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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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當年能憋著不去看女兒,未嘗不是知道,自己的確給不了女兒好的經濟條件、教育水平,他一個大老粗,把女兒帶回來,一不能陪,二不能讓女兒過好日子,三是在妻子面前始終抬不起頭,最后還是選擇了守護。 所以裴鬧春到這,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賺錢。 對于這個年紀的女孩,還是身處私立學校的,周邊攀比之風從未少過,不說別的,就說親爸給同學家小區看大門這事,終究對孩子的自尊心是個打擊——說打擊,又顯得孩子挺沒良心,可真要說不打擊,又有幾個孩子全不介意呢?工作不分高低貴賤,這句話大家常說,可心里真的能做到一碗水端平,毫無歧視心理毫不在意的,少之又少。 他二話沒說辭了小區保安的工作,當然,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保安的工資著實不高,他選擇了工資日結的工地,先賺夠第一桶金,他不想把女兒繼續留在遲家,可沒錢,他只怕周素蓮不肯讓他接走女兒,其次,他把目光盯到了夜總會、ktv、酒吧這幾個場所,干活老本行做保安,一是錢多,他急用錢,二是人脈,在哪都有用,他得找個跳板,上個世界時,他在那個圈子里,更知道抓住機會,抓住人脈的重要性。 “開工了?!迸狒[春時間掐得好,吃過飯,稍微休息了會,已經八點半了,門外陸陸續續有人準備入場,他今天還是守在內場,帶著小王幾個到了二樓,站在那不動如山,目光如炬地往下看,一刻不敢松懈的巡場。 二樓有一整排的vip包廂,保安站在這,也是另一種程度的vip保護,包廂常年訂滿,每天營業沒多久,包廂就盡數預定出去了。 “小裴,最近怎么樣?”炫目的燈光灑在一樓,男男女女在場中跳舞,音樂喧囂,到了二樓稍微隔了一層,也不至于吵得耳朵難受,裴鬧春聽見后頭傳來熟悉的身影,忙回頭問好:“老板好?!?/br> 拿著酒杯從包廂出來的,是酒吧的老板張天慶,他靠在欄桿上,同裴鬧春搭話:“最近酒吧治安不錯,多虧了你的福?!彼e杯虛敬了一下,一飲而盡。 “是大家一起維護的?!迸狒[春維系著他的老實人人設,不居功,張天慶和他在上個世界遇到的那些狐朋狗友性子差不多,他知道要怎么應付,也知道怎么樣的表現值得信任,他面試時,就是張天慶點頭同意的。 “你攢夠錢沒有?”張天慶笑著問,他還記得面試的時候,他問對方,這個年紀了跑來酒吧做什么,沒有相關夜場經驗,對方倒是老實,說自己急用錢,他遇見過幾回一身麻煩事的,害得催債的人跑來酒吧的,多問了兩句,這才聽說了對方的故事,他不放心,后來又拜托朋友幫著查了查,確有其事。 “快了?!迸狒[春笑了,他總是板著的嚴肅臉一破冰,看起來陡然柔和下來,眼神里是憧憬,“等這個月工資出來,就差不多了,我想過了,就在她學校旁邊租個好點的房子,省得她上下學跑得遠?!蓖鈬Z中學周邊的小區價格挺高,若是裴鬧春從前的那份小區保安工作,估計就能租個單身公寓。 張天慶看了對方一會,差點對著空杯子又喝一口,他每回看著對方,就想起曾經一家人辛苦打拼的時候:“你還在工地做嗎?”裴鬧春面試的時候就和他老實交代了,說自己沒什么存款,白天去工地,晚上來干活,他見識了對方的能力后,才特地許的要他可以早退。 “嗯?!迸狒[春不叫苦,臉上的表情全是滿足,“工地的工資不錯,主要是不太穩定,其實我以前也有點存款的?!