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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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炎額角直跳:“那就到晚上之前,行嗎!” 主席今年大三,高中時候裝逼嚴重,沒少挨炎哥跨級胖揍,忙答應:“行行行,指定完成任務!” 顧承炎狠狠掛斷手機。 本地上大學,收拾過的人夠多,也就這么點好處。 沒到三分鐘,徐冉急匆匆跑出禮堂,顧承炎這口惡氣終于順了點,順著剛才秦幼音走開的方向跟過去。 后臺挺大,七拐八拐的,秦幼音站在一個特別僻靜的更衣室里,正好拉上簾子。 顧承炎猛地停住,沒再繼續往前,選好絕佳的單向可視角度,守護獸似的往墻邊一靠耐心等,隔斷外界可能對她的打擾。 沒過多久,簾子被拉開一條縫,女孩先探出個小腦袋觀察環境,黑潤潤的眼睛看到沒人在,才抓著裙擺怯怯走出來。 顧承炎靠墻的姿勢漫不經心,目光卻一瞬燃起,濺出火星。 她穿著繡邊的煙灰長裙,腰間束綢帶,墜著流蘇,上身小小一件緞子抹胸,外面罩著暗粉色的小褂,袖口寬寬,露出一段雪白細嫩的腕子。 顧承炎目不轉睛,喉嚨里泛起干癢。 ……不省心的小豬蹄子。 哪來這么多招人的小裙兒小褂兒。 秦幼音換好衣服就接到舍友電話,程嘉的大嗓門分貝很高:“音音,在哪呢?我給你化妝來了!” 她忙說:“我剛換好衣服,過去找你?!?/br> 顧承炎本打算迎上,但想到小姑娘過來撞見他會是什么表情,又有點心酸地往后退開。 遭嫌棄的。 不受待見的。 說的就是他本人。 還是得迂回迂回。 顧承炎裝作無事發生,邊瞄著秦幼音的動向,邊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勞動者,到處幫院里搬東西拿器械。 沒一會兒負責人跑過來,氣喘吁吁雙手合十:“炎哥炎哥,救命,來送鋼琴的本來五個人,有一個剛才用力過猛腳崴了,求你搭把手行嗎?” 顧承炎跟過去,看另外四個都挺壯,穿著短袖工作服,滿胳膊紋身。 他沒說話,忍著傷幫忙搬起一角,因為陣仗夠大,進后臺時吸引了不少注意,也包括秦幼音。 顧承炎瞄著她,一下子發現她又在睜大眼睛注視旁邊的八只大花臂,一臉掩飾不住的崇拜。 第二次!真他媽奇了怪了,這到底有啥好看的! 行,秦幼音,你就一個挨一個的看哈,輪到我的時候你可千萬別躲! 顧承炎等著秦幼音轉向他,偏偏她掌控特別精準,輪到他的前一秒,飛快扭開頭,余光都不給一個。 ……好樣的。 檸檬樹下檸檬精,他算明白到底啥滋味兒了。 到午飯的時候,后臺人少了很多,程嘉去吃飯,秦幼音沒有跟。 她第一次臉上化了妝,雖然程嘉說很美,但她還是不好意思走去外面,她帶了蛋糕和奶茶,準備留在后臺簡單解決。 顧承炎連打兩個電話催促,終于把陳年等來。 陳年氣喘吁吁把盒飯給他:“精挑細選的清淡菜色,保證你家小妹兒喜歡?!?/br> “你家小妹兒”的稱呼成功博得炎哥一笑。 但下一秒,炎哥就發現了重大問題。 “……你那胳膊作啥妖呢?” 陳年低頭一看自己剛弄好的大花臂,興奮地拍了拍:“帥不帥!你就說帥不帥!看以后誰還敢說我娘!” 顧承炎面對他兩條牡丹花和女人臉交錯遍布的胳膊,眼角直抽:“惡心?!?/br> 陳年:“不好看???那我晚上換個花色?!?/br> 顧承炎:?! 還能說換就換的? 陳年炫耀:“我在網上買的貼紙,一箱子才幾十塊錢!帥還不用遭罪,穩賺不賠!” 顧承炎忍無可忍,拎起盒飯去找又藏起來的小豬蹄子。 秦幼音回到了之前的僻靜更衣室,剛掰一小塊蛋糕放嘴里,就聽到腳步聲接近,高大挺拔的身形隨之出現,本來挺寬敞的空間立刻顯得逼仄。 她呼吸一亂,本能地往后縮了縮。 顧承炎徑直朝她走過去:“別吃零食,好好吃飯?!?/br> 冒著熱氣的濃香盒飯近在遲尺。 秦幼音攥著手,果斷搖頭,眼底涌上防備和脆弱。 