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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好爸爸系統[快穿]在線閱讀 - 第110節

第110節

    無論是手、臉還是露出的脖頸,都是一致的黑黃色,尤其是那雙手上,能看出多年勞作的痕跡。

    他局促地站著,努力擠出個笑,小心地抬起空閑的手:“媽,一飛,我……我回來了?!?/br>
    裴奶奶還捧在手上的塑料碗落在了地上,一地的飯菜灑出,她素來干凈,卻在這一刻,生不出想收拾的心。

    裴一飛不知何時,已經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少年的臉,露出了剛硬憤怒的神情,看著那和離開時很不一樣的男人,很是憤憤,大腦卻一片空白,他認得這個男人,也聽到了他喊自己的聲音,可卻連回都不愿意回。

    他回來干嘛呢?既然走了,就不要回來了!心里放著狠話,眼神卻像是臺掃描儀一樣,恨不得將對方的一個皺紋都刻在了心里。

    他還記得,爸爸離開的時候,他還只有五六歲的年紀,那時mama已經離開家有段時間了,他們父子倆和奶奶一塊相依為命,那時爸爸總是出去忙活半天,頭低低地回來,在家里悶不吭聲,唯有看見他的時候才露出笑臉,對裴一飛而言,父親這個角色,在人生的前六年,一直非常重要,然后那天,爸爸忽然消失了,他和奶奶一起出去買菜,回來便再也找不到人,只看見那封被擺在桌上的信。

    那時他還不認字,只是看奶奶仔細地看信,然后擠著笑同他說:“你爸爸要出去外頭打工賺錢養你呢!”他信以為真,哪怕舍不得爸爸也沒有掉眼淚,他想,爸爸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吧?

    然后,一年又一年,足足有七年了,他的爸爸再也沒有出現過,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無蹤無影。

    他識字后,偷偷地去翻了奶奶的包,找到了爸爸寫的那封信,也終于看到了那句“媽,等我出息了,我就回來?!?,裴一飛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出息,有這么重要嗎?重要到不要他也不要奶奶了。

    裴一飛壓在自己枕頭下面的全家福,是他剛出生時,一家人一起去拍的,那時他還是個被包在襁褓里的小嬰兒,奶奶看上去還很年輕,而爸爸mama,兩人湊在一起,帶著笑的模樣也很登對,然后后來,他悄悄地把mama的臉涂黑了,再后來,爸爸的臉也成為了一個黑漆漆的圓形,就像是這個家的現狀一樣。

    “進來吧?!迸崮棠搪曇粲行﹩?,可臉上神情僵硬,眼神一刻沒有從裴鬧春身上移開,“還站在那干什么,是要讓人看嗎?”

    “好?!迸狒[春點頭,走了進來,門把手正握在裴一飛的手上,他靠近了那孩子,“一飛?!甭曇魟偤俺?,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孩子像是受到斥力一樣,飛速彈開,默默地退到了屋子的深處,只是還是止不住地看過來。

    門鎖拉上的咔嚓聲音挺清脆,門關上了,聲音格外地響。

    “你吃了沒有?”裴奶奶蹲下,正在收拾剛剛她脫手灑落一地的東西。

    “沒有?!迸狒[春被問得一愣,這和他想象的劇情不太一樣,他低聲回答,他來到這個世界,剛整理完記憶,便立刻啟程準備回家了,許是對于原身或是原著而言,這算是個男配開始炮灰的分界點,所以他一進入,便是兒子六年級的下班學期。

    其實他也可以再在外頭賺賺錢,可裴鬧春在接收過記憶后很快明白,無論是對于裴奶奶還是裴一飛,或是原身來說,沒有什么比他老老實實的回家,坦誠一切要更好的選擇了。

    “坐著吧?!迸崮棠虥]回頭,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家里也沒什么東西,只能下把掛面,她在桌子下摸了一會,找了個雞蛋,等到水燒開再打在上面,翻滾的水,讓那蛋液也跟著起起伏伏,和泡沫一起暈出一道道的白色。

    “媽,我……”裴鬧春打算開口,他想過回家沒準會被趕出去,或是面對兒子和母親的痛哭流涕,卻沒想到,竟是這樣安安靜靜的無聲無息。

    裴奶奶根本沒把話聽進去,她只是木著臉,迅速地做好了這碗面,然后重重地放在板凳前用廢木頭搭起的小桌上面:“吃吧?!眲倧臓t子上拿下來的湯,在這早春的寒涼天氣,霧氣彌漫,熱氣騰騰。

