有殺豬吃rou嗎?就算縣城里有屠夫,要把一頭大肥豬收拾出來,沒個小半天也不可能的。我猜,可能還不是二嫂不讓回來,是縣太爺留人了吧?等明個兒大清早的,把豬一殺,中午正好吃刨豬湯,下午二嫂他們順便在縣里多買些年貨,回家怕是得明個兒太陽落山那會兒了?!?/br> 這么說也挺有道理的,朱母聽進去了話,扭頭安慰灶臺:“聽到了沒?你爹娘要明個兒才回來,你趕緊洗洗睡了?!?/br> 灶臺小大人似的長嘆了一口氣:“我就說該叫我跟著娘一起出門的,就我爹娘和四叔去了,他們能背著我吃多少好吃的呀!” “去!睡!覺!” 朱母一聲令下,倒是沒把灶臺嚇到,反而把六郎嚇得一驚一乍的,飛快的拽上灶臺,匆忙洗漱后就回了屋。 老屋這邊房間是不少的,畢竟四房人搬了出去,要說沒房間肯定不現實。不過,灶臺只住這么一兩宿,犯不著特地清理出一間屋子,再說這大冬天的,別給他凍出個好歹來。因此,六郎當仁不讓的接過了這個苦差事。 嗯,沒錯,就是苦差事。 六郎在此之前,從未跟灶臺睡過一屋。要知道,他是家里最小的那個,原先倒是跟五郎睡過一屋,卻是堂屋那頭的大房間,兩個鋪的那種??稍钆_呢?小時候是跟著爹娘住的,前兩年才搬進了六郎那屋。這倆人名為叔侄,實則交際并不算太多。 本以為帶著個已經八歲的侄兒睡覺是件特別容易的事情,而且小孩子火氣旺,睡一個鋪還不得比早先一個睡暖和許多?結果,暖和是暖和了,六郎差點兒沒叫灶臺踹得口吐鮮血。 想著好歹就湊合一宿,到快天亮時,六郎索性起了個大早,在院壩上頭劈柴禾,卻反被朱母訓了一頓,問他天都沒亮呢,作啥幺呢?這還不是最慘的,他怎么也沒想到,二哥二嫂第二天壓根就沒來得及趕回來,他還要跟灶臺湊合一宿。 屋里,六郎殺氣騰騰的威脅灶臺:“晚上睡覺老實點,知道了嗎?不然回頭我把你踹到地上去!” 灶臺沖著六郎扮了個鬼臉:“六叔你要是再兇我,小心我以后坑你??!” “坑你個頭!睡覺!” 睡覺前,六郎還很是擔心,生怕次日他二哥二嫂還不回來。幸好,他這個擔憂沒有實現,可另外一個擔憂出現了。睡到半夜里,他突然覺得天旋地轉,然后身子一沉,屁股一痛,他本能的慘叫了一聲,及至他老娘舉著油燈過來瞧情況時,他才發現自己摔下了床。 母子倆齊刷刷的看向了躺得四仰八叉睡得噴香的灶臺。 “再湊合一宿吧?!敝炷敢豢礇]啥大事兒,隨后就轉身走了,關門之前還不忘叮囑一句,“記得給灶臺蓋被子,你看他都把被子踢開了?!?/br> 六郎:…… 他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灶臺絕對是他娘親生的,一看就是坑人的主兒,還專門坑他!不過,他到底是不是他娘親生的,那就沒準兒了。 好不容易捱過了這一夜,六郎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終于在傍晚時分,將他二哥二嫂盼回來了。當然,回來的還有四郎。不過跟去的時候不一樣的是,二郎趕著驢車,四郎趕著牛車,兩輛車子上都是裝得滿滿當當的。至于二嫂寧氏…… 她如同腳踏風火輪、手舞乾坤圈一般,以一往無前之勢徑直沖向了豬舍。 “四弟妹你真是太能耐了!你說一樣都是人,咋你就那么能耐呢?腦子活絡就是好,聰明人才能得到老天爺賞的飯!你說,村子里多少人養豬啊,誰能跟你似的把豬養的那么好?那豬喲,啊喲那就不是一般二般的豬,要我說,那就是神仙豬??!” nb s 寧氏一個箭步沖上去,立馬拽住了王香芹的手,邊說邊忍不住熱淚盈眶。 “那豬rou的味道實在是太好太好了,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那么好吃的豬rou??!你說你教我的那個燜rou,原先在家里吃的時候,也就覺得特別好吃,咋用你養的豬燜出來的rou味道就不一樣了呢?明明是一樣的做法??!” “不說做法了,那豬rou……哎喲喲,我這說著哈喇子就要留下來了。要說那天的燜rou好吃,今個兒中午那就是神仙都沒嘗過的好滋味??!” “好吃,太好吃了,吃的我恨不得連舌頭一起吞下去?。?!” 王香芹是聽見車碾子的聲音出來看情況的,結果她只遠遠的瞥見四郎趕牛車的身影,壓根就沒來得及細看,就被寧氏逮了個正著。 這一刻,她從前的那些懷疑統統都消失了,她堅信寧氏就是土生土長的古代土著了。就寧氏方才那激動的勁兒,假如是穿越者,這會兒她可就不單單被死拽著雙手不放了,最起碼也是一個熊抱順便好幾個么么噠。 “二、二嫂??!”王香芹努力想要掙脫寧氏的挾制,可她明明力氣不小的,卻硬是沒能立刻掙脫出來,由此可見寧氏是真的激動了。 盡管如此,王香芹還是盡可能的提醒寧氏往旁邊看。寧氏倒是往旁邊看了一眼,看到的卻是一臉睡眠不足蔫了吧唧的六郎,她一臉的茫然:“看六郎干嘛?四弟妹你覺得我會關心他睡得好不好?” “不,我不是讓你看六郎,你應該往另一頭看?!蓖跸闱勐冻隽藢擂味皇ФY貌的微笑,“其實我也不關心六郎睡得好不好?!?/br> 并沒有人關心六郎的睡眠質量。 寧氏依言看向了另一頭,只見灶臺蹲在地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這小胖娃平??薜玫故求@天動地,唯獨真正傷心的時候,哭得悄然無聲,可一看就知道他是真的在哭,不是雷聲大雨點小的那種假哭。 王香芹見寧氏終于注意到了灶臺,忙幫著解釋一句:“灶臺從昨個兒起就說你背著他在縣城里大吃大喝,結果你一來就……”不打自招了。 論悲劇是如何誕生的。 寧氏懵圈了,灶臺哭瘋了。 方才還覺得生無可戀的六郎,在努力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能憋住笑,當著寧氏和灶臺的面,抱著肚子笑開了。 六郎不貪嘴,事實上朱家兄弟幾個就沒有饞嘴的人,反正一貫都是朱母做什么他們吃什么,飯量倒都是不小,卻從來不會挑三揀四的,哪怕粗糧饅頭配紅薯粥,也照樣能吃得津津有味的。所以,六郎一點兒也不嫉妒二哥和四哥吃到了難得的美食,他只知道,二嫂的好日子到頭嘍! 還有灶臺,那胖娃子最最最貪嘴了。 寧氏在懵圈過后,上前抱住了灶臺:“哎喲娘的寶貝兒子啊,別管你那傻叔叔咋笑話你,娘最疼你了,回頭就給你燒好吃的。不就是燜rou嗎?明個兒……哦不,今個兒就叫你爹去屠夫那頭割一刀rou,揀最最好的五花rou割,晚上肯定能叫你吃上燜rou好不好?” “要吃娘吃過的那種!要吃四嬸養的豬!”灶臺一點兒也不好糊弄,他聽懂了好不好! “那不行,你四嬸養的豬要下小豬崽子的,哪兒能割給你吃呢?”寧氏指著驢車上的東西說,“你前個兒不是說要蜜棗子還有糖葫蘆啥啥的嗎?就吹糖人沒給你找到,別的我都買了。單是糖葫蘆就給你買了十串呢!走走,回家洗把臉去,叫你爹給你拿糖葫蘆吃?!?/br> 王香芹趕緊上前攔人:“娘都準備好了飯菜,二嫂你們就留下來吃吧?!庇謴澭逶钆_,“回頭殺年豬吃刨豬湯的時候,我去喊你好不好?叫你娘來掌勺?!?/br> 灶臺委屈唧唧的低著頭對著手指:“娘背著我偷吃好吃的……還有爹??!” 朱二郎這會兒都已經停下驢車準備卸東西了,忽的背后一涼,回頭就看到胖兒子瞪著自己,納悶道:“咋了?