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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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蘭比誰都要知道,真和許海洋在一起了,哪有什么好日子過,她知道做軍人的丈夫向來說一不二,她猶豫了好一會,狠下心來,立刻開口:“那我們之間的錢怎么分?我要先把話說在前頭,以前家里可花了不少錢,這不能算在我的頭上!別欺負我沒記賬?!?/br> 裴鬧春似笑非笑地看她:“我不知道你該花多少,但每回匯款,都是有記錄的,我記得我統共匯了多少錢,你也不用在這里和我說,咱們晚上去找村長,好好地說一說,錢該是多少就是多少?!?/br> “你!”何玉蘭手直接指向了裴鬧春,發著抖,“你這是要逼死我爺爺和我爸嗎?我嫁給你那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那句話不都這么說,軍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你想要全拿走,沒門!”她從后世回來,很講究婚姻法上的夫妻共同財產,根本不愿意接受什么農村的習俗,要她把工資都還回去,絕對不可能,那她怎么過日子? 裴鬧春沒回話,只是看著時間,他比何玉蘭要鎮定得多,本來這件事,他就打算擺到何家那好好地說一說,當然,這輩子,他可不會讓何玉蘭說跑就跑。 何玉蘭站在那,拳頭緊握,她緊緊地壓著口袋,直到此刻,也不愿意把那兩千塊掏出來,她飛快地思索著解決問題的辦法,卻發現這好像是一場死局,她別無他法,只能接受。 …… 這一夜,何家燈火通明。 才下工,裴鬧春甚至沒用飯,只是和裴mama說,要到何家去吃頓晚飯,便帶著何玉蘭出發往何家去,裴mama倒也沒有起疑心,只覺得兒子早該去拜訪下丈人們,便陪著裴曉冬吃起了飯。 何玉蘭自是百般不情愿去,可也沒有辦法,裴鬧春那練出來的身材在那,只要站在那一動不動,就已經有足夠的脅迫力,兩人一前一后,沒多久便走到了何家,他們剛一進門,何正明臉上還都是笑意,招呼著老婆兒子準備飯菜,可看著何玉蘭不對勁的神情,本就心虛的他,也終于慌亂了,默默地走到門邊,牢牢地關上了門,等待著宣判。 很快,便是一陣可怕的兵荒馬亂。 何家上下,一直知道女兒和許海洋有一腿,也知道女兒不知道持家,可他們并不知道,女兒竟是拿著女婿的津貼在外頭供養著許海洋,甚至還大手大腳,恨不得把錢花個精光。 面對已經知道了一切的女婿,何正明抬不起頭來,他只是反反復復地念著:“對不起?!?/br> 何爺爺同樣在旁邊坐著,聽到一半,他已經老淚縱橫,差點就給裴鬧春直接跪下,他拍著自己的那雙腿:“鬧春,是我老何、我們何家對不住你!這婚,離!錢,差你們多少我們給多少!”哪怕傾家蕩產,他們也該給。 中間何玉蘭試圖插過幾次嘴——她給出了拙劣的“理由”,諸如什么家中吃用、兒子看病,可只要知道生活的人,都知道這些錢有多算不上數,吳桂花和何大嫂牢牢地抓著她,不讓她再說,只是不住地道歉,難堪得不愿見人。 共識比想象的達成得要快,何玉蘭藏在身上的兩千被吳桂花搜了出來,即刻交到了裴鬧春的手里,何老爺子做了主,只說會把錢討到,盡數還給裴鬧春,而何玉蘭花掉的錢,何家也會替著還一半,至于落到何玉蘭身上的現金,則是一分錢都沒,這分割財產的方法,當然引發了何玉蘭的強烈反抗,她又哭又鬧的,說什么都得分一半錢——這樣扣去她花掉的,她還能拿個幾百一千。 最后鎮壓下一切的是何爺爺,他看著這個他從小疼愛的孫女,表情里全是痛苦:“玉蘭,如果你今天還要這么鬧下去,那行,我給你把刀,你把我這個做爺爺的給殺了,從此以后,絕不會有人再攔你!” 