    “我這些年……”

    “吃飯的時候不要說有的沒的!”裴奶奶立刻回了話,聽都不聽,而后重重地坐在一邊的床上,愣神地看著前方,不知在出什么神,邊上的裴一飛,已經保持這樣一動不動的姿勢很久了,他摸了本課本,看來看去,只記得第一行的字,房間內,一時之間也只剩下了裴鬧春認真吃面的聲音。

    裴鬧春也確實餓了,原身最近打工的地方在h城,這年頭還沒有動車,除了火車、飛機,便要走的大巴,他臨時買不到票,坐了二十多小時的大巴才到,雖說車上有床,可也躺得人快要散架了,他一下車,也沒費工夫去吃飯,便直接開始了尋“家”之旅,雖說原著中,對裴一飛住的這個地方有簡單描述兩句,可事實上吳水溝面積挺大,裴鬧春輾轉問了好些人,才終于找到了目的地。

    怎么就吃成這樣了,像是好幾天沒吃飯一樣,裴奶奶看著自己的兒子,越看越心痛,這混賬玩意,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了,那面黃肌瘦的樣子,她這個當媽的看在眼里,心如刀割,心里的憤怒和心疼,在那打著拉鋸戰,互相扯來扯去,分不出勝負。

    很快,一碗面便見了底,裴鬧春連那面湯,也痛快地一飲而盡,沒給留下些什么,他不安地把面碗放上,活像個幼兒園小朋友一樣,雙腿并攏,手放膝上,安分地等著裴奶奶的下一句指示。

    “說吧,你這些年,到哪去了?!迸崮棠滔脒^好幾回,回來就好,她什么也不在意了,可在真看到兒子這么狼狽地坐在那時,又痛又火,只想問問,這幾年到底是去哪,怎么會過成了什么樣子!

    她第一年拜佛,求的是兒子早點回來,第二年還是,可到了這幾年,她求的已經變成了希望這混賬在外頭過得好一點,哪怕是樂不思蜀,不想回來也行,可怎么就成這樣了呢?

    “這幾年,我……”裴鬧春在接收了記憶后,已經好好地將原身這幾年的記憶做了個整理,他也是這才知道,這世上有這么多,說不上太倒霉,卻也能讓人一無所有的故事,他慢慢地將原身那跌宕起伏的出息之路全盤托出。

    第一年,原身去的是國內東南沿海的s城,他還在c城時就聽到人說,s城那工廠多,相應的工作機會也多,他想,只要他夠努力,到了那,一定能發財,于是他便去了,可到了那后,他才直到,原來廠子里還有那么多和他從前知道的不多的學問,有什么長工短工、計件計時,出勤考核……

    不懂這些的他,傻乎乎地進了個布告板上,看上去工資最高的廠,到那上工第一個月,是邊學邊做,好不容易第二個月做的快了起來,第三個月直接咔嚓,結束了,他又得開始找工作了,先頭只曉得看錢,也溫吞著不敢多問的他,便這么被拉去做了好幾份短工,第一年便這么悄悄地畫上了句號。

    第二年到第四年,原身從s城到了l城,只因為遇到了個和善的“老鄉”,對方告訴他,他在l城認識好些中介,準保他不會被騙,他傻呵呵應了,乖乖地跟了過去,便這么被拉進了個鞋廠,對方還挺正規,和他簽訂了整整三年的合同,他那時挺開心,為了感謝老鄉,還請他去吃了頓飯,之后原身便這么開始傻乎乎地干了起來,嗯,當然,一切自是沒這么順利。

    他干得挺吃力,可夠用功,總能上手,干得疲憊的原身,漸漸地身子有點不舒服,便請了兩天假,去看了醫生——那時排隊掛號還挺猖獗,若是不肯舍得錢給黃牛,就得老老實實地排上好久——等回到工廠,他才發現,他的工資直接被砍半了?人財務處的人說得振振有詞,他這一個月沒有假期,請假兩天就是缺勤兩天,那就得扣掉兩天的工錢,除此之外,原本工資里還有個兩百塊全勤錢,既然沒有拿到全勤,那也沒了,行,他認了,以后小心,就算再累也絕不請假。然后第二個月又開始了計件考核,有不合格的被檢出,扣錢,遲到了,扣錢,工作不規范,扣錢,這么東扣西扣,他到口袋的錢,也就只夠吃喝罷了。

