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第168章 12月22日(七) 夏一回緩緩吐出一口氣,他伸手接過黃指甲, 腦子里不合時宜的冒出一句話:看灰指甲, 來xxxx, 一個能頂兩兒~ 呸!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有了這個插曲, 夏一回的腦子總算是清晰許多, 終于不再惶惶然的想著家鄉。 那塊指甲確實是灰指甲, 有些類似某些老年人指甲變厚的模樣, 但似乎又有些不同。指甲帶點黃, 摸上去硬邦邦的,說的難聽一點甚至可以當做兇器來使。 湊近一點聞, 能聞到一種帶著絲絲甜意的臭氣, 聞的久了大腦都被熏暈,這味道實在令人作嘔。 夏一回掂量了兩下指甲, 好奇說:“你是在哪里找到這個東西的?” 張清嶼皺眉說:“醒來后發現在打籃球, 褲子口袋有一物很累贅?!?/br> “……等等, ”夏一回沉默了一下, 滿臉遲疑說:“為什么變異種的指甲會跑到你的褲子口袋?” “背景沒有說?!鳖D了一下,張清嶼又說, “不過它說了另一件事?!?/br> 夏一回說:“什么事?” 張清嶼說:“昨夜我徹夜未歸,今晨6時才回教室早讀?!?/br> 夏一回雙掌相擊,了然道:“那么線索就應該在于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因為什么出去,以及為什么會遇見變異種?!?/br> 說罷,夏一回的腦子里對這次的鬼牌終于大致摸到了一個型。 這次的鬼牌應該采用了類似于溫水煮青蛙的方法。具體就是將青蛙放進溫水鍋里, 青蛙會覺得很舒適,一直在鍋里待著,待鍋爐下方的火焰燒的更加旺盛,水就會緩慢變熱,青蛙根本察覺不到水溫的變化,事實上在它察覺過來時,早已失去了脫離險境的力氣。 被投入鬼牌的玩家,就相當于鍋里頭的‘青蛙’。 在經歷了諸多危險程度極高的副本以后,玩家的精神高度緊繃,時時刻刻擔心《死神來了》情景再現。 在這樣的一個前提之下,鬼牌環境忽然變成祥和且安寧高中校園生活,可以說這對于副本玩家是具有極大誘惑力的。 若是著了無限逃生游戲的道,享受于這份短暫的安逸,那么玩家便很難從近千萬人中拼殺出來。 這個道理不是很難懂。 夏一回抬眸說:“我們可以去問問你的室友,他們也許知道你昨天晚上的行程?!?/br> 頓了頓,夏一回報以懷疑的眼神說:“你知道你的室友是誰么?” “知道,背景特地交代了他們的身份,說可以去問問?!睆埱鍘Z面色不變,提醒道:“他們和你一個班級,現在應該在上課?!?/br> 夏一回愣?。骸啊?/br> 所以說他的同學們都在上課,為何他還在外邊浪? 直到這個時候夏一回方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剛剛體育老師說的話。 高中生真是辛苦,體測完竟然還得回教室繼續上課,而且上的還是數學課這種燒腦課程,天啊,簡直可以說還未成年就已經接受了來自命運的毒打。 話已至此,在場的兩人都是實干派,自然不會再將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談話上。 教學樓傳來朗朗讀書聲。 省示范的教學樓與校園角斗場的教學樓有非常大的區別,后者更接近于一個理想化的概念,各個年級的教學樓都是獨立成棟,相隔甚遠。 而前者就是正常院校的模樣,整個校園就像麻雀一樣,小的讓人覺著無處下腳。高一高二高三的學生都堆放在三棟教學樓里邊,各個年級不在同一棟樓,互相不干擾。 夏一回回的自然是高三年級,穿梭過幾個正在上語文課的文科班,再往前走就是安安靜靜的理科班。 張清嶼就跟在后面,他的腳步十分輕便,若是不仔細聽,可能都不知道后面正跟著一個活生生的人。 補課與正常上課自然不同,有些自學能力比較強的學生不會乖乖來上課,他們寧可去食堂自習也不會坐在教室里聽本來就會的知識。省示范的老師早就習慣了這種現象,久而久之也就放任不管了。 正是因為有這個前提,教室里還余了不少空座位,講臺上的數學老師慷慨激昂的在黑板上畫拋物線,嘴里滔滔不絕,一時半會應該不會轉過身子。 前排座位幾乎坐滿,后排零零碎碎的有不少空桌,恰好靠近門的地方空出來一個同桌空位,瞅準時機,兩人放緩動作迅速從后門偷偷溜了進去,占了那兩個空位。 也許是因為動作很輕,又或許是因為位置實在靠后,所以除了最后兩排的學生,教室里并沒有太多人發現夏張兩人的出現。 后排學生一臉驚訝的朝這邊張望了兩眼,狠命的眨眼睛,懷疑自己不是出現了幻覺。 不少人八卦之心涌起,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 “他們在搞什么啊,剛剛的體育課也是這樣,不是說要去開小灶補習么?!?/br> “天吶擼,學神張清嶼和學渣夏一回的關系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好啦?” “學神來我們班聽課了?霧草快快快,叫叫前排的人,這可是平時沒有的福利啊,有什么不懂的題目下課趕緊拿著問!” 真要等那些人拿著題來問,張清嶼說不定就露餡了,一切還是速戰速決吧。 夏一回扭過頭,單手撐著左半邊腮幫子,小聲問:“這里頭哪個是你的室友?” 張清嶼掃視一眼教室,視線在兩個人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 一人位置在靠右邊的倒數第三排,此時正沖著這邊揮手,還有一人在前幾排,正挺直脊梁骨一臉認真的打草稿,渾然不知教室后頭發生的事情。 