彼缓靡馑嫉匦π?,周素蓮走的時候,就連當年早餐車的錢都還了,只是這些年物價漲得快,以前挺可觀的幾萬存款,現在什么都干不了,他問過了,學校的長租房得押三付一,再算上女兒回來的花費,不趕快找個穩定的賺錢途徑或是賺點塊錢,那可不行。 張天慶沉吟一會,開口:“要不工地的活辭了吧?你這邊就當保安隊長了?!彼X多了,也不介意做點好事,再說對方能力著實很強,“我之后還打算開放分店,你以后可以幫我培訓保安嘛?!?/br> “沒事的,我真不累,晚上干完活了,我白天也可以做點事?!迸狒[春笑,“錢哪里怕多的嘛,人都會老的,我這沒什么本事,就有把力氣,就想趁還干得動,多賺點?!边@是實在話,上輩子原身實在不算長壽的人,六十不到,就得病沒了,萬一他突然走了,留下的女兒可怎么辦呢? 張天慶還想說,裴鬧春卻忽然臉色一凌:“張總,我先下樓,樓下有人鬧事?!彼麆倓偭奶觳煌^察樓下,這回是在調酒師的吧臺前頭,有個年輕的小姑娘,情緒有點失控,正沖著調酒師指手畫腳,甚至拿了杯子就想要往人的身上砸。 裴鬧春跑起來絲毫不像四十歲的人,張天慶靠在欄桿上往下看,只見到人群迅速地拉開距離,拉出一個圈,然后——熟客們默默地拿出手機,這時裴鬧春人已經到了,那小姑娘踩在椅子上,就要往吧臺里頭爬,正伸手要撩后面的酒。 他沒踩椅子,略跳起,穩當當地把小姑娘拉了下來,還不忘扶了一把沒讓對方摔倒,手使了巧勁,將對方夠到的酒救了下來,還給吧臺,低頭詢問幾句,小姑娘情緒很大,瘋狂掙脫,想要拿腿蹬人,死命往吧臺那去,裴鬧春這才用了力,壓倒小姑娘,等其他動作慢點的保安到了,包成個圈,把人給帶了出去,就這情況,他還不忘幫小姑娘擋著臉,沒讓拍照的人拍清楚,手也挺謹慎,禮貌又保持距離,沒碰敏感部位,也絕不傷人。 等他從包圍圈里浩浩蕩蕩的帶人出去,人們就跟著尖叫,還拿著手機呢,都不忘鼓掌,活像是看了一出表演。張天慶扶額,得,他請個保安,還兼職表演的功夫了,想到這,他眼神忽然一亮。 “張總,您久等了?!迸狒[春怕張天慶等,大概處理了事情,就小跑著上來,果不其然看見張天慶還在老位置。 “不久,看了場挺不錯的演出?!睆執鞈c忽問,“你在工地一天多少錢?” “450?!迸狒[春補充,“前幾天少一點,現在是熟練工了,如果工期按時還有獎金?!?/br> “……”張天慶沉默,“我記得我和領隊說了,讓他給你開一個月三萬的工資,他沒和你說嗎?”當然,這是有前提的,除非酒吧過節統一休息,是不給休息日的,要求每個月滿勤,按照隊長、老資歷的待遇給的,要不是他的酒吧賺得多,人也大方,到哪都沒有這個價。 “他說過了,我知道的,謝謝老板照顧我?!?/br> 張天慶無奈,他想說的可不是這個,這一天都能賺一千了,到底為什么每天還非得去工地賺那四百五???他不太能理解裴鬧春的想法。 裴鬧春看著樓下,他明白張天慶的困惑,可錢這東西,對于原身來說概念不一樣的,遲建華可以隨便拿出個五六萬的花在他的女兒身上,比他一年的工資還多,這要他羞愧于面對妻女。 張天慶的手輕輕摩挲了欄桿兩下,他忽然開口:“我給你介紹一份工作,白天的,你知道h市旁邊的拍攝基地嗎?”位于h市旁邊,開車半小時能到達的g鎮,有著排名國內第二的拍攝基地。 “我知道的?!迸狒[春點頭,他心里一動,知道他在等待的機會出現了,他本來還以為張天慶會幫他介紹些私人公司的保安活計,卻沒想到對方跨界得有點大。 “我和朋友合作的公司,在那有點投資,認識不少人,你要是感興趣,我幫你介紹介紹?!睆執鞈c隨意地說,“估計能比你的工地賺得多些?!彼榻B的人,自是不會被壓工錢,他聽過一耳朵,做武術指導或者是武替,一天也能有個五六百,風險是挺大,不過這幾年安全措施起來了,沒怎么出現意外。 “你那工地就辭了吧,不是個個都有這個價格的?!睆執鞈c又說。 “謝謝老板?!