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這活脫脫就是封建社會,尤其是皇室貴族壓迫摧殘女人的罪惡證明! 寧溪月站在院子里,心中暗自感嘆。 雖然冷宮里也有郭貴妃和曹貴人這種jian壞狠毒的女人,但歸根結底,這里面多是宮斗的失敗者,其中大部分都是無辜之人。所以站在此處,她心中難免會升起幾分憐憫凄涼。 第二百七十八章 再游冷宮 正感嘆著,忽聽從一個房間里傳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音。 寧溪月一愣,接著就想起來,這好像是某位廢妃在唱戲。當日她在冷宮一日游時聽過對方的聲音,直到今日,還模糊有一些記憶。 “嘖嘖,這唱功,三年多了,都沒有一點兒進步?!?/br> 寧溪月搖頭評價著,一面向前走,這里雖然陰森,但好在院落寬闊,溜達兩圈估計就該回去吃晚飯了。 剛向前走了幾步,就聽身旁“吱呀”一聲,寧溪月扭頭看去,只見一個房間開了門,一個披散著長發的女人從屋里走出來,嘴里不知咕噥些什么,忽然一抬頭,看見寧溪月,頓時就愣在了那里。 寧溪月也愣住了,心想這女人好眼熟,再仔細一看:我去,這不是曹貴人嗎?還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偏偏竟遇上了她? 萱妃娘娘就琢磨著該說點什么好呢?如果問一句“你在這里還好嗎?”會不會顯得矯情?關鍵這話有點拉仇恨,畢竟曹貴人算是被她給送進來的。 正想著,就聽曹貴人忽然放聲大笑,然后揮舞著兩只胳膊大叫道:“快來看啊,哈哈哈!寵冠后宮的萱妃娘娘進冷宮了,哈哈哈!” “呃……” 寧溪月汗下,剛想告訴曹貴人自己只是來遛彎兒,并非被貶,以免她樂極生悲,就見曹貴人猛地收聲,然后激動地緊走幾步,來到她面前,咬牙切齒叫道:“寧溪月,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長眼?;噬?,皇上,你終于知道這女人的真面目了吧?她就是個蛇蝎心腸啊皇上。臣妾當年是被她冤枉的,皇上,您既然把她送了進來,是不是就該接我出去?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這冷宮的日子,臣妾一天都過不下去了,皇上……” “那個……冷靜,你先冷靜?!睂幭聰[擺手,心想看曹貴人這模樣,離瘋癲不太遠了,我該怎么委婉地告訴她事情真相呢?這人估計受不得一丁點兒刺激了。 “冷靜?呵呵!我很冷靜?!?/br> 卻見曹貴人停了話頭,看著她陰惻惻地笑:“寧溪月,你當日多風光???你多善良啊,護著奴才們的名聲傳遍后宮,為了她們,不惜以身涉險,在皇上面前害我,害我進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扇缃衲??你那些奴才呢?不是一個個都忠心耿耿,肯為你去死嗎?怎么你進了冷宮,她們竟一個都不肯跟來?這也太無情了吧?哈哈哈!你做人到底是有多失???” 此時冷宮中許多房間的門都被打開,那些被幽禁在此的嬪妃要么出來好奇地看著這邊,要么就躲在門后偷窺。 總管太監也帶著幾個太監宮女趕來了,看見寧溪月,就是一愣,心中驚疑不定,暗道怎么回事?這位主兒真的來冷宮了?為什么我沒接到消息呢? 一面想著,就走上前去,客客氣氣地行禮道:“那個……萱妃娘娘……” 不等說完,就聽曹貴人冷笑道:“還萱妃娘娘呢,都落到這里來了,她還是哪門子的娘娘?平日里對郭蕓萍,也沒見你這么恭敬?!?/br> 總管太監的臉色就有些發黑。寧溪月連忙擺手道:“那個……別誤會,我就是瞎逛,逛到這里來了,你們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咳咳……是不是該吃晚飯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別為我耽誤大家伙的飯?!?/br> 說完便頭也不回走掉了,只剩下太監總管等人囧囧有神的站在那里,心想這位娘娘什么毛???沒事兒竟然喜歡逛冷宮。沒記錯的話,三年前她就來過一回吧?今天又來? 