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張活柔笑了笑,乘機說:“行,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不然,我將你出千的事傳出去?!?/br> 男鬼慌張地看看四周,連忙點頭答應,仿佛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后拖著三個同伴。 張活柔沒猜到他這么爽快與愚笨,有些意外。她說:“我的問題很簡單,當年火災去世的人,他們都還在這里?” 男鬼搗蒜式點頭:“在啊在啊都在呢!” 張活柔皺眉:“沒有去冥界的?” 男鬼歪歪腦袋:“冥界?哪???” 張活柔告訴他人死了就要去冥界,如果他們不認路,她能送他們一程。 男鬼卻問:“那邊能打麻將嗎?” 張活柔:“……” 她見過三老頭跟大太子夫婦和二太子打過,所以她說:“當然能打?!?/br> 男鬼嘿嘿笑:“那太好了,我去我去!” “好,我馬上送你?!睆埢钊崮贸鰡⒔绶?,正要點燃,男鬼說:“等下,我叫上老婆孩子!” “老婆!閨女!跟我去冥界咯!”男鬼大聲呼喊,聲音在商業街里變著調子回響。 那邊五只小鬼,有一只女孩的嗚嗚大哭:“爸爸,mama被豹子吃了,嗚嗚嗚嗚……” “???什么豹子?” “mama被豹子吃了……” 男鬼梗著脖子,腦袋歪到一邊,哈哈大笑,“怎么可能,你媽是個母老虎,天不怕地不怕,連政府和拆遷隊都不怕,只有她吃了豹子膽的份,沒豹子敢吃她!” 小女鬼嗚嗚地哭,不再說話。 男鬼繼續吆喝:“老婆!老婆!出來了母老虎,我們去冥界了!” 張活柔他們意識到,剛才消滅的那只女鬼,是男鬼的老婆阿淑。 “怎辦?我一不小心給人家……”張活剛不安了,喃喃自語地摟緊粉紅豹。 “別叫了,你老婆死了?!蹦泄砩砗笸现娜还?,突然有一只開聲說話,是那個女的。 男鬼反駁:“我知道??!我們死了,就是死了才去冥界,去冥界打麻將!” 女鬼:“你老婆剛才慘叫,她被吃了,才不跟你去冥界?!?/br> 男鬼:“她慘叫?有嗎?有嗎!” 女鬼:“嫂子嫁給你真慘,你這個無用的男人,天天只顧打麻將,老婆孩子出事都不管?!?/br> 男鬼:“你說什么?你亂說什么!你小聲點!” “嫂子嫁給你真慘,嫂子嫁給你真慘,嫂子嫁給你真慘……”女鬼卻不依不饒地重啟復讀機模式,將第一句話反復重讀,聲音還漸漸變調,像尖銳的利物用力地刮過玻璃,刺耳得令人牙酸。 男鬼雙手捂著腦袋,緊閉眼睛大吼:“別說了!別說了!” 弟婦越說,男鬼就越難受,耳朵難受,腦子難受,心也難受。 當年商業街要拆遷,他很高興,給的賠償足夠他還賭債。但老婆不同意,死咬著要三倍的賠償款,不然絕不搬遷。 他理解老婆的用意,三倍的賠償款,三分一還他的賭債,三分一留給頭盔店,三分一給女兒。 他勸過老婆別做頭盔生意了,這個年代,遍地都是四輪小車,又限摩,摩托車在路上見一輛少一輛,誰還需要頭盔?頭盔基本上成了一個過時土氣的老詞了。 老婆不聽,非要堅持下去。她說店是從老丈人那里繼承過來的,開了近二十年,算祖傳家業,她舍不得結束,一直尋思怎樣發展壯大。 頭盔店以前是賺過錢,但都給他偷摸著拿去賭沒了。店鋪沒有企業的命,他們也沒有當大老板的才,最終只能在商業街里掙扎求存。商業街人氣旺,他們生意跟著旺,商業街沒落了,他們也難逃此劫。 開發商不肯給三倍賠償,老婆便打定主意,不搬,繼續做頭盔生意。 他一開始支持,心里也惦記那三倍賠償,可久而久之,見其他租戶拿著錢開開心心走人,而他卻仍要苦苦支撐那個入不敷出的頭盔店,債主又天天催款,他很難樂觀,有的只是焦急和暴躁,心情差到無法與老婆好好說話。 偏偏老婆脾氣很大,連政府和開發商的人都能被她罵得抱頭亂竄,他就更不敢跟她正面剛了。他天天躲到弟弟那店,瘋狂地打麻將,越打越過癮,越忘乎所以。 火災那天,老婆與女兒獨留在頭盔店,他在弟弟店里輸了好幾圈麻將,急著要翻身,外面有人喊“著火了”,也不管,還按住想走的弟弟夫婦和父親,勸他們:“人家著火,關我們屁事!我們又不是消防員!你們贏了別想跑,必須讓我贏回來才行!” 父親與弟弟和他一般好賭,全原封不動坐回去,又拉住弟婦,繼續打麻將。 直至他們聞到濃煙的味道,想逃生時,已經來不及了。 男鬼受了弟婦言辭的刺激,有些激動,張活柔怕他發起狂會不受控制地掙扎,萬一他掙斷了白光環,那四只鬼被放出來,怎么說都不能是好事。 張活柔握緊桃木劍,另一只手去拿符,做兩手準備。她提醒大家保持警惕,最好別說話,免得成為男鬼發飆的攻擊對象。 張活柔想都沒想過,蔡警官會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作者有話要說: 悄咪咪告訴大家,雖然周五周六沒更新,但這肥章其實是從昨晚深夜才開始碼的……………… 要入v了,希望大家繼續支持。 