迸狒[春立刻答應,他的人設反正是急用錢,也不用搞什么再三推拒,他又補充,“不麻煩您吧?” “不麻煩?!睆執鞈c聽過一耳朵,裴鬧春還幫著訓練保安隊的小伙子,知道這人實在,才肯伸出援手,“我把電話給你,我會和他說一聲,晚點你就去?!?/br> “明白?!迸狒[春記下號碼,送著老板踱步進去,機會可不是等著就會從天上掉下來的,你守在門口,可比別人撿到機會的幾率大多了,這不就來了嗎? …… h市外國語中學建立時便由當時的集團購置了位于市郊的大片土地,隨著幾年前的老城區遷移,這也漸漸成為了商圈中心,周邊異常繁華。 一到下課的時間,學生們有的受不住瞌睡蟲,立刻趴下,三三兩兩地去衛生間解決生理問題,更多的是根據各自的交際圈湊對,聊了起來,哪怕僅有十分鐘的課余時間,也能聊得天花亂墜。 周沁身高一米六,在班上不算高也不算矮,坐在中間單排位置的第四個,她低頭看著課本,做作業,周邊的位置有的空,有的堆滿了人,沒人理會她,她像是不在意,自顧自地做著作業。 “靚靚,那個誰?!碧m明潔努了努嘴,示意著周沁那邊,“最近有沒有煩你?!彼沁t靚多年的好友,當初遲靚父母再婚的時候,還偷偷到她家哭過,她站在閨蜜這邊,同仇敵愾,至今同學快兩個月了,沒和周沁說過話。 “沒有,她挺好的,真的?!边t靚再三強調,緊緊地抓著好友的手,她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成為周沁的好友,可也沒有排擠她的意思。 “就你好心?!碧m明潔看了挺多電視劇小說,對于這種外來客充滿戒心,她覺得遲靚單純,便替她暗暗防備著周沁,“要不是你爸爸人好,她哪能來這個學校?!?/br> “她考得很好的?!边t靚聽到這話,低頭翻著書,沒吭聲,對這件事,她心里不是滋味,她從小就在身邊人的寵愛、夸獎中長大,常被人說是別人家的孩子,她沒想到,上次考試滑鐵盧不說,還考在了繼姐的后面,她努力苦讀了一個月,可這回月考,繼姐還是第一,成績和第二更是拉開距離。 “她啊?!碧m明潔撇嘴,“他們學校估計就是死讀書,你看,她來到現在,也沒有參加什么社團?!蓖鈬Z中學的學生,比起正常走高考途徑的,出國、保送的更多,講究的是全面發展,素質教育,社團活動很豐富,像是周沁這樣沒學什么愛好,只知道悶頭讀書的,格外不合群。 遲靚扯了扯好友袖子:“你別這么說?!彼龂@了口氣,“是我太粗心了,考不好?!?/br> “你怎么老替她說話?!碧m明潔氣沖沖地坐下,“反正我覺得她不好?!?/br> “你對我最好啦?!边t靚靠在了蘭明潔的肩頭,撒嬌地安撫著好友,她粉飾了太平,卻也知道好友對繼姐的壞印象根深蒂固,她解釋過很多次,可也沒用。 “那誰,今天的筆記你做了嗎?” 周沁的背被戳了戳,她抿唇,沒吭聲,可那戳來的筆更起勁了,要她有些吃疼,她猛地回頭:“可以請你不要再隨便戳我了嗎?” 坐在她后面的是郭海洋,成績在班級里位中等,同樣是初中部直升來的,他看她這嚴肅臉,訕笑了兩聲:“我又沒干嘛?!庇盅a,“你作業做好了嗎?我有兩題不懂,借我看看唄?!?/br> “我有名字?!敝芮呗曇粲舶畎畹?,就要回頭,“我不叫那誰?!?/br> “行,周沁,作業借我一下唄?!惫Q蠓?,這女生還挺倔,周沁回過頭,好一會才把作業本遞了過來,他忙對起了答案,研究思路。 “你怎么和她說話?!惫Q蟊缓箢^的人捅了捅,對方壓低了聲音便說。 在讀書的年紀,有許多班級,都會有這么一兩個“全班公敵”,說是公敵似乎有些太過,或許用生物鏈的最底層來形容會更貼切,人緣不好、生活習慣差、考試成績低或者,沒有理由,總之忽然有一天,班上的同學會莫名達成默契,圍成一個圈,唯獨落下被排擠的對象,誰要是同她多說兩句,就像是背叛者,只不搭理人那還算得上溫和的做法,更過分的是,“驅逐”。 