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爸爸還在下面,他會想辦法的。 “好啊,那你上來?!碧K曉月聽到江夏的話,停止折騰劉阮?!瓣懮訇?,你給我后退,再后退!” 蘇曉月舔了舔嘴唇,劉阮和江夏,她一個都不要放過。只可惜剛才的短刀被劉阮這個死丫頭給踢飛了,不然的話,在江夏的臉上劃幾道口子,想想都痛快。 身穿運動服的江夏很快按照蘇曉月的要求爬上了塔臺。 “跪下!”蘇曉月掐著劉阮的脖子,“要是慢一點,我可不敢保證自己的手會不會更用力?!?/br> 劉阮拼命地搖頭,“唔要,唔要……”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此時的劉阮整個人都快炸了。她的腦海里浮現出很多個畫面,自己在江夏的喜床上放瘌蛤蟆,罵她是狐貍精,江夏給自己洗澡,幫自己梳頭,帶自己滑雪。 “好,我跪。蘇曉月,你松手,松手!”江夏筆直地跪在蘇曉月的面前,這對她來說并不是太難。 她是真的害怕蘇曉月這個瘋子,她有精神方面的問題,難保她不會真的對劉阮下手。 夜風中的塔臺上,一個頭發凌亂的女人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這個笑聲聽起來尖銳而又刺耳,讓埋伏在周圍的特種部隊士兵們不由得咬緊牙關。 陸少陽退到十米開外的地方,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該死! 江夏知道陸少陽帶來的特種兵小隊已經潛伏在周圍,她跪在地上,低頭考慮應該怎么拖延時間,給特種兵們創造營救的機會。 對于蘇曉月來說,這還遠遠不夠,她以為江夏低頭是因為不敢面對。松開掐著劉阮脖子的手,蘇曉月心中的恨意稍微得到平復。 “咳咳,咳咳咳?!眲⑷钸@會兒已經淚流滿面,喉嚨上的難受遠不如看到江夏因為自己下跪的心難受。 蘇曉月一手抓著劉阮的頭發,冷哼一聲,看向距離自己兩米遠的江夏。 “跪著,走過來!” 江夏抬頭看向蘇曉月,發現她的面容是扭曲的。她看起來已經完全失控,仿佛隨時都會自爆一般。 她慢慢地往前挪,每挪一步,江夏都看著劉阮。她在用眼神安撫劉阮,讓她別難過,也別害怕,她們會一起面對這個惡魔,然后把她打倒。 耳邊金屬相撞的聲音讓蘇曉月立刻警覺起來,“誰?” 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靠近塔臺的陸少陽舉起雙手,“是我?!彼跒橹車扇I救行動的小組打掩護。 蘇曉月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異常,這才繼續折磨自己最討厭的兩個女人。 “扇自己耳光,打到我滿意為止?!卑l現江夏已經跪著來到她們面前,蘇曉月惡狠狠地瞪了江夏一眼。 就在這個時候,地上的江夏忽然一躍而起,把手心里的噴霧往蘇曉月臉上噴。與此同時,劉阮也掙脫蘇曉月的控制,跑向江夏。塔臺朝向頂樓的這一邊才是安全的。 蘇曉月被辣得睜不開眼睛,她豁出去了,朝劉阮和江夏所在的方向撲了過去。 她已經徹底瘋魔了,就算是用嘴咬,她也要咬死江夏。 陸少陽正在爬上塔臺,周圍的特種兵們也在行動。畫面仿佛進入一個慢鏡頭,江夏和劉阮的想法是一樣的,她們得站在塔臺的安全位置。 “小心!”劉阮用身體撞開江夏,自己承受了蘇曉月撲過來的力道。 由于蘇曉月用了太大的力氣,兩人同時被撞飛了出去。而她們飛出去的位置,讓江夏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不要!” 腿一軟,江夏摔倒在地。 她眼睜睜地看著劉阮和蘇曉月在撞到頂樓的圍墻之后,彈了下樓。 江夏趴在地上,暈了過去。 而此時的頂樓圍墻壁上,三個特種兵一同拉住往下墜的劉阮。早在江夏和蘇曉月對峙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周圍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十名特種兵用工具蹬在頂樓墻壁的外圍,就是為了預防墜落的情況發生。 位置的關系,他們拉住了劉阮,卻沒能拉住蘇曉月。 五分鐘后,陸少陽親手拉起劉阮,把她緊緊地抱在懷里,“阿阮,沒事了,你現在安全了?!彼皇且粋€十七歲的少女,但是她表現出來的勇敢,讓陸少陽紅了眼眶。 還好阿阮沒事! “夏夏呢?”劉阮這會兒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她軟軟地靠在陸少陽懷里。 陸少陽擦了擦劉阮臉上的淚痕,“她見你和蘇曉月一起掉下去了,暈了過去?!?/br> 被人中處傳來的疼痛弄醒,江夏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阿阮,阿阮呢?”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發現自己這會兒居然在汽車的后排座椅上。 “我在這里!夏夏,我很好?!备瘪{駛席位上,劉阮探過頭來。這個動作讓她脖子上的傷口被扭到,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有點疼。 江夏害怕自己在做夢,她顫抖地伸出手,握住劉阮的手臂。 是熱的! “阿阮,我……我有點害怕?!苯呢M止是害怕,她是被嚇壞了。眼睜睜地看著劉阮從塔臺墜落,江夏永遠也忘不了那種難受的滋味。 一個小時后,劉阮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全都被醫生處理好了。 江夏只是受了驚嚇,身體完好無損。 這里是軍區總醫院,醫生認識陸少陽,從陸少陽的口中,他知道了劉阮今天晚上經歷的一切?!皠⑷畹那闆r嚴重的不是外傷,而是心理上的沖擊。我的建議是,明天開始做心理輔導。她才17歲,這些不是她能夠承受的?!?