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這不是還沒結果嗎?再說,文澤才只是說他萬事不吉,又沒說他會死?!睏钇G菊的話一點也沒安慰到賬三婆娘。 就在文澤才窩在書店看書時,忙完了的馬中愿也到了利和生產隊....... “澤才,你覺得有幾分把握能考上?” 王老板翹著二郎腿,一邊喝茶一邊掀起眼皮看對面復習的文澤才。 文澤才一邊下筆練題,一邊回著,“沒有什么把握,不過我想今年要是沒考上,明年會更難?!?/br> 王老板點頭,“確實?!?/br> 今年是恢復高考的第一年,大多數人都沒什么準備,臨時抱佛腳的人比比皆是,試題可能會考慮到這些而降點難度;而明年大伙兒都有準備了,那試題自然會難一些。 見文澤才放下筆,準備起身去收好剛才客人拿下來的書籍,王老板清咳道,“澤才啊,你瞧瞧我今天這運勢如何?” 文澤才轉過身看著他,臉上帶著淡笑。 王老板見此從兜里拿出一塊錢遞過去,“一定要準啊?!?/br> 文澤才臉上的笑容加深,接過錢,“老板今天也是去相親吧?” 王老板紅著臉點頭,“沒辦法,大齡青年了,家里長輩著急,哪像你年紀輕輕就有了家庭,孩子都這么大了?!?/br> 他確實有幾分羨慕。 文澤才將錢收好,然后看了王老板一會兒,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你寫下一個字,我測測?!?/br> 正想擺好表情的王老板一愣,“寫字?不看面相了?” “今天不看,開始吧,”文澤才示意他拿筆。 王老板抓了抓腦袋,看了看面前的紙筆又看了看一臉認真的文澤才,最后想到老娘的叮囑后,還是咬牙拿起筆寫了一個“妻”字。 “好了?!?/br> 文澤才拿起那張紙,看著那個妻字微微挑眉,這王老板是多想娶妻??? 同樣有些窘迫的王老板大聲道,“怎么樣?” 文澤才放下紙,“你落筆下去的時候第一個想的字其實不是妻字,而是事情的事字,不過后面的想到家里的期盼以及今天應該要做的事后,你筆鋒微轉改為妻字?!?/br> 王老板心中大驚,他微微動唇,卻并沒有開口。 文澤才又指著那妻字的下方,“這個下女的最后,你收得很短,說明你很急切,事轉妻又急切地想要收尾,老板,你今天這事兒不會成,不過你們會成為很好的朋有友?!?/br> 王老板的臉色微沉,不是因為文澤才的話,而是因為這次若真的不成,家里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子。 “有什么法子嗎?” 既然能成為朋友,那就一定有共同話題,有話題還能找不到時間約人出來散步聊天嗎?王老板的眼睛亮起來了。 可文澤才卻搖頭,“老板還是見完后再回來問這個問題吧?!?/br> 王老板照做了。 然后下午急沖沖地就回來了。 “我的娘呀!真是嚇死人了!” 王老板一邊撫著胸口一邊道。 文澤才也沒問為什么,而是該忙什么就忙什么,王老板本就屬于話癆那種人,現在書店沒人,所以根本不用他問,自己便巴拉巴拉地說起來了。 “那姑娘長得確實不錯,可這性子真是不像個姑娘,說話大大咧咧不說,還特別直白,你知道她問了什么嗎?她居然問我以前那些對方我最喜歡哪一個。還問我為什么喜歡?!?/br> 說著王老板便嘆了口氣,“這都不算什么,路上遇見一個大爺摔倒了,她一個健步上去就把人背起來了?!?/br> “那大爺比我還胖??!” 王老板直呼這哪是姑娘啊,簡直就是投錯胎的男人嘛! “所以,你們最后成為朋友了嗎?” 王老板一愣,最后點了點頭,“成了,還喝了兩杯酒?!?/br> “那還想扭轉一下現狀嗎?”文澤才笑問道。 王老板的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又急又快,“不了不了,就這樣挺好的?!?/br> 文澤才回村的時候,剛走到村口就被一群人圍住了。 “文知青你到底咋算的?真是太厲害了,左婆婆的兒子回來了!” “就是啊文知青!都是一個村兒的,幫我算算我娘還能活多少年唄?” “還有我!我媳婦肚里的這胎是兒子還是閨女??!” 作者有話要說: 強行筆芯!本文于明日入v,當天萬字更新,紅包雨連續掉四天,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 第27章 文澤才被人圍成一團,耳朵邊全是他們的說話聲, 而且這一個接著一個的大喉嚨, 硬是沒聽清到底說了啥。 最后還是田建國黑著一張臉將他拉出來了, “干什么干什么!李老四, 現在生兒生女都一樣!婦女能頂半邊天你不知道???還是兒子是閨女;還有你!你老娘都死了半年了, 還算什么壽命!還有你和你, 算什么財富?財富要是能算出來,這天上都能掉餡餅!” 