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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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如果叫裴鬧春希望小學更好?!迸釙园渍f得真心實意,隨著長大,她已經不那么在意名聲了,能握在手上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她也覺得,現在的自己,不會再被名聲所困住。 “你可是爸爸的小公主,爸爸看別人都記著你的名字,心里可甜了?!迸狒[春笑起來,眼角的細微紋路都皺起,他倒是貫徹到底,這十年來,讓女兒徹底享受了公主的生活。 只是有的天性實在改不了,縱然裴鬧春這么寵著孩子,裴曉白依舊挺樸素,上能和爸爸一塊進人均一千的酒店,下到路邊三五塊錢的小店,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畢竟更苦的日子,她都苦過了。 “我都多大了,明年就能實習了,還說什么小公主呢?!迸釙园撞缓靡馑嫉睾桶职秩鰦?,哼哼唧唧的,可心里別提有多美了。 裴鬧春慈祥地拍了拍女兒,看著女兒落落大方又可愛的模樣,在比對記憶里那個總低著頭的孩子,很是滿意,父女倆好生談了會天,畢竟自打女兒去了大學,裴鬧春便不再囿于小鎮之中,更是開疆拓土起來,平日里也很難和女兒湊在一起。 裴曉白同樣依戀地靠著爸爸,順道和爸爸分享下她這一年在學校里發生的種種事情,當然,她只會提好的,不會提壞的。 比如她那個,總是在宿舍里搬弄是非的舍友任玉玉,一邊和她說要做好朋友,一邊不斷地打聽她從小到大的事情,看了她一張小時候在學校門口和爸爸一起擺攤的照片,還特地發到了朋友圈,說她是她見過最“吃苦耐鬧”、“不受出身影響”、“努力往上爬”的朋友。 再比如,之前一直追在她身后跑的追求者——幸好對方追了她沒兩天,任玉玉就及時出現,告訴對方,裴曉白家是在鎮上小學門口擺小攤賣吃的的,家庭條件很一般,然后這問題便也不是問題了。 如此林林總總,多如海,不過裴曉白并沒那么覺得煩心,現在生活的幸福已經足夠,她才不會為沒必要的人擔心,她要做好自己,好好賺錢,以后替爸爸分擔。 再說了,這些麻煩,不都自覺走開了嗎? 至于什么誤會、瞧不起、輕視的,裴曉白只會聳聳肩,毫無所謂,她又沒撒謊,她爸爸可就是擺攤出身的,只不過后來,這攤做的大了一點、開的店鋪也多了一點而已。 “……等明年,我就要去實習了!就是我同學她們老說要去市區的一間大酒店實習,我有點糾結,不知道去不去,感覺有點浪費時間,不如待在學校,可是又覺得能多和別人接觸?!迸釙园琢晳T性的和爸爸說起自己的糾結,這建議也是任玉玉在宿舍里提起的,對方說的理由很多,包括那酒店工資高,能幫襯下裴曉白一個月只有一千的生活費;還能認識不少人脈等,不過裴曉白倒沒被這些說動,她只是在前段時間,跟著爸爸聽了集團未來的發展趨勢,有員工建議集團未來也可以適當涉及高端餐飲,她便想著自己可以趁此機會了解一番,也幫上爸爸。 裴鬧春一挑眉,敏感地察覺到了什么,可沒選擇直說,他拍了拍女兒:“你做什么決定爸爸都支持,不過如果太辛苦、影響了身體和學習,那爸爸可是反對的,還有一點,酒店不太安全,如果你真要去,那得把爸爸電話存在緊急聯系人,每天和爸爸打卡報備,不然爸爸可會擔心?!?/br> 裴曉白登時被爸爸逗笑了,她穿著一身裙子,手腳利落地比劃了兩下:“老爸,你忘了,我可是健身加武術,練了小十年的人呢!”當年爸爸剛有錢,便把她送去學了特長,說什么武術、跆拳道倒也有些花架子,可這十年來的堅持鍛煉,她這小身板,積蓄的力量可不少,就算打不過別人,掙脫還是不成問題的,再說了,她老爸天天絮絮叨叨的,她這包里啊,又是報警器的,又是防狼噴霧的,安全得很。 “小心駛得萬年船?!迸狒[春摸著下巴,開始回憶起當年送女兒去上學時遇到的那幾個舍友,其中那位任玉玉,尤其認真地打量了他一番,看來這輩子,這位小姑娘,沒準還沒學好。 “知道了知道了,我才不會讓爸爸擔心呢?!迸釙园琢⒖倘鰦?,心里和撒了糖一樣,她的爸爸天下第一好。 ——而這天下第一好,只持續到了剪彩儀式的當天。 穿上了鄉村企業家標配黑色西裝,頭發全部扎起,涂了大紅唇,身上扎了大紅花的裴曉白,看著同樣著裝的爸爸,再看看上頭拉開的橫幅——“熱烈歡迎本鎮知名企業家裴鬧春先生、裴曉白女士蒞臨現場剪彩”,還有下頭那三兩只的攝影師,爸爸還不知女兒心意,美滋滋地說著:“曉白,等等我們要和領導、校長合影,到時候這合照啊,會掛在學校里頭,就算幾十年、幾百年,都會保存好的?!?/br> 哦,好的。 我謝謝你了,親爹,裴曉白露出假笑。 第176章 女兒是朵莬絲花(五) 繪金大酒店, 就如這名字描述的一樣, 裝修那叫一個富麗堂皇, 平日里燈火通明,只要遠遠一眺望, 便能看到這其中閃爍的各色燈光。 地上一層到地下二層的停車場, 就如同豪車展覽會一般,各式各樣的高價跑車停放于此,常有人戲言稱, 若是找個不認識車的笨蛋到這轉上三圈,也能把豪車牌子認個齊全。 裴曉白穿著一身紅色長款旗袍, 修身的款式襯得她高挑纖細,布料的選擇也映襯得她的膚色格外雪白,化了妝過后的她更顯端莊, 站在那儀態正好,很吸引人的注意:“……喂, 爸,你放心,東西我都帶好了, 被你打敗了, 我都多大的人了,你還不知道呀?!彼齽倓傔€滿是笑的眼里登時有些無奈。 位于同城另一住宅的裴鬧春拿著電話,仔細地吩咐著:“爸這不是不放心嗎?你可要答應爸,要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可要立刻和爸爸說, 還有那些東西,你可得帶好……” “行,這是正規場所,哪有這么多有的沒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人家這么大一個酒店呢,要是出什么事情,還怎么經營?又不是路邊小店?!迸釙园纵p聲細語地安撫著瞎cao心的爸爸,自打她到了繪金大酒店兼職,爸爸就老放不下心。 這不,為了安撫老爸的憂心,裴曉白甚至還在腿上綁了隱形塑料套——那是用松緊帶勒在大腿位置的,很薄,里頭可以放上手機、衛生巾等隨身物品,裴曉白平時便是把手機和防狼噴霧放在里頭的。 她和幾個舍友,都在任玉玉的牽頭下,一塊來了這,繪金大酒店可供選擇的崗位有許多,包括前臺、上層酒吧、ktv服務員等,根據職責、工作時長的不同,也有不同的薪水標準,任玉玉慫恿著幾個舍友,一塊選擇酒吧、ktv的服務員兼職,那薪水高,能遇到的顧客也多,舍友們大多對這高薪挺動心,畢竟這年頭消費主義風頭很盛,誰沒幾只好口紅、小包就像是落后了一般,大家的消費也水漲船高,獨獨裴曉白沒和她們一起,執拗地選了中餐廳服務員的位置,任憑任玉玉說了好幾回,也沒有動搖心意。 任玉玉是格外想不通,甚至在背地里拉了小群吐槽了一番:“你們說,裴曉白是不是不識好人心?她家里頭條件一般,平時那么勤儉,還不知道趁著好機會多賺點錢補貼家用,中餐廳沒有夜班補貼,聽說還要從頭站到尾,辛苦又少錢,她還不識好人心,不聽我的勸?!彼桓睘榻忝胏ao碎了心的模樣,要不少舍友跟著說是,畢竟在她為宿舍引入了高薪兼職之后,大家也不介意多捧捧她的場合。 不過裴曉白在這方面有點粗線條,完全沒有感知到自己被排擠,她只知道,她這番出來打工,為的是了解高端餐飲,她要了解的是,人家酒店里一桌席面,一般要由什么樣的菜色組成,來往的顧客,又通常喜歡點什么價位、風格的菜,以及盈利、損益點之類的知識,至于酒吧、ktv,那又不在她家經營范圍,關她什么事情? 