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飛刀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圓,臨陣改變方向,沖著女裁判的左半邊身體襲來。 女裁判頓時瞠目結舌。 她差點忘記了,張清嶼還有一個控物技能!如此說來,這張盾牌無論擋在哪里都已經沒有作用,遇見會拐彎的飛刀,女裁判只有認命般抗下這一擊。 躲在盾牌后的眼神閃過一絲陰冷,女裁判暗暗在心中發誓,若是這一下無法讓她一擊斃命,那么她就會掏出所有家底。 就算傷害不了夏一回,她也有的是辦法對付張清嶼! 直播間觀眾早已閉住呼吸,他們全神貫注的在想,如果張大神這一擊能夠劃破女裁判喉嚨的話,那么應該、也許、大概可以完勝? 飛刀刀尖鋒利,在空中劃過一道冰涼的弧度,朝著女裁判左側面迅速飛去,因為速度太快的緣故,它甚至還帶起了空氣的爆破音。 往左邊,只會割到手臂! 女裁判心生歡喜,還沒等她的笑容展現在面頰,她的笑意便猛的僵住。 飛刀并沒有劃到她的手臂,它只是在周圍晃動了一圈,刀尖一挑便攔著脖子切割掉女裁判的頭發絲。 大波浪卷發‘啪’的一聲掉落在地面上,女裁判霎時由一個性感尤物變成滿頭碎毛的呆滯女青年。 這個時候她的后背已經染上一片冷汗,隱隱約約沾濕了衣襟。 女裁判現在有些搞不懂,夏一回與張清嶼在想些什么,難道這次的飛刀攻擊只是單純為了嚇唬她么?切割掉頭發算個什么事,頭發又不是不能再長啦。 直播間觀眾也百思不得其解,在一片困惑當中,有這樣一條彈幕飄過。 “張大神也不傻。這個女人,打又不能打,殺又可能不能一次性殺掉,這個情況還真是讓人困擾呢?!?/br> 看了一眼直播間彈幕,夏一回勾唇笑了一下,輕聲吐出一個字,“倒?!?/br> 女裁判愣神。 倒?什么倒? 還不等她仔細思考這個字的含義,身后傳來一聲輕飄飄的碰擊聲音,女裁判回首一看,頓時明白夏一回是個什么意思。 與此同時,她的臉色一片煞白,看向夏一回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你真是個瘋子!” 夏一回笑而不語,絲毫沒有被女裁判的話語影響到,他甚至悠哉的回了一句,“天干物燥,你小心引火上身?!?/br> 在眾人身前,火光猛的閃現。 張清嶼那一手飛刀,其目標壓根就不在女裁判的頭發上,這個目標甚至都不在女裁判的身上。 方才夏一回與張清嶼說的話很簡單,那就是打破玻璃罩,點燃地上的羊絨毯。 豪華游輪必定有防火措施,每個燭臺周圍的玻璃罩就是防火措施的展現。 普通的飛刀攻擊壓根就擊不碎玻璃罩,所以夏一回才將手術刀交給張清嶼,囑咐他用技能使力。 貴族們為了高大上以及舒適,地毯用上了最易點燃的羊絨。燭臺一靠近羊絨地毯,幾乎是下一秒鐘就蹭蹭蹭的冒出了火星子。 女裁判暗暗咬緊了牙,喝道:“把我燒死紅晶你也拿不到,而且這里是船,行駛在海面上的船,你莫不是瘋了?!” “承蒙關愛,我可好的很?!毕囊换氐难劬Ρ换鸸庥痴盏拈W閃亮亮,他伸手指了指女裁判的腳,笑道:“你還是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br> 女裁判心道不妙,順著夏一回手指方向向下一看,登時臉上的血色便褪去了大半。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的足踝處裹上了一層用油紙包起來的物件,也許是因為靴子太厚,她竟然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腳上綁了一個東西。 雖然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但觀起模樣,興許是炸藥一類的東西。 傷害分兩種,一種是直接攻擊,諸如張清嶼的飛刀攻擊,若是當時飛刀當真割傷了女裁判,那么女裁判是有權利反擊的。 