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陳醉回到小玫瑰宮以后就開始收拾東西,秋華等人都有些喜氣洋洋,只等第二日一大早就搬到郁家隔壁去。 他皇室的身份還在,帶去服侍的人眾多,秋華拿了花名單過來,讓他挑選,正挑著呢,就見趙準醉醺醺地登門來了。 “你們,都下去?!壁w準醉醺醺地說。 秋華等人跪在地上,心驚膽戰地說:“陛下……陛下可是……” “朕讓你們滾出去,”趙準醉醺醺地揮手:“滾!” 陳醉后退了一步,拉開床頭的抽屜,從里頭掏出一把槍來,藏到了袖子里:“陛下喝多了不回去休息,到我這里來做什么?” 趙準瞇著眼睛看他,說:“聽說皇后嫂嫂明天就要出宮去了,朕有些舍不得,來看看?!?/br> 陳醉被他叫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蹙眉說:“夜深了,陛下早點回去歇著吧?!?/br> 趙準卻朝他走了兩步。 陳醉心跳如鼓,他真沒想到,趙準竟然真向他出手了。 “年紀輕輕就守了寡,長夜漫漫,皇后嫂嫂是不是很寂寞?”趙準問。 陳醉懶得聽他再口出穢言,直接將槍亮了出來:“滾!” 趙準一聽,神色卻陰戾起來:“你對朕說什么?朕如今是萬人之上的皇帝,你是個什么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后了,朕讓你跪下舔腳,你也得跪下!” 他說著就直接抓住了陳醉手里的槍,陳醉還真不敢開槍打他,便掙脫了出來,拿著槍后退了兩步。 趙準就笑:“你長發披散的樣子,還真迷人,像朕這樣不喜歡男人的,看了也要心動。難怪我大哥和于懷庸都看上了你,他們睡過你么?這男人是什么滋味,朕還真想嘗嘗?!?/br> 秋華都驚的說不出話來來,跪著去拉趙準的腿,趙準直接一腳踹在她的胸口上,秋華叫了一聲,便倒在地上。 “秋華!”陳醉立即舉起槍:“趙準,你再放肆,我真開槍了?!?/br> “你開,往這兒開?!壁w準說:“你不怕死,不怕這一宮的人陪著你死,你就往朕心口上開?!壁w準說:“朕死了,朕的人可以將你們全都一個個凌虐致死,你信不信?” 他朝陳醉走了一步,對著他的槍口:“朕的命,你以為是這么容易就能取的?” 陳醉緊緊抿著嘴唇,繞過趙準,就要往外頭跑,誰知道趙準卻揮了一下手,便有人端著槍堵住了門,他往后退了一步,趙準快步走到他身后,就將他抱在了懷里。 溫暖的身體抱在懷里,感覺一下子就出來了,像是暖了趙準的心。 陳醉直接用胳膊肘撞向趙準的下巴,趙準大概是喝多了酒,反應不夠靈敏,竟被他直接撞在了下巴上。他痛吼一聲,便松開了陳醉。秋華急忙扶住要倒地的陳醉,哭著說:“殿下……” 這實在太意外了,她們就是想出去報信也出不去了,可要真殺了趙準,恐怕她們所有人都活不成。 趙準痛的眼睛通紅,捂著下巴吼:“你竟然敢傷朕,朕是皇帝,你敢傷朕!” 他似乎有些癲狂了,捂著下巴巡視四周,似乎也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便對門口的警衛說:“去,去取朕的馬鞭來!” 不一會便有人取了馬鞭過來了,趙準拿在手里,對陳醉說:“跪下!” 他見陳醉不跪,便對警衛說:“拉走一個,扒光了她的衣服給我打!” 他話音一落,立即就有人上來拉秋華,陳醉一把將那警衛推開,眼睛發紅,緊緊抿著嘴唇,跪在了地上。 他剛跪下,趙準就一鞭子抽在他的背上。 “殿下!”秋華哭著喊。 陳醉被抽倒在地上,身上顫抖著爬起來,腦子像火燒一樣,雙目赤紅,看著趙準。 趙準隨即就又是一鞭子。 鞭子將他的衣袍都抽爛了,露出血漬來。秋華再也忍不住,撲到他身上去:“求陛下開恩,我們殿下舊傷未愈,求您不要再打了!”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挨朕的鞭子,把她拉走!”趙準對陳醉說:“朕就要讓你知道,跟郁家走,和朕作對,你會是什么下場!朕想要你,你就該脫光了衣服,撅著屁股爬到朕身邊來!” 他說完便又是一陣瘋狂地亂抽。 趙潤聞訊趕到的時候,陳醉已經被抽的衣衫破爛,血rou模糊,長發黏膩膩貼在后背的血rou上:“二哥!” 他一把抓住了趙準的鞭子,從他手里奪了過來。 趙準氣喘吁吁地看向他:“老四,你怎么來了?!?/br> “二哥,你這是在干什么?”他立即對旁邊瑟瑟發抖的宮女說:“還不趕緊把殿下攙起來,去叫御醫!” “朕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皇后,叫他知道,叫這宮里的人,叫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叫天威!”趙準扔了手里的鞭子,他的手掌都是紅的:“不管你們是多么高貴的人,在朕面前,你們都只有俯首帖耳的份,敢跟朕作對的,朕一個一個,全都不會放過?!?/br> 他說著便朝外頭走去:“送陳殿下去郁家吧。叫郁戎他們好好看看?!?