    這還不止,單位的工資,是押二付一,也就是說干三個月才能得一個月的工資,原身再笨也發覺了不對,他想要辭工離開,一下被人用合同甩到臉上,對方翹著二郎腿告訴他,他這是簽了合同的,還接收了單位的“培訓”,三年不到要走,那就得把什么培訓費、福利返還,押著的工資也不不會給了,對方拿著計算機劈里啪啦一頓算,意思很簡單,想走可以,那你干的這大半年,不但沒賺,還虧,原身被說得迷迷糊糊,便又乖乖地回到了工作崗位,繼續干了起來。

    第五年到第六年,他終于辭職成功了,再也不敢在l城留,他聽工友聊過h城,聽說那在搞什么拆遷,只要有身把力氣,就能找到工地搬磚、搬水泥,多少都能賺點錢,果不其然,對方沒有騙他,他很快找到了這么一個工地,這可是大工程,能干個一年半載的,工地里待遇很好,還包餐包住包吃,雖說很辛苦,可工頭人很好,哪家要實在困難,還能提前預支點錢,工地里不乏有跟了工頭幾年活的人,他們都說了,包工頭很靠譜,從沒昧過錢,原身便也喜氣洋洋踏實地干了起來,只等著工程結束結了錢回家。

    夢想是美麗的,現實是骨感的,這個工程,他足足干了一年多,等到結錢的時候,工頭說上面的老板跑了,他是一分錢也給不出,工人們一片嘩然,還搞了什么上訪討薪,可沒錢就是沒錢,就算工人里甚至有人恨不得上吊,也討不出一分錢。

    ……

    興許是因為他“傻”吧,能踩進去的坑,他都踩了一圈,別提出息了,就連賺點錢都不行,哪怕偶爾攢下來一點,人也得吃喝拉撒,或是一年半載生一次病,他們做的這些活,都是沒給辦社保醫保的,咬牙抗不過去,就只能乖乖去醫院掏空自己的錢包。

    “……我本來還想去其他地方再試試的?!迸狒[春頭低低,聲音也很低沉,“我帶了錢出去,干了那么多年,最后什么都帶不回來?!?/br>
    裴奶奶的手悄悄地發著抖:“那你怎么就知道回來了呢?你不是還想去試試嗎?”她難受壞了。

    “我……我想回家來看看?!迸狒[春笑容苦澀,“我去了太久,不知道你們在家里都還好嗎?”他猶豫著拿出了口袋里的皮夾攤開,透明夾層里,正是一家四口的照片,只有妻子的位置,已經被剪掉了,看得出,那照片應該被拿出來過好幾次又撫平,露在外頭的邊角都有些卷曲起來。

    裴奶奶看著那張照片,沉默了很久,拿著個破照片看有什么用?怎么就不知道回家呢?然后她騰地站起,臉色通紅,她焦躁地在房間中踱來踱去,很快找到了她想要找的東西,那是放在墻角的鐵絲衣架,上頭包裹著藍色的涂層,掉落了不少,她抓著衣架眼睛發紅地走了過來:“你說你要出去討出息,你討到了沒有?說啊,話都不會說了嗎?”

    “沒有?!迸狒[春低著頭回答。

    “那你出去做什么?”裴奶奶氣得大喘氣,她拿起衣架,重重地砸在了兒子身上,她很少打兒子,上回打,還是兒子小時候,偷偷點擦炮,差點把廠里的紙皮點著了,沒想到兒子都這么大了,她還得重來一次。

    “我……”他回答不出,原身想的很簡單,既然別人都覺得他沒出息,那他就去混出個人樣給人看看,而且離開了這,也能暫且遠離這些風言風語,卻沒想到離開容易,想要回家,卻是難上加難,一旦出去了,就像是漂泊的小船,遇到什么,也只能自己扛著,原身也無數次地想過回家,可只要想他帶了錢出去,最后什么都賺不回來,便也不敢回了,他總這么告訴自己,再堅持一年,沒準就能賺到錢了,然后一年又一年。

    裴奶奶拿著衣架,毫不客氣,又往下打了一下,不太重可也不輕:“還出不出去了?啊,你說啊,你還出不出去了?”她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拿著個衣架打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一頓胡亂地往下就打。