這段時間來,裴曉白的經驗小本本已經寫了個滿,她很是滿意,只打算拿這給自家老爹做個生日驚喜,好要他看看,她也已經開始長大,爸爸不用再那么賣力辛苦,偶爾也得歇息歇息。 裴鬧春所住的地方,離這酒店也就不到兩百米的距離,他可不敢隨便拿女兒去賭,今天晚上他特地開了女兒手機的定位功能,要是真有點什么事情,他一定會馬上出現,同時他還特地用了很久沒動用的黑客技術,侵入了酒店的監控系統,反正一有什么不對,他就會馬上過去。 “保證完成任務,到宿舍一定告訴你?!迸釙园浊С兄Z萬承諾總算掛掉了電話,忍不住拍了拍胸膛,這爸爸好像逐漸到了更年期,越來越嘮叨起來,背地里悄悄說了親爹壞話的她有點不好意思。 還沒把手機放到透明套里,裴曉白便接到了來自舍友任玉玉的電話,她忍不住一挑眉,有些奇怪的同時,還是接通了。 “曉白,你今天的班是不是十點結束?”任玉玉問得焦急。 “嗯,十點就結束了?!?/br> “那就好,是這樣的曉白,我今天肚子很疼,一直想拉肚子,你十點能上來替我頂兩個小時嗎?我的班十二點就換人,我十點想先回宿舍休息,拜托拜托?!比斡裼衤曇籼撊?,可憐巴巴。 “行,那我到時候上去?!迸釙园椎故谴饝美?,她雖然不怎么喜歡任玉玉這個舍友,可也不至于看人家身體不舒服了還不幫忙,只不過頂兩個小時的班,應該也沒什么事情。 “好,那就好,謝謝你了曉白?!比斡裼裼衷陔娫捓锖蒙懒艘环x,再掛斷了電話后,那還挺恭敬的表情驟然消失,只剩下冷漠。 任玉玉在進入大學后,最最最討厭的便是裴曉白,對方和宿舍的其他幾個舍友都不同,是真農村戶口出身,渾身上下,沒有什么牌子貨,就連背著的包,也是學校門口精品店四五十一個的,身上的衣服品牌她認不全,雖然有不少是商場里的,可也大多是時常打折的貨色。 任玉玉必須承認,她確實有些以錢、以出身取人,可事實就證明了,她沒錯。 裴曉白便是宿舍里那頂頂不合群的一個,她們聊電視劇、聊追星、聊班上的同學,裴曉白卻只知道說什么自家的爸爸、學習。平日里也幾乎不和她們一起叫餐、去學生街打包,只知道拿著飯卡去食堂,大多數時間都在圖書館泡著,就活像是宿舍的隱形人一樣,她有時候好心想給她介紹點貴價護膚品、好點的衣服,可對方卻怎么也不吃安利,說什么不喜歡花這些錢。 如果只是這樣就算了,偏生這裴曉白還怪受歡迎,她從熟悉的班里男生那聽到,他們在宿舍里可是說了,像裴曉白這樣的,絕對是結婚、戀愛的最佳對象,陽光開朗、不亂花錢、為人善良、認真學習,總之優點數不完,就連任玉玉有好感的同學,居然也對裴曉白上了心。 憑什么呀?她完全理解不了,便開始在私下各種針對起了對方,結果裴曉白就像沒有察覺一樣,自顧自地過著自己的日子,她拉著宿舍的同學一塊孤立她、大家出去吃飯獨獨不喊她;裴曉白就自己在圖書館看書、餓了去食堂;生日了,大家一塊在下頭吃蛋糕,也不喊她,裴曉白卻也只是笑笑,沒當回事。 她分明破壞了裴曉白的桃花、還在外頭說她壞話、帶著人孤立她,怎么她就不生氣呢? 任玉玉簡直像是在和自己戰斗,把自己給氣了個不行,可依舊奈何不了裴曉白,這回到酒店工作,她也是抱著點擠兌裴曉白的心,要她睜開眼,好好看看這“花花世界”,讓她知道階級的差異,到時候她就不信,裴曉白還能這么裝白蓮花下去。再者,這些外頭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們多少知道應付,可輪到裴曉白就不一定了,到時候躲不開欺負,沒準還會好好哭上幾場,只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裴曉白居然不為錢所動,到了中餐廳去工作,不過不打緊,今天這不就找到機會了嗎? 想到晚上預約了卡座那幾位肥頭油臉、愛占人便宜的大叔,任玉玉就忍不住想笑,到時候一個鄉村小土妞,應付得來嗎? 