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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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否認的是,這是每個當母親的原動力,哪怕溫氏這人平日里有諸多的缺點,可再怎么樣,都不否認她對豬毛是掏心掏肺的。你看平日里,誰要吃個蛋她都忍不住翻白眼,一臉的不高興,唯獨對豬毛,哪怕沒人叮囑她,她也會天天給豬毛煮個雞蛋讓他揣兜里帶去上學。還有請楊先生開小灶的事兒,也是她主動挑選了兩只最肥碩的雞,親自給人送去,還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提到了孩子,朱母的面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又問她:“行吧,就當是為了孩子,可你這不是懷著身子嗎?等生下來再談別的?!?/br> “娘,我這胎懷相很好的,早先大郎也帶我去看過大夫,只說孩子跟我都很好,一點兒問題都沒有。而且我是想著,咱們家的燒烤攤兒不是需要很多rou嗎?買誰家的不是買?整羊整豬我是沒法子,那雞呢?我看出一回攤兒就起碼要賣掉三五只雞的,二弟妹上回還說不夠賣呢,我是想著,要是我這邊有多多的雞,買我的不比買其他人的便宜?我還能幫著殺雞,多省事兒呢?!?/br> 朱母瞥了一眼后院:“你的雞看著是挺多的,可還是不禁殺?!?/br> “多養些??!我屋里還有兩百只雞蛋正孵著呢,后院好多母雞都抱窩了,回頭要不了半個月就能……” “好啊,你這是把啥都算計好了,那還跟我商量什么?”朱母猛的變了臉,“你能耐,你主意大,我原先還想提醒你勤快收拾雞棚,瞧瞧都臟成什么樣子了,又臟又臭的。這會兒天氣還不算太熱,回頭天熱了,不得臭出毛病來?” “所以我才想讓娘借我錢買幾畝地,多蓋一些雞棚,再搭一圈的柵欄?;仡^雞就有地方住了,離咱們家還遠,再臭也熏不到家里人。還有啊,我都跟人說好了,幫我多留幾只狗子,雞棚旁邊搭個狗窩,晚上有狗在,也沒人敢偷雞,再不成我讓大郎晚上去那頭睡,這不是……” 朱母冷眼瞧著她:“你都盤算好了?瞧上哪塊地了?” “就是咱們家去年買下的那塊,就在水井的另外一邊,我去過,大概有三畝地左右,往邊上還都是沒蓋房子的。娘啊,你讓大郎往那邊再買兩畝地,湊個五畝,讓我蓋個養雞場好不好?回頭我便宜賣給家里雞rou,我保證以后再不眼紅弟妹們了?!?/br> 溫氏越說越可憐,眼圈都忍不住紅了,拿手背抹著眼淚道:“娘,你也替我想想。對,我是沒用,我是窩囊,我既沒四弟妹那么聰明,也比不上二弟妹那么會來事,三弟妹會繡花,五弟妹也不差??赡锇?,我是長嫂啊,再這么下去,我可咋辦呢?” “您就支持我一回唄,看看屋后的這些雞,我養的多好啊。別的東西我實在是不會,也學不來,養雞還成的,就算沒二弟妹賣燒烤那么來錢,可好歹是個事兒??!” “大郎是家里的長子,我是家里的長媳,豬毛是咱們家的長孫,我肚子里還揣著一個呢。眼下她們就都不服我了,往后可咋辦呢?我一定要有個事兒做,我不能真的叫所有的弟妹們都比下去??!” “就當是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求求你了,我養雞賺錢又不是為了我自己!” “娘啊,求求你了,就當是偏幫我這一回吧!” …… 朱母沉默了許久許久,最終千言萬語化作了一聲嘆息。 溫氏有句話是對的,她是家中的長媳,將來百年之后,擔負起他們這一房祭祀重責的也是大郎和豬毛。長房這一支若是式微,那這個家就算再興旺,總歸還是缺了一絲遺憾的。 “行吧,甭管成或不成,就一回?!?/br> 第045章 所謂的長幼有序, 不單是指年長者與年幼者之間的尊卑關系,更是代表著一種世俗規矩。 