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少陽,我害怕,我真的……” 江夏痛哭出聲來。安安才兩歲,這件事會對他造成怎么樣的心理陰影?他會不會因此一蹶不振?會不會封閉自己? 就算是大人經歷了這些,也會惶恐不安,何況他還是個孩子! 陸少陽緊緊地抱著江夏,他紅了眼眶,在心底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家里人。國家之事雖大,可是小家的安全也不容忽視。 當天下午兩點,安安比陸友德先醒過來。發燒讓他整個人腦袋暈乎乎的,他努力睜開眼睛,視線從模糊漸漸變清晰。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江夏的臉,然后是奶奶的、爸爸的、哥哥jiejie的、還有阿坤舅舅、舅媽,海笙哥哥。 這是不是說明他和爺爺被營救出來了? “爺爺呢?” 發燒讓安安的聲音變得嘶啞,他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 “安安,你轉頭看你旁邊。爺爺好好的,你也好好的。你們現在安全了!”江夏強忍著淚意,指著隔壁病床讓安安看。 安安醒來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關心爺爺,這讓在場的人感動不已。 確定爺爺是安全的,安安這才牽了牽嘴角,“mama,奶奶,別哭。安安,勇敢!” 陳淑芬在聽了安安的話之后,直接背過身去,雙肩不停地聳動抽泣。她是自責的,都怪她沒有照顧好安安,才讓孩子遭了這么大的罪。 江夏用手指擦干臉上的淚水,然后朝安安豎起大拇指,“寶貝,你真棒!” 在藥物的作用下,安安喝了一杯水之后,又睡了過去。 陸友德醒來的第一件事也是確認安安沒事,當他聽說安安睜眼就問爺爺,他欣慰地露出了笑容,然后看向江夏,“夏夏,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安安?!?/br> “爸,您千萬別這么說!”江夏的聲音哽咽了。 都說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才兩歲的安安在這次事件中,表現出了驚人的毅力和大局觀。 這讓陸友德高興地同時,對兒媳婦江夏又多了一層肯定。 “您好好休息,安安多虧您和mama的引導?!苯牡囊暰€落在公公的手指甲上,都說十指連心,他在用手指扣動綁著安安的繩索的時候,該有多疼。 兩天之后,爺孫兩人順利出院。 江夏擔心安安留下心理陰影,還特意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檢查結果顯示,安安雖然有些害怕,但是他小小的身體承受住了這次意外的考驗。 從身心健康的角度上來講,他比普通的孩子擁有更加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當然,江夏也沒有隱瞞安安,而是把他被綁架這件事的緣由,用他可以理解的方式告訴了安安。 “mama,沒關系。我下次保護好自己,不讓你哭?!?/br> 安安聽了江夏的話,抬手輕撫江夏的眼角。為了他,mama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安安早已經發現了。 親了親安安的額頭,江夏抱緊懷里的安安。 陸家并沒有因為這次綁架事件發生爭吵,無論是陳淑芬和陸友德之間,還是江夏和陸少陽之間。 問題已經發生,追究責任和怪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這起突發事件中找到杜絕著類似事情發生的可能性。 很多時候,吵架的根源往往是誰應該來承擔這件事造成的后果。 如果是親人,把責任分得太清,反而會讓親情變淡。 不過,這件事之后,孩子們對學習軍體拳更加上心了。他們開始意識到,實力才是保護自己的根本。危險的情況我們可以盡量避免,但是在危機時刻,擁有自保的能力非常重要。 