何玉蘭總算消停,她看著何爺爺眼神顫抖:“我,我沒這個意思,只是我該拿的?!?/br> “你沒什么該拿的,如果有,就來找我拿吧!是我欠你的,人鬧春不欠你!當年我做這門親,就是糟蹋了人家,現在我再最后做一次你的主,這門親該斷了,如果你不同意,今晚就了結了我的性命吧!我沒臉過下去了!” 何玉蘭只能沉默,最后裴鬧春拿走了何玉蘭簽了字的離婚報告,還有財產分割的簡易協議,這場在上輩子沒能畫上句號的婚姻總算結束,他沒留下吃飯,直接走出了何家,還沒出門,就能聽到里頭的哭聲和喊聲匯聚成一片。 第117章 年代重生文里被甩的軍人爹(十五)~(十六) 雖說兩家就離婚一事已經達成共識, 可實際的手續并不能因此得到簡化,還是得按照流程來, 何玉蘭雖然心有不甘, 可還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何家人關起屋來, 痛心疾首的同何玉蘭談了一番——當然,這也不只是談,還有威逼利誘,出于對未來人生的考慮,何玉蘭在種種糾結之后, 終于還是點頭首肯。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起, 何大哥便帶著妻子和meimei上了裴家, 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將何玉蘭留在裴家的衣物、零碎東西盡數搬走, 至于錢款,則在之后算好數目和許海洋那了結清楚后再做結算。 裴mama和往日一樣,起得很早, 她靜靜地站在門邊,看著人進人出,沒有同何玉蘭搭話,事實上在昨天晚上, 聽到兒子要和兒媳離婚這事情的時候,她那是一百個、一千個不同意,在她的觀點里, 哪有隨便拋棄妻子的男人,結了婚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做人可不敢這樣。 那時裴mama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了,把孫子推了出去,哆嗦著手打了兒子兩下:“鬧春,你可不敢學人家干壞事!咱們老裴家沒有這樣的男人,玉蘭是有不好,可咱們可以好好地和她說,她嫁到家里那么些年,你現在說趕就趕,哪有這么欺負人的?!?/br> “媽,你先別著急,你坐下來聽我說?!迸狒[春沒生氣,只是將mama按在了對面,他沒敢說得太透,只是簡明扼要地概括描述了一番,意思很簡單,就是何玉蘭已經別有它意,不再想留在家里過了。 “你說什么?”裴mama年紀不算太大,她在兒子擔心的目光中緩了緩,意識到了什么,“你是說玉蘭她?”她當然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又擺手又搖頭的:“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這份否認沒有持續很久,在兒子平靜的眼神中頓了下來。 “你說的是真的?玉蘭她認了?” “嗯?!迸狒[春點頭,“是村里的一個知青,媽,咱們沒必要這樣勉強,該散就散了?!彼氐攸c出知青二字,是不希望裴mama懷疑裴曉冬的存在有沒有問題。 “這怎么能算?”裴mama登時站起,怒意要她漲紅了臉,“我們家有半點對不住他們家嗎?怎么這種女兒也嫁過來!我要去找他們老何家,要他們給我們一個交代!” “要什么交代呢!”裴鬧春安撫著裴mama的情緒,“我和村長他們都商量好了,到時候啊,我們對外就說,兩口子聚少離多,過不下去……” “怎么就過不下去了!是她過分!”