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章全指著自己腳下的鞋,“春妮給我做的,你要記得啊?!?/br> 文澤才捏緊筆,鐘叔抿了抿唇。 “一定要把鞋送到她手里,我這輩子最對不起兩個女人,第一個是她娘,第二個就是她了?!?/br> 說完,章全就抱著自己的包袱繼續睡了。 可文澤才和鐘叔卻一直到京都了都沒睡好。 周七叔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一切都是周管家在忙活,瞧著差點成木乃伊模樣的周七叔,鐘叔嘲笑著,“老古董這還是第一次來醫院呢,他現在滿身戒備,先別惹?!?/br> 文澤才點頭。 這個醫院很大,有錢自然特權更多,不用住普通病房,也不用和眾人搶一個醫生,轉眼現在都八十年代初了。 文澤才有些感慨地看著醫院的環境。 他們要在醫院停留,自然不能每天晃晃悠悠的進出,于是章全就成了住院的,他和鐘叔則是照顧他的家人。 “我記得我上次住院的時候,你小子還管我叫爹呢,這次別忘了,”章全嘴賤得很。 文澤才瞅了他一眼,“你現在這年輕模樣做我爹不合適吧?” 說年輕是假的,在周全名折磨了一陣后,章全現在和五十多歲的差不多,但是章全聽到這話高興啊,所以他就決定讓文澤才還是叫自己章叔。 章全也不是完全假住院,他身上有些外傷還沒好,所以有足夠住院的理由。 幸運的是,他的病房和周七叔的病房在同一棟樓,周七叔在七樓,他們在五樓。 “你出去轉轉?!?/br> 鐘叔拍了拍人偶的腦袋,笑道。 他這次帶來的人偶不是小人偶,這個人偶是個姑娘,外形二十歲左右,雖然面白,但是身體并不僵硬,只要不握住她的手,感受她的脈搏,不會有人知道她是具人偶。 第143章 為了方便,文澤才給章全辦理的也是好病房, 雖然比不得周七叔住的, 但好在一間病房住一個病人, 另外還能加家屬陪床。 章全的身體情況不是很好,他這些年吃了不少苦, 身體里暗疾不少,醫生先給他開了幾天液體藥, 左右也住進來了,不管章全以后能不能活下去,這輸液還是得輸的。 “浪費錢?!?/br> 章全沉默良久后低聲道, 文澤才與鐘叔沒人理會他,不過都用那雙充滿不贊成的眼睛盯著章全。 “咳咳, 看我做什么?老鐘, 你還是小心點兒你那大閨女,周家那老家伙雖然躺在床上,那周管家可不是吃素的?!?/br> 為了轉移話題,章全提起鐘叔剛派出去的人偶,在鐘叔心里,除了鐘然外,其余小人偶也是自己的孩子,而如今跟過來的這個人偶比鐘然要大一歲, 也是唯一的人偶姑娘。 他稱對方是自己的大閨女, 大閨女還有個親切的名兒, □□燕。 聞言, 鐘叔毫不猶豫地給他翻了個白眼,“知道我為什么帶春燕出來嗎?” “我怎么知道,”章全一口咬住文澤才遞過來的蘋果,啃了一口后才瞪著鐘叔道。 “呵,”鐘叔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神情慵懶而高傲,“因為春燕和其他孩子不一樣,她不用我一直cao縱,只要我下了指令,她就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br> 文澤才與章全紛紛看向他,鐘叔抬起眼,“別問我為什么,這是我們人偶師自己的秘密,除非......” 章全嗤笑一聲,別過頭。 鐘叔看向文澤才,文澤才嘴角一抽,“我覺得我們祖上這事業就夠我忙碌一生了,人偶師這塊我不行?!?/br> 鐘叔嘆了口氣,他唯一遺憾的就是到了現在這個年齡也沒一個親傳弟子,鐘然雖然也是人偶師,可天資在鐘叔眼里并不是很好,他一身本領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真正的繼承人。 “等風波過后,你再找就是了,弟子有的是,”章全瞧見好友臉上的失望后安撫道,“但別學了我,我當年眼睛不好,找了個欺師滅祖的蠢貨,好在現在那家伙的日子也不好過?!?/br> 想到那弟子的下場,章全的臉上又展露出笑顏。 春燕回來的時候身體沒有異常,她的手指放在鐘叔的手心處一點一點的,鐘叔一邊看著一邊點頭。 “怎么樣?” 等春燕垂頭坐在一旁靠著鐘叔時,章全壓低聲音問道。 “周七叔住的那層只有他一個人住,周家的人將那層樓都守住了,春燕上不去,這就有些麻煩了?!?/br> 鐘叔皺起眉,說道。 文澤才微微挑眉,“這幾天是周七叔的夢魘,春燕身形詭異,可以在晚上嚇嚇周七叔?!?/br> “可上不去,怎么嚇人?” “樓道上不去,但是樓外的窗戶,”文澤才看向鐘叔,“我想鐘叔一定有辦法?!?/br> 鐘叔輕笑一聲,抬起手摸了摸春燕的腦袋,“交給我?!?/br> 就在文澤才他們對付周七叔的時候,這邊的袁衛國已經孤身來到了尚陽周家。 周家主所住的院子是歷代家主所住的,所以袁衛國很輕易的就找到了,但是他并沒有立馬現身在周家主的面前。 周七叔是多疑之人,他一定在周家主的身邊安著眼線,袁衛國不能暴露在眼線眼底,只能等天黑后,周家主獨自一人時出現。 所以袁衛國選擇藏身在周家主的書房。 夜里。 “家主,找到人了,就是阿四?!?/br> “暫不動他,防著點就是了,阿四要是死了,七叔一定生疑,”周家主的聲音書房外傳進袁衛國的耳里。 嘎吱。 