這個冬天,江夏體重長了六斤。 邵儀婷笑稱,這是幸福帶來的重量。 江夏本來就十分苗條,長胖了之后的她反而更好看了。她的腰上沒長rou,大腿也沒長rou,rourou都長到屁股和胸上了,小臉也圓潤了一些。 安安和陸友德被綁架的事件帶來了一系列的影響,首先是陸少陽這邊,他申請了對家人的特別保護。陸家也將從胡同里搬到軍區大院去,以他現在的職級,早就該分配到一棟獨立的小樓。 軍區大院內,家人的活動都是安全的。 關于這一點,陸家人達成了一致意見:搬家! 在安安和陸友德失聯期間,江夏著急上火,通信的不便讓她幾乎抓狂?,F在國外已經有了移動電話,但是國內還沒有普及。 江夏試圖通過鄒家了解有沒有一種可以發出求救信號的便攜裝置,她想要給家里每個人都配備一個。 朱彩靈和鄒家輝了解到安安被綁架的事情之后,表示他們會全力幫忙定制。 鄒家輝早就看好通信這塊大蛋糕,只是現在這方面技術的發展還不成熟,他在跟江夏的通話中,發現江夏對通信行業的認知,超過他在通信研究方面專家了解到的看法。 為此,他們夫妻特意從香港飛到北京。 經歷過綁架事件后,陸友德和陳淑芬把重心都放在了安安和家庭上,他們減少去兒童福利院的頻次,活動的范圍也小心地局限于軍區大院內。 江夏知道他們被嚇壞了,打算過一段時間再跟他們溝通,先讓他們緩一緩。 這天,鄒家輝約了江夏在周海笙的工作室見面。 “彩靈姐!”江夏許久沒有見到朱彩靈,她走過去抱了抱依然年輕貌美的好友。 說起來,朱彩靈比江夏母親的年紀還要大一些。但是江夏和周海笙以師徒相稱,她和朱彩靈以姐妹相稱倒也還說得過去。再加上朱彩靈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完全不像五十歲出頭的女人。 “嚇壞了吧?”朱彩靈拉著江夏的手,“我光是聽海笙說了一下,就覺得心驚rou跳的?!?/br> 江夏點了點頭,她的確嚇壞了。 “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敝觳熟`笑著從一排盒子中拿了一個過來,打開一看,一個電子手表躺在盒子中。 “你可別小瞧了這個電子表,它的背后有一個你之前在電話里所說的求救裝置。但是,技術有限,只能在百公里之內接收到信號。要是超過了一百公里,就沒辦法了?!?/br> 朱彩靈把這一排盒子推向江夏,這些都是她和家輝給江夏準備的禮物。 江夏感激地看著朱彩靈,“謝謝你,彩靈姐!” “我們之間,哪里需要這么客氣?” 江夏看了看電子手表,然后抬頭問道:“這個電子表可以定位嗎?” 鄒家輝揚了揚眉,“你知道gps定位系統?”這是美國運用于軍事上的衛星定位導航系統,國內應該鮮少有人關注這方面的信息。 “是的,我知道可以通過衛星實現定位和導航的作用?!闭f完,江夏苦笑了一下,他們的話題似乎有些超綱。衛星的研究和發射,是國家行為,個人是沒有辦法參與的。 看了一眼江夏的表情,鄒家輝眼睛一轉,她或許是從陸少陽口中了解到的情況。 “就算是美國現在也僅僅把衛星定位系統運用于軍事活動,雖然未來有民用發展的趨勢,但是還得需要時間。通信毫無疑問,將是未來三十年,甚至更長時間內盈利能力最好的項目之一。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香港,甚至美國做調研。我預計,最遲明年,內地也將推行移動電話?!?/br> 跟鄒家輝聊過之后,江夏拿著他們夫妻送的禮物離開周海笙的個人工作室。 她把電子手表分給家里人,告訴他們如何使用。 又一個春節過去,在過去的一年里,美嘉日化成了盛夏集團挑大梁的分子公司。它的收入占到集團收入的百分之六十,利潤占到整個集團利潤的百分之六十七。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盛夏服飾在走下坡路,而是美嘉日化壟斷了市場上的低端和中端客戶,它在國內的競爭者很少,或者說它用自己的絕對實力,贏得了消費者的一致認可。 黃桂花的中草藥公司當初成立的時候,是五家分子公司中實力最弱的。 