    裴鬧春只是坐在那,靜靜地受著,不閃也不避,事實上他到這的路上就開始鍛煉身體,本身也比較能吃痛,裴奶奶終究上了點年紀,也使不了、舍不得使大力氣,他并不覺得很疼,可也許是原身遺留下來的情緒作祟,隨著裴奶奶的抽打,心中那股濃郁得化不開的痛苦和愧疚減淡了很多。

    “你知道你媽我多少歲了嗎?我現在已經五十幾了!我還在干活,我這輩子是欠你了是吧?出息,要什么出息?人家要說就讓他說去,這個世界上賺不到錢的人那么多,就少你一個了是吧?”裴奶奶聲音很啞,“你看看,住在這的,個個都是普通人,廠子里做工的,一個月也賺不到多少錢,又怎么樣了?人家不也活得好好的,一家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嗎?怎么到你就抬不起頭,做不了人了?”

    打在兒子身上,痛在她的心里:“我就是從小養得你太順風順水了,遇到一點點事情,你都接受不了!我們靠自己的手腳賺錢,憑什么要抬不起頭?憑什么呀?我就算去撿垃圾,就算去吃垃圾,我也不覺得自己丟臉!”她雖然成年后,便一直在廠子工作,可小時候,是吃過苦的,也遇見過混亂年代,人連填肚子都難的時候,那時別說撿垃圾了,就是偷偷摸摸地去吃樹皮、挖草的都不少。

    “媽,我錯了?!迸狒[春抬起頭,直直地看向裴奶奶,和原身的記憶相比,裴奶奶老了許多,她接連遇到了兒子兒媳雙雙下崗、兒媳選擇離婚離開、兒子拋棄家庭、奮斗了半輩子的廠子收回房子等大大小小的事情,若不是還有孫子,她早就撐不住了,“是我不對?!?/br>
    “現在說你不對有什么用?”裴奶奶早就舍不得再打,她高高抓著衣架,卻沒再落下,“出息,就因為這個東西,你跑了七年,把你老娘、兒子丟在家里,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們出什么事情了,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事實上,若不是裴鬧春剛剛好好地坦誠了自己在外頭漂泊那七年的苦日子,裴奶奶還會更憤怒,可當媽的就是這樣,看到兒子都過成這樣了,她還能怎么辦呢?

    “我,我不會再走了?!迸狒[春做出承諾。

    “你還想走?”裴奶奶瞪大了眼,衣架重重地敲在那破木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當然不能走,你乖乖地待在家里,好好地賺錢,也陪陪一飛?!?/br>
    這時二人的目光便也同時地轉到了裴一飛那,從剛剛開始,他便一直保持著那個抓書的姿勢,神色冷淡,只有那過于用力,抓得書頁都皺褶起來的手指,才要人瞧見他心中的波瀾萬丈。

    可即便兩人都牢牢地用目光鎖定著他,他還是沒有吭聲,只是這樣沉默地看著。

    裴奶奶失望極了,這份失望并非沖著孫子,而是對著自己這不中用的兒子,她格外能理解裴一飛的心情,要知道對這孩子而言,這父親都不見了有七年了,別說喊一聲爸爸了,恐怕認都認不出來吧。

    “從今天開始,你就好好地在c城待著!我明天幫你問問人,看著給你介紹安排個工作,不管工資高低,咱們就去做做看,總能賺到一點錢?!迸崮棠逃挚嗫谄判钠饋?,生怕自家兒子跑了,“這世上哪有每個人都發大財,有名聲?要是像你這樣,全國一半的人要跳海了!你隨便出門看看,多的是沒錢沒勢的人,別人要說,就讓他們說去,沒出息不丟人,沒出息還看不起自己才丟人!”

    “媽,我知道的?!迸狒[春立刻回話,他坐得端正,時不時地看向在后頭發呆的裴一飛,“我在工地里做過,也去過不少廠子,我到時候就去做工,總是能賺到錢的?!?/br>
    “這就對了!”說到這裴奶奶也松了口氣,剛想如平時般放松,卻又立刻皺眉說了起來,“那你還不去做活,碗筷去洗一洗,難不成還要我去給你洗,等等那身衣服去換下來,一身味道!”