盡管平民百姓家沒有那些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那般講究,可所謂的長子、長媳, 還是在一個家中占據極高份量的。長子要頂門立戶,所以打從一開始, 身為父母長輩就會有意識的鍛煉長子,幺兒可以寵溺,長子絕不可以, 在長子身上需要承擔的責任非常之大。至于長媳,更是較之其他媳婦地位更高, 與此相同的,自然是在婚配上的精挑細選。 平心而論, 溫氏不差的, 非但不差在當年完全可以算是十里八鄉中格外出挑的未嫁姑娘。 雖說她沒有格外突出的優點, 卻勝在方方面面都好。模樣不賴,身段也不差,本身又是家中的長女, 屋里屋外都是一把手不說, 還打小幫著父母長輩帶弟妹、堂弟妹。加上她性子穩重大氣,當初朱母是細細打探清楚后, 才定下了溫氏為老朱家的長媳。 相反, 只比溫氏晚了半年的進門的寧氏就不同了。 寧家那情況, 其實在秀水村壓根就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過寧氏原先還未出嫁時, 從來不聞不問家里的情況,給吃就吃給喝就喝,平日里也是幫著母親做些簡單的家務活兒??梢哉f,在她出嫁之前,村里對她的評價特別簡單,就是個缺心眼兒的饞嘴姑娘。 至于她廚藝好,這個真不算太大的優點。做飯嘛,鄉下地頭哪個姑娘還不會生火做飯了?好壞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兒?再說了,飯菜做的好不好吃,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食材本身的,雞rou豬蹄髈什么的,肯定要比白菜蘿卜好吃。因此,在最初沒人看重寧氏那廚藝,畢竟鄉下姑娘哪怕做飯再好吃,最多也就是人家紅白喜事時,幫著掌廚拿碗rou菜,又不可能外出賺錢的。 在那時,是個人都覺得溫氏比寧氏靠譜。 當然,長媳和次媳本來就比不得的。朱母為了能讓朱大郎娶個靠譜的媳婦,前后找了不少媒婆探訪,后頭定下來的有好幾個,又讓她一一找熟人細問,最后才決定了是溫氏,還特地去找了長嫂幫著提親下聘,里子面子都做足了。 可到了朱二郎時,朱母壓根就沒找人打聽,只是將村子里年歲恰當的姑娘人選在心里過了一遍,之后就決定是寧氏了。選中寧氏還不是因為她廚藝好,而是因為寧氏這人跟別人不同,她是窩里慫,哪怕在外頭能跟人家吵起來,在家里卻是脾氣最軟和的那個。 朱母覺得,寧氏這人比較在意家人,所以哪怕她本身的脾氣再炸,面對家人時,還是最先軟下來的那個。 說白了,在挑選媳婦的時候,朱母看中的都是媳婦本人cao持家事的能耐,而非所謂的賺錢能力。 而之后的三郎說親,朱母也是用相同的標準,特地尋了個性子柔和不會挑事的媳婦。再往后就是四郎說親了…… 在王家人看來,兄弟眾多妯娌眾多的人家,正適合憊懶成性的小閨女,而在朱母眼里,四郎在兄弟里頭算小的,娶的媳婦在家排行較小也好。小閨女嘛,上頭有哥哥也有jiejie,應該是習慣了聽話的,哪怕略有些嬌氣,也還在接受范圍之內。再一個,王香椿再憊懶,那也只是懶得干活,而非真的不會。事實上,生火做飯、洗衣灑掃、喂雞喂豬、縫補衣裳等等,但凡女兒家會的東西,她都是會的,只是每回都要人催著才動手,沒人喚她她就寧可閑坐著發呆也絕不動彈。 誰知,就這樣發生了姐妹易嫁的事情,老朱家迎來了王香芹。 王香芹那性子,更適合當一位長媳。 結果就這樣陰差陽錯的,成了朱四郎的媳婦。哪怕這個結果是老朱家自個兒求來的,而后發生的一切,卻早已出乎他們最初的預料了。不是說王香芹這人不好,而是她的出現讓溫氏產生了危機感,也間接的激發了其他妯娌的賺錢能力,直接影響到了五郎說親的標準。 …… 朱母在答應了溫氏的請求后,板著臉轉身離開了。 