哦哦,就為了中午那頓燜rou???那味道確實不賴。嗯,真挺好的,特別好吃,連縣太爺都說自己這輩子從來沒吃到過那啥啥味?四弟啊,他咋說來著?” “跟六郎早些年說話那樣的,此等美味藥之類的?!?/br> 六郎秒懂,提醒道:“是不是,本官從未品嘗過此等美味佳肴?” 灶臺原本都已經被王香芹哄好了,聽了這話懵了一秒后,爆發出了殺豬般的慘烈哭聲。 第062章 因為灶臺哭得太過于慘烈了, 且怎么哄都哄不好,寧氏惡狠狠的瞪了六郎好幾眼??上? 六郎完全不帶怕的。 誰讓寧氏一貫都是在外頭橫得很,在家里卻跟面團似的, 六郎跟她認識那么多年了,就沒見過她真的坑過人。唯一勉強算的上坑人的, 大概就是讓他算賬那個事兒了,可嚴格來說這也不是寧氏主動要求的, 要知道寧氏嫌棄他還來不及呢! 當下,六郎樂呵呵的走在前頭, 幫他二哥四哥往下卸年貨。 四郎買的東西當然是全部卸下來的, 待在老屋里的朱父見狀也過來幫忙。二郎車上的東西則一半是自家的, 另一半留下來給父母作為孝敬的年禮,里頭的東西比較雜,好在買東西的時候, 是寧氏挑的,特地選了四郎不曾買的那些,又提前歸整到了一塊,卸東西的速度卻是比那頭三人幫忙的還要快。 “爹,這些是給你和娘的年禮,我先把驢車趕回家去,等下再過來吃飯?!倍煽隙ú粫改缚蜌獾? 既然留他們一家三口吃飯了, 何必推來推去的?如今的老朱家還真就不差那頓飯。 朱父撇了一眼放在院壩上的那堆東西, 雖說并不清楚里頭裝了什么,可還是立刻露了笑:“好好,我還買了酒,回頭咱們爺幾個喝兩杯?!?/br> 聽到聲兒從灶屋出來的朱母拿圍裙擦了擦手,高聲招呼兒子兒媳進堂屋去:“飯菜都做好了,在灶上熱著呢,這就能吃了?!?/br> 說是就能吃了,也沒到立刻開飯的地步。二郎幾個到底還是先將東西搬進了堂屋里,又將牛車送去了三房那頭。王香芹見狀,揀了兩樣吃食擱在牛車上,雖說親戚之間借東西實屬平常,不過添點兒禮,大家伙兒也能高興一下,哪怕三房并不差這口吃的,多少也是個心意。 等這些事兒全都妥當了,灶臺也終于不哭了,他怕哭鼻子耽擱他吃晚飯,所以決定先吃,吃飽了再哭也來得及。 晚飯還是很豐盛的,尤其寧氏臨時拿了一包鹵牛rou過來,切好了端上桌:“誰能想到縣城里居然還有賣牛rou的,說是鹽井那頭累死的老牛,輕易煮不爛的,要用小火燉煮個一天一夜,好料全滲進去了。來,爹娘也嘗嘗看?!?/br> 這年頭,牛rou絕對是實打實的稀罕東西。家里其他人好奇的伸了筷子,他們壓根就沒嘗過牛rou的味道,畢竟鄉間地頭難得碰上老牛過世的,早些年就算碰上了,也不會舍得花大價錢去買的。物以稀為貴,買一斤牛rou的錢,足夠買十來斤上好的五花rou了。 在場的人里頭,只有王香芹和寧氏嘗過牛rou的味道,王香芹自是上輩子吃過的,寧氏卻是小時候托她爹的福,略嘗過幾口。即便這倆是吃過的,這會兒吃起來也是格外的香。 一時間,堂屋里那叫一個和樂融融。 誰也沒注意到,院壩外頭有個人影閃過。更奇怪的是,老朱家是養了狗了,大黃狗就蹲在灶屋前頭,見了那人影卻只是抬眼瞅了瞅,又繼續不聲不響的蹲檐下了。 …… 溫氏氣呼呼的回了家。 進家門時,她的腳步略頓了頓,眼神掃過自家那寬敞的院壩以及新蓋的青磚瓦房,可惜心情卻并未好轉。 都說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溫氏本就是愛攀比的人,且還是那種由不得自己比別人差的。在王香芹進門之前,她還真就沒叫人比下去過,甭管是出嫁前還是嫁人后,反正前頭二十多年她都是順風順水的。