    裴鬧春一愣:“好?!泵髅饕呀涍@一家子已經分開了有七年,可當他回來的時候,竟被這一頓罵,消弭了那些陌生感,只除了和兒子,似乎中間,那堵寬闊的墻,還是在那清楚可見,“我晚上要不出去找個地方睡?”

    房間里就兩張床,一上一下,裴鬧春擔心裴奶奶說要他和兒子睡,現下裴一飛心里還有不少情緒,硬湊在一起,反倒怕這個孩子趕著叛逆期叛逆。

    “去找什么地方,這么大地呢,沒看見???”裴奶奶沒好氣地指了指靠墻的位置,那正堆著廢品,移開稍微打掃下,鋪個竹席子也能休息。

    “好?!迸狒[春低頭答應,便也乖乖地忙碌了起來,先是把碗筷,地面都收拾干凈,然后拿著衣服到外頭去洗漱起來,說來“好笑”,原身在外漂泊這些年,連幾身新衣服都沒給自己置辦,即便都苛刻成這個樣子了,他也沒能賺下多少錢。

    洗澡的地方在一樓,是公用的,接了根水管進來,只要排上隊都能去洗,裴鬧春一出門,這屋子又安安靜靜了。

    “一飛?!本驮趧倓偰屈c功夫,裴一飛已經爬到了自己床上,開始做作業了,裴奶奶站直,抬頭看著孫子,“……你爸回來了?!?/br>
    “嗯,我知道?!迸嵋伙w低頭看著課本,這篇課文,他一晚上了還沒能背誦下來。

    “你……”裴奶奶想說的話有很多,可千言萬語,卻也全在心中,她做不出逼孫子喊爸爸、讓他們倆和好的事情,她知道裴一飛心里也難受。

    “奶奶,你放心,我真的沒事,我只是現在,還有點……”裴一飛低聲地回話,他不算小的眼睛看著奶奶,格外溫柔,為了奶奶,他愿意和爸爸和諧共處,可是對他來說,爸爸實在太過“陌生”了,那份不信任和陌生感,要他連親昵地喊一聲爸爸都做不到。

    “我知道的,我們一飛最乖了?!迸崮棠陶f得酸楚,心疼得厲害,她的一飛,全世界都沒地方找這么乖的孫子,如果當初,鬧春稍微懂點事,不走就好了,哪會鬧成今天這個樣子。

    裴一飛剛剛一直沒有眼淚,可被奶奶的這句“最乖”竟是說得內心酸澀,他別過頭,向著墻:“奶奶,我先做作業了?!?/br>
    “好,做作業好,要好好讀書?!?/br>
    裴奶奶這一晚上,要忙活的事情很多,她還得在地上請出兒子睡覺的地方,她很快找到了被卷起來的竹席,還沒入夏,她便也沒拿出來晾曬,只得拿干凈的毛巾粗略地擦了擦,確認上頭沒有灰塵便鋪平在地上,再墊上件大小差不多的床單,而后再翻出個薄被,便已經將睡覺的位置準備完畢。

    在她準備的期間,裴一飛往下看了很多回,卻又遲疑地收回了眼神,沒有在看。

    租房里,統共只有一盞燈,這也是裴奶奶問著其他人家,琢磨著接過來的,是直接扯了電線,下頭掛著電燈泡,便這么懸掛起來,開起燈來,還挺明亮的,到了休息的點,三人都到了各自的位置,裴奶奶便關了燈,準備入睡,房間中只剩下窗戶打入的清冷月光,能隱隱約約地照亮出一條路。

    裴一飛躺平在床上,久久沒能睡著,和他不太一樣的,是裴鬧春和裴奶奶,兩個人都算是折騰了一天,沾著枕頭就沉沉睡去,發出有些像鼾聲的沉重呼吸聲音,漸漸地,這對母子的喘氣頻率都重疊在一起,一聲接著一聲。

    裴一飛悄無聲息地坐了起來,他盤著腿往下看,從他的角度,能瞧見爸爸躺著的位置,當然,只看得到一團,許是黑燈瞎火,助長了他的勇氣,他踩著梯子,便也下到了底,靜靜地站在父親的床邊,若是裴鬧春現在醒來,沒準還會嚇一跳,只是他睡得很深,無知無覺。