這天夜里,朱母就將這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朱父,同時也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顧慮:“老四媳婦挺好的,不爭不搶,也能讓妯娌們信服,別說底下的弟媳了,連嫂子們都聽她的話,也難怪溫氏心里頭不得勁兒了?!?/br> 哪怕是在一個家里,一樣是要么東風壓倒西風,要么西風壓倒東風的。王香芹看似不爭不搶,可給溫氏造成的壓力卻是巨大的,尤其二郎媳婦寧氏是個直性子,腦子里想什么就會直接表現出來,寧氏站隊太明顯了,這已經不是對待妯娌的態度了,而是真真正正的把王香芹捧作財神奶奶來看了。有寧氏立在前頭,三郎媳婦田氏立馬跟風模仿,至于五郎媳婦牛氏,因為跟寧氏是表姐妹的關系,她倒是沒直接捧著王香芹,卻是處處以寧氏馬首是瞻。 朱父聽完事情經過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既答應了給她一次機會,那就看看吧。記得一碗水端平就成了,就依著老法子,記賬?!?/br> 賬是必須要記下的。王香芹當初之所以能夠買地蓋豬舍,那是因為她坑了她親meimei一筆錢。當然,老朱家這邊并不清楚那事的具體經過,但錢是從王香椿那兒拿來的,這點卻是全家都清楚的。 溫氏沒有本錢,最初養雞買雞崽子的錢還是朱母借給她的。當然,那筆錢溫氏早就還上了,且不提舊事,但接下來溫氏要打算買地蓋雞棚,那就不是幾個小錢能夠解決的了。 地價還是很貴的,哪怕是土質不好的宅基地,一畝地最少也得要三四兩銀子。當然,王香芹買來蓋豬舍的那畝地花了三兩半銀子,這還是苦求來的優惠價,還不包括過戶的契稅錢。 依著溫氏的說法,她想要五畝地,就按一畝地三兩半來算,那也得要十七兩半了。而且連在一起的地塊,肯定沒那么便宜的,更別提她看中的那塊地還算不錯,估摸著二十兩銀子能買下來就已經算是幸運的了。買地,再算上契稅錢,還有之后搭雞棚的錢,這不是一個小數目。當然,搭雞棚不會太貴,可想也知道,不可能再像在老朱家屋后那樣,簡單的弄竹子搭建,離家一段距離的話,肯定要考慮防盜問題,最起碼的泥墻稻草房總是要的。幾百只甚至上千只雞,需要搭建的雞棚也不小。 早在去年秋收后,因為王香芹提出要多收些地,以備將來她要擴充養豬場,本來她的意思是自己出錢買的,但當時朱母手頭上不差錢,又一口氣買了不少好田,所以就沒跟王香芹要錢,而是從公中出錢買下了連成一片的宅基地。 溫氏看中的那塊地,有三畝左右的本來就是屬于老朱家的,再往旁邊買個兩畝就差不多了??删退阌腥€地本來就是家里的,也不代表朱母會免費給她用。 仔細盤算后,次日一早,朱母告訴溫氏,由公中借給溫氏一共二十五兩銀子,其中五畝地以實際購入的價格計算,包括契稅錢。而買地交稅之后剩下的錢,則直接按實際多少給現錢,溫氏可以拿這些錢或是買所需的材料,或是直接雇人搭建雞棚,都可以。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這二十五兩銀子是借款。 “記住,那是借給你的,是將來要還的。不單要還本金,還要給利錢,就按照縣里錢莊的來算。別說我貪你幾個利錢,這要是不跟你要利錢,回頭只怕你錢多的燒手了也不會記得還錢。另外,你的養雞場,就跟王氏的養豬場一樣,有一半是要交給公中的。雞和蛋都要交一半,這次我會仔細記賬,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隨便拿十來個雞蛋給家里人添個菜就算了?!?/br> “條件我說了,要不要借錢看你自己,想清楚了再告訴我?!?/br> 朱母倒沒要溫氏立刻給出答復,真要依著她的意思,完全可以等孩子生下來后再說。所以,她完全不著急,讓溫氏慢慢想,仔細想,想好了再來找她。 溫氏的臉色異常難看,她猜到了結果,卻沒料到還有那么多附加的條件。 說是比照王香芹的養豬場來,可別忘了,王香芹的本錢是來自于她meimei的。等于說,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賺的,不存在要還錢這個事兒??