顧承炎擰起眉。 秦幼音低著眸,咬了咬唇小聲說:“……學長,謝謝你之前幫過我,撞見你打架的事,我絕對不會跟人亂說的……你以后……就別再找我了,可以嗎?” 她不知道顧承炎算不算是好人,也不想知道。 她是真的很恐懼暴力,以及一切跟暴力緊密相關的人。 小姨說的,罵臟話,打架,紋身的人…… 他足足占了兩樣,這樣的男生,她不敢招惹,只想遠遠躲著,平穩過日子。 顧承炎沉默許久,放下盒飯,轉身離開,走遠以后,才停下來摁摁胸腔,試圖壓住翻騰涌上的陌生窒悶。 陳年迎過來:“哥,咋樣?老妹兒跟你說啥了?” 顧承炎繼續往前走。 陳年秒懂,摸著下巴:“炎哥居然也有為女人受挫的時候,真沒想到,她可能不喜歡你這型,那就多努努力唄,像我說的,你投其所好??!” 顧承炎嗓音微?。骸啊裁此闼??” “簡單說就是——”陳年盡量通俗易通,“她看啥東西眼睛發光!” 顧承炎反射性想起上午搬鋼琴的事,再加上之前那個讓他耿耿于懷的殺豬菜老板,他沖口而出:“她就看大花臂眼睛發光!” 陳年愣住,隨即激動地一拍大腿:“老妹兒眼光獨到啊,那還不簡單,我店里一箱子貼紙呢,花色任你選,一個月內重樣算我輸!” 顧承炎也愣了。 十分鐘后。 秦幼音吃完蛋糕,走出更衣室。 作為實驗品的陳年被炎哥一腳踹上屁股,正好踩準節奏,笑顏如花地沖她跌撞過去:“哎呦老妹兒,真巧哈,你,你那琵琶用著順手不?” 這是,樂器行老板? 秦幼音認真點頭:“順手的……” 剛回答一半,她一眼注意到陳年花花溜溜的兩條胳膊,驚得戛然而止。 躲在暗處偷偷觀察的顧承炎心口不禁發脹。 ……第三次了,又是這種眼神兒,她還真的喜歡。 陳年反倒有點遲疑。 妹子這眼神兒,亮是夠亮的,但炎哥……確定不是驚恐? 陳年轉念又一想,萬一妹子膽小,就愛這種霸氣側漏款呢,他不該懷疑炎哥的判斷,炎哥說啥是啥,炎哥指哪打哪。 于是等秦幼音走后,他顛顛兒地跑回去,戳戳顧承炎:“走哇,回店里,我給你挑個最帥的貼上?!?/br> 高粱米樂器行里燈光幽幽。 顧承炎坐在椅子上,勁瘦長腿敞開,中間擺一大箱子,里面好幾摞帶塑封的貼紙,圖案應有盡有,青龍白虎,骷髏僵尸,刀槍劍戟,花花草草。 看了半天,顧承炎只能在心里默默罵人。 陳年蹲旁邊,耐心幫他做心理疏導:“小品里說得多好,只要盈利把錢摟,啤酒瓶子我都收?!?/br> “一個道理嘛,”他振振有詞,“只要能把妹子收,紋身花臂算個球?!?/br> 顧承炎閉了閉眼睛。 戀愛真他媽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他俯身扒拉半天,終于撿出一組相對沒有那么辣眼睛的,純黑色,整臂,印的是看不懂線條的復雜花紋,中間隱藏一條龍身。 陳年熟練幫他cao作。 顧承炎不忍直視,悲憤扭頭。 大功告成之后,陳年夸張地連聲鼓掌:“炎哥就是炎哥,帥到炸裂!就這造型,一個市算什么,你就是全東北的大哥!” 顧承炎:“……滾犢子!” 直到傍晚,迎新晚會開始前兩個小時,顧承炎才把自己的兩只手臂稍微看慣一點,套上外衣,出門回學校。 明明衣袖擋著,一路上也做賊似的遮遮掩掩。 進了后臺,到處都是人影,沒看到秦幼音。 按理說,她應該在這里準備候場。 顧承炎直覺有些不對,徑直奔向她貓了一天的更衣室,沒等走進去,就隱約聽到女孩壓抑的細微哭聲,低弱輕軟,重重戳心。 他臉色一厲,加快腳步。 被廢舊器械擋住的角落里,一襲煙灰色裙角露出,正隨著主人一起輕輕發抖。 顧承炎懸起的心臟像是被人狠攥住。 他脫掉外衣,趕到她面前,往她瑟縮的身上一披,聲線沉啞冷肅:“誰欺負你了!” 秦幼音整個人被包在暖烘烘的大外衣里,毫無準備地抬起頭。 她形狀漂亮的杏仁眼帶著精致妝容,淺黑瞳仁上覆滿淚水,瑩白鼻尖和小巧下巴都哭到通紅,隨著動作,右眼的淚承擔不住重量,順著雪色臉頰倏然滑下,閃著光墜入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