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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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回家,”她一門意思要去冰場攔他,眼前被館頂燈光晃得發白,腳步錯亂,“我慢慢給你治腿,以后有機會的,我錯了,我再也不自責了好不好……” 看臺上的男生在議論。 “我聽說顧承炎帶傷比賽?那夠嗆啊,他這組全是高手,剩下那個好像還跟他有點私人恩怨?!?/br> “不知道咋分的組,高手扎堆可不是好事兒,影響發揮?!?/br> “本來就有傷,他又那么扎眼,搞不好要被聯合起來針對——” “就算再厲害,被四個人圍攻也贏不了吧?” 秦幼音還在拼命擠,瘦小身體穿過一層層障礙,撲到冰場的欄桿邊。 人聲鼎沸,她大喊顧承炎的名字,與此同時,第二聲口哨吹響,比賽宣告正式開始。 場館內所有目光刷的聚焦。 五個選手一起俯身,曲腿,刀刃在冰面上蹬開,身影瞬時向前。 秦幼音無法眨眼,怔怔鎖住最中間的黑色影子,喉嚨猶如被人狠狠掐住,不能呼吸。 短道速滑的正規比賽里并沒有劃分明確賽道,在按圈滑行的情況下,選手間隨時會發生身體接觸,碰撞推搡絆倒完全屬于常見。 顧承炎右腿仿佛棉花,沒有知覺,也不能百分百精準控制。 他在劃開第一步的瞬間,就清楚意識到被左右三個人集體針對,而最外圍的那個過去明明水平相差甚遠,今天卻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緊隨其后。 危機遍布,顧承炎壓低的嘴角反而勾起,護目鏡下的雙瞳黑不見底。 他身上每一線神經,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瘋狂涌出與冰刀的契合,過去八年的汗水似乎全部重新活躍,他手扶冰面,流暢側身逼近第一個彎道,冷靜找到兩個對手中間剎那拉開的空隙,他左腿驟然聚力,拉動右腿,如羽箭般雷霆穿過,沖得頭籌。 全場爆發出沸騰尖叫。 秦幼音死死攥著欄桿,眼淚一直在往外冒,她粗魯擦掉,極力去看清他。 四個對手在后面窮追不舍,三人明顯技術高超,有配合地去試圖包圍擠掉顧承炎。 顧承炎在又一個發力后,本該全麻的右腿泛出一點疼痛,他咬住牙關,義無反顧繼續向前。 音音…… 哥一定能贏。 以前想進國家隊,是打算一輩子走這條路。 現在想進國家隊,是想一輩子保護你,哥以后拼命去拿冠軍,爭取出兩個人的空間,把你帶進來,讓你沒危險,咱們好好守在一起。 第二個彎道。 顧承炎耳側風聲凜凜,余光瞥到緊跟的幾道影子,他戴著手套的左手按住冰面,精悍手臂借勢施力,推動身體再次加速,利落跟抱團的三個選手拉開兩個身的距離。 看臺又一次炸開歡呼。 秦幼音呆立在場邊,眼睜睜看著強勢領先的顧承炎在她面前如虛影般掠過。 距離這么近,又那么遠。 他修長 的身體彎成線條優美的弧,像流光一樣極致璀璨。 她完全窒息。 這樣的顧承炎,她無數次幻想過,在夢里見過,他沒有傷痛,意氣風發徜徉在屬于他的比賽場,把他的傲氣和熱愛盡情揮灑。 秦幼音捂住嘴,劇烈翻騰的血液涌到頭頂。 她記起坐在他的摩托車后面,在大街小巷里風馳電掣,此時此刻,她也仿佛就在他的懷里,被他無聲地極盡愛護著。 他不顧一切撞破障礙,換得她剔除任何內疚和自責以外的,最干凈純粹的愛。 奮不顧身燃燒的顧承炎,她根本阻止不了,她不能再陷入消極,她要救他,要用盡全力去愛他。 秦幼音大哭出來,聲音淹沒在滿場狂熱的喊叫聲里。 她張開口,探出身聲嘶力竭喊:“小炎哥!你加油!我們能贏!” 顧承炎用一條傷腿,保持穩定領先。 最后一個彎道,顧承炎手指剛剛觸向冰面,一道鬼祟擠近的身影突兀出現在他的左側,要追上顯然不可能,竟爭分奪秒做出向側面摔倒的動作,腳下冰刀直奔他的左手,更要波及到他的腕骨和膝蓋。 看臺上紛紛緊張大叫。 秦幼音扯到極限的神經驚惶掙斷。 顧承炎手已觸地,在刀刃割來的一刻,他迅速轉換角度,手有短短片刻騰空,全靠腿部斜向支撐,避開傷害,順便冰刀一劃,把偷襲的小人直接踢出賽道之外。 他右腿承力,感覺著鈍鈍酸痛,抿緊的唇無比暢快地向上彎起。 音音。 你看見了嗎,哥真的能贏。 往后不管什么事,都能護著你。 等結束,能不能別生氣啊,已經三天沒見了,我從早到晚,腦子里裝的全都是你。 顧承炎黑瞳微斂,比賽服把雙腿上緊繃的肌rou勾勒得淋漓盡致,他甩開一切阻礙,以絕對優勢,率先沖破終點。 成績在計分屏上時時顯示。 41秒36。 全國所有賽區,全部參賽選手,他是出類拔萃的第一名。 