還有一種間接傷害要高明許多,例如這次著火。 雖然根本原因是夏張二人,但女裁判一沒被火燒傷,二則□□碰火必死無疑,她壓根就沒有辦法反擊,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面吞。 稍有不慎,她今日真的有可能要折損于此。 意識到這個恐怖的事情,女裁判嚇得尖叫起來,一邊狼狽的避讓羊絨地攤上的火光,一邊還胡亂撕扯著腳上捆綁的物件。 副本的時間才過去兩分鐘不到,里頭的情形早已瞬息萬變。 不少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都被夏一回這一手搞蒙了,他們茫然的敲擊鍵盤,問出心中的疑惑,大家幾番交流,總算是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經過。 “那個是真炸藥么,夏夏難道不怕女裁判爆炸的時候牽連自己么?” “啊呀,你之前肯定沒有認真看直播,光顧著看夏夏的神顏去了叭。之前在商場買炸藥的時候,上邊清清楚楚的寫了承傷范圍。夏夏多精明呀,他現在就拖著自家霸王站在承傷范圍之外咧?!?/br> “等等……炸藥是什么時候捆上去的,我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注意到,竟然還有包東西捆在女裁判腿上!” “是觸發陷阱的時候黏上去的,當時看見了我還準備說,不過看你們沒有人在意,我也沒有當做一回事。沒想到那個東西竟然是炸藥,夏夏牛批哇6666666666” “船燒著了可怎么辦,會不會直接沉船呀?” “應該不會,放心,npc絕對會來滅火的?!?/br> “不是,我還有些不懂。要是女裁判被炸死了,那些紅晶不就扔火里頭了么,難不成主播還要在火里撿紅晶呀?” “這個……我還真想不通,不過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對于女裁判,你打又不能打,炸死算了,多省事呀。大不了紅晶不要了,反正夏夏也湊夠100紅晶,那個男的打不過夏夏,怕啥子?” “言而無信不太好……” “醒醒圣母,這里是逃生游戲誒,活到現在的誰不是滿口謊言?反正那個人臨時反水,看起來也不是什么好人,言而無信就言而無信吧,沒什么大不了的?!?/br> “話不是這么說的,哎,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夏夏他……不是這樣的人啊?!?/br> 直播間觀眾能意識到的事情,精瘦男子當然也能預料到。 看到事情發展已經遠遠超過自己的預料,精瘦男子大驚失色,趕忙小步跑到夏一回身邊,眼睛緊緊盯著在火光中跳探戈的女裁判,小聲說道:“大佬,我的紅晶怎么辦?” 夏一回面色不變:“別擔心,會給你?!?/br> 精瘦男子滿臉糾結,壯了壯膽子,他又不依不饒的委婉說:“大佬,您不要誤會,我不是不相信你們。只是這個女人若是被炸死,那些紅晶指不定也被炸的七零八落,到時候拼都拼不起來……” “她不會死的?!毕囊换卣f:“我不會讓她死掉?!?/br> 頓了頓,他抬眸看向渾身狼狽的女裁判,饒有趣味道:“頂樓燃放煙花,那個時候還需要她粉墨登場呢?!?/br> 另一邊。 女裁判已經被嚇得面色慘白。 燭火燃燒羊絨的時間不快,火勢也并不大,但架不住她的腿上正綁著一個炸藥包。此時此刻,即便是再小的火在女裁判眼中也猶如滔天災難。 她尖叫一聲,轉身躥逃。 夏一回只來得及說一個‘追’字,人就被張清嶼撈了起來放到背上。 他猛的一愣,抿唇半晌還是沒有說什么,只趕緊抬起半只手臂抱緊張清嶼的脖頸,雙腳緊緊捆在其腰腹上頭。 耳旁有呼啦啦的風穿過,后頭還有個欲哭無淚的玩家正淚奔的跟在后頭狂跑。 夏一回從空間里掏出蠟燭,一把投擲進火里,湊到張清嶼耳邊迅速道:“快!咱們拿著火的蠟燭攆著她跑!” 張清嶼沉默了一瞬,依言照做。 