裴mama氣得不行又開始自責,“鬧春,這都是媽的錯,媽沒替你看好媳婦?!彼⒕螛O了,她和這年頭的一些母親一樣,總覺得發生在這個家的每一件事,都和自己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兒媳婦出軌也是如此。 “媽,不關你的事?!迸狒[春嘆著氣哄母親,“何玉蘭想往外跑,這哪是你能做決定的呢?我會和她離婚,到時候,咱們到鎮上過日子!” “鎮上?”說到這,裴mama一時被轉移了注意力,“到鎮上去干嘛?咱們在村里不是過得挺好!”她半點都不向往什么城里的日子,到了那,她哪有本事討生活。 “到時候我陪你們待著,你年紀也上來了,到了該享福的日子了,再說曉冬也該念書了,你就當陪陪他,他一個孩子,以后上學也不方便,你說是吧?” “是這個道理沒錯?!迸醡ama聽聞到孫子的事情,立刻就動搖了,她可把裴曉冬當寶,“不過你陪我們待著?什么意思……” 說到這,一直趴在門外的裴曉冬終于聽不下去了,他直接沖進了屋子,一把抱住了爸爸的腰:“爸,我不同意,你不能退伍!我們不是說好的嗎?我可以照顧好奶奶的,我真的可以!” “你要退伍?”裴mama一聽立刻擺手,“那可不行,鬧春你上回不是和我說了,你們長官很看好你,說你表現很好?” “可你們兩個人自己呆在鎮上我哪能放心?!?/br> “這有什么不能放心的?”裴mama立刻嗆他,“我這幾十年又不是白活的?不就是換個地方過日子,這還要得你cao心?”孫子一提示,她反應得很快,是堅決不能同意兒子隨便退伍回來。 裴mama很有覺悟,她出生時,還沒建國,對軍人這個身份,本就帶著崇拜:“鬧春,以前你怎么和媽說的?咱們當兵了,就要好好當,以后報效祖國,保衛人民!”她概念中的軍人,可是當年確實在槍林彈雨中殺敵、護民的人,兒子被選中后,其實她也挺替兒子覺得驕傲,她曉得兒子同樣喜歡這個職業。 “我……” “你放心,你不回來,這日子一樣照常過!”裴mama堵住兒子的話,就差沒送個白眼,“反正你把擔心放到肚子里,這個家有我,不會倒!”她自個兒都沒注意,被兒子這么一轉移注意力,她都快把何玉蘭拋到了腦后。 “對!爸,你放心,我和奶奶真的可以!”裴曉冬也在旁邊瘋狂點頭表示肯定,他對鎮上的日子很熟悉,可以說是如魚得水,不是在說假話。 “行?!闭f到了這份上,裴鬧春也利落的答應了下來,最后又哄了哄裴mama便徑直回了房間。 等到他回房后,裴mama才終于放下了那根弦,長吁短嘆的,坐在床上抹著眼淚,她看著還是個孩子的裴曉冬,心里難受得厲害:“曉冬,是奶奶對不住你……”如果這個家一定要少一個人,她寧可是自己,可事情到了這份上,已經不是她能改變的了。 裴mama甚至來不及怪何玉蘭,她滿腦子的只有想不通,她實在不明白,自己沒有苛刻媳婦,鬧春雖然距離遠,可凡事有錢一定上交,家里的事務大部分自己cao持,又有曉冬這么個伶俐孩子,兒媳婦到底為什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可再多的疑惑都沒有解答。 “奶奶?!迸釙远缇妥⒁獾搅四棠痰牟粚?,他走了過來,靠在了奶奶的肩頭,半摟著她,“以后你、我、爸爸,咱們三個,一家人在一起,不是也很好嗎?” “是好,可是……” “沒有可是,也沒有對不起?!迸釙远恐棠?,“這樣我就覺得很好了?!?/br> 那一刻,看著孫子,裴mama說不出反對的話,她只是勉強笑著點了點頭,可等到兩人分開睡下,燈一關,她整整轉輾反側了一夜,沒能睡著,滿心的心事終究要她一時難以接受。 可在真的看到兒媳婦出現在自己面前時,裴mama反倒是一句話也問不出來了,她靜靜地看著何玉蘭,對方和往常的任何一天沒什么不同,看上去鎮定自若,反倒是旁邊眼睛有些紅,低著頭不敢看人的何大嫂更像是剛因出軌離婚,到婆家搬行李的媳婦。 