當然,不是說她不知道這世上有人比自己過得好,而是她不可能拿自己去跟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比較。反正在她跟前這一畝三分地上,她能稱王稱霸就已經很不錯了,唯一的煩惱來源大概就是明明沒有讀書天賦還非要走科舉一途的小叔子了。 然而,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你剛才干啥去了?咋突然撂下碗筷就走了?”朱大郎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沒離開飯桌就是因為好奇媳婦跑出去干啥。至于他倆的兒子豬毛,這會兒當然是待在自個兒那屋里用功。 溫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沒好氣的道:“我剛不是聽到隔壁院子有響動?我還尋思著呢,二郎他們倆口子干啥去了,咋連灶臺都不管了,甩手就丟給了娘。這兩天,灶臺吃住都在老屋那頭呢!他們能這樣,那咱們能不能?都是孫子,爹娘果然偏心得很?!?/br> “不是說送豬去縣城?” “去縣城一天工夫還不夠他們來回的?用得著住兩個晚上?哄小孩呢!” “這都分家了,他們愛干啥咱們也管不了。算了吧,對了,咱閨女睡了?喂過了嗎?別回頭半夜里又餓了。我前頭買了炭, 要不要點個炭盆?這兩天白日里還好,夜里頭挺涼的?!?/br> “一天到晚就提你閨女,你煩不煩!”溫氏本來都已經端起了飯碗,一聽這話又撂下了。她真是煩透了那丫頭片子,也不知道是因為早產的緣故,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反正比前頭豬毛難帶多了。這里頭的難帶,不是指小孩兒要鬧騰,而是體質相當得不好,吃也吃不了多少,一不小心就鬧肚子。秋收后生的娃兒,到如今都半年光景了,瞧著就好像豬毛三個月時候那么大。 要說溫氏也沒狠心到不管閨女的地步,可不能否認的是,她的確對這孩子喜歡不起來。尤其因為這孩子還離不得人的緣故,她直到如今都沒辦法干活賺錢。 眼下,大郎管著自家的地,還要抽空上山砍柴,去鎮上置辦年貨,原本是兄弟幾個一起做的事情,如今全是他自己在干??梢?,很多事情本來就是順手的,像置辦年貨這種事兒,去兩個人就能將一大家子的年貨辦齊了。 至于溫氏本人,光一個嬌氣的閨女就夠她頭疼的了,她還要分神關注豬毛的學業。偏屋前屋后的活兒還不能丟,以前妯娌幾個一道兒做的事情,如今也全部都是她的了。洗衣打掃、生火做飯,光這兩樣就夠煩了,完了她還得準備冬衣冬被,要知道這些事兒以前全是田氏的活兒。 “你閨女一天換八遍屎尿布都不夠,我本來想著反正她也要尿濕的,就兜著唄。結果她倒是好,不歇氣的哭,哭哭哭,哭個不停。你說這不是娘慣出來的?早先是大夏天的,換也就換了,可這會兒是冬天了啊,屎尿布難洗不說,干得也慢??!” 一提到自家那倒霉閨女,溫氏簡直就是道不盡的苦水:“娘就知道說,誰生的娃兒誰管,我看她不就是嫌棄我生的是個丫頭片子嗎?” “那以前豬毛和灶臺,不也是你和二弟妹管的嗎?” “你還知道說以前?以前孩子是我管的,那娘不是會搭把手幫著洗下屎尿布嗎?再說了,以前到點就吃飯,我啥時候cao心過生火做飯的事兒?就連豬毛長大了三四歲大,那做飯的人不也是二弟妹嗎?就光看個孩子,我會跟你抱怨嗎?我是個連孩子都看不好的人嗎?” 朱大郎努力安慰媳婦:“娘都這么說了,能有啥辦法呢?反正都一樣的?!?