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寧溪月不等說完,就聽譚鋒平靜道:“需要朕再提醒你一句嗎?欺君之罪,那是要殺頭的?!?/br> 第五十九章 夫妻閑話 “啊……呃……”寧溪月肩膀垮塌下來,苦著臉道:“皇上,您能不能當做不知道?這俗語說得好,人生很艱難,別總拆穿?!?/br> “這是你家的俗語吧?”譚鋒都無語了,咬牙看著寧溪月:“你又干什么好事兒了?不會跑去御膳房了吧?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寧溪月,你自己說,你有沒有一天能讓朕省心????” “我……我……”寧溪月真是委屈?。翰痪腿チ藗€御膳房嗎?這也叫事兒?就算她只是個貴人,可后宮也算是她的家吧?逛逛自家廚房算什么?在娘家的時候,每逢年節,她正經是廚房主力軍好嗎?也沒聽爹爹說過什么。 一看見她這個模樣,譚鋒就沒脾氣了,只能搖搖頭,無奈地用手指指著她,咬牙道:“一說你你就裝可憐,等到好了瘡疤,立刻就忘了疼,接著再作天作地去,你也看看這后宮里,有沒有你這樣的?” 素云和下面伺候的奴才們神色不動,心里都一齊翻起了白眼,暗道皇上,天地良心,您可從來沒給過小主瘡疤好嗎?也不知你們倆怎么就那么投緣,從您第一次來,小主就開始作死,偏偏就沒死,不但沒死,還如魚得水。后宮里她確實是與眾不同,但這與眾不同是誰慣出來的,您心里沒數嗎? 果然,剛想到這兒,就見寧溪月又笑著挪過去了,抓住譚鋒的胳膊搖晃,一邊嬌笑道:“臣妾也是有皇上撐腰,才敢如此率性而為?;噬?,若是我也變得和其他嬪妃一般彬彬有禮優雅從容,那就不是我了啊,這種氣質雖好,多了也就不覺得有什么趣味,還是臣妾這種天真單純更好,是不是?”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什么天真單純?明明就是單蠢?!?/br> 譚鋒冷哼一聲,見寧溪月小雞啄米般點著頭:“對對對,單蠢,就是單蠢,臣妾蠢得很,所以皇上可一定要多照顧些啊?!?/br> “你……虧你還有臉說?!被实郾菹乱矝]轍了,沒好氣看了眼下面奴才們:“你們貴人去御膳房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聽見了嗎?” “是,奴才遵命?!?/br> 眾人一起行禮答應,心中異口同聲:看,就說是你慣出來的吧? 用過晚膳,姜德海就指揮著小太監們抬著木桶進來,給譚鋒和寧溪月洗浴用。 譚鋒坐在榻上看書,聽著后面叮當嘩啦的搬運木桶聲和倒水聲,不為所動,等到聲音停了,他放下書本,卻見旁邊寧溪月怔怔出神,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遂納悶道:“怎么了?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皇上,您說內務府那邊就不能做幾個大一點,能容得下兩個人一起洗浴的木桶嗎?現在這木桶……呃!臣妾……臣妾什么都沒說?!?/br> “嗯?”譚鋒眉頭一挑,看看屋里沒別人,便一把將人攬進懷中,微笑問道:“什么意思?想和朕一起共???” “別看寧溪月平日里說話行事作風大膽,然而真被皇帝陛下這么壞笑看著說出這樣的話,她的臉還是忍不住一下就羞紅了,連忙結結巴巴的否認:哪……哪哪哪有?皇上,您……您不要污蔑臣妾,明明……明明是你自己想洗吧?” “胡說?!弊T鋒義正辭嚴地反駁:“朕可沒想過要什么容得下兩人一起共浴的大木桶,這是你說的?!?/br> “臣妾……臣妾只是覺著……覺著現在的木桶有些小,施展……施展不開而已……” 寧溪月拼命辯解,心想完了,我看皇上是學不會“看破不說破”這種事了,不是說古代的人都很保守嗎?為什么這家伙說這種沒羞沒臊的話還能如此流暢?就跟說吃飯喝水差不多。 正想著,后背被溫柔的拍了兩下,接著譚鋒起身下榻,一邊笑道:“想洗鴛鴦???有機會啊。等到盛夏去盡情苑避暑的時候,朕記得帶上你,不就行了?” “盡情苑?” 寧溪月立刻眼放綠光,盡情苑的大名她可是早有耳聞,按照父親和進宮后宮人們的敘述,那就是這個時代的圓明園啊,甚至有可能比圓明園還要寬敞奢華,三十年方才建成。前朝最后一任皇帝的滅亡,很大原因就在這座園子上,當時老百姓飯都吃不上了,皇帝還要征收建園子的稅賦,終于逼得百姓們不堪重負,紛紛揭竿造反。最后園子建成,但那個皇帝沒享受過一天,就在起義軍攻破京城后自殺了。 “對,盡情苑?!?/br> 譚鋒輕輕彈了寧溪月挺翹的鼻尖一下,這女人論長相真不算漂亮,但就是她這些生動活潑的神態,由這么一張臉做出來,立刻就大放光彩,憑添幾分活色生香的動人滋味。 “皇上,您可是天子,一言九鼎駟馬難追?!?/br> 寧溪月回過神,連忙抱住譚鋒手臂,將事情敲定,卻見譚鋒哈哈大笑道:“你把朕當成什么人?還用得著敲錘定音。實話告訴你,原本朕就想著要帶你過去的。還一言九鼎駟馬難追,一言既出讓你給吃了?” “吃了吃了,我吃了?!甭犝f今年自己可以去盡情苑,皇帝陛下在寧貴人眼中已經成了圣人,說什么都是對的。 不行,這個女人……一只不算好看的狐貍精。 譚鋒心中有把小火苗燒了起來,輕輕捏了下那紅蘋果般的嬌嫩面頰:“好了,趕緊去洗吧,洗完了……才能芙蓉帳暖度春宵?!?/br> “皇上?!?/br> 寧溪月瞪了譚鋒一眼,轉身跑走了:哼哼!竟敢調戲我,皇上您是不知道我都經歷過什么樣的熏陶啊。老實說,我這到底是在后宮,不敢把本性全都釋放出來,不,一半都沒釋放呢,不然的話,反調戲我能嚇死你。 譚鋒看著那如小鹿般轉眼不見的身影,笑著搖搖頭,心想這女人是改不了了,也不知道年紀大了后,她能不能學會優雅從容那一套,后宮中雖然最不缺這種女人,但如果是她的話,應該也會別有一番風情。不過一直這樣赤子之心也挺好,反正……如果是她的話,似乎怎么做都還蠻可愛的。 一面想著,也來到后堂,只見正中明黃色的大木桶正冒著裊裊熱氣,早已經習慣了的皇帝陛下忽然就覺得:寧溪月說的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這個木桶,確實有些小,如果再大些的話,能讓兩人共浴,那比起溫泉池,應該會另有一番情趣。 云雨之后,皇帝陛下和寧溪月的精神還都很好,兩人便躺在被窩里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此時的他們絕對想不到:這一次再尋常不過的閑聊有多么重要,甚至重要到改變了天下以及朝中的格局。 “我知道你是個灑脫的,用你的話說,喜歡率性而為,只這里是后宮,你行事也不能沒有一點兒顧忌。太后和朕縱然想護著你,可后宮的規矩在這里擺著,朕也不能不遵守吧?就拿這次的事來說,若被皇后知道,她要罰你禁足,朕半句話都說不出來?!?/br> 最開始的畫風還是很普通的,譚鋒不過是警告了寧溪月幾句,然后這大膽的女人就攀了上來,兩只手臂纏住他脖子,嘿嘿笑道:“罰禁足臣妾不怕,只要不罰月銀就好?!?/br> 說完又可憐巴巴道:“臣妾存到現在,也不過存了二十兩銀子,若是被皇后娘娘都罰去了,皇上您下次就少賞點珠寶首飾,多賞點銀子好不好?” “你要銀子做什么?”譚鋒又好氣又好笑:“你到底懂不懂后宮的事?賞首飾,那代表著一個嬪妃的臉面和恩寵,銀子算什么?好嘛,朕竟不知道,你除了好吃之外,還愛財,這正經是饕餮和貔貅的混合體啊,寧溪月你怎么養成的這么奇怪的性子?” “說我愛財好吃我都認了。至于后宮的事,誰說我不懂來的?我之前教育奴才們的那番話,明明很有道理好不好?” 譚鋒忍不住斜睨了枕邊人一眼:“才夸過你有自知之明,你就開始妄自尊大,還要不要臉了?”伸手輕輕擰了下寧溪月的鼻尖:“就你那個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整個就一歪理邪說,朕不提也就罷了,虧你還有臉主動拿出來說?!?/br> “我這個正經是至理名言來的,怎么就成歪理邪說了?”寧溪月堅決否認,接著“循循善誘”道:“皇上您嘴上雖然不好意思承認它有道理,但是您心里想一想,世間的人是不是這樣?正所謂人情冷暖世間百態,其實大體也脫不出這些罷了?!?/br> 她這么一說,譚鋒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朝堂和后宮那些紛紛擾擾。細一想,別說,這話還真是道盡了世間大多數人情故事,因不由微笑道:“雖然你這套歪理搬不到臺面上,但確實也有其道理?!?/br> “是吧是吧?”寧溪月得意了:“聽說這些日子,朝堂上也是紛爭不斷,所以這幾個字,應該被大臣們發揮的淋漓盡致了。說起來,我爹當初還有權力的時候,就是那種不要臉的老狐貍,所以才能位極人臣?!?/br> 第六十章 結發之情 譚鋒:……“雖然朕對寧大人也頗有微詞,但你作為他的女兒,似乎不用為了討好朕這么貶損他吧?” “皇上,這怎么能是貶損?恰恰相反,這是臣妾對家父的最大褒獎。您仔細想一想,在您登基前,他在朝堂上是不是基本上橫著走?就是因為他既有謀略又不要臉。而其他很多大臣,只具備這其中一樣,所以自然不是他對手。也幸虧皇上英明神武天縱英才,才能讓他一敗涂地,但這其實和他的能力無關,只能說他當時眼睛出了問題,唉!能力再好,眼光不行,落到這個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