同理心還沒有完全形成的時候,常常沒有想過這份惡意會給別人多少傷害,只覺得這是和大家步調一致。 某人被叫起的時候,全班沉默,找搭檔的時候,唯獨對方落單,老師夸獎的時候,底下連個掌聲都吝嗇,還會拿對方做起哄對象,你和xx在一起了,簡直是最可怕的罵人話語,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郭海洋聳肩,往后靠:“就看個作業而已,又沒干嘛?!?/br> 后頭那人又說:“惡不惡心?!?/br> 周沁不是聾子,她聽得到,手下一頓,在本子上畫出長長的痕跡,這頁用不了了,她折疊起來,翻過下一頁。 她是遲建華花錢送進來的,外國語中學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學生是從初中部直升的,她便是剩下的百分之五,不巧,在他們班上,從外校來的就兩個,一個是她,一個是從b城陪父母轉學過來的徐少涵,她剛進這個班級的第一天,同學們便已經各自坐好,熟稔地攀談,說些曾經的趣事,她沒有同座,坐在中間,像是被留在孤島。 她沒有社交恐懼,嘗試過和同學們交好,可大家聊的話題,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她聊課本,他們說社團;她初中和班級學的塑料豎笛,同學們吹的是單簧管、薩克斯;她學的美術是水彩筆油畫棒,頂天了多個彩色鉛筆,同學有不少打小就是水粉顏料油畫版畫;她做過的好事,頂天了就是讓個座,給乞丐錢,同學們說的是各種義工,義賣活動。 周沁單單要熟悉這些話題的內容就花了不少功夫,更別說要和他們侃侃而談了。 再后來,遲靚的好友說她看不慣她這么“四處攀談”,告訴了別人她是遲靚父親再婚對象帶來的女兒,遲靚人緣好,曾經只是和她不太熟的同學們看她的眼神也帶著幾分異樣。 很快,好像她在這個班就定性了,她成了個虛榮,看不起以前同學學校,想過好日子,夸夸其談,硬融入別人圈子的壞女孩。 可誰稀罕這學校呢?周沁低著頭寫在本子上,她晃過神才發現她寫的全都是一個又一個的“討厭”,她不喜歡這個學校,不喜歡這個新家,不喜歡新的家人,她不明白mama認為對她更好的這個世界,為什么這么可怕?像是要吃人的怪獸。 “還你?!惫Q笥眠^了本子,他直接從后頭往前一丟,準確地砸到了周沁的桌上,帶來的力道挺足,要她的筆也跟著被往下壓了一下。 “我是不是太用力了?!惫Q笙仁且恍?,又搭話。 “不會,周沁哪會計較?!辈恢钦l帶著笑又補了一句,“她大方?!?/br> 又有人替她原諒了,周沁沒說話,像是無知無覺般,繼續忙著她的作業,她又折了一頁,翻開了全新的一頁往下寫,她進入外國語中學后,成績比從前好了很多,倒不是別的。 周沁自嘲地笑笑,他們有朋友、有課余生活、有家人,忙的事情從來不止讀書,可她不一樣,她只有靠讀書,才能暫時忘卻,心里一天一天越來越蔓延的陰霾。 她總覺得那只吃人的野獸被越養越大,總有一天,要把她也吞噬。 …… 上課鈴響起,進來的女人是班主任,教的是語文,姓蘇,她年紀輕,長得溫柔,被班上同學評做最受歡迎的老師,也是公認的最溫柔老師。 周沁并不這么認為。 她記得,她上回被班上的男生用厚厚的書砸了頭,對方倒不是故意,他們是在進行遠程的書本交換,力氣不夠,中途墜落,便和她的腦袋親密接觸,班上的男生起哄著像是從前一般幫她原諒了對方,說什么不是故意的周沁哪會這么計較。 后來她下課的時候跑到cao場的角落,蹲在那就哭了,遇到了過路的蘇老師,她和老師吧最近發生在身上的事情盡數說出,蘇老師沉默著,拍著她的肩膀,蹲在她面前告訴她。 “人身處于這個社會中,要學會怎么和他人交往,如果一個同學不理會你、欺負你,老師肯定覺得是他的問題,一定幫你批評他,可是如果這么多同學都不喜歡你,周沁,你是不是也該反思一下,自己身上有什么問題呢?” 