田建國一個指著一個訓斥著,文澤才摸了摸鼻子乖乖地站在一旁聽著。 見眾人臉色訕訕,文澤才趕忙趁熱打鐵,“我也是運氣好碰上了,再者很多事情都只能窺出一點天機,不能全泄露,不然對誰都不好?!?/br> 即使現在沒有抓得這么緊, 文澤才也不想太出風頭, 萬一真被衛兵帶走了,那就麻煩了。 田建國聞言臉色也好了一點, 他怕的就是文澤才沾沾自喜,然后一個個的去算, 最后惹得一身sao。 “那個,”一黃臉漢子慢慢地舉起手,看著田建國和文澤才小心道,“我老娘雖然死了,但是我岳母還活著, 我說的娘是我岳母?!?/br> 文澤才:...... 田建國:......咳。 文澤才和田建國一起往田家走,田秀芬和曉曉都在田家。 這路上遇見不少村民,都對著他笑瞇瞇的,要不然就是偏頭側耳地小聲議論。 “左婆婆和他兒子走了?” 文澤才與田建國走在路上,田建國的話本就少,文澤才再不找話題,兩人就只能這樣干巴巴地走著了。 果然,田建國一聽了文澤才的問話后,也沒有再沉默,“左成才回來的時候,左婆婆又驚又喜,最后暈倒了,剛從村醫所回去?!?/br> “左成才?是她三兒子的名字?” “嗯,”田建國點頭,想了想他還是抬頭看了眼文澤才,“現在叫馬中愿,說是他養父取的,他現在是縣委書記,也對了那個名字,成“材”了?!?/br> 縣委書記?那確實不錯,文澤才點頭。 說著,田家就在眼前了,田建國不再說話,埋頭加快了步子,率先進了柴房然后扛起一把干柴,示意文澤才先進院子,自己跟在后面。 文澤才有心幫忙,可田建國看不起他那點力氣。 所以被嫌棄的文澤才只能聳了聳肩進了堂屋。 田母和吳梅以及田秀芬正在灶房做飯,而曉曉和大胖二胖在堂屋里吃著瓜子。 “爹?!?/br> 曉曉叫了一聲,文澤才點頭,他看了眼瓜子袋的模樣,太陽牌瓜子。 這個牌子的瓜子在鎮上是買不到的,應該馬中愿從縣里帶回來的。 一聽他回來了,田秀芬趕忙過來,她從兜里掏出五張十塊的交給文澤才,“這是馬書記給的,我怎么推他都不拿回去,怎么辦?” “我待會兒還回去,”文澤才笑了笑。 他當初給左婆婆算命的時候就已經收了算命錢了,算命錢都是當算命人找上算命師時給的現錢,過了之后補的錢文澤才是不會收的,這是文家的規矩。 田秀芬聽他這么說也松了口氣,一想到左婆婆的事兒定下來了,她臉上帶著笑,“現在好了,你算準了?!?/br> 村里的閑言碎語總算能少一大半了。 文澤才看著她松氣的模樣,心里涌起一陣暖流,“別擔心,我做事都有數的?!?/br> 擔心? 田秀芬不自在地垂下頭,她在擔心嗎? 以前她總是擔心曉曉和自己會被文澤才打罵,現在卻開始擔心文澤才了嗎? 見氣氛不對,文澤才趕忙轉移話題,“岳父呢?” 田秀芬整理好表情抬起頭,“在左婆婆家呢,說是和馬書記聊聊?!?/br> 這村里好不容易來了個縣里的書記,身為生產隊的隊長,他當然得抓住機會與對方談談隊里的事兒。 說起來田隊長這段時間正煩呢,原本鎮上說要把他們生產隊到鎮上的那條路給修整一番,撒上碎石子再加上泥土壓一壓,以后走起來方便不說,就是騎自行車也不顛簸,這多好的事兒啊。 可資金都下來了,鎮上還是一拖再拖,轉眼便拖了兩年。 田隊長去鎮上找了好幾次人,每一次都說在考慮了,可每一次都沒有出結果。 這次馬中愿下鄉搞視察工作,田隊長可不得去他面前湊湊。 等田隊長回來時,他那張少見笑顏的臉已經笑成一朵花兒了。 “爹,怎么說的?” 田建國見此頓時雙眼一亮,急忙問道。 文澤才很有眼色地擺好長凳,田隊長順勢坐下,他將已經燒盡了的煙渣敲出來,神情也漸漸恢復平靜,可那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好事,“馬書記說這事他會盯著的,既然資金都下來了,那鎮上就不能不執行,要是真查出點什么,嘖,倒霉的可就是鎮上那些人了?!?/br> “這是好事兒!好事兒??!” 田建國連連點頭,黑臉上也帶著喜色。 “是啊,”田隊長點了點頭,然后看向一直靜靜聽著的文澤才,“你這次真是算準了,馬書記準備把你們左婆婆接到縣城去住,她確實有后福啊?!?/br> 之前雖然暈過去了,可醒來的時候連原本佝僂的腰都直了不少,看著精神了許多,真是應了那句話,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田母這會兒正好過來,聽見這話后湊過來道,“老頭子,你說馬書記咋回事,咋這么久才找過來呢?” 田隊長放下旱煙桿,“說是被人販子帶走時燒了腦子,不記得事兒了,要不是他這些年老是夢見左叔,還真可能回不來?!?/br> “嘖,左叔這是舍不得左嬸再受苦了,”同為女人的田母感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