在昨天晚上,她一直想問何玉蘭一句,為什么能放下自己的家庭和兒子,可在此刻,一切也都有了答案,哪怕離婚,她竟也完全不受影響,不覺得擔心。 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了,比何大哥和何大嫂想象的多挺多,他們看著那一套又一套簇新的衣裳,還有什么諸如雪花膏、蛤蜊油之類的護膚品,更是忍不住用眼神剮著何玉蘭,越是看到裴家對何玉蘭的好,他們便越是想不明白,這玉蘭好好的日子不過,到底在作什么妖!可他們想再多也沒用,完全動搖不了何玉蘭的心。 何玉蘭提了最小袋的東西,她提不太動,同樣有了一晚上時間可以思考的她,現在已經基本想明白了,能夠重活一世,她又未必非得和裴家湊合在一起才能過好日子,只要有錢,做什么不能賺錢?她可比別人要知道得多!到時候她過上了好日子,沒準裴家人還要羨慕呢! 臨要出門,何玉蘭頓住了腳步,她回過頭看著裴家人:“雖然今天鬧得不太開心,不過咱們畢竟曾經是一家人,無論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我幫得上的,我很樂意幫忙?!彼@話倒是不帶諷刺,她相信,有了后世眼光的她,決計能混出個花樣來。 “這就不用了?!眲倓傄恢北3殖聊呐狒[春忽然開口,冷靜地看著何玉蘭,“以后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們倒是橋歸橋、路歸路?!?/br> “行,這可是你說的?!焙斡裉m聽了生氣,還沒繼續放狠話,就被發現她又在發病的何大哥和何大嫂聯手拖走了,他們很替何玉蘭的行為覺得羞愧,邊道歉邊走,半點聲音沒要何玉蘭說出。 “離了也挺好的?!迸醡ama的心底話脫口而出,她不愛說人壞話,可看著何玉蘭這副樣子,她就不得不承認,也許有時候,分開也是對的,也許從一開始,自家兒子同何玉蘭就是兩路人,只不過被他們這些長輩安排著湊到了一起,兜兜轉轉,還是得分開。 “以后咱們三好好過日子?!迸狒[春攬住了母親的肩膀,手上還牽著兒子,三個人靜靜地看著何玉蘭的身影消失,她在距離稍遠后沒有再回過頭。 …… 日出又日落,時間一天又過一天,原先是平地的,漸漸起了高樓,原先是荒蕪的,也成了繁榮,以往的平凡小鎮,現在也初成了大城市的模樣。 鎮外的汽車站,春節前后總是堵滿了人,畢竟這是十里八鄉最大的一個站點,來往的客車,大多在此交匯,一到了整點,就有一排的汽車停入,然后無數的乘客涌下,坐了整整一路,大多人也開始有些腰酸背痛,車上密閉很久,味道不算好聞,當然這還不算完,他們得拿上各自的行李,然后走到站外,在諸多私人客運車輛中分辨一番,選中自己合適的,然后便分別回到自己的家鄉。 何玉蘭風塵仆仆地從車上下來,她利落地提起自己帶著的一整袋行李,走到外頭,熟練地用本地方言砍了價,坐上一輛略有些灰塵的藍色卡車,便這么顛簸上了回鄉的路,這是被簡易改裝過的,原先應該是用來載客的后蓬現在擺滿了綁好的小座椅,人越多,反倒可以靠彼此之間的擁擠坐穩,人少的時候,那伴隨著道路不平的震動感,能要你下車的時候感覺臀部都不是自己的。 “你是……玉蘭?”坐在何玉蘭旁邊的是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女人,她躺著小卷發,口紅涂的正紅色,眼影許是自己弄的,下手挺重,感覺有濃厚的紫色壓在眼皮上頭。 “你是?”何玉蘭被人忽然一喊,愣愣地看了過去,有些被對方夸張的妝容嚇到,她一時沒辦法認出是誰。 “是我呀!杏子村的梅芳!”李梅芳挺興奮,手上下意識就用了點力,挺重的拍到了何玉蘭的身上。 “……是你啊,梅芳?!