/br> 在墜落之前,劉阮是不知道周圍有特種部隊的士兵來營救她的。 所以她心里承受了常人想象不到的壓力,哪怕她被拉住,沒有真的從三十層的高樓上落下去。 病房里,江夏拉著劉阮的手,輕輕地握住。 只見劉阮的臉上、脖子上、手腕上、膝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和紅腫,兩個臉頰在日光燈的照耀下,腫成了饅頭。剛剛車里燈光暗,江夏還沒有看清楚。 “疼嗎?”江夏知道這些都是蘇曉月給劉阮造成的傷害。 劉阮嗓子疼,醫生讓她最好少說話,于是她搖了搖頭。然后,劉阮輕輕地把頭靠在江夏的肩膀上。 等陸少陽載著江夏和劉阮回家,發現家里的老人和孩子都蹲坐在家門口,眼巴巴地望著他們回來的方向。 “阿阮!”陳淑芬見劉阮受了傷,心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她的阿阮,到底是遭罪了。 家里人還不知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他們還以為劉阮只是單純地被壞人打了一頓。 “有事明天再說吧,先回房休息?!标懮訇枏能嚿舷聛?,看了一眼圍著愣在當場的安安和陸海銘。 江夏和陳淑芬幫劉阮洗漱,她身上有泥沙也有汗水,當然是清洗干凈才好睡覺。醫生叮囑過上了藥的地方不能沾水,江夏和陳淑芬就一點一點地幫劉阮擦干凈。 堂屋里,陸家的四個男人坐在沙發上。 “阮jiejie怎么了?”安安仰頭看著爸爸。 “她被壞人綁架了,然后她憑自己的本事自救,從壞人手中逃了出來?!标懮訇柊矒岬嘏牧伺纳磉呹懞c懙募绨?,這會兒孩子的肩膀還緊繃著。 陸友德嘆了一口氣,早知道他們應該每天去接送孩子上下學。 “我知道了,爸爸早點休息。爺爺、安安早點休息?!标懞c憦纳嘲l上站了起來,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他來到書架面前,開始尋找消腫、治療傷口的藥方。 在冷靜地背后,陸海銘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他是除了爸爸之外,家里的第二個男人。他要強大起來,才能保護jiejie、保護夏夏、保護安安。 陸友德帶安安洗漱睡覺去了,留陸少陽一個人獨自坐在客廳里。 他埋著頭,旁邊的手提電話響了起來。 “首長,安全中心的人已經把蘇曉月的尸體領走了。她大半個月前裝病從醫院逃走,這些天安全中心的人一直在找她……” 掛了電話之后,陸少陽抬手揉了揉太陽xue。 這個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無論是在夢里,還是在現實生活中。 這天晚上,睡得最不好的人不是劉阮,而是江夏。她只要一睡著,就會做噩夢,夢見劉阮從三十樓上摔下去,夢見蘇曉月說做鬼都不會放過自己。 接連一個星期,江夏每天晚上都會從噩夢中驚醒。 后來噩夢不再纏身,江夏則開始失眠。她一個月的時間,瘦了整整十斤。原本就偏瘦的她,看起來更加弱不禁風。 陸少陽想了很多辦法,可是江夏還是白天精神不濟,晚上毫無睡意。 反觀劉阮,在做了三天的心理輔導之后,她便對心理醫生說:“我覺得我不用來上課了,我現在比任何時候的感覺都要好。測試也做了,你們所擔心的心理陰影,不過是我變得更好的動力。如果連這個都不能面對,我還怎么考軍校,上戰場?” 這天,陳淑芬帶著江夏來潭拓寺上香。 住持見到江夏,把她留了下來,讓她在寺廟里住上一段時間。 “你的身體異常你自己已經發現了吧?”住持看起來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江夏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的心理還沒有脆弱到連這種程度的刺激都經受不住。連劉阮都只花了不到一周的時間,就從綁架的陰影里走了出來。嚴格來說,她并沒有太大的心理傷害,刺激肯定是有的。 “是惡靈在作祟。要不是你手上帶著我給你的手串,恐怕這會兒已經是半瘋的狀態?!?/br> 江夏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因此聽到住持的話并不奇怪。 “需要我做什么?” 住持笑著指了指案桌上的空白經書,“那里有《楞嚴經》,你抄寫一本試試。除了超度惡靈外,對你自己也是有好處的?!?/br> 就這樣,江夏在潭拓寺住了下來。抄經書、吃素、跟著僧人們一起上早課。、 從到寺廟的第一天開始,江夏就沒有再做過噩夢,也沒有失眠。她的心變得非常平靜,原本積壓在心底的垃圾,也都清除掉了。 半個月之后,劉阮來潭拓寺接江夏回家。 “夏夏,我現在心中滿滿的都是動力。原來我不能理解的東西,現在都看明白了?!眲⑷钔熘牡氖?,她們這會兒正在潭拓寺的后山漫步。 離她們不遠的地方,魯方國和小周跟在身后。 江夏拍了拍劉阮的手背,“阿阮比我想象中還要勇敢,以后一定是一個優秀的女兵?!?/br> “那當然了,我以后要進爸爸的特種部隊!”劉阮挺直了胸膛,那天晚上,她就是被特種兵叔叔們給救下了。 收拾好行李,江夏去跟住持告別。 “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br> 住持把江夏抄好的經書遞給她,“把這個帶走吧,它屬于你?!?/br> 接過泛黃的書頁,江夏輕輕地撫過封面,“住持,不管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來找我?!?/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妖精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小妖精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