第54章 欺負54下 第三聲口哨響徹速滑館,代表著整場國家隊選拔賽正式結束。 看臺上喧囂一片, 明明都是來參賽的選手, 卻在短短不到一分鐘里, 忘記自己原本身份, 成了徹頭徹尾的亢奮觀眾,集體起身, 心服口服為顧承炎呼喊鼓掌。 這是真正當之無愧的勝利標桿。 宋哲明仍站在二樓,從顯眼位置挪去角落, 瞪著刺眼的成績目眥盡裂,拳頭攥到發白。 摔出賽道的男生親眼看著顧承炎飛速越過終點, 憤怒擊打冰面, 想爬起來,被附近對他的噓聲震得再次摔倒。 顧承炎微合著眼,刀刃繼續順著冰面蜿蜒游走,滑向賽場出口。 他沒工夫享受成果, 想的盡是抓緊離開,如果撐得住, 就先去找音音,過后再去醫院,如果撐不住…… 顧承炎感受著腿上一波比一波明顯的痛感, 手抓到出口欄桿, 剛要邁上去, 前路被一道瘦長身影擋住。 他抬眸, 看到對方穿一身不起眼的工作服, 笑吟吟把兜里的胸牌遞給他瞧,上面寫的簡潔明了:“短道速滑國家隊總教練——姜成?!?/br> 比賽塵埃落定后,場館里完全亂了套,亂糟糟的人群一股腦朝外走,秦幼音是唯一一個逆行的存在。 她以前很怕人多,避之不及,現在從他們中間穿過去,雖然雙手還打著顫,鼻尖也一抽一抽的吸著,但她無所畏懼。 秦幼音終于見到場外坐立不安的陳年,沙啞叫了他一聲。 陳年驚嚇回頭:“哎媽呀,嫂子,你真來了!那比賽,你……” “我全程都看見了,”她眼圈紅紅地著急問,“他人呢!” 陳年撓頭:“剛出場就讓一男的給叫走了,好像是國家隊的總教練!哥這回肯定成了!” 秦幼音胸腔里翻天覆地,連聲追問:“這場是定局嗎?后續還有沒有?” 陳年忙說:“是,一局定乾坤,不然哥也不能拼命,而且咱們賽區是全國最后一站,哥滑出來的成績不單在這兒排第一,全國也是第一!” 他想起那時飛機上顧承炎的消極頹唐,忍不住酸楚抹淚,把今天顧承炎受的罪,遭的黑手算計盡數講給秦幼音聽:“小嫂子,炎哥真做到了,他不是為自己,是為你,為你倆能好,你……你別生他氣,心疼心疼他?!?/br> 秦幼音臉色素白,陳年每說一句,她心口就重重剜一下。 “我去找他?!?/br> 陳年攔著:“不知道他讓帶哪去了,咱在這兒等著?!?/br> 秦幼音搖頭:“我等不下去,找不到也沒關系,但我必須要去找?!?/br> 場館里早已空蕩,她沿著冰場小跑,分不清是急還是疼,喘得很沉,視野朦朦朧朧的,她用力揉眼,揉到清晰,再繼續找。 她再也不想待在原地,總等著小炎哥過來,她要趕去他面前告訴他,她可以跟他并肩,無論前面是什么樣的路。 一樓拐角處的辦公室里,顧承炎瞥了眼墻上的鐘,不卑不亢對姜成說:“姜教練,我時間不多?!?/br> 姜成很了解地點點頭:“藥效快過了?” 既然看出來,也就不用隱瞞,顧承炎淡笑:“是啊,隨時可能倒下?!?/br> 姜成蹲下身,讓顧承炎把有傷的地方指出來,他上手依次捏了捏,感嘆:“年紀不大,夠拼的,你這是第一次打封閉?” 得到肯定答案,姜成舒了口氣:“你要是打過三次以上,我可不敢要你了,往后絕對病秧子?!?/br> 他滿意笑出來:“幸好啊,不然未來稱霸世界冰場的小嫩苗,折在這兒就太可惜了?!?/br> 顧承炎不動聲色問:“我合格了嗎?” “腿上三處大傷,被對手圍攻,還能滑出全國第一的成績,離世 界紀錄只差兩秒多,你說合不合格?”姜成正色,“不過你情況特殊,國家隊也不可能白養個病人,好在近期不是比賽季,我做主,給你三個月的休養時間?!?/br> “三個月內,你的腿要是能恢復到可以正常訓練,就是我的正式隊員,表現出色的話,明年世錦賽直接選你出戰?!?/br> “但是如果三個月恢復不了,那不好意思,你再出色,我也等不起?!?/br> 辦公室的門并未關嚴,露著寬寬一條縫隙。 秦幼音在偌大場館繞了一整圈,才找到這里,她不敢打擾,老老實實守在門邊,貪戀凝視顧承炎的背影,也聽清了里面的對話,緊張地揪住衣擺。 三個月…… 顧承炎聲線平穩無波:“能稍微改一下么?” 姜成興致十足:“怎么改?” 秦幼音在門外死死咬唇,小炎哥肯定是想改得更長,她絕對,絕對用盡全力…… 顧承炎直視姜成:“三個月內,我腿傷恢復,一年內,我拿下至少一個世界冠軍,只要我做到,您就答應我一個條件?!?/br> 姜成簡直要喜歡死他了,憋著不表現,淡定頷首:“說說看?!?/br> 顧承炎毫不猶豫講出自己的唯一訴求:“我女朋友是醫大中醫學院的學生,特別聰明,醫術特別高,特別有潛力,等她大三可以離校實習的時候,我要讓她進國家隊做隊醫?!?/br> 秦幼音徹底呆住,怔怔望著顧承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