正想著,就聽身旁猛地傳來一聲哭嚎:“天殺的??!她就是特意來氣我,老天爺,你不長眼,為什么不讓她進冷宮?為什么不讓她落在我的手里?為什么?” 太監總管忍不住就看了曹貴人一眼,暗道:什么?落你手里?怎么也不照照鏡子。萱妃娘娘是什么樣的人?那可是敢來冷宮逛悠的主兒。別說人家未必會進冷宮,就是進來了,你這種慫貨,還不得被吊著打?換我我就祈禱她千萬別來,你倒盼著來,這人怎么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呢? 且說寧溪月,回到永慶宮,就發現偌大宮殿燈火通明,院中似乎有幾十個人穿梭往來,不停有人出出進進,每個人都是腳步匆忙,不停傳來“沒有”“沒找到”之類的聲音。 我去!不是吧? 萱妃娘娘躲在一棵樹后,一時間只想找個螞蟻洞鉆進去:她就是出去散散心而已,也留了紙條,怎么會引起這么大的陣仗?這……這傳出去,日后還有臉見人嗎? 尤其想到皇后和皇貴妃的嘴臉,寧溪月都能腦補出她們冷笑著對自己說的話:“多大人了?還鬧離家出走,你知道給人帶來了多少麻煩?這樣所作所為,是皇妃該有的舉動?你到底還要丟多少臉才肯罷休?” 這回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我能期待一下,皇后和皇貴妃還不知情嗎? 寧溪月四十五度角憂傷望天,發出了絕望的苦笑。 不過轉念一想:也好,鬧到這么大,想必舒妃終于可以釋疑了吧?果然如皇上所說,這個女人太小心了。寧風起都打包去了遼東,長興侯府剛剛露出一點張牙舞爪的囂張之態,結果舒夫人進一次宮,長興侯就立刻又縮了回去。 事物都有其兩面性,有弊就必然有利,只要舒妃確信自己受寵,長興侯府肯出手,那她丟臉也認了。 一念及此,寧溪月心里松快了好多,從樹后現身,她大大方方向宮門走去,一邊假裝不解地問著正要進門的小易子:“你們這是干什么呢?該不會到處找我吧?” “娘娘!” 小易子正是心急如焚,忽然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三兩步奔到寧溪月身邊,哽咽大叫道:“您去哪里了?可擔心死奴才們了,娘娘,您……您可不能再這么做,奴才膽小,禁不起您這么嚇唬啊?!?/br> “我不是都留了紙條嗎?” 面對小易子的“眼淚控訴”,寧溪月不是不心虛的,偏偏還要做出理直氣壯的模樣:“你們有什么好怕?跟著我歷練這么久,怎么膽子還這樣???” “實在是娘娘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毙∫鬃硬敛裂蹨I:“何止是奴才們?連皇上都驚動了,派了好多人去找您?!?/br> “皇上?”寧溪月險些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皇上也派人找我了?你確定?” “當然?!毙∫鬃右娭髯右荒槻桓抑眯诺啬?,連忙舉起手:“這話奴才怎么敢胡說?娘娘,皇上真是關心您的,他嘴上不說,可這心里啊,最牽掛的還是您?!?/br> 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寧溪月這一回是真的落淚了:該!讓你作死,這下好,幾個月的辛苦,全白費了,還搭上了去遼東的老爹。 “皇上怎么可能命人尋我?他巴不得我死在哪個犄角旮旯吧?” 雖然自己成了豬隊友,落錯一子,眼看就要滿盤皆輸,但寧溪月還是想垂死掙扎一下。 “娘娘,可不能說這樣沒良心的話,皇上一聽說您失蹤了……呃……” “怎么了?皇上聽說我失蹤后,是什么反應?他一下子就急著過來找我了?” 寧溪月從小易子的言詞中聽出一絲希望,心里松了口氣:她就說嘛,別人不知情,會為自己失蹤擔心,但譚鋒卻是設局的人,他怎可能相信自己真的會郁悶出走? 不過她這番情態落在小易子眼里,就成了主子迫切渴望皇帝的關心。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么說,心中涌上一股傷感,看著主子期盼的眼神,他真的很想為其痛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