/br> 溫氏一聽就明白大郎這話的意思,頓時愈發的火大了:“一樣?哪里一樣了?你別給我提二弟妹、三弟妹他們。你當我不知道呢?二弟妹把鯛魚燒的買賣白送給了她娘家人,就算那買賣沒以前那么好做了,多少都能來錢的?;仡^她要是再懷了,她娘家人會不幫襯一把?還有三弟妹,她那個半瞎的老娘見天的在她院子里晃悠,你沒瞧見?分家那會兒,她分到的地多,一早的便宜賃給了她娘家父兄,她那老娘就算半瞎了,還能幫她洗個衣裳、做個飯菜。我有誰幫?” 其他人的情況也差不多的,牛氏跟她娘家的關系也不錯,眼下是沒啥需要娘家人幫襯的,可真等到要幫忙的時候,牛家人還是會搭把手的。就半個月前,牛氏她奶過生,其他嫁出去的女兒孫女大半都沒回來,就算回來的也就送十來個雞蛋,唯獨牛氏提了一大塊rou回去。 那天,溫氏恰好瞧見了,估摸著那塊rou起碼也有五斤重。 溫氏越說越氣,不單氣紅了眼,還忍不住拿手背抹起了淚花:“妯娌幾個里頭,就獨我一個是外頭嫁進來的。娘家離得遠,啥都靠不上,娘不說來幫忙,還故意扯那些話來給我添堵,叫我好好照顧閨女,又說既不缺錢就多買些炭。她要是真疼孫女,為啥不幫我帶?” “四弟妹不是跟家里也處得不大好……” “所以她才故意在分家前挑事,往我頭上扣了個屎盆子不說,還搶著要養爹娘。我就知道,她連跟娘家的關系都處不好,咋對公婆就這么有孝心?她肯定是……等等,為啥四弟妹跟她娘家處不好關系?” 溫氏說著說著不由的陷入了沉默。 其實,在村里多半人看來,王香芹跟她娘家人的關系算是還湊合的。這姑娘家嘛,一旦嫁了人,跟娘家漸行漸遠是必然的。哪怕在同一個村里好了,畢竟鄉下地頭的婦人要干很多的活兒,忙里忙外的一通忙活下來,這一天時間也就混過去了。加上老朱家跟王家還是有段距離的,平常不太來往,時間一長疏遠了也很正常。 可這是外人的看法。 相較于村里其他人,溫氏更了解家里的這些弟媳婦們。她原先就感覺王香芹跟娘家的關系怪怪的,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就是相處起來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因為王家姐妹易嫁那個事兒,王香芹記恨娘家才故意疏遠的,可時間一長她還是覺出不對來,因為她確實沒感覺到王香芹恨娘家。 不是恨,甚至談不上 怨,可其他妯娌偶爾都會提一兩句娘家的事情,唯獨王香芹提都不提。就連頭一年嫁過來時,正月初二回娘家,帶禮啥的也都是學別人的,及至后來她嫂子生孩子,王香芹當時手頭上的錢不少的,屋里也應該有寧氏送她的各種小東西,田氏給的料子也不少,可她全不拿,只拎了一籃子雞蛋回去,說是這樣剛剛好。 “大郎,你覺不覺得四弟妹對娘家的態度怪怪的?按說她不小氣啊,可對娘家就好像時時刻刻拿捏著度一樣,多一分都不可能,就恰恰好捏在不被人說閑話的線上。還有啊,你說這十里八鄉的,差不多家家戶戶都養著豬呢,為啥她就養的那么好?還能過了鎮上的比賽,直接跑到縣城去比?對了,我明個兒要去打聽打聽,她那豬去縣里比賽得了第幾名?!?/br> 溫氏連晚飯都沒心情吃了,要不是因為眼下天黑得快,她都想立刻跑出去打聽情況了。即便她勉強忍住了沒跑出去,一整個晚上她都在琢磨這個事兒。 不過,其實溫氏根本就沒必要出去打聽,這不是有寧氏這個大嘴巴嗎? 第二天,不到半天工夫,寧氏就讓全村人都知道王香芹養的豬是他們全縣上下份量最重的,而且味道極好,還得了縣太爺的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