夏一回從書桌里找了一陣子,隨手翻出一本被寫的破破爛爛的本子,從上面撕下來一頁,提筆寫上一行字。 【昨天晚上你和張清嶼去哪里了?】 直播間觀眾一看見這行字,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音。 “2333333333333我怎么感覺這個走向有點奇怪?” “有點像原配捉jian:你昨晚和我老公干什么去了?。ㄖ钢更c點.jpg)” “別描述別描述,一描述這個畫面感就出來了hhhhhhhhhhhh” 紙條被折疊成一個方方正正的四邊形,經過好幾人的手完成了一個小小的接力賽,最后丟在了后排室友的桌子上。 后排室友原本就在關注這邊的動向,一直一臉八卦的看著小紙條。 他好奇這張小紙條會轉交到誰的手上,萬萬沒想到最后卻到了自己的手上。展開紙條,頓了一下,后排室友一臉狐疑的看向夏一回。 這個內容……貌似有些微妙。 ‘唰唰唰’寫上幾行字,紙條被傳了回來。 【你該不會是想跟老師打小報告吧?】 夏一回:“……” 【……別誤會,我就是想問一聲?!?/br> 【真的?】 【真的?!?/br> 后排室友這一次提筆寫了很久,約摸有五六分鐘,寫寫聽聽,似乎是在組織詞藻。 中間傳話的學生們不耐煩有之、好奇有之、眼神異樣也有之。但是礙于面子問題,他們還是盡職盡責的擔當了一個合格的傳話筒。 展開紙條,不辜負這么長時間的‘激情創作’,后排室友的確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段。 【雖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既然學神已經坐在你旁邊了,我覺得你可以問問他。正好我有事情也想問問。 我只記得昨天我們宿舍三個人翻墻出去,到網吧開黑。打游戲打到后半夜,我有一點困就直接趴著睡覺,醒了以后已經是白天。當時快要到早讀時間,我害怕遲到就沒有繼續等,而是趕緊翻回來去宿舍洗漱,進宿舍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兩個已經在宿舍。 正好,你幫我問問他,昨天它倆是不是在整我,哪有丟我一個人在網吧的道理,是不是兄弟???!】 “你兄弟要生氣啦?!毕囊换匦χ蛉ち艘痪?,將紙條遞給張清嶼。 后者掃了一眼,眼神毫無波動道:“后排的不知情,需要問前排室友?!?/br> 夏一回面上點了點頭,心中卻微微嘆了一口氣。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十分困難,省示范的學生等級劃分極其森嚴,后排與前排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學習狀態。 絲毫不夸張的說,在前排只要發出一點點噪音,那幾乎直接承受眾人的怨懟視線,宛如過街老鼠一般招人厭煩。 先不說這些,按照夏一回的性格,他自然不可能連試都沒有試就輕言放棄。 紙條寫好,戳了戳前面同學的背。 同學轉過頭,一臉認真做事被打斷了的不爽,眼神里明晃晃的寫滿了不耐,說:“你自己不學不要干擾別人,學渣就是學渣,上課盡想著玩兒?!?/br> 夏一回眉毛微挑,就算是被人叫做了學渣,他也不見絲毫怒氣,反倒微微勾唇笑了一聲,一臉正色道:“是學神讓我幫忙代傳?!?/br> “……” 同學被噎了一下,滿臉青白交加,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張清嶼,又看了看夏一回,最后只得一臉屈辱的將紙條向前送。 前幾個人倒算溫和,依次傳了前去,到第五排卻遇見了事。 第五排的馬尾辮女生拿到紙條,打開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回頭瞪著夏一回,將紙條團成一團丟到桌角底下。 夏一回感到驚奇:“嘿!” 這個女娃子是怎么回事,不傳就算了,怎么還帶打開看,然后丟掉咧? 后排人同情出聲:“她這人就那脾氣,這次考試又拿了個第二,比學神低十幾分,氣了好幾天了都,她是不可能幫你們傳的?!?/br> 夏一回皺眉。那個女生坐在一個關鍵的地方,前后都是空桌。想要將紙條傳到前排同桌手上,那就只能經過她的手。 現在紙條傳不過去,得想想其他法子將紙條送到前排室友的手上。 正當夏一回煩惱時,身邊的張清嶼動了一下。 夏一回看過去,用視線表達疑問。 張清嶼面色嚴峻:“你聞到了么?” 夏一回一愣,聞到什么? 學生們剛上完體育課,出汗出的十分厲害。此時正是夏天,氣味彌久不散,十分刺鼻。不過張清嶼應該不會金貴到受不住汗味,夏一回又吸了吸鼻子,仔細的聞了一會兒。 用上心,很快夏一回就發現了空氣中中不一樣的味道,那是一種甜腥的感覺,這味道很淡很淡,不仔細聞幾乎是聞不出來的。 夏一回沉吟說:“有點熟悉,好像在哪里聞到過?!?/br> 眼神瞄到張清嶼褲子口袋鼓起來的那一塊,他微微一愣,眼神瞬間銳利起來,聲音壓到極低:“是爬行種!” 這種味道……簡直是永生難忘。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見了一絲嚴肅之色。 如果沒有預計錯誤的話,游戲規則里所說的危機,應當就是爬行種肆虐所帶來的危機。 弄清楚這一點,夏一回又想到了另一個奇怪的地方。 隨張清嶼同行許久,他一直沒有聞到過爬行種指甲蓋的氣味,怎么現在又聞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