裴曉白當然是不知道任玉玉戲精般的心理活動,熟練地送走最后一波中餐廳客人的她,換上了事先任玉玉送下來的備用制服,便準備到樓上去,還沒上樓,就再度接到了任玉玉的電話,電話里頭的任玉玉聲音挺急切—— 這回倒不是任玉玉故意的了,今天晚上,樓上卡座來了批大客戶,她畢竟也才剛來,手忙腳亂的,一時脫不開身,也暫時顧不得考慮裴曉白了,得先要對方幫個忙才行:“曉白,是這樣的,你上來了嗎?你可以幫忙帶一批顧客到1806嗎?是女客,喝醉酒了,現在正在酒吧門口的電梯等,我這里先應付一些客人……”她心里心機重,可處理起事情來,也就是個沒進過社會的小姑娘,今天客人一多,預先安排的人手也不夠,要她手忙腳亂的,還被不少客人罵了,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行,我這就上去?!迸釙园琢⒖碳恿怂?,果然如任玉玉所說,在酒吧門口找到了四五個醉得厲害的女客,她們嘴里罵罵咧咧的,很是不客氣,她態度挺好地引著她們下樓,默默地在心里又記上了一句。 [不是每個高檔場所,顧客的素質都高,這還比不上以前學校門口買關東煮的同學呢。] 匆匆把酒鬼三人行塞到了1806,她走過走廊,正準備往上去解救估計還沒能拉成肚子的任玉玉,便在路過1809時,被人生生拽進了門里,對方忽然開門伸手,力氣很大,裴曉白跑步前沖的姿勢沒有防備,就一下被拉了進去。 房門自動關閉,咔噠地一聲在后頭鎖上,裴曉白有些懵地抬頭看,拉住她手的是個俊美的男人,清俊的眉眼此刻皺得很緊,臉色赤紅,看上去很痛苦,一身都是汗水,他睜開眼,眼里都是紅血絲,看著裴曉白迷迷糊糊地:“熱,好熱?!北阋稚硗?。 裴曉白立刻回過了神,一個背摔把對方摔在了地上,看著對方吃痛的叫疼,她立刻有些心虛,同時又覺得自己沒做錯什么,她小心地保持適當的距離,背貼著門:“先生,你沒有事情吧?” 韓蕭楚背部格外疼痛,可這些都不是重點,他撐著身體起來,便要繼續地往裴曉白那靠近,他只知道,他很熱,還有身體某個部位,更是漲得他發疼,他又不是什么不知世事的毛頭小子,心里隱約猜到自己是中了算計,可此時大腦一頭漿糊的他,只想先解決身上的不適。 看著對方又試圖靠近的身體,裴曉白眉頭一皺,感覺事情絕對不對,她伸出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兩個身影重疊—— …… “喂,經理嗎?我是剛來兼職的中餐廳兼職生裴曉白,我的工號是zc5801,對,我剛剛路過1809,發現我們有一個顧客現在身體好像出了問題,可能發燒嚴重,我之間接收的培訓特殊情況要先聯系您,是的,我不知道醫生的電話,而且顧客的狀態很不對勁……” 她半蹲在床頭的電話前,并回過頭用手機拍攝照片,發到經理的微信賬號中,只見她身后的大床上,韓蕭楚被用人用酒店的浴袍、被單連接起的繩子嚴嚴實實地捆綁在床上,臉色漲紅的他只能不斷扭動掙扎,什么都做不了。 “經理你看到圖了嗎?我感覺這個客人越來越嚴重……好,我看下他手機,有沒有緊急聯系人?!?/br> 韓蕭楚難堪極了,他恨不得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可此刻僅剩的清醒又不容許他說出什么成句的話,他只記得,他剛剛又被摔了一下,然后便被這么“扯”到了床上,牢牢地綁了起來,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狀況絕對非常丟人,更別提他還聽到那個女生在說電話了,什么經理、醫生的,這又要聯系誰? 裴曉白熟練地開了韓蕭楚的手機,心里一樂,這東西居然還是面容id解鎖,她立刻過去,沒什么顧忌地撐開了韓蕭楚的眼皮,解鎖手機,在通訊錄里細細地找了一番,總算找到了秘書、爸媽等人。 “喂您好,請問是手機主人的父親嗎?