她忽然生起勇氣,抬頭看著老師:“老師,我想問問您,我做錯了什么,又有什么不對?!?/br> 蘇老師一愣,遲疑了一會給出了答案:“總歸是有什么的,同學們之間的事情,你們要自己解決,老師插手只會讓事情更不好,你才來沒多久,可能和同學們還沒那么熟悉,大家都是好孩子,只要改正問題,就能好好相處?!?/br> 然后,她回答了什么,哦對,她說“嗯”,然后便回到教室,繼續上課了。 老師說的挺對,mama也不要她了,爸爸也不要她了,同學又為什么要理會她呢?一定是她哪里出了錯吧。 周沁很快收回了心神,認真聽課,無論如何,她現在唯有讀書和成績了,每次考好的時候,她就能告訴自己:“原來我沒有那么糟糕?!?/br> …… 外國語中學和大部分高中不一樣,哪怕到了高二高三,都不太講究補課文化,更別說高一,今天是周六,上午上完課后便開始周休。 遲建華購置的房子距離外國語中學步行二十分鐘的路程,同學里住在那小區的挺多,便也沒有接送,讓兩個孩子自己走路回去。 “靚靚,走吧?!碧m明潔一把挽住了遲靚,“我們去吃點關東煮再回去唄!”她家在遲家隔壁小區,一般都陪遲靚到小區門口再自己走一段。 遲靚自是說好,她向來和蘭明潔一起回家,兩人手挽著手蹦蹦噠噠地便往回去的路走了。 周沁收著書包,落在了后頭,她看著地往前走,一個人回家這事,她倒是不覺得如何,畢竟從前……mama也是沒空接送她的,她習慣一邊走一邊發呆,想些自己的事情。 “周沁你又一個人走呀?!卑嗌系耐瑢W超車過她,伸手點了點她,聲調帶著點玩笑,“你怎么不和遲靚蘭明潔一起去吃東西呢!” 前頭的蘭明潔聽到了,不耐煩地回頭兇人:“你亂說什么呢!我和靚靚去吃東西干嘛要帶別人!” “行行行,兇巴巴,潑婦來咯?!睈坶_玩笑的同學笑著跑遠,差點被蘭明潔踹到。 蘭明潔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周沁和他們倆距離挺近,便抿唇拉著遲靚加速,力圖甩開周沁,似乎活怕她會提出不合時宜的理由似的。 周沁緊緊地抓著書包帶,低頭沒吭聲,她走得更慢了一些,和自己說了很多回,不為了這樣的事情生氣,可是……為什么還是有點委屈?明明她從來沒想過要吃這些,她沒想占遲靚便宜。 是了,周沁是沒有零花錢的,以前爸媽還沒離婚的時候,爸爸每次回家都會給她偷偷塞點,mama偶爾賣了早餐有些硬幣零錢也會給她,雖然不多,到了遲家后,零花錢自是再也沒有過的,mama向來不愛她亂花錢,繼父給mama的錢,mama總覺得給她不太好,便也沒再說過這事。 遲靚當然和她不一樣,只要沒錢了就會和繼父、mama撒嬌,他們有求必應,每回都會給個幾十一百,遲靚手頭挺松,每天都會喝些奶茶,吃點小東西。 周沁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想這些,明明她不在意的,不吃這些也沒什么影響,她埋頭走路時速度很快,從生意很好的店鋪門口路過時都不帶抬頭,自是沒看到遲靚有些復雜的看著她。 拐過這就是小巷,周沁不知怎地,她老覺得今天有人跟著她,她笑了笑,只覺得自己是在嚇自己,出了這條小巷,又是大路,治安好得很—— 不對,周沁皺眉,小路上明明沒有人,為什么有腳步聲,她膽子很大,手抓著書包,準備要是什么壞人就甩出去,她決定來個突然襲擊,往前快走了幾步,聽見后頭加速的腳步聲,她書包已經脫下,單手抓在手上,然后猛然回頭—— 她看到了。 跟在她后頭的男人猛地回身,加速要往前跑,周沁比他更快,像是身上的書包根本不構成重量似的,一把抓住了那個男人,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