蓽厥蠜]有本錢,一旦要借錢,哪怕是比照錢莊的利息來算,那也不是一筆小錢,畢竟她借的數目太大了。 因為朱母沒逼她立刻給答復,溫氏就去尋了大郎商量這樁事兒。 朱大郎聽完她所說,頓時大吃一驚:“這好端端的,你搞這些事情干嘛?屋后那塊地不也挺大的,養個百八十只雞,沒問題??!” “我想養幾百只、上千只雞,回頭不管是賣雞蛋,還是賣雞rou,都能入賬不少錢。你想想,已經有那么多小母雞了,回頭就算有小雞仔出來,有母雞帶著,根本就不用咱們cao心。地買的大一些,回頭你撒些草籽,苜蓿籽也成啊,我問過了,就算土質不好,苜蓿還是能活的,最多產量不高。我再多弄一些蚯蚓坑,再去收一些谷殼玉米粒啥的……” 大郎越聽越眉頭緊鎖,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你懷著孩子呢,就算春耕結束了,那回頭秋收呢?到時候,我肯定要跟著下地的,你就頂著個老大的肚子去喂雞?” “咱們家去年添了太多的地,春耕也就算了,秋收到時候搶收起來,光憑你們幾個根本就來不及的。你放心吧,娘精明著呢,到時候她肯定會花錢請人幫著秋收的。再不濟,也可以請隔房的男丁們,回頭擺幾桌酒感謝一下就成了?!?/br> “不管地里的收成,卻要管養雞?媳婦啊……” “你別說了,反正養雞這個事兒我已經決定了,你就當是為了豬毛,為了我肚子里這塊rou!我就想跟你商量,要不要一口氣跟娘借那么多錢。二十五兩銀子的利息啊,那得多少錢呢,娘也是的,都是一家人算什么利錢!可要是借少了,回頭那周圍的地被人買了呢?煩死了,你倒是說個話??!” 說個話?還能說什么話呢?這都已經決定干了,還糾結應該給家里多少錢? 朱大郎最終還是被溫氏說服了,只是他沒聽溫氏的去跟朱母討價還價,而是索性都應承了下來,包括給利息,也包括養雞場有一半要上交公中。所有條件,他都答應。 他們決定之后,這事兒自然也就瞞不住了。 聽說了這個消息,寧氏是最驚訝的,她當時就忍不住脫口而出:“你不是說身子骨不好不能干活嗎?連喂雞撿蛋都交給別人了,咋又可以養雞了?還買地,還搭建雞棚,還……你一會兒身子骨不好,一會兒又結實得不得了了?” 寧氏秉承了她一貫的說話方式,直接將所有的疑問連珠炮一般的轟向了溫氏,突突了溫氏一臉,半點兒臉面都沒留。 溫氏瞬間拉長了臉:“我之前不是才剛懷上呢?誰不知道剛懷上是最危險了?眼下我胎坐穩了,還不興我干活了?再說我之前讓你幫忙了嗎?喂雞的是大郎,撿蛋的是豬毛!好好,灶臺也幫我撿了蛋,可他也沒少吃??!大不了我往后不叫他幫我干丁點兒活了,行了吧?” 眼見寧氏還要開口,朱母趕緊打斷:“沒事兒做了?她又沒跟你借錢,說好了借公中的,也會按照錢莊放貸給利息。你急啥???還是你也想借錢?成,就按照這個來,你說吧,要借多少?!?/br> 寧氏本能的縮了縮脖子,她如今是不怕溫氏了,可還是十分的懼怕朱母,當下拼命擺手:“不不不,娘您誤會了,我沒有,我不是……我去幫四弟妹干活!”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轉眼之間,寧氏不光自己走了,還拽走了王香芹。隨后,田氏和牛氏也各尋了借口開溜了。 ** 王香芹很是擔憂。 她先前提醒過溫氏,絕不可大規模的養雞。又因為溫氏不以為然,她還特地找了朱母,朱母倒是應承了下來,可最后怎么還鬧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要是五畝地的話,幾百只雞控制好距離,雞舍又做好規劃,再加上勤打掃、清理,那問題或許沒那么大。 可沒等她將自己所思所想說出來,就被抽了風的寧氏強行拽走了。 王香芹莫名其妙:“怎么了?就算娘同意了,也不會不讓咱們開口說話的。我還是擔心大嫂,早先屋后弄成那樣,搭建了新的雞棚后,真的會打掃干凈嗎?” “那你回頭再找娘說吧,我是不敢在娘跟前瞎折騰了?!