是這樣的,他現在在繪金大酒店1809,對本人出了點意外,我這還有秘書的聯系方式,需要也聯系秘書或者司機什么人嗎?” “喂您好,請問是劉秘書嗎?是這樣的,我剛剛聯系了韓松,他告知我……” 韓蕭楚的心,拔涼拔涼,感覺那點火熱,都快要降溫了,只是沒一會,難受的感覺再度蜂擁而來,他在床上繼續掙扎。 經理已經感到,帶著酒店的保安、醫生等人前排圍觀,再聽說裴曉白已經通知對方的家屬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經理,我在上頭還有點活,等下需要我我再來可以嗎?”裴曉白已經耽誤了二十分鐘,她擔心任玉玉那有問題,便主動和經理提出申請。 “行,那你就先上去吧?!苯浝睃c了點頭,裴曉白在這件事上,可是全無嫌疑,他是過來人,猜到了韓蕭楚遇到了什么,只等對方家屬來,再決定是否要報警。 他忍不住同情地看了對方一眼,身為男人,他想大概沒有男人,希望自己被這么多人圍觀“發、春”的場景,可同時又覺得慶幸,打算要給上頭打報告申請給這位兼職生發個獎金,要不是對方,到時候酒店鬧出個弓雖jian事件,那可就出了大事。 ——快樂都是別人的,韓蕭楚半昏迷半清醒的眼里,淚水都要落了下來。、 要是讓他知道,這是誰干的,他一定……還有那個服務員。 第177章 女兒是朵莬絲花(六) 1809套房里頭叫一個兵荒馬亂, 經理在在從前臺那得知這躺在床上、臉漲發紅的竟是那韓總后, 嚇得不知所措,恨不得立馬把對方送到醫院,擺脫自家酒店的嫌疑。 他倒不害怕讓韓總丟臉,畢竟這件事只要他們按規矩來, 在哪都站得住理, 他們繪金大酒店, 能夠在這城里屹立不倒, 也不是白混的, 論起背景,還說不準誰厲害呢!況且他們這不是保衛了韓總的“貞cao”嗎?還保護住了對方的身體,否則明天等這韓總睡醒, 那事情可就沒完沒了了。 想到這,經理忍不住再為裴曉白記上一功,在發信息呼喚老總過來的同時,默默地提醒起自己,等過兩天, 他可一定要再加強酒店內部員工培訓, 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一定得立刻匯報, 否則最后事情鬧大了,隨便停業個兩天,那損失都是驚人的。 裴曉白倒是不知道這頭經理心里的小九九,她已經到了酒吧門口, 才進去,便被任玉玉一把拉了過去。 “怎么了?玉玉?!迸釙园捉裉焓堑诙伪焕?,她有些不太自在地站定,看著對方額頭都是汗的樣子,忍不住問,“你好些了嗎?” “好些了,現在我也離不開身,領班非讓我頂著,你來了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曉白,快和我一塊送酒進去?!比斡裼穸说匾桓睙o辜臉,可憐巴巴的,像是裴曉白不能幫,她就倒霉催了一樣。 “嗯,行,我和你一起端酒?!迸釙园讻]疑心,跟在任玉玉后頭一塊拿酒,雖然酒吧人多又吵,但她也能清楚地看到和她穿著一樣制服的身影腳上像是踩了風火輪,正在那跑來跑去,一看就很是忙碌的模樣。 任玉玉在前頭帶著路,她這一肚子壞水,都快冒了出來,她打算帶裴曉白進去的,可是vip客戶的預約包廂,想到那些肥頭豬腦的大老板,和那些個不干不凈的話,她就憋不住氣想要狠狠地啐一口,心理一直挺扭曲的她可看不慣裴曉白出淤泥而不染,保全自己的模樣,非得來個水鬼戰術,把人一并拖下水才滿意。 當然,她也做不出更過分的事情——雖然這已經足夠過分,讓看不慣的舍友裴曉白受點委屈、被占點便宜,已經是她能想到最壞的招了。 酒吧的裝修很講究,設置有不少半開放、全開放的包廂,只有每晚消費額達到足夠數目或是辦卡的顧客才能進入包廂,其中價格最高昂的,便是那不到十五個的全開放包廂,那落地的玻璃,是單相的,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頭舞動的男男女女、同時又具有高度的隱私性,若是嫌吵,還可以將自動升降的隔音墊升起,這樣外頭的喧嘩便會少了一半,里頭也可以安靜的說些事情。 