直播間似乎是受到鏡頭極速晃動的影響,此時彈幕也飛的格外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出鵝叫好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夏夏在搞什么??!” “悲催的女裁判,不僅僅被剪斷頭發,還被捆上□□攆著到處跑,真是男默女淚啊hhhhhhhhhhh” “不過他們這是要去哪里呢,感覺夏夏的方向好像很明確呀?!?/br> “之前三樓一直逛不出去,總是迷路。但這個布置陷阱的小子好像已經摸清了豪華游輪的總體布局,他肯定是跟夏夏說了吧?!?/br> “也就是說夏夏想趕女裁判去一個地方,會去哪里呢?” 很快直播間觀眾就得到了答案。 四人在走廊里狂奔了接近許久,在離零點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候,直播間眾人終于看見了除走廊以外的布局。 說實話,在看見樓梯道的時候,大多數人心里都不是很驚訝。 是呀,游輪就這么大,現在到處都是nppc貴族之間的爭端,要想不摻和這些糟心事,那還能往哪里跑呢,不是只能去游輪頂樓了么? 女裁判慌不擇路,這個時候她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思考,只能昏頭昏腦的朝著樓梯往上爬。 在確定腳踝上黏著的炸藥取不下來后,她有嘗試脫靴子,只不過那靴子就像是長在她的腳上似的,任憑她如何甩都甩不掉。 只消一想,便知這定是張清嶼的技能在作祟。 再看身后緊追不舍的蠟燭,女裁判便覺得這些白燭比起往常要面目可憎許多。 就這樣跌跌撞撞打著巡回游擊戰,四人終于跑到了頂層。 期間夏一回一直像個樹袋熊一般掛在張清嶼的身上,搖搖擺擺均不能提前預知。有好幾次他的鼻梁都磕到張清嶼的肩膀上,直撞得眼前狂冒金星。 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抬起頭的那一瞬間,夏一回心中驚了一下。 女裁判此時正跪趴在前方臺階上,再往上走幾步,便是整個游輪的全景。 而夏一回所在的這個角落,恰恰好能將頂樓整個收入眼底。 這里與想象中有些不大一樣,原本夏一回以為頂樓的布局應該也如同底下幾層樓一般,迂回曲折加上各種房間與擺設,然而頂樓沒有那么復雜。 這里像是一個被鑿空了的巨大禮堂,里邊金碧輝煌,木雕硬座挨個擺放在會場周邊,許多人身著各式各樣的晚禮服,滿臉凝重。 這里整體看上去就像皇家舞會般,奢侈中透露著一絲高貴莊重。 當然,前提是得忽視掉空空如也的舞池,以及一群一看就不在狀態的玩家。 這些玩家胸前的徽章上的阿拉伯數字并沒有到達100,但他們還是早早的到達頂樓,其意味昭然若揭。無非是想著柿子撿軟的捏,在頂樓打劫那些湊夠100紅晶的人,想來多爽。 正僵持著,舞會中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 “煙花刷新出來啦!” 話音剛落,場內瞬間躁動起來。 無數玩家朝著刷新出煙花的地點擠去,npc們笑意盈盈的站在原地,瞧著那些人為了一個煙花拼死拼活打打殺殺,頗有一種看淡浮生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這次煙花刷新出來的地點實在是太巧妙,夏一回還沒有來得及找到煙花在哪里,那煙花就被人點燃了。 滿天花火直沖云霄,天花板就像是有一個吸納萬物的無底黑洞,霎時間將那些煙花吞噬的丁點不剩。 黑的、白的、紅的、藍的…… 天花板爆發出人言所無法形容的諸多色彩,而煙花就像是一個催化劑,將這些色彩催化的更加洶涌,更加蓬勃。 這種奇異景象持續了大概一分鐘左右,方才堪堪落下帷幕。 點燃煙花的人早已不見,舞會里的人面面相覷,npc們高舉著高腳杯,淺淺嘬了一口里頭的紅酒,笑的一臉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