然而,經過兩年的發展,中草藥公司除了給美嘉日化工廠提供中藥原料之外,還給李園直供藥膳用到的藥材。除此之外,中草藥公司還利用長壽村的招牌,開發了藥酒業務和藥膏業務,并且拓展了對各大中藥廠的供貨業務。 到目前為止,它依然是集團內收入和利潤最少的分子公司,但是跟去年同期相比,中草藥公司的發展速度是五家分子公司中進步最快的。 由于陸少陽的身份限制,江夏現在出國并不是很方便。 自從上次跟鄒家輝聊了之后,她一直想去美國和德國看看。她現在最關注的兩個點就是通信行業的前景,以及汽車制造行業的發展。 為了實現江夏出國的愿望,陸少陽特意提交了報告和申請。報告中詳細說明了江夏出國的行程、目的。 三月,春暖花開的時候,江夏終于成功的辦理了出國的簽證。她這次出門,打算把安安和婆婆陳淑芬一起帶上,當然也少不了魯方國和小周。 “夏夏,你們打算去多久?”李定坤知道江夏要出遠門,頗為心動。只可惜,他目前剛剛開發了三個商品房項目,分身乏術,每天忙成狗,更別提出去調研了。 江夏把泡好的茶遞到李定坤面前,“這個不好說,有可能是一個月,也有可能是三個月??辞闆r吧!” “少陽真放心你們出遠門?”李定坤心里估算了一下時間,鮮花谷已經建成,就是不知道陸少陽那邊準備什么時候給夏夏補辦婚禮。 “魯大哥和小周跟著呢,再說我們相當于出門旅游,能有什么危險?” 李定坤羨慕地看著江夏,他也好想當甩手掌柜! 對于江夏要帶安安出國旅游這件事,劉阮和陸海銘倒是表現出了哥哥jiejie的大度。他們要上學,自然沒有辦法跟著一起去。自從上次安安被綁架后,三個孩子的感情好似更加親密了。 臨出發的時候,他們隊伍里又多了一名成員。 “海笙!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江夏看著周海笙手中的行李箱,驚喜地笑了出來。 二十八歲的周海笙跟江夏四年之前見到他的時候完全不同,他不再埋著頭,也不再懷疑自己。他變得自信、沉穩,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吸引了很多年輕女孩的關注。 周海笙一把將安安抱起來,他笑著點了點頭。 “安安,可以帶上我一起嗎?” 安安雙手摟住周海笙的脖子,他看了一眼對面的爸爸mama,“當然可以!” 周海笙原本的采風計劃安排在秋天,聽說了江夏打算去美國和德國,周海笙提前做好了安排。有他一起,可以讓老師的調研計劃進展更加順利,畢竟他能夠幫忙照看孩子和老人,也足夠熟悉美國那邊的情況。 “海笙,謝謝你!”陸少陽緊緊地握住周海笙的手。 就這樣,江夏帶著兒子和婆婆,一起登上了去美國的飛機,同行的魯方國和小周有些嚴肅,他們不會英語,去了國外可不就跟啞巴差不多了? 從機場出來,李定坤坐上軍綠色的吉普車,“走,順道去看看去年初一你讓我籌建的鮮花谷?!?/br> 李定坤是真的忙,但是對于陸少陽拜托的事情,他還是用了十分的心思。 把雜草處理干凈就花了李定坤一個季度的時間,然后是培育土壤,種植鮮花。 期間,李定坤拿著圖紙找過陸少陽商議,兩人也親自到現場看過好幾次。距離上一次去鮮花谷,也都快半年了。 通往鮮花谷德道路平整暢通,李定坤看了一眼身邊的陸少陽,然后遞了一根香煙給他。 陸少陽把煙放在鼻間聞了聞,然后拒絕了李定坤點火的動作,“夏夏不愛聞煙味兒?!?/br> “她出國去了,難不成隔這么遠她都能聞到?”李定坤一直知道陸少陽是個妻奴,卻不知道他的愛已經刻入骨髓。就算是背著江夏,也不愿意做讓她不開心的事情。 陸少陽笑了笑,然后低頭將手中的煙點燃。 男人抽煙,并非都是為了煙癮,有時候單純只是一種社交方式,或者說重要話題的開頭。 “說吧,你這次這么積極鼓勵夏夏出國,是不是又接到什么危險任務?”李定坤吸了一口煙,然后緩緩地吐出來。在煙霧繚繞中,他扭頭看向身邊的陸少陽。 香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陸少陽眉頭輕輕一皺。 “有這么明顯?” 如果連李定坤都看出來了,是不是夏夏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