當然,像是會定這的顧客,大多也是自己帶了女伴的,否則揮舞著鈔票,在酒池里尋幾個也可,明面上的非法生意,這酒吧從來不做,畢竟他們可不想因噎廢食,就為了拉攏幾個顧客,哪天鬧得被強制關停還惹上官司。 裴曉白這是頭回來酒吧,她要是喝酒,基本都是和爸爸一起時小酌兩杯,就連兩人一塊出席的應酬,爸爸也會把她護得嚴嚴實實,只說她還是個“小孩子”,不沾酒,久了,老爸生意場上的那些伙伴,便也都知道爸爸這愛女心切,不敢再提勸酒之類的事情。 想到這,裴曉白便也忍不住蹙眉,爸爸和她提過幾回,說是不少叔叔家的孩子都是青年才俊,等哪一天要是她想了,可以見上一見,只是類似這樣的包辦婚姻,裴曉白可敬謝不敏,說來叛逆,她可還想好好地瀟灑戀愛一場,否則結婚了估摸著都會很是遺憾。 “到了?!贝┻^比外頭安靜許多的走廊,任玉玉深呼吸了一口,心里五味摻雜,一方面幸災樂禍、另一方面又有些掙扎,這倒不是說她想改邪歸正了,只是她又不是什么大魔頭,做“壞事”前,多少當然會有點糾結,“等等進去小心點,把這些酒放到桌子上頭,里頭有兩個長桌,我去左邊、你去右邊,如果他們要幫忙倒酒的話,我們就幫忙開一下酒瓶,倒一下?!彼S意地解說,心跳有些快,可那股子想要裴曉白出點洋相的沖動,卻又控制住了她,要她一下把門打開,果不其然,里頭盡是男人和女人帶笑說話的聲音,好一個酒池rou林的風格。 裴曉白一聽到那些帶著曖昧的聲音,心里就有些犯嘔,也許她終究是個“鎮上”出來的土老帽吧,這么多年,就不能理解,這些所謂的逢場作戲、在所難免到底是什么個玩意,幸運的是,她爸爸倒是明哲保身,每天按時結束,從不混跡這些亂七八糟的場所。 想到那些總是想慫恿自家老爸去“玩玩”的好心叔叔們,裴曉白心里的白眼就恨不得翻到天上去,反正在她心里,自家老爸就是一朵清清白白的小白蓮,可不敢被這些污濁的人給帶壞了! 對,她等等可要好好地看看,然后晚上回宿舍再發信息暗示爸爸一回,好好地遇到一個自己愛的人,她雙手雙腳支持,可若是在外頭這么玩,她反正覺得不好、非常不好。 裴曉白進了屋,酒吧無論是包廂內還是外,都用的是昏暗的有色燈光,照在臉上隱隱約約,卻映得她的臉格外出眾,她按著任玉玉的說法,走進去開始擺放酒瓶,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便看到不少年紀估計四五十往上的男人,正摟著懷里的小姑娘親親我我,甚至上下其手起來,完全沒因為任玉玉和她的進來便變得拘束。 “先生,這是您訂的酒,請問需要幫忙開瓶嗎?”裴曉白工作起來還是挺敬業,可卻也控制不了在心里吐槽,這些男人,個個看著都是社會成功人士,以年紀猜測,十有八九都是有家庭的。 他們在外頭這么胡鬧,就沒想過家里的老婆孩子會不會傷心嗎? 家里境遇的變好并沒有改變裴曉白從小到大的想法,她向往擁有的是穩固的家庭,完全接受不了這種家中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的人,縱然再有錢,這樣會開心嗎?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一下入了對面中年男人的耳朵,這男人姓鄭,尤其花心,他終于舍得從懷里女人那收回注意力,只是抬頭一看,便忍不住被吸引了注意力,笑了兩聲:“小姑娘挺面生呀?也是兼職生嗎?來,坐下我請你喝兩杯酒?!?/br> 鄭總伸手就想要拉人,裴曉白利落地往后退一步,事情可二不可三,她才不會被拉住第三次,臉上倒沒有顯露什么不開心,只是低眉順眼的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