祝愿這篇文能收藏過萬,評論幾萬,收入過億。 為了早點實現這個愿望,我現在就去睡了,晚安! 第67章 蔡警官毫無預兆往前走了出去, 招呼男鬼:“方先生, 方先生?” 商業街頭盔店的老板姓方, 死者名單上的13個名字,蔡警官看過不下百次, 熟記于心。 張活柔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疾聲呼喝:“你干什么?快站回去!” 蔡警官沒有配合的意思,她說:“我冒著生命危險留到現在, 自是有原因。小jiejie, 容我問他幾個問題?!?/br> 張活柔惱道:“他是死者, 不會知道誰是縱火兇手!” 蔡警官:“這難講?!?/br> 辦案查證的事, 張活柔不懂,蔡警官說難講, 那就難講。 可對付鬼禍, 現場誰敢跟張活柔比經驗?她不同意此時此地追究縱火案。 眼下首當其沖的, 是要保證大家的人身安全。 “等我把他們全部收拾了,再給你時間慢慢盤問?!睆埢钊嵋酝藶檫M, 游說蔡警官別輕舉妄動。 蔡警官卻說:“不,就這個姓方的有用?!?/br> 如果前面所作的調查沒有錯,那這位方先生應該認識縱火案的關鍵甚至嫌疑人物。 張活柔不了解案情, 想再說什么, 蔡警官搶先一步:“反正后果自負?!彼o了個和善的笑容:“小jiejie, 你不用替我cao心?!?/br> 話說到這個份上, 張活柔索性閉嘴不應,免得再浪費口水。 顧躍對蔡警官冷眼以對, 嘲道:“誰他媽替你cao心,是怕你連累我們!不指望你幫忙,但別給添亂,識時務的快他媽滾回來!” 蔡警官輕笑:“顧總裁這么緊張,我反而更有興趣去問了?!?/br> “你……”這人說話帶刺,不懷好意,顧躍早就看她不順眼,想去理論。 張活剛一把將他拉回來,低喝:“她愛問就去問個夠,你離她遠點!” 從心也勸顧躍:“可不是,你才當幾天首富,能不能安分點?再者你一旦出事,活柔這票就等于白干了?!?/br> 顧躍沒意識到自己是行走的五千萬,他從遇見蔡警官開始,就一直提防她。這個人潛入極臣集團的私人地方,沒有任何批準下私裝攝像頭,還要找鬼問話查案,擺明與極臣集團作對,他顧躍不可能袖手旁觀。 他看向張活柔,這才發現她的臉色不對。 張活柔一聲不哼,咬著牙關,眼睛死死盯住前面那只發瘋嚎叫的男鬼,眼尾余光掃都不掃他們,仿佛他們是透明。 她生氣了,而且生得很明顯。 顧躍一時無措,張活剛朝他打眼色,他默了默,回了句“我知道了”,就沒再哼聲。 有人在惹禍,他再給張活柔拖后腿的話,百害而無一利。 蔡警官這個麻煩,出去后他再處理。 對面的男鬼依然在大吼,呼天搶地的,看著聽著很嚇人。 蔡警官小心翼翼靠過去,說一點不怕是假的。 面對這個兇險未知的非人類,帶來的恐懼與威脅不是一般惡徒匪賊能堪比。 之不過,那些恐憂與不安,在她對辦案的執著面前,統統靠邊站。 假如這個害怕那個猶豫,瞻前顧后畏首畏尾,那她當初就不會選擇警察這個行業。 喚了兩聲“方先生”,見對方沒反應,蔡警官改道:“天九,方先生你會玩天九嗎?” 男鬼對這詞似乎特別敏感,一聽就聽清楚,而且非常感興趣,以至于不吼不吵了,秒間收起所有憂郁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驚喜的笑臉,狂點頭:“會會我會!要開局嗎?” 蔡警官暗松口氣,放出的槍打中目標的癢處了。 蔡警官慢慢半蹲,跟趴在地上的男鬼笑了笑,說:“我記得商業街有個老李,開皮鞋店的,是玩天九的高手,不知道你和他比,誰更厲害?” 男鬼對這個蹲下來聊天的女人提不起戒心,面露鄙視:“老李?高手?他配?他是個屁!我能連贏他三局,你說我和他誰厲害!” 蔡警官:“原來你也是高手。那最近有沒有見過老李?我這些年都找不到他?!?/br> 男鬼:“沒見過,他到處惹是生非,欠的賭債比我還多,橫死街頭也不出奇!” 蔡警官:“他真的不在商業街?當年沒和你們一起遇難?” 男鬼不耐煩:“能不能別提那個爛人?我們開天九局吧!” 蔡警官呵呵笑:“沒,他欠了我幾萬賭款,一直追不來,如果他當年和你們一起遇難了,我就不好再追了?!?/br> 男鬼哈哈笑:“你居然敢給他走數,哈哈哈!這里沒他的鬼影,那幾萬塊你等于扔大海喂魚了!” 蔡警官冷靜地問:“哪里能有他的鬼影?那幾萬塊對我很重要?!?/br> 男鬼相當理解被欠錢的滋味,要是老李欠他幾萬塊,他會天天失眠。 男鬼當真用心想了想,說:“他經常東藏西匿,在x城好像有個狗窩,上次跟我略略提過……唉!不提他那個倒霉鬼了,我們能不能開局?我手癢得很!” 蔡警官輕手輕腳站起腰,后退了一步,笑道:“多謝方先生?!?/br> 男鬼往前爬,眼巴巴瞪著她,“怎了?玩兩局天九唄!他們也會玩,我們可以湊四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