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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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也好,未來,榮譽,名聲,什么都好?!?/br> 顧承炎毫不猶豫。 “我只選她?!?/br> 第76章 欺負76下 姜成聽顧承炎斬釘截鐵說完, 怔愣幾秒,狂躁的情緒梗在胸口, 發不出來。 他恍然意識到,顧承炎根本不是沖動的意氣用事, 早在他警告恐嚇之前, 這孩子已經把利害關系都考慮清楚了。 姜成手撐著膝蓋喘了會兒粗氣, 搖搖頭說:“錯了, 國家是有很多選手,但顧承炎,也只有這么一個,沒人能替代?!?/br> “小炎兒,”他有些脫力地蹲了下去, “我好不容易遇上你, 你也是千辛萬苦才進了國家隊,運動員圖的不就是趁巔峰期爭個第一, 實現價值?這時候走真的值嗎?” 顧承炎垂眸看著姜成, 嘶啞回答:“我腿傷原本要一兩年才能好, 心理上的障礙, 可能十年二十年也想不開?!?/br> “就算有那場國家隊的公開選拔, 我也進不來?!?/br> “我這一輩子, 跟短道速滑都沒辦法和解, 更別提什么賽場冠軍?!?/br> 姜成臉上肌rou僵硬, 沉默聽著。 顧承炎眼里的血紅幾乎滴出來, 用濃黑長睫覆蓋住。 “教練, 你問過我不止一次了,可你總不能相信,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br> “我進國家隊,什么都不圖,只是希望用成績,換個能跟她能安身立命的地方?!?/br> “拿到前面四站的冠軍容易么?哪個都不容易,我是個人,我也很累很疼,但是你答應我讓她提早做隊醫,我就是豁出命也能做到?!?/br> “為國家,為隊里,我能肝腦涂地,我想要的僅僅只是她一個,讓她平安在我身邊,很奢侈么?” 姜成別開頭,眼眶不禁泛了紅。 顧承炎一步步朝他走近,聲音被磨礪地快要說不完整:“教練,她是我站在這個地方的唯一一個理由?!?/br> “你看我能抗能忍,像個機器一樣從來不知道休息對么?因為她在后面撐著我!” “她會說分手,肯定是一個人在國內遇到了危及生命的難關!寧可用這種方法保護我!我要放棄的是一場比賽,她放棄的,比她的命更重要!” “現在十二點,比賽是晚上八點,中間七八個小時,我早回去一點,就可能早找到她一點!我們不是吵架,是她有危險!” 顧承炎被殷紅蒙住的眼前全是最后一次視頻時,音音穿著連衣裙坐在花束中間淺笑的樣子,以及那個垃圾場的凜冬寒夜,她抓著竹竿捅向自己動脈的瞬間。 他雙瞳積成兩灘血水,走到姜成跟前,對他深深鞠下一躬:“對不起,是我失職,世界杯總冠軍我選擇放棄,我必須去找她,一分鐘也不敢浪費?!?/br> 姜成大手蓋住眼睛,失控低吼:“我懂!小秦不是那種小題大做的孩子,她兩天前就給我發了信息,讓我務必扣住你不許回國,原來,原來——” 他長嘆:“她是特意等到你比賽完,甚至采訪出鏡都結束才告訴你,她把負面影響全替你考慮到了,要不是意外改時間,根本沒有這些問題!但是真沒別的出路了嗎?你就徹底不管隊里了?!” 顧承炎雙手死死攥緊,彎著背,一字一字清晰擲地。 “教練,我現在頭痛到站不穩,以目前的精神狀態,強行比賽很可能發生重大失誤,國家隊承受不了我的失敗,我更不能在這個時候再受重傷站不起來?!?/br> “你一直說,比起世界杯,國家最看重的是明年二月的冬奧會,如果你還愿意接納我,我可以立下軍令狀,拿到冬奧會上短道速滑所有項目的大滿貫,破世界紀錄,打敗韓國隊那個渣滓,彌補我現在的選擇?!?/br> “如果不接納,那今天我走出這個門,所有后果責任我甘愿背負,跟隊里,跟任何人沒有關系,開除,處分,罵聲,身敗名裂,我全部承擔!” 姜成反問:“如果冬奧會之前,你還沒找到她呢?!” “我找得到!”顧承炎抬頭,“就算萬一,我也會回來擔起我今天欠下的責任,做到承諾以后,繼續去找,一直到找到她為止?!?/br> 找到她,把她捆在身邊,揉碎了碾進骨血里,親口問問她,到底怎么忍心才對他說得出…… 她不愛他。 她不要他。 她跟他分手,最后叫一聲哥,再也不見面。 顧承炎不能想,稍一撬開這幾句夢魘的口子,頭就像被數萬個重錘往死里敲打,疼得他站不住要跪下去。 偌大衛生間里死寂凝滯。 姜成揪扯頭發發xiele兩聲氣音,咬著牙下定決心,驀地伸手指向門外:“走!趕緊走!你救過我一次,就當我還你!” “但是你給我記住了,顧承炎沒有棄賽!是突發急病,必須馬上回國就醫!” “我給你三個月,三個月內歸隊備戰冬奧會,拿到大滿貫,破了500米世界紀錄,今天的事一筆勾銷!