門被打開了,進來兩個人。 “是,另外周全名遞信讓我們把他和幾個弟兄救出來?!?/br> “救?” 周家主轉過身,眼眸幽深地看著面前人,“他是七叔的人,能讓自己的弟弟死在外面,就能隨時給我一刀,不過面上還是要做的,給那幾個人送點禮,他們幫不幫忙,周全名能不能出來,那就是他們的事了?!?/br> “是?!?/br> “出去吧?!?/br> “是?!?/br> 那人走了后,周家主抬頭看向大粱柱處,“哪位兄弟來我這里做客?” 袁衛國本就沒想藏住自己,他利落地落下地,轉身看向周家主,周家主瞇起雙眼盯著袁衛國那張豬皮臉,“你是誰?” 為了袁衛國的安全,文澤才和他商量后,還是沒解開他臉上的易容術。 “我是來幫你的人?!?/br> 熟悉而陌生的聲音讓周家主更加警惕,但見袁衛國身上也沒帶兇器,而是笑看著自己,周家主沉默半晌后伸出手,“請坐?!?/br> 袁衛國坐下,周家主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既然是深夜的客人,這茶......” “茶什么時候都能喝,”袁衛國擺了擺手,“我們還是說說怎么對付周七叔吧?!?/br> 聞言,周家主眼帶凜厲瞬間出手扣住袁衛國的脖子,他陰沉道,“你是什么人?敢對我們七叔下手!” 袁衛國穩地一批,絲毫不受他影響,雙眼直視對方,勾唇道,“周家主,你若是足夠聰明的話,就應該知道現在是你最好的時機,而關于這一點,周七叔也是知道的,所以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的人看在眼底,每一天都會給他回過去,你沒法動手?!?/br> “但是有一個外援就不一樣了,我們可以里應外合,我來打擊他的人,你裝模作樣迎合一番就成了,周家主覺得如何?” 袁衛國的每一句話都像是被敲在他心里似的,周家主確實動心,他松開手,眼帶審視,“你既然提出合作,就應該知道我這個人不會輕易相信人,要想合作,你就應該拿出足夠的誠意與證據,讓我信任你,并且答應你?!?/br> “周家主,我既然敢來找你,那就一定會辦法讓你答應我,”袁衛國從懷里拿出一張鐵牌,然后遞給周家主,周家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后,伸手接過。 看完鐵牌上所刻的字后,周家主猛地捏緊鐵牌,他探究地看向袁衛國,“你是他的后人?” “我再怎么恨他,也不會拿自己的血液開玩笑,”袁衛國起身,逼近對方,“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嗎?” 周家主雙唇微動,面皮有些顫抖。 見此,袁衛國臉上浮現出譏笑,“看來你也知道,周七叔既然敢對他下手,那你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你不動手,早晚他都會動手的?!?/br> 周家主陷入沉默,半晌后,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你要為他報仇?” “我不是為他,是為我娘,”袁衛國垂下眼看向自己的手,“去母留子這套是周七叔授予他的,我知道,不只是我一個人失去母親?!?/br> “還有誰?” “還有我?!?/br> 低啞的聲音從周家主身后傳來,周家主大驚,他迅速轉頭看過去,只見一人從黑暗中踱步而出,他披著黑色的斗篷,整個人像是陷入黑暗之中似的。 “你是誰!” 周家主屏住呼吸,這人居然無聲無息地站在他身后這么久都沒他察覺,可見是個厲害的。 “他是我弟弟?!?/br> 袁衛國的話讓周家主又轉身看向他。 “倉豐?!?/br> 對于袁衛國的介紹,倉豐表示非常不滿,他冷聲冷氣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倉豐?” 周家主一愣,他知道這個孩子,甚至還見過對方,倉豐的娘是他堂弟身邊伺候的小丫頭,因為醉酒懷上了倉豐,對比其余流落在外的孩子,他堂弟對倉豐還是有些喜歡的,只不過身份不高,對這個孩子,他頂多當成一個小玩意兒。 可周七叔下令讓去母留子后,倉豐也消失在周家人的眼前,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至于倉豐這個名字,是他娘取的,只希望他能吃飽穿暖,好好的過一生。 倉豐對周家主自然沒有印象,他能記起的只有娘倒在血泊中,還一直對他藏身的地方無聲地讓他快走。 “要怎么合作?” 周家主咽下其余的話,直接問道。 周七叔這些日子過得很不好,即使進了醫院,他還是會做很多夢,夢里都是那些故人,但好在沒有頭疼了。 “家主那邊沒什么動靜,看著很平靜?!?/br> 周管家接到尚陽那邊的消息后,便進門來報給周七叔聽,即使半夜了,周七叔也沒睡,他雙眼通紅,眼下青黑一片,卻不敢入眠。 “越平靜越不對勁,給我盯著他,接觸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都給我報上來,他的心大著呢?!?/br>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