焙斡裉m被拍的一怔,她上回回村是三年前,那時李梅芳還在家里頭種田,那時的她穿得樸素,和任何一個村子人沒什么區別。 “我和你說玉蘭,我和我家那口子前年也出去打工了!果然你說得沒錯,現在外頭的機會多,留在村里種地發不了財!”李梅芳挺感激何玉蘭,說起話來唾沫橫飛的,“那時候你也知道,我們家老爺子不是身體就不好嗎?后來缺錢,我就想起來你說的話了,就慫恿著我家那口子和我一起去,頭一年我們打工,今年我們已經在那支起了自己的小攤子!你看,今年新年他都沒空回來,我就自己回了!” 何玉蘭自打和丈夫裴鬧春離了婚,便毅然決然地決定外出“淘金”,她每隔幾年會回來一次,看上去狀態還行,也挺大方,總愛在村子里科普她的賺錢經,早些年,大家都覺得她亂說唬人,可這幾年來,隨著周邊外出的人越來越多,大家的心也就跟著蠢蠢欲動起來,李梅芳若不是外出淘金,恐怕她也不信,但是真出去了,這才發現,外頭的錢到處都是,只要能吃苦,總能多少賺到一些。 他們這些種慣了地的,難道還怕辛苦不成? “那挺好,那挺好?!焙斡裉m扯起嘴角,訕訕地笑著,可李梅芳看不出她的那份尷尬。 “對了玉蘭,你在外頭現在賺得怎么樣呀?我們都在外頭打拼,可以互相照應,我和我們家那口子去的h城,雖然肯定幫不上你的忙,不過有需要的,絕對沒有二話?!崩蠲贩寂闹靥?,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戳到了何玉蘭的痛腳,“要是有什么發財的道,可要知會我們一聲!” “還行吧?!焙斡裉m應付地回,“不上不下的,沒賺多少?!?/br> 李梅芳立刻笑了,她只覺得何玉蘭這是不自夸:“玉蘭,你和我謙虛個什么,我們心里都清楚,你和我們級別不一樣?!彼⒉皇窃诔爸S何玉蘭,是發自內心的認為,要知道,還在好幾年前,何玉蘭每回在村里說話時,便是一副指點江山的領導模樣,很有把握,鎮定自若得很,那時李梅芳還在心里叨咕過幾回,可在出去后,看到人實實在在的大老板,她才發覺那時候的何玉蘭,說話方式和大老板一模一樣。 何玉蘭能怎么回?這些話她根本回不了。 用后世一句流行語套用,人家是聽過很多的道理,卻仍舊過不好自己的一生;而她是知道很多致富的道路,卻依舊不能讓自己富裕起來。 何玉蘭雖然當年也就混成了個保姆,可能請得起保姆的人家,條件也不錯,單單聽主人家閑聊說起的一些,再加上自己的見聞,她便能一下找著不少的發財技巧。 首先,最簡單又收益最高的理財便是,買房,可要知道,在何玉蘭剛離婚的時候,市場上愿意賣房的幾乎沒有多少,裴鬧春是在鎮上買了房,不過這也是托了認識朋友的關系,有中人幫忙,否則人家哪敢頂著風口浪尖賣房?再說了,就算真有資源,這本金呢?何玉蘭當年開銷大,離婚時雖然裴鬧春挺“公平”,可實際分到她手上的錢也就那么幾十塊錢不到一百的,就拿這點錢,能去買個什么房? 既然沒錢,那就去賺錢,何玉蘭在家里又是作妖又是鬧脾氣的,總算逼著何正明開出了介紹信,她還從家里榨出了不少錢,坐著火車一下到了當年她印象里最繁榮的南方,可她并沒有足夠的概念,這改革開放還沒被推廣時,整座國家的經濟,根本還不處于完全的流通狀態。 何玉蘭這頭一次出門,那就是鎩羽而歸,可她哪能甘心,機智如她一下盯上了商機,這南方有不少北方沒有的稀罕玩意,她便拿著不多的錢開始干起了“倒爺”的活計,回來在市區的黑市直接出了手,賺的錢直接翻了一番,眼看有這么高的利息,她哪能停手?繼續倒賣起來,還沒賣個幾回,就正撞到了警察抓倒爺,她哪見過那種場面,貨物利落一丟,裝作沒事人一樣,便這么看著警察帶著其他倒爺和那堆貨物揚長而去,得,賠了夫人又折兵,兜兜轉轉,她雖然是賺了,可賺得完全不多,畢竟那堆沒出手的貨物里,壓上了她不小的本金。 