如果有一條做不到,你就是國家隊的罪人!” 隊醫用最快速度給顧承炎做了檢查,確定是劇烈嘔吐導致的胃粘膜撕裂,引發嘔血以及急性角膜炎,留下姜成需要的診斷書后,憂心勸了一句:“小炎兒,你的狀況實在不適合現在就坐飛機——” 他沒說完,顧承炎拿到護照,攥著命似的死死抓在手里,扭頭朝館外狂奔。 首爾到家里無需中轉,有直達航班,兩小時后落地。 顧承炎第一時間去撥秦幼音的電話,抖著手聽到那句反反復復的“關機”,他明白,她是決絕地斬斷聯系,不會再用這個號碼了。 他太陽xue里有如洪鐘在響,胃里抽得痙攣,挺直脊背快步走出機場。 陳年驚惶地守在車里,急忙跳下去給他開門:“哥!我真沒發現小嫂子有啥異常??!到底出啥事了!” 他沒等到顧承炎說話,卻看見他摘了眼鏡,差點讓露出來的兩窩血紅給嚇死。 顧承炎手背上青筋緊繃,手機打字扔給陳年:“送我去醫大,問清楚這一個星期市里有沒有人身傷害的新聞?!?/br> 音音說她離開醫大了。 他不能信,她一個字他都不信,必須自己去確認。 辛月提前收到消息,心驚膽寒跑去離中醫學院樓最近的醫大側門,剛到就看見本該身在異國的顧承炎從車上下來,更加確定出大事了。 顧承炎不需要問,辛月意識到嚴重性,把知道的全說出來。 美容院被砸了。 趙雪嵐生意上向來收斂,從不結仇,況且有他的影響鎮著,市內沒人敢亂動。 有人蓄意恐嚇或是報復。 他很久不涉那些泥潭,針對的不是他。 是音音。 顧承炎沖上中醫學院樓,逼到張教授桌前,他嗓子已經說不出話,硬是扭曲地擠出來:“秦幼音去哪了?!?/br> 張教授震驚看他一眼,認出是誰,到了嘴邊的官方回答變成:“她去哪連你都不知道?!” 顧承炎用力按住桌沿,胃里扭得更甚。 張教授臉色難看,把請假條拿出來:“她本來要休學,是我強逼著才簽了長假,她只告訴我家里有事,具體原因啥也沒說!” 顧承炎模糊看著紙面上她親筆寫的字。 歪斜顫抖,筆畫凌亂。 他仍不能相信,趕去她這節課的教室,一聲不響站在后門,把座無虛席的上百個座位挨個打量。 沒有,沒有。 那么多人,哪個也不是他的音音。 顧承炎從醫大出來,不知道第幾次去撥秦宇電話,關機,王闖無人接聽。 陳年把整理的消息一一說給他,最后提到:“一周之前的半夜,城郊高速口發生了場槍戰,據說有個中年警察中彈受傷,但是沒鬧大,可能怕影響不好給壓下去了?!?/br> 越野車一路飆到市刑警大隊。 門口的小警察被長驅直入的高大男人震得一愣,趕忙攔下:“哎,你找誰?這兒不能亂闖!” “秦宇!” 小警察眼神一閃,生硬說:“秦宇調走了!你找他什么事!” 不光他反應異常,整個刑警隊大廳里聽到秦宇的名字人人色變。 顧承炎敏銳察覺出問題,往小警察面前逼了一步,立刻有幾個穿警服的過來把他去路堵上:“王副隊交代了,不管誰來問秦宇,扣住再說?!?/br> 顧承炎一把甩開鉗制,陰寒冷笑:“扣?我正好找他!” 他盯準了里面正副隊長的辦公室,任憑三四個警察也制不住,快步沖進去把兩扇門分別踹開,空空蕩蕩。 警察怒喝著把他拽住要扭起來,顧承炎眼鏡掉落,血紅一片回眸:“找你們王副隊長問問,他有沒有底氣拷我!” 他狀態太過異常,真的有人去撥電話,王闖吃驚問他:“你不是在比賽?!” 顧承炎的嗓子里刀割一樣:“音音在哪!” “不知道!” “那人提前出獄,回來報復了?秦宇受了槍傷?你把音音和他一起藏起來了是不是?!” 王闖搞不懂二十出頭的孩子怎么會三言兩語把他問到膽寒,也氣勢凜然低斥:“再說一遍,我不知道!不管你問多少遍都是這個回答!你再不走,馬上以擾亂治安拘留十天!” 顧承炎合上眼,嘶啞笑了:“好?!?/br> 他明白了,王闖不會說,誰也不會說,無論他在這里守多少天,用什么極端的辦法,只是浪費時間。 離開刑警大隊時天已黑了,陳年帶人找到距事發地最近的醫院,問出只言片語。 顧承炎確定秦宇是重傷昏迷,他開車把市內所有大小醫院跑遍,一個病房一個病房的看,找不到音音的影子,到后半夜醫院都熄燈了,他找不到也看不清,才無處可去地回了出租房。 他打開門進去,在玄關站了許久,愣愣盯著客廳的茶幾。 燈黑著,茶幾上影影綽綽,卻能分辨得出。 他和趙雪嵐給過音音的銀行卡。 他送音音的大小禮物,七夕那晚的幾個盒子,就擺在顯眼的地方。 她的痕跡沒了,氣息也消失得干干凈凈,然而數不清的相擁畫面又鮮活銳利地一起狠狠砸向他。 顧承炎脫力靠在門上,低聲說:“寶寶,我回來了?!?/br> 她該穿著小裙子,噠噠噠跑過來跳進他懷里。 他喃喃:“寶寶,我胃疼?!?/br> 她一定擔心,細心給他揉揉,把手伸進衣服給他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