    地板很硬,不過裴鬧春早就睡硬板床習慣了,他四仰八叉地躺著,手好好地放在肚子的位置上,睡相很好。

    在裴一飛那已經有些模糊的記憶里,曾經有很多次看過這樣的父親,他干活回來,哄著他說點話,然后便趴在床上,直接睡著,他那時精力旺盛,還想著推他起來玩,卻怎么推也叫不醒人。

    聽到爸爸說了那段“打工之旅”后,他心里反而更是難受,氣爸爸這么笨,這么好騙,明明那么辛苦了,卻賺不到錢,可更氣的,是明知道賺不到錢了,他還不懂回來,如果早些回家,也許……

    正在他發呆想事情的時候,裴鬧春像是睡得不太舒服,忽然伸手抓了抓頭發,翻了個身,這動作嚇得裴一飛立刻貼墻站著,連喘氣都不敢,等到裴鬧春又重新打起呼后才放下心來。

    “嚇死我了?!彼谛睦锬?,然后好半天怔怔地開了口,“爸,回來就好?!泵髦佬睦镌挍]人會聽到,可他還是不自在極了,迅速地回到床躺下,一動不動,他才沒有想爸爸回來呢,回不回來,日子還不是照樣過?

    該睡了。

    可裴一飛并不知道,入睡后的他,靠著墻,也露出了個格外安穩的笑容。

    像是脫了大部隊的幼鳥,迷茫地飛了很久后,終于跟上了隊伍

    ……

    “所以,叔叔回來了?”蘇依依看著裴一飛,很替他高興,“那現在叔叔在家里怎么樣呢?你怎么才和我說呢!”她就說,怎么這幾天裴一飛一直不太對勁,做作業都會走神。

    “嗯,回來了?!迸嵋伙w低頭寫著作業,“市中心那個廣場不是在修建嗎?他去那邊的工地找了份工作?!?/br>
    從一開始的不安,到現在的安穩,時間過得很快,他前頭幾天,老做噩夢,夢見一睡醒,爸爸就沒了,每天睡醒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低頭往下看,若是瞧見那被子已經折好,便會登時驚醒,立刻坐了起來,等到聽到爸爸說話的聲音,才又放下心去。

    若不是這樣,他恐怕也不會把這件事情往外說。

    “真好?!碧K依依猶豫地開了口,“那你還打算等派位嗎?”

    “嗯?!迸嵋伙w回話很快,爸爸才開始做工,也賺不了多少錢,沒必要花這個,去哪不是念書呢?

    只是……他到現在還沒叫一聲爸爸,想到每天出門前,爸爸那看上去失落的樣子,裴一飛的心,便有些動搖起來,說聲爸爸也沒事的,可他怎么就開不了口呢。

    第92章 炮灰男配的沒出息爹(七)~(九)

    c城的春天, 向來很短,只要到了三四月份,那趕著要來的夏天便也匆匆到了,烈日在頭頂了, 灼灼散發著陽光,可固守陳規的長輩們,卻還堅持著老一套的風俗,不到農歷的清明過后, 決不讓孩子們換上短袖,哪怕打滾撒嬌, 也獨獨在這件事情上頭不讓步。

    自打政府決定開始市容市貌整改, 發展城市建設后, 整座城市, 便囫圇地變了個模樣,原先陳舊的房子, 或是已有些歲月的城中村,盡數拆了個遍,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被圍墻包圍起來的正在修建的工地,一方面要人不免有些遺憾原有回憶的結束,一方面又叫人期待起未來高樓林立的現代城市是何規模。

    裴鬧春工作的這個工地, 是隸屬于省第三建筑公司之下的,規模挺大,管理也規范, 當然,相應的工資會比外頭那些包工頭出的要稍微低一些,但總比莫名其妙地被坑了工資要好一些。

    他頭兩個月的工資都直接交給了裴奶奶,畢竟家里多了一個人,吃喝費用都要高上一些,對方也沒和她客氣,直接留下,裴鬧春私下猜測,恐怕裴奶奶還是心有余悸,擔心他拿了錢就跑,所以寧可讓自己兒子身無分文,也要把錢藏好。

    一到了領錢的時候,工地便會在旁邊的小屋子里擺上這么一張桌子,上頭是攤開來的賬本,每一頁都寫著工人的名字,后頭對著出勤、工資,甭管認不認識字,到了這時候,都會格外小心,恨不得把臉貼到那本子上頭,確認沒有半點差錯后,才再最后的空格簽上自己的名字,這才能從財務那領到自己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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