再然后,何玉蘭便老老實實地在家里蹲了一年多,一聽聞開始開放、工廠建立等消息,她沒猶豫,拿著剩余的錢,風風火火的繼續去南方闖蕩了起來,她進過工廠、擺過小攤、看過小店……基本上她記憶中能賺錢的活她都干了個遍—— 可是何玉蘭就像之前的每一回一樣,最后還是沒能留下錢。 她雖然順利進了工廠,可卻不適合這樣“壓榨”的賺錢方式,再說這每天賺的錢雖然比起種地要多,可對于有見識的何玉蘭來說,根本只是毛毛雨罷了,她很快便向轉向其他賺錢的方法,她記得人家開餐車挺賺錢,自己煮飯雖然不算太好,可能做住家保姆也絕對不算太差,她便租了輛小三輪,開始擺起了她的早餐生意,只是她還不懂什么成本控制、運營管理,一個人又是進貨又是賣貨,沒多久,又停了……類似的經歷還有很多很多,到了最后,何玉蘭終于賺夠了能買房子的錢,可回到市里才發現,市里的房子早就開始漲價,她手頭的錢也就夠買個鎮上的小套房。 兜兜轉轉,她最后還是不得不回到了這個小鎮,賺倒是比上輩子的這時候多賺了點,可受到的辛苦,卻絲毫沒有比上輩子少。 “對了玉蘭,你……”李梅芳猶豫地開了口,“你打不打算再找一個?”當年何玉蘭和裴鬧春離婚這事,在村里頭鬧得風風火火,大家有著諸多傳聞,只是都沒能得到證實,那時最有鼻子有眼的一個,就是說何玉蘭和村里一個知青有了首尾,不過后頭大家觀察了許久,都沒見有什么聯系,便也不再說這個了。 何玉蘭回過了神:“不找了?!彼共皇遣挥X得孤單,只是她想要找,就一定要個比裴鬧春和許海洋加起來更要好的人,這樣的人目前她還沒能遇到。 想到許海洋,這又是個格外久遠的名字了,少了何玉蘭的金錢援助,許海洋在后頭那幾年過得一直不太好,他得和其他知青一樣務農下工,也得不到從前的“特殊照顧”,輕省活早就輪給了其他人,筋疲力盡的他哪有時間去保持他的風度翩翩,看起來和普通的村民沒什么區別,甚至還提起念頭,想過要娶個村里姑娘安定下來,只是知道許海洋為人的何正明提前介入,便也沒讓他成功。 后頭開放高考,許海洋便沒能考上——上輩子他不用怎么干活,大部分時間都在看書,收到消息也不算晚,可這輩子則不同,雖然沒人阻攔,但生活的瑣事已經足夠絆腳,他足足考到了第三次,才成功考取大學,也比之前的學校要差上了一等,后頭的事情,何玉蘭便也沒關注了,她想,這輩子少了她的傻,許海洋沒準過得也不會那么輕松。 “到了啊,下車了,下車了!” 何玉蘭跟著人群下車,杏子村外已經貼上了紅色的春聯,她沒走一會便進了家門,進門時,她聽到的是屋內的歡聲笑語,隱隱約約傳來曉冬兩個字。 “曉冬怎么了?”何玉蘭推開門便問,帶著疑問,可大家看著她竟是同時噤聲無人回答。 第118章 年代重生文里被甩的軍人爹(十七)~(完) “曉冬怎么了?”雖然幾年沒回來, 屋內的擺設稍微變動了一些,可何玉蘭還是熟門熟路的掛好了衣服, 坐在了餐桌前,她正對著的是何正明和吳桂花,何爺爺在三年前便因病離世了, 從那后家里就少了一口人。 “玉蘭,你回來了?!眳枪鸹闯鰵夥諏擂?,忙打著圓場,何玉蘭就像是只只進不出的貔貅,年年說自己在外闖蕩賺錢,可從未往家里交過一分一文,頂天了是過年包個紅包,再加上早年鬧出的那些事情, 何大哥和何大嫂兩人早就對她很有意見。 “嗯,回來了?!焙斡裉m點了點頭, 她又問,“怎么了?我這個當媽的還不能知道了?”早在裴曉冬小學畢業后,裴mama并裴曉冬兩人便一起遷居到了裴鬧春所在的駐地旁邊,具體怎么cao作的何玉蘭問不到,只是猜是部隊那頭的特殊照顧,后頭也就每年清明上墳或是春節前后,裴家人會回來祭祖上墳,雖說裴家人沒有阻攔過何玉蘭和裴曉冬的見面,可她自己沒想法, 裴曉冬也不主動,兩人基本沒再聯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