蹦呐码x了朱母,寧氏還是一臉的慫樣兒,她其實特佩服王香芹,竟然一點兒也不怕朱母。這還不是裝出來的膽大,而是真的半點兒不在意。 假如說,王香芹已經進門好多年了,膝下兒孫環繞,而朱母也已經年邁老去。那么,就算王香芹半點兒不將朱母放在眼里,也是可以理解的,村子里被兒孫嫌棄的老人不在少數??衫现旒疫@邊完全不是這種情況,朱母還四十不到呢,王香芹剛進門兩年不到,關鍵是她壓根就還沒開懷。寧氏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王香芹能有這份底氣,難不成就因為她比旁人聰明? 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寧氏很快就放下了這些疑問,轉而開始算溫氏即將付出的利息。 “四弟妹你知道錢莊放貸要多少利息嗎?我記得早以前聽我爹說過的,應該是兩分利?!?/br> 王香芹只會算她上輩子銀行放貸的利息,也就是比較大眾的年利率。對于民間的一些借債說法,她完全不清楚,遂問寧氏這里頭具體的算法。 據寧氏所說,錢莊那頭是按照每月計算利息的,千分之十為一分利,也就是說,兩分利的話,每個月要給百分之二的利息。算作一年的話,該是百分之二十四。這種算是官方的房貸,又叫賒債,是需要審核借債人資質的,一般都需要抵押物。還有一種是民間的借債,又成為倍債,這種就狠多了,年利率是百分之百,就是所謂的借一還二。 無論是哪一種,一旦無法按時償還,結局都會相當慘烈的。 寧氏她娘家爹平日里除了吃喝外,最好打聽這些事兒了,因此比較清楚這里頭的彎彎繞繞。 王香芹仔細回憶了一番,她依稀記得自己在穿越之前,銀行存款最高年利率貌似是……百分之四? 呃,這么一比較,朱母也挺嚇人的。 當然,老朱家到底算是內部借債,哪怕是按照人家錢莊的利息算法,其實還是比較仁慈的。最起碼,要是溫氏真的還不出錢來,朱母也不會懟死她,最多就是把地收回來,然后把她罵個狗血淋頭。 甭管怎么說,王香芹覺得還是不能坐視不理。尋了個機會,她將這事兒的嚴重程度,仔仔細細的告訴了朱母,讓朱母千萬要同溫氏說個清楚。 朱母原先只是覺得愛干凈是好事兒,并不知道這事兒有那么嚴重。等王香芹刻意往嚴重了說時,她這才慎重起來,表示一定會轉告的。事后,她想想還是不放心,特地將朱大郎喚到跟前,連唬帶嚇的好一通叮囑,這溫氏興許靠不住,大郎還是很靠譜的,再說不就是打掃雞舍嗎?大郎一樣做得來。 只這般,朱母放心的繼續跟寧氏一道兒忙活燒烤攤兒去了。 …… 沒過幾日,地就買來了。連帶契稅錢,以及之前那三畝多地,一共花了二十二兩銀子,比預期的還要高出不少。 這也正常,本身地價就是不穩定的,要是災荒年間,相對的地價就會暴跌,反過來要是連年風調雨順的,這地價自然而然的會跟著上漲。秀水村這一帶本來就屬于土質偏肥沃的,哪怕相對而言不是那么好的宅基地,種糧食興許不成,種些蔬菜蔥蒜啥的,絕對沒問題。再一個,如今誰不知道老朱家發財了?去年一口氣買了那么多地,今年這春耕才剛剛過去,又要買地?人家才不管你買地是用來干啥的,哪怕啥都不干,只要知道你是誠心購買,坐地起價妥妥的。 只能說,花了二十二兩銀子還算是比較幸運的。 剩下的三兩銀子,溫氏也沒守住,她想干票大的,就想學王香芹蓋豬舍那樣蓋雞舍,層高可以略低一些,但房舍一定要多。也要類似于這樣一排一排的,看著就格外得大氣。又因為雞和豬是不同的,雞會瞎逛,豬只愛睡覺,所以她就想用房舍當做圍欄,四四方方的,中間的空地就用來散養雞。 當然,真正實施起來肯定沒那么完美的,溫氏有五畝地啊,要是想繞著五畝地蓋房子,那三兩銀子是絕對不夠花的。最終,她只能學著蓋了三排雞舍,占了約莫兩畝地。還并非是三排一樣寬長,而是坐北朝南的一排巨長無比,左右兩邊的稍短,再用高高的木柵欄將空的那面嚴嚴實實的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