/br> 這吃人的等級分明的社會,若不夠強大,別說平安,就是連最起碼的尊嚴都未必能有。 陳醉雙目赤紅,眼淚混合了血液,從他眼角滑落下來,臉上除了恨,再沒有別的。 作者有話要說:一頓鞭子,逼反一堆人,下一章,皇后割發。 第四十四章 “什么?”姚太后從病榻上驚坐起來:“皇帝去了陳醉的宮中?” “是,陛下他……他……” “他怎么了?” “他和陳殿下發生了爭吵, 然后用馬鞭, 抽了陳殿下, 如果不是親王趕到場, 只恐怕陳殿下性命都沒了。陛下還下令,將昏迷的陳殿下送到郁家去了?!?/br> 姚元英抓緊了被子,說:“怎么會這樣?” “太后娘娘,依我看, 這都是聽說那個文良辰,這幾日一直跟皇帝陛下灌輸男人的妙處如何如何, 所以才引得陛下對陳醉動了心思吧?” “這個賤人?!币υ⒄f:“上次沒有打死他,真是便宜了他。去,把陛下給我叫過來, 我倒要問問他,是不是喝酒喝瘋了!” 底下的人立馬去請趙準, 姚元英又立馬叫住他:“等等,去把那個文良辰,也給我捆過來!” 姚元英說著就下床穿了衣服,卻久久不見趙準過來, 只等來了她的人, 姚元英問說:“皇帝人呢,文良辰呢?” “文良辰和陛下在……在……” 姚元英聞言大驚:“你們不是說,皇帝從來沒有碰過文良辰么?!” “是沒有的,今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可能陛下多喝了酒……” 姚元英氣的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問:“陳醉現在在哪?” “已經被親王殿下送往郁家去了?!?/br> 姚元英說:“荒唐,他受了傷,自然應該留在宮中養傷!” “這都是陛下的意思?!?/br> “老四什么時候這么聽皇帝的話了?!币υ⒄f:“糊涂!” 郁家。 已經是深夜了,郁戎自行宮回來以后便沒有再回蘭花州老家,而是回到了京中郁家休養。他已經躺了下來,卻聽見外頭略有些喧囂,便坐了起來,問說:“怎么了?” “回大人,是宮中來人了?!?/br> 郁戎心里一驚,趕緊起來,郁鋮已經穿好衣服,來到他的房中,扶著他從房間出來。 “來的是誰?” “是親王殿下?!?/br> 父子兩人到了門外,見趙潤已經在車外站著,神情肅穆,點頭說:“深夜前來,打擾大人休息了?!?/br> “殿下?!庇羧志狭艘还?,問說:“殿下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陛下派我來送人?!?/br> 郁鋮眉頭微微一皺,便見后面一輛車打開了,秋華從車上下來,和蕭文園扶著一個人下了車。 陳醉長發凌亂,滿臉血污,已經不省人事。 郁鋮立即沖了過去:“這是怎么回事?” 秋華眼睛都哭腫了,郁鋮要抱他,秋華忙說:“殿下背上都是傷?!?/br> 郁鋮沒說話,改為背的,蕭文園和秋華一起講陳醉放到他背上,郁鋮背著他就疾步進了家門。 郁戎吃驚地看向趙潤,趙潤神情嚴肅:“咱們到里頭再說?!?/br> 郁鋮背著陳醉快步朝他房間走,一邊走一邊吩咐下人:“去找梁大夫過來,速去?!?/br> “是!” 他快步走到他臥室,將陳醉放到床上,把他身上裹著的斗篷一掀,郁鋮臉色登時就變了。 只見陳醉的背上全是血污,衣衫破爛不堪。 “秋華,怎么回事?”他厲聲問。 “陛下喝多了酒,跑到小玫瑰宮來……” 郁戎在后頭也變了臉色,對身邊的下人說:“你們都先出去?!?/br> 下人們全都退了出去。 秋華便將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梁大夫也到了,郁鋮守在旁邊,郁戎和趙潤出來,說:“陛下這么做,是要給我看啊?!?/br> 趙潤說:“我二哥他……” 他嘆了一口氣,說:“只怪我無能?!?/br> “陛下如此殘暴,這皇位,他也坐不長久。只是他手握兵權,到如今還沒有一個人能和他分庭抗禮,時機未到的時候,我們只能忍?!庇羧终f:“如今殿下也算看清楚咱們這位新帝的真實稟性了吧?我早說過,先帝并不是任人唯親的人,如果趙準真有帝王之材,他不會冒著國家分裂的危險,也要聯合于懷庸與他抗爭?!?/br> 趙潤說:“國家剛經歷了一場戰爭,不管將來如何,我都希望盡量能夠和平過渡,百姓不再受苦。為百姓計,最好還是能讓二哥改改脾氣,我會在旁多做勸導,如果二哥以后再有如此暴行,我這個當弟弟的,也絕不會袖手旁觀?!?/br>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何況在這個關鍵時刻,皇帝鞭笞前皇后,這是向我們宣戰了?!?/br> “二哥一向深謀遠慮,我也覺得他此舉不像只是一時沖動?!壁w潤說:“大人在府中,要多注意安全。二哥當初和母后提前進京,紅梅酒店一案,應該是他自己所為,只是他這一次重提此案,不知道會把罪行安插到誰的頭上?!?/br> 皇廷。 姚元英一夜未眠,總算等來了趙準。 “你去看看,你干的好事?!币υ⒄f。 “母后是說陳醉,還是說文良辰?”